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節 造化弄人（上）

  「結束了！虛無！一切都結束了！」在虛無奮力掙扎時，羽天齊的怒吼聲響徹整個虛空。

  憤怒、仇恨、不甘，夾雜著羽天齊的無盡的怒火，全部注入到虛無領域中。只見偌大的虛空，被一道耀眼的幽光所取代，然後，那籠罩在羽天齊身前的虛無領域就成為了這世間的一切。

  六道輪迴盡頭的元界眾人，清楚的看見，那虛無領域猶如一個吞噬黑洞，不斷壯大，不斷吞噬，在其籠罩住虛無的那一刻，虛無整個人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起來，無論虛無施展出何等手段，都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最終，耀眼的幽光覆蓋住了一切，虛無的身體徹底消失，而他的氣息，也伴隨著身體的消失而消逝。眾人感受到的第一刻，就全部興奮的歡呼起來，他們知道，虛無敗了，他最終敗在了七界的力量之下。

  「天齊贏了，天齊他們做到了！」邢塵喜極而泣，壓在心頭的巨石終於落下。虛無現世的這一段時間，是七界最為黑暗的歲月，所有人都以為在劫難逃，可最終，他們贏得了希望，贏得了七界嶄新的未來。

  羽天齊喘著粗氣懸浮在虛空，看著虛無一點一點的消失，羽天齊心裡清楚，沒有修成不滅之體的虛無，是在劫難逃。只是，羽天齊卻如何都高興不起來，因為這一戰的代價太大了，不僅仙界毀滅了，連同碧落雨三人，也是消逝在虛空中。

  「爺爺！凌熙！無滅！」羽天齊慘然一笑，仿佛自己回到了萬載前的那一刻，在自己墜入輪迴時，自己的親朋好友，是不是也像現在這般心情。

  「原來，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羽天齊深深吸了口氣，仰頭望著無盡虛空，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滑落。此時此刻，羽天齊才真正體會到歲月的威力。萬載時間，自己的親朋好友，經歷的是何種折磨，尤其是自己的摯愛，陸紫陌和李夢寒二人。她們生氣，她們偏執，這一切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

  這一刻，羽天齊的目光猛然投向了元界的眾人，想在人群中看見自己在意的人兒，可惜，令羽天齊失望的是，無論是夢靈仙子還是陸紫陌，都不曾現身。

  「轟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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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空中的風暴漸漸平息，一陣陣震天撼地的悶雷聲響起，虛空中的一切都化作了塵埃。只是，待到所有風暴散盡之時，一道模糊的身影卻是在虛空中不斷搖曳著。

  這道人影的出現，著實嚇了所有人一跳，因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虛無。

  「他沒死？」邢塵等人的笑容僵在了空中，原本以為大局已定，但是現在看來，卻是為時尚早。

  虛無的再度出現，羽天齊自然看見了，只是相較於邢塵等人，羽天齊卻並沒有太在意，反而聲音冰冷道，「你既已死，又何必如此不甘，你的真靈已滅，為何不就此回歸這天地間？」

  別人不知道虛無的狀態，但是羽天齊卻是知道，這出現的，並非是虛無，而是虛無寄託於冰封棱中的一縷意志。這縷意志根本沒有生命本源，其出現，只是因為虛無那股強烈的不甘心作祟而已。

  「羽天齊，沒想到本座算計千古，最終卻栽在了你的手中！」虛無目光複雜地看著羽天齊，半晌才擠出一句話，「或許正如你所言，正是本座沒有真正看破生死，才讓你們有機可趁！」

