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頭頭是道
2024-05-09 22:30:42
作者: 少尹
雙標,赤裸裸的雙標。
方正有些為難:「下官是擔心某日暴露,可能真的會斷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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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暴露?」他端坐在那裡,「沒有暴露的必要。」
這話頭頭是道,根本無法反駁。
「接著說。」蘇辰垂眸,「那朱東的妹妹怎麼說的。」
「哦。」方正將手裡的紙張遞給蘇辰,上面寫了大致的概況。
「這朱東的妹妹有三個兒子,她自己成家之後,丈夫好賭,敗光了家業。好在大兒子二兒子成家比較早,好賴也是娶上了媳婦,但是到了三兒子這裡,就一點採納禮都拿不出來了。」方正嘆一口氣,「兩家人十幾年不走動,後來聽說朱東在京城站穩了腳跟,做了這麼大的胭脂鋪,就上門一口一個兄妹情的,想讓朱東出她小兒子娶妻的銀兩。」
「朱東是個精明的商人,哪裡會吃這個虧,他不同意,於是他妹妹就換了法子,開始說要跟他一起做生意。」方正頓了頓,「可是她一個銅板的本錢都沒有,就算合夥做生意,也是出錢的是朱東,賺了錢她得一半,不賺錢那是朱東本事不行。」
「就是打算空手套白狼,把她哥哥當傻子,感情牌打了很長時間也沒成功,就惱羞成怒,隔三差五在胭脂鋪子裡鬧。」說到這,方正看著君歌從二堂端著水回來了。
她一邊神情「愉悅」的將茶盞擺好,一邊十分「溫柔可親」的倒好了兩杯,頗有「大家閨秀」風範的推到了兩個人面前。
「溫柔」的剜了蘇辰一眼,才轉身進去安慰谷雲心。
方正看著面前的白水,抬手蘸了蘸額頭的汗珠。
這種情況下,他有點擔心蘇辰未來到底能不能睡踏實,睡安穩。
可是,他抬眼看過去,面前這人端起白水抿了一口,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心頭咯噔一下。
這分明就是老狐狸遛獅子,根本不虛的。
方正十分感慨,這六扇門茅坑裡的石頭,興趣愛好果然和常人有幾分不同。
他端起水,剛湊在嘴邊就覺得不太對勁。
這味道……他驚訝的看著喝起來眼睛都不扎一下的蘇辰。
好傢夥,一杯米醋也能巋然不動的,果然是個狠人。
「咳咳……」方正面露尷尬,十分為難的又將小盞放下了。
「我接著說,我接著說……」他咂嘴,「這個朱東的妹妹,雖然幾次三番都在鬧,但是案發的上午,沒有作案時間。她上午在北市買菜,因為兩個銅板和人當街吵架,半條路的商家都可以作證。再加上她的條件,沒有雇兇殺人的家底。三個兒子也互相都有人證,證明當時不在現場。」
「青樓老媽子呢?」蘇辰問。
陽光星星點點的落在他肩頭上。
京兆府院子裡的銀杏樹,滿目金燦,隨風搖擺。
一片樹葉搖搖晃晃落在蘇辰的肩頭,將他漆黑的緇衣點綴上一抹金黃。
這一幕,恰好被君歌瞧見了。
那慣常神情冷傲的男人,此時端坐著與方正探討案情的樣子,格外的瀟灑帥氣。
君歌蹙眉,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往前十年,只有她調戲別人的份,常在河邊走,就是不濕鞋,偏偏在蘇辰這個地方有了翻船的跡象。
想到這,她稍稍琢磨了片刻,忽而發現在蘇辰這也不是第一次翻船了。
年幼時,他仍是米修時,記憶里就是個難纏的角色。
十幾年一晃而過,這人就像是倒著長回去了一樣,更難纏了。
難怪二十六七了連個送殷勤的姑娘都沒有,這麼幼稚,活該單身。
她這麼想著,忽然發現蘇辰正看著自己,微微的笑著。
君歌咂嘴,趕忙轉身。
晦氣!
一邊心中十萬種吐槽,一邊抬手揉著自己的面頰,拼命的給自己異常活躍的腦袋降降溫。
屋外,銀杏樹下,蘇辰隨手捏起一片掉落的銀杏葉,捏在手裡捻了好幾下。
「青樓又是怎麼回事。」
「青樓倒是有些不同尋常。」方正蹙眉,「原本,下官以為是朱東到青樓被老闆娘抓到了,所以鬧了起來,後面才知道不是。」
「他抿嘴,青樓的柳媽媽說,是因為朱家的兒子在青樓花了不少銀子,是賒帳,朱東那日去還銀子,柳媽媽就說讓他好好管教自己兒子,不要到處賒帳。話說的比較難聽,小時偷針大了偷金,還有養不教父之過之類的都說出去了,就惹的老闆娘生氣了,兩個人就那麼不對付的罵起來了。」
「說是要殺她,也只是話趕話,上頭的氣話。」方正嘆息,「只是朱家的兒子在那之後沒有收斂分毫,依舊賒帳在青樓揮霍。導致兩家積怨越來越深,罵的越來越凶。」
「案發當時,柳媽媽正在青樓門口招呼客人,此事也有半條街的人證,她也沒有作案時間,至於雇兇殺人還有基本的動機,下官認為她不會這麼幹。畢竟朱家兒子還欠著銀子,全靠朱東的胭脂鋪子還錢,她要殺了朱東兩口,最好的時機應該是還錢之後。」
一連兩人都沒有足夠的作案動機和時間,蘇辰點了下頭:「接著說。」
他將手裡調查的線報往後翻了兩頁,話音沉穩而冰冷,和方才那個喚著「歌兒」的人,大相逕庭。
「那個被趕走的小二,就是磨墨多了一些的那個人,倒是在作案時間內沒有辦法證明自己在哪裡。而且……」方正想了想,「而且我們問他的時候,他始終一言不發,看起來十分可疑。下官就把他帶回府了。」
「可疑?」蘇辰蹙眉,「他多大?」
「今年二十有三了。」方正說,「他那個樣子看起來十分木納,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屋裡也亂糟糟的,有一種被人洗劫一空的感覺。」
蘇辰瞧著手裡線報上的字樣,深吸一口氣:「走,我去看看。」
他起身,望了一眼背對著他的君歌,什麼也沒說,和方正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仵作房裡,君歌輕輕拍著痛哭流涕的谷雲心的後背,聽著她一遍一遍的喊著「敏兒敏兒」的名字,稍稍側目,瞧著蘇辰和方正離開的背影。
「他們都走了。」她說,「谷夫人,你有什麼話,現在時機正好。」
谷雲心看著君歌,顫抖的說:「他們,他們抓走了敏兒,逼我做那些毒藥。」
她神情慌張,思路並不清晰,但短短几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我不是林辭的妾,那只是我的假身份,我是倉加國師的女兒,林敏兒是倉加的皇族,御史大人千萬要找到他,不然可能要鬧出大事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