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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我對你來說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2025-02-18 06:57:14 作者: 梧桐君子

  「你要跟我回去還是繼續待在這裡?」黎錦安的話沒有溫度,溫之榆僵硬的坐著,也僵硬的望著他。

  依然沉默,她沒動,黎錦安眼神複雜的盯著她,一直緊捏著她的肩的手慢慢的鬆了。

  冷笑一聲,然後轉身,溫之榆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坐著,十分安靜。

  整個長廊能聽得見黎錦安那雙名貴皮鞋的回聲,淚水終於忍不住的落下來。

  他的背影很高大,從來一身名貴整齊的西裝加深,風格多變,但一身的清貴和高雅之氣無法掩蓋溲。

  溫之榆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迷戀這樣一個背影,現在他是有多絕望,才能如此毅然的轉身離開。

  她到頭來其實依然什麼都沒有,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孩子,出了錢和名,她幾乎什麼都沒有。

  眼中的背影逐漸走遠模糊,溫之榆哭的很靜,比起當初爺爺去世,哥哥去世時候的悽厲,現在其實有過之無不及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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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走遠,就像失去那麼親切的人一樣那麼痛。

  ……

  杜一凡從手術里出來的時候,溫之榆已經在椅子上坐了好幾個小時,滿目猩紅,渾身冰冷。

  杜伊一死的那天晚上她就是這樣的反應,不管是多少被子,多大的火都暖不了她。

  「副總,出來了。」米景過去拉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經營又冰涼,像是處在大雪天一樣。

  米景心中一驚,更好奇溫之榆跟杜一凡是什麼樣的關係。

  他在手術室里,她居然能緊張成這樣。

  溫之榆就是條件反射的站起來,跑過去,不過幾步,差點踉蹌的倒在地上。

  若不是米景扶著,她還真的會摔倒。

  「他怎麼樣?」

  「很幸運,並沒有生命危險。」醫生朝她一笑,溫之榆身子一軟還是跌在地上,米景讓醫生走。

  自己想帶著溫之榆走,誰知道溫之榆固執的站起來跟著醫生走了。

  這件事溫之錦肯定是知道了,溫之榆腳受了傷,現在整個人情緒不穩。

  這樣真是讓人擔心。

  米景很不放心,可溫之榆不希望被打擾,只好在外面等著。

  黎錦安來了短短的十來分鐘就走了,留下溫之榆一個人,這兩個人之間興許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溫之錦趕來醫院的時候,溫之榆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病床上的杜一凡。

  她在門口停頓了一下,許久之後才抬腳進去。

  溫之榆仿佛不知道她進來,一動不動。

  溫之錦手搭在她的肩上:「之榆,你怎麼了?」

  溫之榆感覺到姐姐的溫度唇邊劃開淡淡的弧度。

  「姐姐,我是個禍害是不是?」溫之榆難以忘記,太難忘記了,那些因為她死的人,每一個人都以最慘的方式死在自己的面前。

  這麼多年她備受煎熬的度過,午夜夢回的時候常常都會夢到那些過往,如果可以,她真想什麼都忘了,重新開始。

  如果再讓她選一次的話,她一定不會再選擇榮華富貴這條路。

  這條路不是她該走的,一開始就是這樣,她最大的錯誤就是用一身的才華換了這些身外之物。

  溫之錦眸色漸漸的沉了下去,別有深意的看著床上頭部纏著紗布昏迷不醒的男人,眼底暗潮洶湧。

  這個人她居然不知道對於溫之榆來說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是否也是像雪恩一樣那麼重要。

  「之榆,有些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現在再來提起,除了黯然神傷還有什麼?」溫之錦語調溫和,她希望溫之榆不要毀了自己。

  「黎錦安來醫院問我,是要回家還是要在這裡,我選了這裡,他走了,我感覺他好像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一樣。」溫之榆懼怕這樣的感覺,為什麼會這樣,她其實說不清楚。

  溫之錦一怔,黎錦安大概是也是死心了,以為她從來沒有在意過他,溫之榆有時候太天真,不知道男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

  「他會回來的,他愛你。」溫之錦看的很清楚,黎錦安很愛她,這世上應該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那麼愛一個女人了。

