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釣大魚

  當蘇梓琪看到媽媽那張顯瘦蒼白的臉時，不禁悲從中來，雖然三年前，她對這張臉有些陌生，但憑著蘇梓琪原來的一些記憶，她早已經愛上了蘇梓琪的媽媽，要不是蘇梓琪三年前的那場車禍，她也不可能來到蘇梓琪的身體裡，有緣分和蘇荷成為母女。要不是蘇荷在車禍後，對她悉心照顧，賣血救她，她蘇梓琪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她心疼地握住媽媽的手，「媽，您怎麼樣，感覺好點了麼？不要再做事了，我能賺錢了，你看，每月我不是還能余好多錢寄回來給你嗎？等我工作了我就能掙更多的錢了，您就不要再操勞了！」

  「孩子，媽沒事，你看你都累瘦了！你這麼年輕別累壞了，媽一把年紀了，不要緊！」說完，蘇媽媽喘息起來，她的臉色漲得有些青紫。

  蘇梓琪又是一陣難過，她撫了撫媽媽的胸口，「媽，您還年輕著呢！」

  是的，如果不是生活的頓挫和疾病的折磨，蘇荷現在仍然應該是一個美麗的中年女人。只是女人的容顏太脆弱，經不起苦難的消耗。

  儘管如此，那清麗的眉目和高挺的鼻樑仍然雕刻著蘇荷年輕時美麗容顏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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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你快休息一下吧，我去見見醫生。」

  說完蘇梓琪又向旁邊的慶姨道謝，「慶姨，多虧您照顧我媽，給您添麻煩了，我那邊一準備好就把我媽接到瑞城！」

  「這孩子，說的什麼話，我和你媽是老姐妹了，照顧她是我心甘情願的！」慶姨寬慰著蘇梓琪。

  蘇梓琪感激地點點頭，沒有這些老街坊的幫助，她和媽媽真不知道如何走到今天。

  蘇梓琪來到了醫生辦公室，輕輕敲了敲門，「醫生，您好，我是蘇荷的女兒，請問她的病情怎麼樣？」

  醫生指了指他面前的椅子叫蘇梓琪坐下。

  「你母親是嚴重的心臟病，據我們分析是要做大手術的。」醫生的表情有些嚴峻。

  蘇梓琪心突地震了一下，緊接著上了發條一般咚咚咚敲起來，「醫生您是指開胸手術麼？」

  「對！」

  「不能做微創麼？」蘇梓琪喉嚨頓覺有些沙啞。

  「不行，現在做支架已經不管用了。」

  「不做大手術不行？」蘇梓琪有些絕望。

  醫生點點頭，「而且這個手術我們這種小醫院做不了，你可以把她轉到大一點的醫院。」

  「哦，」蘇梓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需要多少錢呢？」

  「十幾萬甚至二十萬吧，要根據病人的狀況定，如果愈後不好，還要花更多的錢。」

  「哦……」蘇梓琪大腦一片空白，手心開始發起冷來，卻又在往外冒汗，感覺能攥出水來。

  蘇梓琪怔怔地走出醫生辦公室，她忘記了她後面又說了些什麼，也忘記了如何回到的病房，蘇梓琪只記得醫生提醒她，「不能拖，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醫生怎麼說？」蘇荷緩緩坐起來，問女兒。

  「媽，你躺著吧，醫生說你沒事，小毛病，就是需要動一個手術。」蘇梓琪壓制住內心的難過，輕描淡寫地對媽媽說。

  「手術？」蘇荷被女兒扶著又緩緩躺下，她的心也是一沉，「要動什麼手術？」

  「是心臟方面的手術，沒事，很小的手術。」蘇梓琪臉上擠出勉強的笑容。

  蘇荷閉上眼睛平淡地說，「這個手術我們不做了。」

  「媽！」蘇梓琪加重了些語氣，「就是一個小手術，做了手術病才能好啊！」

  蘇荷搖了搖頭，她才四十幾歲，也不是七老八十了，蘇梓琪是瞞不過她的，心臟方面的手術再小也是大手術，更何況這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一個人辛苦把女兒帶大已是不易，自己身體又一直不好，藥簍子一樣，看病吃藥花了不少錢。

  而三年前梓琪的那場車禍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她被迫去賣血！好在梓琪活過來，現在已經好好的了！蘇荷嘆了一口氣。

  「媽，你別怕，也別擔心錢的事情，這些都由我來解決，我現在大了，能掙錢了！」蘇梓琪安慰著媽媽。

  「我不做手術！」蘇荷睜開眼睛怒聲說道，說完，又開始深喘起來。

  慶姨連忙上來幫蘇荷順氣，「你看你，發什麼脾氣，孩子還不是為了你好！」

  蘇荷嘆了口氣，又低低但是很確定地說：「我不做手術！」她知道這手術的費用不是幾百也不是幾千，蘇梓琪是為了母親什麼都能豁出去，一個女孩子家，弄這麼一大筆錢能有什麼辦法？梓琪一沒兄長，二沒父親，她能想到什麼辦法？不能因為自己的命讓女兒走了彎路，把一輩子都搭了進去。梓琪還這麼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

