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549 他在台下（3）

  「這是的我事情，我沒有為了他，我也不想和他再有任何關聯了。我只知道你這個錄音如果流傳出去，也會讓我很為難。請你立刻刪除！」歌雲的話生硬至極，且沒有任何迴旋餘地。

  「……」勾宇霄氣急反笑，冷冷盯著歌雲看了半晌，陡然，「砰」地一聲將手機扔進了一側的垃圾桶！

  「你……」歌雲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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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滿意了？」勾宇霄斜唇，眼眸光澤黯淡下去，「林歌雲，你醒醒吧。」

  歌雲看著垃圾桶，心裡一軟：「對不起。」

  眼淚沒有忍住，一瞬間隨著低下去的臉，忽地滑落下來。

  勾宇霄看到眼前人的模樣，胸口積鬱的一股怒氣終於還是散去，半晌，他沉沉嘆了口氣，伸手划去她臉上的淚滴，低低道：「蠢女人。」

  空蕩的電梯間恢復了寂靜。

  又過了一會兒，從安全出口緩慢的走出一個身影，腳步緩慢的停在了垃圾桶邊。垃圾桶傳出的反光，正好顯示出來人稜角分明的輪廓。

  他微微笑了笑，笑意有些狡猾，但更多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蒼涼。

  上場之前，原本心態平和的歌雲突然開始緊張起來，儘管已經在後台的貴賓休息室練習了很多遍，但臨近上場，她整個人突然便顯得十分侷促和不安。

  勾宇霄自然看出了歌雲的緊張，所以早早就讓助理離開，雖然沒有過多的言語，但卻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彈著吉他。

  「勾先生，這是您要的。」工作人員敲開門，送進來一盤精緻的甜點，輕輕放在了玻璃茶几上。

  勾宇霄眼光輕輕示意，工作人員立刻闔門離開，他看了看一側的歌云：「吃甜點。」

  「我不吃。」歌雲立刻搖搖頭，這種時候，她怎麼會吃得下。

  勾宇霄似乎也並不奇怪，自己拿起一塊小巧的巧克力蛋糕，就往嘴巴里送進去。吃過一塊之後，又面無表情的吃下另一塊。各種口味都似乎嘗了一遍。

  歌雲看著勾宇霄粗獷卻還是「優雅」的吃相，不由出了神，輕笑一聲道：「你這麼愛吃甜點啊？你們演員不怕發胖的嗎？」

  「我吃不胖。」勾宇霄淡聲。

  「騙人，你肯定是很少吃。」

  勾宇霄瞥一眼歌雲，溫聲道：「你錯了。每次大型演出前，我都會吃很多甜點，和我合作的導演都知道我的習慣，所以劇組一般都會給我準備很多精緻美味的甜點。所以，我是經常吃。」

  「……那你還真是挑剔，到哪兒都要求這麼高。」歌雲淡淡的吐槽一句。

  勾宇霄繼續不以為意道：「不是我要求高，而是上場前吃了甜點，不會緊張。」

  「你也會緊張？」歌雲像是聽到了一個驚天秘密一樣，驚異的盯住不動聲色的勾宇霄。

  「我又不是機器人，為什麼不會緊張。」勾宇霄還是淡淡的道。

  歌雲想了一想，才點了點頭，努嘴道：「也是，你現在也不過27歲，人生也算是才剛剛開始不久，即便大場面見得再多，也難免還是會有緊張的時候……」

  勾宇霄看著一臉試圖理解的歌雲，不覺有些好笑，他眸子沉了沉，嘴角划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旋即，將盤子裡剩下的幾塊水果蛋糕，遞向了歌雲。

  歌雲微微詫異。

  「甜的東西會讓人愉悅，人在愉悅的時候，不會太難過。人生本來就很辛苦，如果不讓自己甜蜜一點，怎麼對得起自己？」

  歌雲一邊聽著勾宇霄的話，一邊看向盤子裡放置著的精美甜點。草莓蛋糕，焦糖布丁，還有各種她叫不出名字來的高級甜點。不過一看就是專門給她準備的，因為造型都很可愛甜美。

  歌雲不覺笑了，沒想到勾宇霄竟然的人，竟也會這樣暖心。心情愉悅起來的時候，好像真的就不緊張了。

  曾經，她以為只有李顧聿在身邊的時候，她才會安心，現在想來，這真的是一種非常錯誤的想法，她實在是太過依賴他了。

  明明想好了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優秀女人，怎麼這點挫折都不淡定呢？歌雲想著，一把接過了勾宇霄遞過來的甜點，張開嘴巴，也不顧忌精美的妝容，大口大口的將看起來就很美味的蛋糕吃了下去。

