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眸情（31）

  「願意！」絕煞大聲回答，認真磕了九個頭，叫了一聲「師父」。

  丹青答應，問神人：「師父對他可有教誨？溲」

  神人咳了咳，對絕煞道：「你也該知道了，絕人谷進門是要改名字的。像師公就是『神人』，你師父是『高人』，你師叔他們是『非人』、『凡人』之類。皆因他們都是外面來的的緣故，所以要改。如果你出生在這裡，當然不用改了……咳~」

  

  眾人想笑，全都忍住。

  這點絕煞已聽寧願提過，這師公非常熱衷給徒弟的孩子安「什麼人」的名字，但徒弟全都不同意。從孩子一懷上就開始打，打到孩子被爹娘安的名字叫慣了也沒分出勝負，便只得罷了。倒不是這些徒弟可與之抗衡了，而是在這件事上，五個徒弟同仇敵愾，次次都聯手。五人一起其實可以將他打敗，但想著是師父才一直不肯贏。

  神人說了半天淵源，問絕煞：「你想叫『呆人』還是『傻人』？」

  絕煞為難，寧丹青也救不了他，同情地道：「聽師公的話，好好選一個。」

  「……」哪個都不好啊，他吞吞口水，「那就……恧」

  「等等！」神人突然伸出手制止，「你原本叫什麼來著？」

  「絕煞。」

  神人皺皺眉，寧願忙轉身取了紙筆端到連起君身邊，連起君飛快地寫了兩個字呈給他。

  他接過來看了：「絕、煞？一個殺手叫這個，好像比較『呆人』或『傻人』來得有氣勢？」

  眾人只是笑，沒有附和。

  他又道：「就是有些像長生殿的人……罷了！就不改了！改天派你去長生殿當奸細，端了他們！好了！現在起，你就是絕人谷的人了！」

  「謝謝師公！」

  「嗯。」

  旁邊有人端了茶來，寧丹青道：「先敬師公。」

  絕煞就先敬了神人，然後又敬他和連起君。

  「好了。」他喝完茶，「現在你就徹底是絕人谷的人、我寧丹青的徒弟！去給各位師叔敬茶。」

  絕煞馬上去，二師叔說：「以後你師父發火，可以到我那裡避難。」

  「……」

  三師叔說：「想殺你師父，我無條件支援！」

  「……」據說這個名叫凡人的師叔經常被師父打折胳膊打斷腿，果然苦大仇深！不過，「我不會弒師！」

  「我是說如果。」凡人認真地道。

  他閉嘴，下一位是四師姑。女人就正常多了：「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問我，我們是你師叔、師姑，也可叫做『二師父、三師父』的。」

  「是。」

  最後是小師叔：「沒事別去煩我！」

  絕煞看他滿臉鬍鬚勝張飛，諾諾地應了一聲：「是。」

  茶敬完，大家正想去吃蕭夫人做的飯菜，寧丹青道：「大家稍等。」

  「餓……」寧願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就是你！今天大家在這裡做個見證，等過了年絕煞正式學武，你也學！」

  「啊——」寧願一聲慘叫，「我不要！」

  「她不愛學武。」連起君皺眉道。

  「就因沒武功，她差點被人賣到妓院，若不是絕煞路過，出了事怎麼辦？」

  「哈！」神人突然一聲怒吼，「哪個龜兒子敢那麼對我小徒孫？」

  寧丹青看著他：「師父，你放心，那地方偷雞摸狗幹壞事的人都被我和寧安收拾了。」

  「那就好。」神人點頭，半天道，「不過別的地方還有。過了年我就出谷，去懲惡揚善。」

  眾人嘴角一陣抽搐，寧丹青嚴正交代：「不許惹是生非帶麻煩回來！」

  「……放心。」神人嘴角也抽了抽，被徒弟命令，太沒面子了！

  「吃飯吃飯……」寧願小聲道，想溜。

  「你母親還沒發話。」寧丹青說。

  「娘……」寧願哭啼啼地望著連起君。

  連起君愛莫能助地聳肩：「跟你爹去學武功吧！像娘這樣手無縛雞之力隨便掉個坑就撿個絕世高手的運氣可不是天天有、代代有！還是能自保比較穩當。」

  一句話說得，寧丹青想起過往種種，麵皮有些發熱。他以前戴面具的，現在考慮以後有外人和內人同時在時候，要不要把面具帶起來……

  「哥哥會保護我……」寧願說。

  「哥哥以後要去挖坑撿老婆，然後就該保護那個跳坑的人了。」

  「那我去挖坑撿老公……」

  「不准討價還價，就算三腳貓功夫也要學一點！」寧丹青冷聲下令。

  「好嘛……」她低下頭。

  「吃飯去吧。」寧丹青嘆氣。

  大家一鬨而散，紛紛到餐桌邊落座，開始搶奪美食。

  蕭雨寒一聲大吼：「我們明天就走！不，吃完飯就走！」

  吃完飯，他果然帶著人走了，揚言下次要等到寧安或寧願成親了才來，並恐嚇二人：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成親！

  然後，姬子游過來問連起君要畫。

  連起君畫了一幅聞無波的畫，姬子游不准她私藏，非要要回來。連起君不肯給：「無波說了送給我的！你煩不煩啊，你要回去二十三幅了，我留一幅不行啊不行啊……」

  「一個角都不行！無波是我的！」

  「是啊，你自私得連孩子都不讓人家生，就怕有人和你分她！」

  姬子游臉色驟冷，挽起衣袖對寧丹青道：「我怒了！打一架！」

  寧丹青一笑：「好。」然後二人就打在一起。

  凡人搓搓手，興奮地道：「爺今天要放暗箭！是該報仇了！」

  連起君牽著寧願：「走，回去藏畫！」

  「藏什麼藏？無波阿姨也不想你留，不然為什麼每次都被逍遙叔都知道？」

  「我明白！但一定要藏，有機會就不放過！」說著將人拉走，「絕煞，好好看他們比試，這也是你以後要過的日子！」

  「哦……」絕煞呆呆地應了一聲，他還不習慣谷中的日子。扭過頭，見眾師叔居然坐在一邊品起茶來了，一邊品一邊看、一邊評頭論足：這一掌夠力、這一拳不好……

  打到一半，凡人真飛上去攪和了，然後三個人打在一起。

  神人耐不住寂寞，也飛上去。剩下的徒弟突然同仇敵愾，都飛了上去，空中瞬間胳膊腿亂晃，莫說絕煞，寧安都看不完全誰用了什麼招式。

  最後，姬子游趁亂躲了出來，等他們師徒內鬥，自己跑了。

  寧安大叫一聲：「爹！」

  寧丹青飛出來，尾隨姬子游而去。

  寧安拖著絕煞離開，走到半路，見姬子游和聞無違相攜走來。姬子游拿著一幅畫邊走邊看：「不錯，下次換個顏色的衣服讓她畫！」

  等他們走遠，絕煞問：「師娘會畫畫？」

  「高手！」寧安簡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