  「媽！你一定要做手術！」蘇梓琪倔強勁的脾氣又來了。

  「我不怕死！死就死，橫豎我不做！」蘇荷也堵起氣來。

  「你不怕死！你死了我怎麼辦？你想過沒有？我現在就只有你一個人，你不怕，我怕！」蘇梓琪再也止不住淚水，嗚嗚地哭泣起來，如果她沒有了蘇荷，她就再也沒有了一個親人。這無論對蔣婉，還是對蘇梓琪來說，都難以承擔，所以蘇梓琪一時之間難以鎮定。

  蘇荷想了想以後，以後沒有自己在身邊，女兒也是一個人孤孤單單，如果遇到一個好男人還好，如果遇到像她爸爸一樣的人……想著想著，蘇荷不禁悲從中來，她摟著伏在床邊的蘇梓琪也哭泣起來。

  蘇梓琪見媽媽也哭了，連忙咽下嗚咽之聲，堅定地說：「媽，聽我的，我們手術，你一定會好的。」

  蘇荷這次沒有反對也沒有答應，她只是握住了蘇梓琪的手，「梓琪，媽只要你好好的，好好地保護自己，別的對媽來說都不重要！」

  蘇梓琪點點頭。

  第二天蘇梓琪又踏上了回瑞城的路，她要趕快返回瑞城，復仇的事情先放一放，她要想辦法找到二十萬。

  二十萬，這對蘇梓琪來說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怎麼才能找到二十萬塊錢呢？她現在連工作都沒有著落，對她來說這簡直比登天還難。再回去賣啤酒？像媽媽一樣賣血？賣……賣身？想到這，蘇梓琪的渾身都打了一個寒戰！

  天啊！難道不是真的逼我……，蘇梓琪狠狠地晃了晃腦袋，要甩掉腦子裡可怕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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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在鍾子沐寬闊的總裁辦公室里，鍾子沐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在翻看著從書店買回來的《abstract　algebra》。

  安振瑋則坐在沙發上一臉苦相，「表哥，你說我咋辦？我媽非要把信合集團的二女兒介紹給我做女朋友！」

  「那好啊！」鍾子沐的眼神一直看著書，他對安振瑋的煩惱一點也不關心。

  「好好好！好什麼啊好？！」安振瑋十分煩躁。

  「家世好啊！娶了她，你的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鍾子沐說的是實話，憑安振瑋的家庭，取了信合集團的女兒還不是高娶了？而且安振瑋平時不思不想，只想著自己逍遙自在，如果不找個硬實的後盾，他家的那點資產很快就能給他敗光。

  「家世？！家世好的女人多了！可不能都像那女的那麼丑吧？表哥你上次沒去信合的五十周年慶祝會麼？就那身板，那樣貌……嘖嘖嘖！」安振瑋眉毛、鼻子都糾在了一起，露出無法忍受的表情。

  「行了，就知道以貌取人，我看那女孩子挺溫順的，你這個公子哥脾氣，是應該有個這麼個女孩！」鍾子沐仍是不急不緩。

  「哦，你能找藍若玫那樣的大美女，家世又好，我就不能找一個長的又漂亮，又溫順，家世又好的？」安振瑋吹鬍子瞪眼睛，「我安振瑋怎麼也算是一個高富帥吧？」

  說完，安振瑋甩了甩頭髮，「和你比是有點小型！比別人不差啊！」

  鍾子沐鼻子裡哼笑了幾聲，他這個表弟不羈之處還有點小幽默，尤其對自己是十分敬佩。

  「藍若玫跟我可一點關係沒有！」提到藍若玫，鍾子沐表情冷漠。

  繼而，鍾子沐又說；「你不喜歡，那你拒絕不就行了？姨媽又沒有現在拉著你去和她登記。你著什麼急？」

  「我拒絕，我媽就要停我的卡，這可不行！她說我又沒有正經女朋友，為什麼不……」說道這，安振瑋眼珠一轉，「哎？我找個女朋友回家給我媽看，不就成了麼？她也不是強按牛頭吃草的人！如果我帶回去的女朋友讓她能中意，她就不會管我了！」

  「女朋友？」鍾子沐合上書，「你女朋友是不少，要帶哪個回去？」

  「那幾個都不行，有行的我媽也不會吵著要給我介紹了。我要重新挑選，就在大後天的家庭聚會上帶回去！」安振瑋的眉頭舒展了，還露出了興奮的笑意，凡是和漂亮女人有關的事情，他都會興奮。

  「後天？你後天就找到中意的了？」鍾子沐不以為然。

  「花錢吶，這個世界上沒有花錢辦不來的事情，我出二十萬，進行一輪篩選，過關入選的才成。」

  「二十萬？振瑋，你真是大手筆！」

  「不用大魚餌也釣不到大魚啊！」

  「用這樣的魚餌能釣到什麼好魚？」鍾子沐冷笑一聲。

  「哎~表哥，你這話不對，女人愛錢，男人愛美女，這是自然規律啊！只要不是做雞的就行，喜歡錢有什麼不好？」安振瑋自有一套理論。

  鍾子沐不再言語，他們的世界觀不同，要想意見統一是一件難事。

  「說做就做！」安振瑋站起身，「我去辦重要事情啦，走了！」

  安振瑋走出鍾子沐辦公室，鍾子沐冷笑著搖搖頭，我倒要看你後天帶個什麼大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