  「好吃！」歌雲驚喜的看向勾宇霄，含糊的叫了一聲。滿面的笑容似一朵嬌艷可愛的花朵，讓對面的勾宇霄也不由一瞬有些愕然。

  「真的太好吃了！」實在忍不住，又連連叫道。歌雲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蛋糕，想也知道不可能是節目組隨便提供的，一定是勾宇霄找了七星級主廚，特意訂製的，她一向靠甜食解壓，實在無法抵抗這等誘惑力！

  歌雲兩腮鼓鼓的，似乎已經完全忘了緊張。她一邊看著盤子裡形狀造型誘人的甜點，一邊不斷咬著手裡的蛋糕，忽地，輕軟甜膩的奶油從嘴邊流出來，在微紅的點綴下，看得人心頭一癢。

  勾宇霄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的替她擦拭了嘴角。

  這一個動作，卻令兩個人都愣住了。

  近在咫尺的距離，和微微急促的呼吸，男人微涼的手指停在她柔軟的嘴角。

  歌雲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羽睫忽閃地十分慌促，勾宇霄也頓了一下，趕緊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尷尬。

  歌雲連忙用舌尖將嘴角的奶油舔去，但是舌尖碰觸的嘴角，似乎是勾宇霄剛剛用手輕輕摸過的地方……

  「咳咳，好吃是必然的，因為這可是我的御用糕點師做的。在劇組，所有人都巴不得吃一口我勾家糕點師做出的蛋糕……「勾宇霄頓了頓，訕訕說道：「不過一般人是吃不到的。你今天也是幸運。本少爺體貼，看你緊張，才特意分享給你。」

  歌雲笑了下：「謝謝。」

  「……」勾宇霄覺得臉頰忽地有些發熱，轉頭一看對面的鏡子，才發現自己的臉不知何時，竟然是通紅一片。

  他連忙將頭側向一邊，侷促道：「有什麼好謝的。本少這麼溫柔，難道你就沒有愛上我？」

  「……」

  歌雲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心思緊張了，對著勾宇霄這樣時而不可一世，時而又十分孩子氣的男人，她只能無言。

  不過不得承認，她對這個男人的印象，卻越來越好了。

  臨近上場，歌雲獨自去了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卻聽到隔壁的男洗手間似乎傳來一聲巨大的響動，像是人摔落在地一樣。旋即，又一聲熟悉的聲音傳出。

  是男人低沉而又痛苦的呻-吟。

  歌雲被突然驚嚇住，沒有來得及仔細辨別那個熟悉的聲音，就衝到了緊閉的洗手間門外，可卻發現門被上了鎖。

  這麼大的洗手間怎麼會被上鎖？

  裡面一定是出事了！

  「有人嗎？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需要幫忙嗎？」歌雲心裡莫名的焦急起來，敲了敲門，大聲詢問道。

  剛剛裡面還傳來了很劇烈的響動，可是突然之間，便又平靜的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

  裡面的男人狼狽的靠在洗手池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唇，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但指縫間，觸目驚心的血紅已經止不住的滲出，在他整潔的白襯衫正心，繪出了一朵嬌艷的紅花。