  ……

  杜一凡在第三天醒來了,見到溫之榆以後很開心,溫之榆三天沒有回家,沒有去上班,杜一凡醒來以後,未說一句話的走了。

  杜一凡看著空空的門口,他看到溫之榆眉梢的倦意,可能是真的累了困了,也可能是厭倦了什麼。

  毫無由來的,心中沉悶的一疼,疼的很不知所措。

  溫之榆到了華耀國際的24層,她是半夜去的,拎著許多酒。

  像是失蹤了一樣的,沒人找得著。

  黎錦安接到溫之錦的電話的時候,一驚,然後就是慌張,溫之榆去了哪裡,又失蹤了,怎麼會連溫之錦都不知道。

  溫之榆坐在天台的邊緣,雙腿垂著,喝著酒,滿面通紅,淚流滿面。

  她本不屬於這裡,是她強行的擠進這個圈子,她以為站在這樣的高處她會是快樂的。

  可她從不知道高處不勝寒的道理。

  親人的死,杜伊一的死,雪恩的死,現在又一個杜一凡受傷,她從未感覺這麼累,累的也想從這裡跳下去。

  她怎麼活的那麼苦,那麼痛,她其實很善良,其實不想讓任何人死。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老天偏要與她作對,讓她身邊死了這麼多的人,讓她孤身一人還不夠,還要慘。

  溫之榆失笑,實在是說不出話來,從半夜到天明,她已經喝的醉醺醺的。

  黎錦安和溫之錦找到她的時候,看到她披頭散髮,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搖搖欲墜,地上一堆的酒瓶。

  這樣空曠的地方竟然是酒氣熏天,她一喝酒就要出事,黎錦安不僅是心疼,還是說沖天。

  幾步走過去把她從上面抓下來,她倒在他懷裡,渾身冷的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溫之榆,你以為你跟我表演什麼苦肉計就能讓我怎麼樣?」黎錦安扶著她的腰,一身冷氣。

  溫之榆找到依靠,意識全無,倒在他懷裡,像是昏迷也像是睡去。

  「帶她回去吧,她這幾天都沒有睡覺。」溫之錦看的揪心,擔心他們夫妻之間會出現什麼問題。

  「為了別的男人不睡覺,到頭來還要丈夫來照顧,我在你眼裡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黎錦安苦笑,自言自語一般。

  可他還是把她橫抱在懷裡,當成是寶的抱走了。

  溫之榆其實喝了香檳,回家沒半天就開始高燒,黎錦安是憤怒的。

  可是她生病的時候像個孩子,他不忍心對她殘忍,何況她的腳還沒好。

  什麼事也要等她好了再說。

  「黎錦安。」溫之榆抱著他的手臂叫他,通紅的小臉不停地在上面噌,黎錦安手裡拿著藥,見她如此,冷哼,沒應答。

  「sorry,讓你那麼傷心。」溫之榆迷迷糊糊的說的斷斷續續。

  黎錦安看著她的臉,眼眸深沉無瓜葛,她以為他是一句對不起就能隨便打發的人是不是?

  「吃藥。」黎錦安不想聽她廢話,如果病好了再不請說清楚,他一定會辦了她。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沒事找打,欠收拾。

  溫之榆現在已經很聽話,他說吃藥,就是苦的鑽心,也會吃。

  吃過藥以後她已經睡下,一雙手還是緊緊的抱著他的手臂,完全的當成了抱枕,黎錦安無可奈何的在她身邊躺下來,任由她抱著自己時不時地說上一句夢話。

  溫之榆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才醒來,這些日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著杜一凡,睡到這個點並不奇怪。

  喝了酒加上生病,現在自己渾身無力,小手習慣性的往身旁一摸,已經冷卻的溫度讓她心一涼,從床上起來。

  「黎錦安!黎錦安!你在哪?」溫之榆叫著他的名字,赤著腳從房間裡跑出去。

  她衣衫凌亂披頭散髮的跑下樓,黎錦安從廚房裡出來,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眼眸一沉。

  「給我回去穿鞋!」他厲聲的呵斥。

  溫之榆面色很蒼白,本來粉嘟嘟的嘴唇,現在也沒有血色,她沒動,盯著黎錦安,不安的心漸漸的靜下來。

  「我以為你走了。」

  「你以為我是你,隨便的丟下丈夫守著別的男人?」黎錦安擦了手,眯著眼,說的很諷刺。

  溫之榆眼眶一熱,喉嚨里像是堵著一塊石頭,心中泛著酸疼。

  「sorry。」溫之榆跑過去,黎錦安雙手伸到她的腋下,將她小小的身子拎起來,直接朝沙發走過去,溫之榆毫無預兆的被他扔了下去,沙發雖軟,但是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被他摔得很難受。

