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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又臭又硬

2024-05-09 22:24:50 作者: 少尹

  這下,陳家老夫人硬著頭皮點了頭。

  

  見狀,蘇辰才昂首闊步,從陳府離開。

  君歌瞧著這「又臭又硬的石頭」背影,心中反倒是十分讚賞。

  只有不留情面,才能讓人沒有僥倖的心理,蘇辰顯然拿捏得相當到位。

  一前一後,兩人邁過陳府的門檻,轉過巷子的拐角,始終在暗處隨行的更楊探出了腦袋。

  他倒掛在樹上,連聲哀嘆:「你們剛從東廂出去,就有人翻牆要進東廂那被害人的屋子,讓我周旋了半天。」

  說完,手裡拿著一個小竹筒,遞給蘇辰:「密件。」

  蘇辰順手接過,拔開蓋子,將裡面一隻小卷倒了出來。

  上面「閹黨計謀」四個小字清晰可辨。

  他沉思了片刻,將信又原原本本地裝了回去,遞給更楊:「跟他說我知道了。」

  說完,他腳下未停,迎著深邃的天幕,快步急行:「周旋了半天之後呢?」

  更楊瞄了一眼君歌,頓了頓才說:「那黃花梨的書櫃太大了,抬得老費勁了。」

  君歌一滯,書櫃兩個字精準地戳中了她的神經。

  不等她開口,蘇辰便問:「放哪了?」

  更楊:「咱們下榻的客棧。」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堆院子了。」

  君歌忙追上去:「你動物證了?」

  蘇辰擺手,搶在更楊開口之前說:「放心,更楊不會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跡。」

  「不是。」君歌蹙眉。

  留不留下痕跡根本不是重點好不好。

  「我是說,你把書櫃抬走幹什麼?這樣會進一步破壞現場。」

  她詫異的看著蘇辰,不應該啊,六扇門辦了這麼多案子,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誰知,蘇辰只瞟了她一眼,不屑地笑了一聲:「君大人真是天真。」他說,「放在陳家,現場就是安全的?」

  這話把君歌說愣住了。

  雖然臨行前,她也能看出這陳家老夫人有鬼,但君歌確實想不出來,這物證就在六扇門的眼皮子底下還能出什麼事。

  「君大人習慣就好。」更楊依舊倒掛在樹上,「門主自有一套識人斷案的秘法,基本不會走眼。」

  他兩條腿如打坐般盤起,將粗壯的樹枝繞在其中。

  瞧著君歌仍舊詫異不解,竟從半空中遞給她一個青花瓷的小瓶。

  「東山特產,梅子酒。」更楊說完,咧嘴一笑,「知道君大人喜愛,路上瞧見特意買了一瓶。」

  君歌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倒掛著的更楊,突然覺得什麼詫異,什麼不解,都無所謂了!

  她迎著更楊的笑容,也咧嘴笑起:「多謝更大人!」

  話還沒說完,君歌就覺得身後有一股殺氣逼近。

  伴隨著腳步聲停在身後,那壺她還沒來得及接過來的梅子酒,就這麼被蘇辰半路截胡了。

  蘇辰眉目清冷,掃了更楊一眼。

  更楊尬笑一聲,嗖一下就縮回了大樹里,踏著輕功跑了。

  此時,君歌雖然背對著蘇辰,手卻放在右腿外側,不自覺地扣在隨身的武器上。

  誰知,身後蘇辰只輕飄飄說了一句:「把那柜子勘驗完了再喝。」

  說完就走,片刻遲疑都沒有。

  看著他鴉青色大氅的背影,君歌心中疑惑。

  她低著頭,瞧著手心裡的石頭,一臉迷茫。

  這是方才趁蘇辰不備,從他腰封上偷出來的兩塊黑石頭。

  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什麼獨門的暗器啊!

  君歌實在不理解,這年頭,真有人用石頭防身的?

  夕陽紅光滿地,夜風如波,一陣陣吹過蘇辰的面頰。

  他手腕輕輕搖著那一壺梅子酒,思量著方才君歌那下意識的動作。

  蘇辰不再懷疑。

  他曾觸碰到君歌大腿外側那硬玩意,應該是她常用且順手的武器。

  像是匕首,又像短刀。

  怪了。

  君維安的女兒,不帶刀不背劍,怎麼用這種短小精悍,容錯率這麼低的傢伙呢?

  不像是君維安一貫的作風。

  想到這,蘇辰想起君維安對他地獄訓練的樣子,後背發涼。

  莫不是這姑娘,也是這種「出其不意」的性子吧。

  月下,客棧院子裡。

  君歌瞧著眼前,瞄了蘇辰好幾眼。

  說是搬了個黃花梨的書櫃回來,但瞧著一地的書卷,甚至還有被害人存銀子的盒子,白卷的畫作……以及那置身當中,格外突兀的黃花梨書櫃,她一時間無言以對。

  「這案子,君大人怎麼看。」蘇辰雙手抱胸,試探性地問。

  就見君歌嘆一口氣,肅然開口:「從痕跡的角度來看,案子疑點有三。」

  「第一,屍體是怎麼運進中心現場去的?為什麼地面上沒有血?第二,被害人已經被毒殺,兇嫌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的砍掉被害人的手腳,冒著暴露的風險,將他掛在那麼危險的地方?」

  「第三……」君歌抿嘴,「第三是最奇怪的一點,也是我現在毫無頭緒的地方。」

  她端著手肘,指尖輕輕婆娑著下顎:「從兇手作案的利落程度上來說,他們符合多次踩點,最終有預謀的行兇特徵,並且目的明確,是直奔被害人的書櫃去的。但是,被害人名下的商鋪生意,都是由其妻在打理,一個沉迷女色的紈絝子弟,公文也不可能被放置在他的廂房中。」

  「所以,兇嫌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兇嫌是否了解陳千南的為人,是否知道這些內情,對案子的定性,以及嫌疑人的範圍劃定,都很重要。」

  沒錯,如果不了解這些內情,只是簡單的翻找,那麼有可能只是圖財害命,範圍可能變得很廣。

  外面的流寇,青樓的花魁,都很有可能是主犯。

  但是若是了解這些內情,知道陳千南屋子裡的書櫃中到底有什麼東西的話,性質就變了。

  就有很大可能性是有預謀的仇殺,甚至是團伙作案。

  院子裡四個人圍在石桌旁,或站或坐,僅有更楊仍舊坐在客棧的屋檐上,半條腿垂在空中,來回的搖晃。

  蘇辰端著一盞白水,沉默著一言不發。

  柳南也搖了搖頭,面露難色:「屬下這裡也有疑點。屬下在陳府上下探了一下午的口風,陳家老少全都對被害人避而不談,只說行善,不提仇怨,十分反常。」

  聽到這話,屋檐上的更楊坐不住了,他手裡一下一下的拋著匕首,接話道:「外圍也有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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