  已經痛苦的面目扭曲，但身子卻沒有一點的力氣，此時強行忍住呼吸，更無異於雪上加霜。

  但是他聽得出門外的聲音，是她。

  他不能讓她發現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也絕不能讓她知道……

  歌雲見沒有人出聲，更加覺得不安。

  「能聽見嗎？聽見的話回答我一聲，不然我就去叫人撞門了……」

  歌雲抿唇，眉頭皺起。等了半晌，真的打算趕快去叫人。

  卻在此時，聽到門內傳來一陣響動。

  「林歌雲。」

  是一道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是他！

  歌雲心裡一顫，儘管隔著一道堅實的房門，還是讓她止不住的輕輕震動。

  「李……李總？」她轉身，看著緊閉的門，第一個念頭竟是莫名的恐懼。

  想了想，她還是咬緊唇瓣問道：「你還好嗎？我剛剛聽到……」

  「我沒事。」裡面的人聲音清冷而又平靜。這麼聽上去，也沒有任何異常。

  但是不知為何，她眼皮和心都在突突地跳著，好像裡面的人有什麼危險一樣，揪緊了她的心。但須臾，她又自嘲的笑了笑，他會有什麼事呢，其實不過是她想自作多情罷了。

  「沒事的話，為什麼鎖著門？」但還是忍不住又道。

  「……」

  「李總？」

  「跟你無關。」冷冰冰的四個字，讓歌雲再次心頭一痛。

  她輕微的呼吸著，儘量冷淡道：「那就不要發出讓人誤會的聲音來。」

  「林歌雲，你不會到現在還想賴著我吧？」李顧聿的聲音突然輕輕低沉下去，雖然帶著一絲沙啞和咳嗽，但是卻掩不住他十足輕挑的口吻和嘲笑的語氣。

  歌雲覺得自尊再一次被他踩在腳下。

  「希望李總不要誤會，我剛才只是聽到這裡有聲音，我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廁所里會死人麼？」李顧聿冷笑：「沒記錯的話，你快上場了吧？好不容易榜上金主得到的機會，不好好利用的話，不是太吃虧了嗎？「

  「你……」歌雲被李顧聿鋒利的語言噎得說不出話來，冷冷笑了一下，立刻氣急轉身，可走了兩步又停下了來。

  「怎麼？還放不下我？你這麼關心我，讓那位勾少知道的話，恐怕……」

  「砰」地一聲，李顧聿的話被硬生生的打斷。

  歌雲一腳踹在了廁所門上。

  李顧聿大驚失色，一激動，口中原本已經止住的血再次溢出了嘴邊。她想幹什麼，該不會要踹門而……

  「李顧聿！我們已經分手了，所以不管你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我絕對不會再糾纏！但是我也絕對不是你想像中那樣軟弱的人。對，我是愛你，但是我不會因為愛而變得卑微，所以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侮辱我，我也不會跟你客氣！」

  歌雲一股腦將氣撒出，這才覺得好受了許多，將腿放下之後，立刻轉身離開。

  直到聽到門外的人真的遠去，李顧聿才極其輕微的吐出一口氣。

  「呵……」忍不住輕笑了一下，他蒼白單薄的唇角一動：「這才對……」

  費力的鬆開已經被指甲掐出血的手心，李顧聿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要不是剛剛的疼痛，讓他清醒，他恐怕支撐不到她離開。

  總算過去了……

  他纏著手擦了擦滿臉的冷汗，將口袋中的藥丸全部倒出，一口氣入了口中。乾乾的咽了下去。過了幾秒，才艱難的扶牆起身，洗去了手中的血水。

  眉頭立刻緊皺。

  手心爛掉的肉被水衝著，一下一下剜心般的疼著。但愣了半晌，李顧聿卻忽然將水開到最大。仿佛這樣的痛楚越強烈，他的心情就越平靜好受。

  關掉水龍頭，他抬頭看著鏡中狼狽的自己，不由勾了勾唇。

  胸口滿是血跡，怎麼能優雅的去看她表演？

  ……

  不對。歌雲的腳步忽然停下。

  剛才就覺得哪裡不對勁，現在她才突然發覺，李顧聿剛剛的那些話，分明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在電梯外偶遇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

  就算是李顧聿想要羞辱她，也沒有破壞自己形象的必要，何況他還有意無意給了勾宇霄可乘之機……

  不，這絕對不會是李顧聿的作風，除非……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是為什麼他要這麼做？而且剛剛，他為什麼要把自己鎖在廁所內，為什麼要故意說讓她發怒的話？

  難道……只是為了讓她離開？

  隱隱猜測出原因之後，歌雲心裡猛地一緊，有一種十分不詳的預感，她愣了一下，轉身又立刻狂奔向洗手間。

  這一幕，恰好被出來找她的勾宇霄看到，他怔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李顧聿！」還未到洗手間前，歌雲就急不可耐的叫了出來，她心裡布滿了恐慌，這些天來發生的許多事情，像是走馬燈一樣瞬間從她腦海過隙，讓她一瞬之間產生了一種錯覺。

  她會不會是……一直以來，都誤會他了？

  戛然而止。

  歌雲的腳步陡然停下。

  不遠處，就是那個人高大的身影，只不過，他卻是背對著她的。因為那個身軀，此刻正牢牢的擁著一具年輕的軀體。

  兩個人纏綿而曖昧，隱約一眼，歌雲發現那個女人正是節目組的一個工作人員，長相，也只是清秀而已。

  瞬間，腦中的片段和猜測轟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