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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結案

2024-05-10 00:20:39 作者: 雲川縱

  陸九萬睡睡醒醒,在床上窩了一天,愣是沒捋清該從哪裡開始查案子。

  縱使疑心當年擄走鍾春雪的是長興教,可已經過了那麼多年,受害者又已去世,她實在無從下手。即便說動老陸訴訟,按照大燕律法規定,司法官員與訴訟人存在親屬關係及利益關係時,司法官必須迴避,她怕是壓根摸不到這案子。

  陸九萬有點哭笑不得,許鶴鳴跟她曾經是未婚夫妻,害得她沒法繼續跟晉王探子的案子;鍾春雪老陸跟她是一家人,眼瞅著又要堵死她查長興教的道路。合著她最近跟「親屬」犯沖。

  她左思右想,委實尋不到突破點,無憑無據的,總不好從老趙手裡強搶案子。

  傍晚時,唐興福抱著個大西瓜過來了。老陸練了一陣刀,正熱得難受,見瓜大喜,高高興興接過去,把瓜用吊籃垂到井裡冰著,連茶都沒顧得上倒。

  

  唐惜福敲門進陸九萬的臥房一瞅,樂了:「頭兒,你這,什麼時候這麼……娘了?」

  陸九萬二話不說,抄起床頭擺件砸他。

  唐惜福熟練地接過擺件放好,幫她把屏風搬開,讓出過道,笑道:「這玩意做得還挺精緻,不便宜吧?」

  「白玉京送的。」陸九萬隨口解釋,「可能是感謝我解決了他的隱患吧!」

  「隱患?什麼隱患?」

  陸九萬想了想,直言不諱:「長興教搞這一出,八成把白玉京腦子搞壞了。他大概有點癔症,老懷疑別人害他,疑心比咱們干刑獄監察的還重。」

  「啊?」唐惜福大吃一驚,「哎呦喂,護國公府嫡系就這一根獨苗苗了,將來陛下想用他怎麼辦?」

  「涼拌!」陸九萬一室兩用,本來地方就不太夠用,如今多了架屏風,登時顯得逼仄起來。她瞧著屏風放哪兒都不太合適,擺弄了會兒,徹底放棄布置,直接貼著床尾擱下,就當給青紗帳子添點花了。

  「這真成屏風了,大熱天的,擋風。」唐惜福點評,「中看不中用,不如賣了換錢。」

  陸九萬蠢蠢欲動,僅存的丁點良心表達了下猶豫:「不太好吧,人家剛送的。」

  「瞧你這話說的,案子結了,他還來個屁!你當柴火劈了,他也不知道!」唐惜福出去陪老陸咔咔切好了西瓜,端著幾塊進來說情況,「老趙早上把案子報上去,午後就宣布結案了,還給咱千戶所發了賞錢,那幫兔崽子樂得呦,一散值就到處喝酒去了。」

  「都結了?」

  「嗷!」唐惜福咔嚓咔嚓啃完瓜,洗了手解釋,「通明石重新進內庫了,老趙建議在司禮監拿出內庫改革方案前,由金吾衛看守。然後許鶴鳴窺探皇城,獄中殺人,數罪併罰,秋後斬首。至於淨慈寺逮的那些人,等按罪行輕重分好,就差不多了。」

  「通明石在哪兒找到的?」陸九萬最關心這個。

  「你還真猜不著。」唐惜福沒賣關子,「淨慈寺大雄寶殿的佛像里。賊人在佛像後頭鑿了個洞,把贓物塞進去後,又把佛像封好抹平了。」

  「那些假僧人不是不知道麼?」陸九萬怒了,怎麼她審的時候不交代?

  唐惜福聳聳肩:「昨兒個你那死對頭張千戶,連夜冒著雨去挖回來的。」

  陸九萬氣得幾乎奓毛,平復了好一會兒,才惡狠狠啃著瓜轉移話題:「金吾衛看守內庫,死太監能同意?跟割他們的肉差不離。」

  「是這個理。」唐惜福笑道,「聽說老趙出皇城的時候,王浩恩眼裡的火能燒死他。」

  陸九萬想想那個畫面,氣消了些,正色問:「殺王文和的人抓到麼?」

  「還沒。」唐惜福搖搖頭,一拍腦袋,「我昨天去查了王文和處理東西的地方,怎麼說呢,都有點嫌疑,這幾家鋪子給開的價虛高,不過也有可能是看王浩恩的面子。」

  「哦,他們知道處理東西的是誰?」

  「一開始肯定不交代全,讓我一嚇唬,就老實了。」唐惜福掏出記事冊子念,「嫌疑最大的是德衡當鋪和田記玉器行。當鋪的老朝奉吧,平常摳搜得要死,名家字畫都能找出破損痕跡,對半壓價。但是王文和一把描金小扇,老朝奉開的價都能買六七把了,問就是打眼了。田記也差不多的情況,一串平平無奇的瑪瑙手串,比羊脂白玉的還貴。這家倒是實誠,坦言看見司禮監的標誌了,不敢得罪。剩下兩家就比較輕了,王文和只各去了兩次。」

  「不是,他到底有多少東西要處理?王浩恩那麼大方?」

  「王浩恩這人,對自己摳門,對養子倒是賊他娘的好。」唐惜福語氣有點酸溜溜的,「說來你不信,他那大兒子王棠,看著挺樸素的對吧?我查王文和的財務情況時,把他也順帶查了。嘖,人家手裡的錢,不追求地段的話,能在京師買兩套宅子!別看你是五品官,你行麼?」

  陸九萬倒抽一口涼氣,震驚得無以復加。想她買個二進院子,還得問太子妃借錢,差距實在太大了吧!

  看震住了自家頭兒,唐惜福接著道:「當然,王文和不光是自己處理東西,還幫宮裡其他人處理。之前我說的比較輕微的那兩家,收的就是其他人的。拿到錢後,王文和收個跑腿費。」

  看陸九萬記下了,他又講:「王文和手裡的那段宮絛,老趙找到來源了,嫌犯進了白澤衛大牢,我沒法探。」

  「那麼快?」

  「對啊,我也覺得快得有點,匪夷所思。」唐惜福不太理解,「老趙似乎比咱們還上心。」

  「那,許鶴鳴為何殺知慧?」陸九萬孜孜不倦地問,「你看卷宗了麼?」

  唐惜福語氣幽幽:「我不學你,沒那本事闖吳良鎮守的值房。這些細節,你問我,我問誰?眼下案子在老趙手裡,咱倆另有任務,他完全沒必要跟我分說清楚哇!」

  我不學你,沒那本事闖吳良鎮守的值房。

  陸九萬猛地一頓,最近兩次鑽老趙值房的細節浮了上來。

  第一次,她蹲窗下探查,只是呼吸錯亂了下,就讓吳良覺察到,並迅速一掌拍碎了窗戶;

  第二次,她躲裡間竹簾後竊聽,全程無恙。

  難不成竹子比牆更能隔音?

  她聽到的內容,是老趙無意中泄露,還是刻意說給她聽?

  看來連老天都覺得她該留在京里,不然怎麼會讓她生這場病?

  陸九萬深吸一口氣,交代唐惜福:「你待會兒去找張千戶喝酒,一定一定要炫耀銀礦的差事是肥差,案子也不複雜,重點是強調以邵越澤為主。」

  唐惜福露出了茫然神情。

  陸九萬扯出一抹艱難的笑:「張千戶有個待嫁妹妹,心儀邵越澤。」

  她心裡流著淚,狠狠咬了口瓜,第無數次想要立馬乾掉老趙,最好明日就上位執掌白澤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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