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離婚證
2025-02-18 12:05:19
作者: 芭小黎
楊清歌臉色發青,她一個女人,能有多大的能力?鄭老頭再喜歡她,也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影響了公司,上次為了幫莫千語,她好話說盡了,才勉強讓鄭志遠決定了撤掉對容氏的投資,後來還做了無用功,他們當真以為,自己在鄭志遠心中這麼重要?
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佳人,我是你爸爸的妻子,他從沒讓我插手過公司的業務啊,而且,封先生親自約他見面,說了什麼我是不知道啦,你覺得咱們倆說有用嗎?」
哦,原來是封先生。
鄭佳人瞭然,其實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總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溲。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
手腕上撕~裂的疼痛傳來,江一寒睜開眼睛,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如此清晰的痛覺,她,還活著麼?
她無望的閉上眼睛,想動一動,卻忽然覺得自己的手好像被握在了誰的手中恧。
轉過頭,白元修躺在chuang邊,他似乎睡得極不安穩,白~皙的臉上眉頭深皺,眼球不時在眼皮底下轉動,好像是在做夢。
而自己的手,就被他牢牢的握在了手心之中。
江一寒閉了閉眼睛,小心的把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拔掉了胳膊上的點滴,輕輕的翻身坐起,她想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可是,殘酷的現實又提醒著她,她走不了了,雙~腿已經殘廢,沒有輪椅,她現在就是一個廢人。
呵呵,曾經的輝煌都像是過眼雲煙,江一寒呆呆的坐著,窗外的朝陽徐徐升起來,從淡紅到鮮紅,再到晃眼的紅色,帶著強烈的生命之感,昨晚,她用剪刀剪向動脈的時候,沒有想過,她還有機會看到如此鮮紅悽美卻在她眼中紅的慘烈的朝陽。
也許死過一次才懂得這個世界還有許多美好,現在的她反而沒有昨晚上那麼激動了,如同做了一場噩夢,在此刻,終於夢醒。
白元修下意識的動了動,握了握雙手,瞬間的空虛感讓他驚醒,睜開眼睛,看到江一寒只是在chuang邊坐著,他鬆了一口氣。
昨晚上,江一寒坐在地上,地上的鮮血彎彎沿沿的,手腕處的血汩汩流出,她已經沒有了知覺。
也許鮮血給人的顏色太過直白,白元修想起昨晚那副畫面,竟然覺得,她像一個浴火的鳳凰,而今天早上,等待著她的,是重生,是光明,是希望。
「江一寒。」
白元修小心翼翼的喊她。
「你都看到了吧?那走吧,不用呆在這裡了。」
江一寒聲音平靜,如同一汪死水,波瀾不驚。她這幅樣子,還能指望誰接受她?呵呵,這樣也好,倒是省去了天天去美容院護理。這幅鬼樣子,估計沒有人認識這就是曾經的超級名模江一寒。
白元修在她身後沉默了半晌,還是走到了她面前,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的臉,沒有退縮,眼睛裡的真誠要滿溢出來,他說:「我只看到你越來越美了。」
江一寒牽動嘴角,不屑的看著白元修:「留著這些情話說給別人聽吧,不用在我身上費心了。」
白元修卻更加認真,他單膝跪在江一寒面前,拉過她的右手,親吻她胳膊上纏著的白紗布:「感謝上帝,感謝這道疤痕不深,讓我還有機會重新追一個人。」
江一寒一愣,沒想到白元修會做出這樣異乎尋常的舉動。
她看著他,這麼多年混跡在娛樂圈裡,她能看出來,白元修此刻對她是百分百的真心。
可是,她想不通,為什麼呢?她曾經給臧雨諾當了那麼多年的小~三,曾經拒絕過他那麼多次,如今她又變成了這幅樣子,她又什麼值得白元修這麼對她呢?
