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底氣十足
2024-05-09 22:26:03
作者: 少尹
兇狠的面相配上健碩的身材,再加面頰上一道長長的疤。
來人氣勢很強,底氣很足。
蘇辰瞄了一眼屋檐,看著柳南準備下來,一個眼神將他逼退回去了。
他手指婆娑著茶盞,淺淺一笑。
正愁找不到機會探探這君大御史的底,就有人不知死活地送上了門。
他瞧著來人,光頭、健碩,一看就是慣常養在大戶里護院子的打手。
聽到他那聲命令後,屋外又衝進來幾人。各個手持長刀,是常年混跡在京城裡的地痞流氓,一個比一個更凶。
「咣」的一聲,蘇辰手裡的茶盞重重落在石桌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口氣不小。」他冷言,目光如冰,施施然起身,「誰派你來的?」
彪形大漢打量了他一眼。
瞧著他一身六扇門緇衣,身後站著個女御史,一點都不慫地。
他脖頸揚起,話音更是兇狠:「奉勸你個六扇門的小捕快不要多管閒事,爺爺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蘇辰眼眸微眯,冷笑了一聲。
之後,他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出人意料的往後退了一步。
幾乎同時,將原本站在他身旁的君歌,一把推到了前面。
擦肩而過的一瞬,蘇辰話音淡淡:「靠你了。」
一時間氣氛十分尷尬,一片死寂,就連找事的打手都懵了一下,看向君歌的目光十分同情。
這一幕過於出格,所有人都愣住了。
君歌一臉震驚,眉頭抬得快要逼近髮際線:「你的暗衛呢?屋頂上那個還不下來?」
蘇辰思量了一息:「他下來了,誰去求援?」
好嘛,君歌乾笑一聲,服了:「算你狠。」
她轉過頭,殺氣騰騰的瞧著那彪形大漢,目光里絲毫不懼。
「我給你個機會,你現在跑還來得及。」她冷哼,「要是晚了,別怪我現在火氣大,出手重。」
說完,幾個打手面面相覷,爆出陣陣笑聲。
「小姑娘,你赤手空拳要和我們打?勸你趕緊回家繡花去吧!」
話音剛落,屋檐上,柳南將隨身的唐刀取下,拋給了蘇辰。
他一手持刀,端到了君歌面前。
誰知,這女人瞄了一眼,冷言:「你抱緊了,保命用。」
蘇辰一愣:「那你呢?」
「我?」君歌不曾回頭,「我不會用劍。」
這回答令蘇辰始料未及:「你不會用劍?」
四大名劍之一的玄武劍君維安的女兒,不會用劍?
卻見君歌不慌不忙,撩一把衣擺,自大腿側面抽出三節有鎖鏈連結的鐵棍,在手中掄起銀色的圓環。
「用劍,太小氣。」
她勾唇笑起,眼眸帶光。
那三節鐵棍被君歌猛然一扯,就聽嘩啦一聲響,竟嚴絲合縫的組成一把閃著寒芒的長槍。
「要是害怕……」她輕笑,「就給姐姐把眼睛閉上!」
之後的場面,蘇辰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劉家宅院中,他站在原地,懷裡抱著一把唐刀,一動未動。
眼前,八個打君歌一個,竟都沒人能突破她的防線。
這讓做好了英雄救美準備的蘇辰,一時間十分尷尬。
八個挑釁的地痞流氓,被君歌手裡那杆長槍打得落花流水,從左飛到右,又從右飛到左。
這不能說有來有回,這簡直是單方面虐殺。
光是憑藉長槍的「長」,這一群人就根本無法湊近君歌身前。
她如沙場的女戰神,仿佛置身於無人之境。
屋檐上,更楊一手按著柳南的腦袋,兩隻眼睛盯得都快蹦出去了。
他「嘶」了一聲,感概道:「原來師父信誓旦旦的說什麼打不過的不嫁,這門檻在這等著呢。」
說完,他望向蘇辰,咂嘴同情。
這可太難了。
院子裡,劉家三人已然嚇傻,呆呆的瞧著這般離譜的場面。
唯有蘇辰,眯著眼,一招一式都看的清清楚楚。
伴著耳旁聲聲陣陣的「女俠饒命!高抬貴手!」,蘇辰腦海中的思緒,卻好似穿越了無盡的時間。
他想起君維安那句「不能打贏的不考慮」,細細琢磨了半晌。
倒也打得贏。
他身後,君歌單手持槍,從容不迫的走過去,冷冷道:「別跑,再戰!」
直到一群人奪路而逃,君歌才收了長槍。
光芒落在她的肩頭,那張帶著傲氣,藏著桀驁的顏,望著蘇辰那深思的模樣,頗有微詞。
「倒是沉得住氣。」她歪酸道,「六扇門門主把一個姑娘推在前面當盾牌,這話傳出去可不怎麼好聽。」
蘇辰恍然了一息。
他蹙眉,覺得君歌自己說自己是個「姑娘」,毫無信服力。
「稀奇。」他歪了話題,「如今長槍一派,如此出神入化的,不多見。」
君歌冷哼一聲:「如今六扇門門主,手無縛雞之力的,也不多見。」
說完,她將槍收好,沉默的退到了蘇辰身後。
她還是不信。
作為六扇門門主,除了要有足夠的掌控權,頭腦優秀之外,體術必定不能太差。
可怎麼就讓這個拉二胡的混子坐了那麼久?
君歌瞧著蘇辰的背影,趁其不備,手裡一把長釘猛然揚起,衝著蘇辰的後脖頸就要戳下去。
眨眼,這釘穩穩停在了一寸之外。
蘇辰沒有回頭,他十分自然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後頸,仿佛是被什麼蚊蟲叮咬了一樣,搓了兩下。
見什麼也沒有,才滿是疑惑的轉過身,瞧了一眼雙手抱胸,滿臉都是「我什麼也不知道」的君歌。
見狀,蘇辰回眸,帶著一個洞察全局的淺笑,坐回石桌旁。
天光靜好,微風蕩漾。
劉家屋檐上,柳南正死死按著差點出手的更楊,緩緩的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出入院子,能接觸到劉樂思的人,都有誰?」蘇辰掀過了這一段插曲,繼續問到。
他一如往昔,話音無波。
劉家三人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來。
蘇辰既沒有安撫,也沒有過多的話語,就像方才一切不過是了解案情過程中的一段小插曲,司空見慣,不足為奇。
半晌,劉父才顫顫巍巍道:「人不多。我兒病後,除了孫少爺,就只有恩人來過。」
「恩人?」蘇辰抬眸。
「對,隨行帶著個侍衛,瞧著像是達官貴人,就是……就是……」劉父抿嘴,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就是腦子不太好,有些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