  說到這裡，虛無不禁放聲大笑起來，笑聲是如此的猖狂與桀驁不馴。作為古往今來的第一人，虛無的確有目空一切的資本。只是如此人物，此刻的笑聲中卻蘊含著一抹自嘲。

  虛無的實力堪稱完美，手段也是極為逆天，可惜，他也有著致命的弱點，因為惜命沒能練就出真正的不滅之體，才給了羽天齊等人機會。

  「這一局，是本座大意了，但是，你不要以為本座就這麼輸了，本座永遠也不會輸！」說到這裡，虛無的目光中流露出抹瘋狂，羽天齊看見的第一刻就意識到了不妙。

  「接我最後一招，羽天齊！」說話間，虛無那模糊的身影驟然崩塌，化作一股絕強的意志之念席捲向羽天齊。這是虛無的最後一手，也是虛無最強的執念。

  羽天齊看見這一幕，神色無疑難看到了極點。虛無雖然已經徹底隕落，但他這最後的臨死反撲，卻讓人很絕望。羽天齊之前已經耗盡了真元和心力，面對這至強的意志之念，羽天齊根本沒有擋下的信心。

  「縱使死，也要拉著我嗎？」羽天齊苦笑出聲，並沒有尋思著如何抵擋，而是再度看了眼元界的眾人。羽天齊看見了他們為自己的擔心，也看見了他們的著急，但是，羽天齊卻沒有看見自己期盼的人。

  「夢寒不願意原諒我，紫陌也失去了對我的記憶，或許，與她們該做一個了結了！」羽天齊此刻突然心裡一輕，二女沒有與自己重歸於好或許是正確的，至少她們不用在承受一次自己死後的折磨。

  「天齊！」看見羽天齊嘴角突然流露出抹解脫的笑容，那元界內的邢塵突然感覺到了什麼，整個人頓時大聲呼喊道。可是，隔著一條輪迴，邢塵的聲音卻是傳遞不過來，羽天齊只能看見邢塵臉上的著急。

  「對不起！」羽天齊看了眼自己的老兄弟，口中說出了一個嘴型，隨即，羽天齊便閉上雙眼，默默等待著最後時刻的來臨。

  「轟！」

  虛無的意志之念，終於臨近，只是，羽天齊並未感受到那股執念的降臨，相反，羽天齊被一股巨力震飛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羽天齊有些意外。當羽天齊睜開雙眼望去時，原本輕鬆的心瞬間被狠狠的一揪，只見在自己身前不遠處，一道倩影，佇立在空中。那虛無的意志之念，盡數落在她的身上，一點一點摧毀著她那明亮的眼眸。

  羽天齊已然失去了思考能力，心中有的僅僅是震驚與不可思議。不過很快，這股震驚和不可思議就化作了怒火與悲傷。那替自己擋住虛無臨死反撲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思念的人兒。

  「夢寒！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羽天齊歇斯底里的怒吼出聲，雙眸瞬間被淚水濕潤。羽天齊以為對方對自己絕了情，但顯然，自己錯了。在這最為危急的關頭，她卻不願意拋棄自己。

  聽見羽天齊的怒吼，夢靈仙子的明眸中也是滴下了淚滴，不過最終，其深吸了一口氣，給羽天齊留下了最後一個笑容，然後，其整個人就這麼消失在那股意志之念中，再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夢靈！」夢靈仙子的犧牲，被元界所有人看在眼中，眾人在感覺難過的同時，也很佩服夢靈仙子捨生的勇敢。只是，眾人中，卻有一人為此傷心欲絕，此人便是夢靈的師父凌曦仙尊。

  此時此刻，看見愛徒為了羽天齊而犧牲，凌曦的心情可謂複雜到極點，似有怨恨、似有不甘、似有彷徨，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自責。因為凌曦清楚，自從夢靈仙子跟隨自己以後，就從來沒有開心過，之前的那一抹笑容，是她這個做師父此生唯一見到的一次。

  「是我錯了嗎？」凌曦有些六神無主，她突然覺得，自己徒弟會選擇死亡，都是自己逼得。如果自己不給夢靈仙子這麼多的壓力，或許她就不會犧牲。

  「凌曦，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這一切，與你無關！」在凌曦傷心欲絕時，一道冰冷冷的聲音忽然響起，只見人群自動分出了一條通道，陸紫陌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身前。

  看見陸紫陌出現，凌曦仙尊微微愣了愣，心中不由得升起股無名怒火，要不是一旁姜健拉的及時，怕凌曦仙尊會和陸紫陌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