江一寒想不明白,於是,從他的手心裡抽回手,問他:「為什麼?」
「一寒,別人愛你也許是因為你艷麗的外貌出眾的身材,而我,愛上的,是你的靈魂。」
是的,出生豪門,註定了要體驗那麼多人情世故,體驗那麼多虛與委蛇,可是,江一寒的出現徹底的奪去了他的眼球,她桀驁不馴,任性隨性,對朋友交心,對所有人都以她最自然的面目相待。
他幾乎瞬間就淪陷下去。
白元修說的動情,江一寒將眼睛裡的淚水逼回眼眶裡面,第一次聽人這麼表白,真感人啊。
可是,她還是不喜歡他。
就如那句話說的,我遇到過很多人,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偏不喜歡。也許人的本性就是犯賤,所有的人明明白白的知道什麼才是對自己最好的,卻依舊為得不到的東西義無反顧。
她不可能因為這樣就答應他的,江一寒嘆了口氣,問他:「蘇染呢?她在哪裡?」
白元修一愣,也才意識到,昨晚上是蘇染和他一起將江一寒送到醫院來的,蘇染被喊去填單子,辦手續什麼的,他一直守在江一寒身邊,都沒注意到蘇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他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走吧,讓蘇染過來陪著我就行。」
此刻,她誰都不想見。
白元修看著她這幅樣子,只得站起來,又怕她再出什麼意外,「我就在門口等著,你有什麼事就喊我,我就會來了。」
江一寒沒有理會,將頭扭向了一邊。
**********************************************************************************************
蘇染本來是想要去看看封言熙和封一一的,結果半路接到了宋磊的電話,容氏此刻四面楚歌,情況很不好,他無暇分心去醫院照看容銘遠,讓她去拿一些容銘遠換洗的衣服過去。
蘇染只得又折回海邊的別墅裡面去。
白天是只有王姨在的,她回去的時候,王姨正在打掃客廳,見她回來也是有些詫異:「夫人,你怎麼回來了?」
王姨一直以來都管她喊作夫人,糾正許久無果,她也懶得再說,而且,她都沒有意識到,這個稱呼她越來越能適應。
「我回來拿幾件他的衣服,王姨,他平時的東西都放在哪裡啊?」
畢竟太久沒有介入過他的生活,連他放衣服的地方都不曉得了,以前,這些事情都是由她親自幫他打理好的。
王姨也是一臉為難,這個海邊的別墅她很少過來,都是留在許靖華的身邊照顧她的。
蘇染搖了搖頭:「算了,我自己找吧。」
偌大的別墅此刻顯得空蕩而幽靜,只有王姨打掃衛生時傳來的輕微聲響。
大概看了一遍以後,蘇染來到了二樓最左邊的一間房間,裡面光線幽暗,即使是在白天也看不出裡面到底放了些什麼。
蘇染打開燈,眼前的一切讓她有瞬間的呆住。
這個房間裡,四面的牆上,桌子上,地板上,到處都是她的照片,有她學生時代的,結婚照,家居照,還有很多她都不曾見過的照片。
蘇染mo著那些照片,仿佛在觸碰她以前所經歷的那些歲月,她一張張的將地下的照片收拾起來,有些失神的坐在了chuang上。
手心裡捏著的,是她最滿意的一張結婚照,照片裡,他和她遙遙相望,背景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她還記得,當時,容銘遠眉目含笑,拉著她的手承諾:「這麼喜歡這裡啊?那以後每年我們都來拍一次好了。」
呵呵,只可惜這個承諾直到現在都沒有實現過。
蘇染的手指mo過容銘遠的側臉,連看著照片都能感覺到他那時的眼睛裡蘊含著無盡的深情的。
她閉了閉眼睛,將照片扣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卻看到,照片後面居然有字,剛勁有力的筆鋒,她很熟悉,是容銘遠的字跡。
她不知道那句話是什麼時候寫的,卻能感受到他寫下這句話時的深情:我記得要帶你去拍婚紗照的,可是,你卻不在了。
心臟處一陣異樣的觸動,蘇染將照片收進了chuang邊的抽屜中,都過去了,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徒增傷感罷了。
蘇染正要出去,借著房間裡微弱的燈光,卻忽然看見,門後有什麼東西一閃一閃的。
她關上門,門後,是她和容銘遠巨幅的婚紗照,裡面的新娘笑的燦爛幸福,是幾年前幸福還沒有出現裂痕的自己。
想了想,她還是將這個照片給拿下來了,過分沉重的分量卻讓她心生疑惑,這個照片怎麼會這麼重呢?
