第148章 療愈
2024-05-10 00:24:29
作者: 雲川縱
白玉京回家小憩了會,本來是要去找孫逸昭聊聊蔣氏的事情,沒成想路上遇到了渾渾噩噩的心上人,更沒想到對方要他陪著喝酒。
他望著陸九萬難得脆弱的情態,所有的理智都飛去了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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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視著她,低聲應下:「求之不得。」
白玉京其實酒量不行,屬於喝不了烈酒的,比三杯倒稍微好那麼一點。平常往來應酬,他多是喝些清淡的果酒米酒,反正身份地位擺在那裡,也沒不開眼的過來逼他。
可是陸九萬不同,她酒量隨老陸,酒不烈不歡,高興了要喝,憋悶了也要喝,喝上頭了直接抱起罈子噸噸灌。
有時喝多了劣酒,翌日頭痛欲裂也是有的。
熟悉她這破毛病的太子勸不動,只好時不時送些好酒,好歹對身體傷害輕些。
白玉京將她帶到棲花樓的閣子裡,叫了酒水和下酒菜,本打算跟她對酌,然而對方一開喝,他就知道自己沒戲了——人家直接拍開酒罈泥封仰頭灌。
白公爺嘴角抽搐,他從未見過陸九萬單純灌酒的狀態,竟不知是如此的,豪邁。
不過半刻鐘,一整壇酒下肚,陸九萬抹抹嘴,又去拿第二壇。嚇得白玉京趕緊抱住酒罈,殷殷勸說:「女俠,有話好說!你把自己灌醉了,事情該解決的,還是要解決呀!」
「沒事兒,老趙給我放了假。」陸九萬不在意地晃向了另一壇,熟練地拍開泥封,又要直接灌。
白玉京驚得目瞪口呆,慌忙阻止:「你你你,你先吃點東西!會難受的!」
白公爺試圖奪下酒罈子,然而就他那點力氣,實在拼不過女千戶,除了讓人家喝得慢了點,沒有任何作用。
白玉京心知陸九萬肯定遇到了難以邁過去的坎兒,他戰戰兢兢勸說:「那個,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個,身體是拼命的本錢,你說你要是倒下了,事情更解決不了了,是吧?」
陸九萬連灌一壇半,喝得有點撐。她放下酒罈,一手支頤,笑吟吟地望著他:「陶然,你是不是不太會喝酒?」
「啊?」
女子殷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她笑起來眼尾上揚,於英氣中溢出一絲絲魅惑。
白玉京腦子轟的燒了起來,燒得他說話結結巴巴:「會,會啊!就是,就是我們不這么喝……」
「哦?」陸九萬循循善誘,「那怎么喝?」
白玉京老老實實:「用小杯子,行酒令什麼的。」
「用杯子啊——」陸九萬拉長了音,她拎起酒罈灌了一大口,忽而站起來欺近對方,伸手鉗住少年的腦袋,毫不猶豫俯身噙住了他微微張開的薄唇。
溫熱的酒液流進口腔,少年驀地瞪大了眼,原本想說的話,隨著酒水,「咕嘟」吞進了肚裡。
那酒是真烈啊,甫一入腹,便燒了起來,熱氣從胃部上涌,沖向食道,擴散至血液,刺激得他臉頰通紅。最終,灼燙的氣息衝進顱腦,衝擊得他迷迷糊糊,滿腦子都迴蕩著一句話——她可真颯!
這個吻是如此漫長,陸九萬單膝跪在椅子邊緣,按住躁動不安的白玉京,霸道而認真地欺凌著嘴唇,直到嘗到了一絲絲血腥味。
她稍稍抬頭,想要暫時放過少年,然而少年食髓知味,雙手陡然攀上了她的脖子,暈暈乎乎地要求:「還要……」
陸九萬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大拇指輕輕抹去他唇上血跡,如精魅低語:「再繼續,可就不是這點了。」
白玉京可能真是腦子燒沒了,他呼吸急促:「我可以的!我跟得上!」
陸九萬指尖划過他脆弱的喉結,輕聲提醒:「別考驗我的定力,我可未必克製得住。」
猶如一盆冷水潑在頭上,白玉京驟然清醒了。
他狼狽地鑽出去,躲得遠遠的,而後抱起茶杯咕嘟嘟灌了一氣涼茶,看女子的眼神都帶著躲閃。良久,他乾巴巴地道:「我,我沒想趁虛而入。」
「我知道。」陸九萬從從容容坐回去,撈起酒罈喝了口,笑著道出一個事實,「我若想做什麼,你攔不住。相較而言,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白玉京渾身一冷,繼而一股燥熱猛然席捲全身,燒得他渾身不自在。
他悲哀地意識到,他真的很弱。
兩人在一起,最應擔心清白的是他,而不是一隻手就能制住人的陸九萬。
陸九萬悠然喝著酒,逗弄夠了人,才懶洋洋地伸出手指勾了勾,命令:「過來。」
白玉京沉默了下,沒出息地蹭了過去,戰戰兢兢感受著女子的手在自個兒身上遊走。他閉上了眼,竭力忍受著開口:「雲青,我定力也不夠的。」
女子笑了下,帶著戲謔:「我只是瞧瞧你這身板行不行。」
「嗯?」
「你得鍛鍊,不然,我擔心啊……」陸九萬故意拉長了音,「太弱了。」
錐心一擊,刺得白玉京幾乎吐血,剎那什麼欲望都沒了。
他面無表情地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呵呵冷笑:「你夫君我,就這體格。你近來不就喜歡書生麼?楊駿和許鶴鳴能好到哪兒去?」
果然,弱和不行,永遠是男人的逆鱗。
陸九萬笑得花枝亂顫,看見白玉京黑臉,她就樂得不行。
人哪,就是需要轉移精力。之前的怒火衝天也好,傷心欲絕也罷,至少在這一刻,多半被少年的純情與真心消融。心湖在緩緩平復,儘管她喝了許多酒,腦子裡卻愈加清明,意外擺脫了渾渾噩噩的狀態。
陸九萬舉起酒罈灌著酒,唇角是壓不下去的笑意。
真好啊,她想,需要發泄的時候有這麼個人陪在一起身邊,真好啊!
她不用去淋雨,不用再燒得糊裡糊塗,只需要逮住這個人一頓欺負,便什麼負面情緒都沒了。
白玉京覺得她的眼神很危險,令他渾身毛毛的,他不自在地動了動,就驚恐地發現眼前陡然黑了下來,唇上再一次傳來了痛感。
白公爺睜著眼,痛並快樂著,模模糊糊地想,她怎麼不按套路來呢?
簾外天光依舊燦爛明媚,有野鳥嘰嘰喳喳落在窗台上,好奇地歪歪腦袋,望著糾糾纏纏的男女,發出悠長的鳴叫。
半卷的竹簾飄起又落下,將陽光分割得支離破碎,在雪白牆上落下別致的光影。
牆上最清楚的,卻是男女相擁相吻的影子。那樣和諧,那樣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