她左右看看,旁邊的相框居然是可以推開的。
裡面有什麼東西掉了出來,嘩啦啦的散落了一地。
蘇染蹲下~身,忽然覺得好笑,自己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的東西居然自己出現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張離婚證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容銘遠的聲音言猶在耳,你要是能找到離婚證,咱們就離婚。
那時候她是一心想要跟他離婚的,現在,當這個東西真的出現了,她忽然有有些猶豫。
與那本離婚證一起散落的,還有各式各樣的文件,蘇染撿起來,越看臉色越沉重,容氏在榕城能獨樹一幟,絕非偶然,正如那句話說的,資本主義來到這個世界,身上每個毛孔都流著骯髒的血液。
容氏也不例外,容銘遠的商業帝國拔地而起那麼厲害,又怎麼可能那麼循規蹈矩?
蘇染握緊了手中的文件,這些證據,足可以讓容銘遠把牢底坐穿。
頓了頓,她還是悄悄的將文件拿走了,還有那本離婚證,最後將這個屋子裡,所有她的照片都一併帶走。
關上門,王姨走到她跟前,「夫人,少爺的衣服我都整理好了,在客廳里放著,我才想起來,昨天打掃的時候看見他的衣服了,唉,人老了,連腦子都不好使了。」
蘇染答應一聲,帶著那些衣服去了醫院。
等她到了那裡,卻看到容銘遠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她推門進去的時候,就聽見容銘遠說:「宋磊,送我回公司。」
蘇染走到他面前:「你還沒好,不能離開這裡,還發燒麼?怎麼站起來了呢?」
容銘遠雙手交叉放在xiong前,曖~昧的看著蘇染:「染染,很好,越來越有賢妻的感覺了。」
蘇染懶得跟他臭貧,放下了他的衣服就要離開。
容銘遠伸手拉她:「作為妻子,你不覺得應該留在這裡照顧生病的丈夫麼?」
蘇染甩開他的手,眼神中泛著得意的神色:「我已經找到了離婚證了,容總,希望你說話算數,我想,容總應該也知道,我除了找到離婚證之外,還找到了另外一些其他的東西吧?」
蘇染原以為他會不安,會因為這個強迫她交出那些東西,可是,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淡定從容的看著她,似乎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把那些交出去,我就完了。」
他語氣淡淡的說出了這樣的話,沒有掩藏,沒有避諱,如同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漫不經心。
當初,他將這些東西跟那張離婚證放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曾經想過,會不會因為這樣,埋下什麼禍根。
可是,他還是這麼做了,賭上的,是容氏和自己的命運,還有蘇染的心。
「握有把柄在別人的手中的滋味,容總覺得如何?」
莫名的,蘇染想起了容銘遠一次次的以各種名義將她拴在他的身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可是,容銘遠似乎毫不在意,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甚至還看著她意味不明的笑:「感覺不錯,甘之如飴。」
這樣的反應多少讓蘇染有些挫敗,她果真還是段數太低,遇到容銘遠這樣的強敵,她根本就不是對手,什麼有利條件在她手中,到了最後肯定會統統作廢。
蘇染自覺無趣,轉身放下了衣服就走。
一寒那邊也不知道是怎麼樣了,白元修在她身邊,蘇染多少放心。走到一寒的病房的時候,裡面傳來了一陣激~烈爭吵的聲音。
她沒有多想,急切的推門進去,就看到了臧雨諾正在拉扯著行動不便的江一寒,好像要強迫她幹什麼一樣。
「染染,過來幫我!」
江一寒見她進來,尖叫了一聲。
蘇染想也沒想,直接掄起了手中的包沖他撲過去。
臧雨諾被蘇染打中了頭部,有些吃痛,放開了江一寒的手。
江一寒裹著紗布的手腕隱隱泛紅,有血從裡面滲透出來,蘇染橫眉看著臧雨諾,憤怒的吼:「你要幹什麼?!難道你害的她還不夠嗎?」
臧雨諾冷眼看著蘇染,「這是我跟她之前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沒資格插手。」
蘇染緊緊的把江一寒抱在了懷中,像極了極力維護小雞的母雞,她豎起了她身上所有的尖刺,準備對付這個不速之客。
「要不是你,一寒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你還有臉出現在她面前,不要臉!」
蘇染憤怒的罵著,臧雨諾卻忽然不解:「我害她?她從我身邊不聲不響的溜走,要不是偶然得到的消息我都不知道她住院了,我怎麼害她了?」
不愧是在娛樂圈工作的,演技真不錯啊。他們兩口子也真是極品,媳婦無所不用其極的將一寒弄到如今這副樣子,老公又出來裝無辜。
蘇染只覺得心中一股憤怒的火焰將她燃燒,一寒愛上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臧雨諾似乎若有所思,他不再理會蘇染,對著江一寒說:「我們單獨聊聊,你也不希望我們之間的事情就這麼糊裡糊塗的就結束了吧?你臉上的傷疤我會想辦法處理掉,你的腿我也會想盡辦法讓你站起來,就算不在一起,總該給我個機會明白所有的事情吧?」
江一寒卻對他這些話無動於衷,事已至此,說再多又有什麼用?難道他會為了自己跟他媳婦離婚?還是她臉上的傷疤會撫平?或者那晚上她所受到的屈辱會從腦海中就此抹去?
呵呵,都不會,所以,說跟不說,又有什麼意義?
「染染,你趕他走,我再也不想看見他。」
江一寒面無表情的說出了這句話,轉身躺回了chuang上,用被子捂住了臉。
蘇染擋在一寒身前,「臧先生,聽到了嗎?她說不想見你,你快走吧,不要在這裡污染了我們的眼睛。」
臧雨諾卻不顧她的話,反而反手扣住了蘇染的手腕,一路強拉著將她推出了病房外,反鎖了病房的門。
他臧雨諾要知道的事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艱難了?混跡娛樂圈這麼多年,還從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饒是飛揚跋扈的江一寒在他面前也是小鳥依人的。
蘇染拍打著門,叫喊著:「臧雨諾!你要幹什麼?一寒已經那個樣子了,你還想要幹什麼?開門!開門!」
激~烈的呼喊沒有任何作用,反倒是喊來了醫院裡的護士,蘇染如同看到了救星,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護士,你快開門,有人要傷害裡面的病人。」
護士也沒有鑰匙,看了看情況,立刻說:「等著,我馬上就去拿鑰匙。」
蘇染不斷的拍打著門,臧雨諾卻絲毫不為所動,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江一寒身上,掀開她的被子,強迫她跟自己對視。
夠了!
江一寒怒吼,她掙扎著走到門口,對著門外還拍打門的蘇染喊:「染染,你不要管我,這段冤孽是我自己惹出來的,我自己處理!」
蘇染心裡更加慌亂,她這麼說,不會是要做什麼傻事了吧?
當下更加緊張起來,喊的聲音又拔高了一個調。
門裡門外,氣氛都是一樣的激~烈與凝重。
無視掉了門外的聲音,江一寒看著臧雨諾:「你要幹什麼?現在我這幅樣子,你還要囚禁我在你身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