  細手抓住他的手,黎錦安冷冷的看她。

  「怎麼,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沒有想要說什麼,不是你想的那樣。」溫之榆想解釋,可是不知道怎麼解釋,如果告訴他杜一凡是什麼人,懷著什麼樣的目的。

  依照黎錦安很辣的性子,肯定會讓杜一凡消失於無形。

  黎錦安挑唇冷笑,俯身近距離的盯著她的臉。

  「溫之榆,我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黎錦安寧這種眉頭,一臉嚴肅。

  「你是我丈夫。」

  黎錦安甩開她的手:「你什麼時候把我當做丈夫了!你做什麼都隨心所欲,你說說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成是你的丈夫了?」

  他厲聲的吼她,溫之榆嚇了一跳,眼神呆呆的看著他,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竟然是這麼想的嗎?

  溫之榆搖頭:「我沒有,我是想好好的跟你過下去的。」

  「溫之榆,你是恨我的,你不會愛我,你說的想跟我好好過下去,無非是仗著我對你好,仗著我愛你!」黎錦安沒有眥目欲裂。

  可騰升的怒火冰沒有削減。

  溫之榆眼底升起一片氤氳,不住的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黎錦安,你相信我。」

  「我說過的吧,我對你的耐性已經到此為止了。」

  黎錦安心寒的是她毫無道理寧願守在醫院也不願意跟他回家,她什麼都不說,而他也就什麼都不知道。

  「黎錦安,你要跟我離婚?」溫之榆脫口而出,這種想法讓她心慌。

  溫之榆的任何一個小動作一個小表情都在他的眼裡逃不脫。

  黎錦安扣住她的下巴,很用力的。

  「你想都別想,你就是一輩子心裡住著別的男人,你都別想我會成全你!」

  黎錦安說的狠毒,溫之榆卻放下了心,他不會輕易的放開她,他們的婚姻會繼續。

  「好。」溫之榆輕笑,清瘦的小臉笑的一臉燦爛。

  黎錦安恨不得撕了她這張臉,怎麼這個時候她還能笑的出來,不是喜歡杜一凡嗎,不是很想跟他在一起嗎,這種話應該讓她傷心才是。

  「溫之榆,你到底在想什麼?」

  溫之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主動的吻上他的唇,黎錦安覺得自己渾身都被電擊了,溫之榆是不是生一場病,腦子都壞掉了。

  「你幹什麼?」他推開她,不悅。

  「我在想你,我每天想的人是你。」溫之榆一字一句說的認認真真。

  「我會信你的鬼話?」黎錦安把她的手從脖子上拿下來一臉嗤之以鼻。

  其實她剛剛主動的吻,已經讓他心猿意馬了,男人果然是食肉動物吶。

  這麼一點小小的葷就能把他哄的開心。

  溫之榆開始不依不饒的八爪魚似的掛在他身上不動彈了,她昨晚發燒的時候他給她泡了澡,就沒給她穿內衣,現在她以這種姿勢抱著他,完全是生生的勾引。

  黎錦安壓著她的身窩進沙發,危險的半眯著眼睛:「溫之榆,你考慮清楚,你現在是明明白白的在點火。」

  溫之榆當然是緊張的,這個彆扭的男人還在生氣,她就算是貢獻的身體取悅一下他也不是不可以。

  他們是夫妻,這種事情,最正常不過了。

  「嗯。」她鄭重的點頭。

  黎錦安想著那天的事情,還是很生氣,但是現在自己的身體正在一步步的想要靠近她,想要得到她。

  俯身咬住她敏感的耳垂:「溫之榆,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你這麼選擇了。」

  他不想放過她,想要狠狠地懲罰她。

  溫之榆身體很緊張,嚇得不敢說話,現在自己渾身無力,加之被他觸及敏感,整個人如弱柳扶風,在他耳邊輕喘著。

  她已經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掙扎了,但是黎錦安還是能明顯的感覺到她現在很緊張。

  「這裡地方對不對,我們上去。」黎錦安將她攔腰抱起,溫之榆本能的勾住他的脖子。

  黎錦安一路吻著她,溫之榆也熱切的回應,其實精神很不好,但是為了讓他高興一點,溫之榆把身體的不適壓了下去。

  黎錦安才把她放下來,溫之榆身子一軟,黎錦安下意識的摟緊了她,她臉色不好。

  「你現在這個樣子,別待會死在床上了。」黎錦安覺得自己也夠禽獸的,她這個樣子也能提起興趣來。

  溫之榆小臉一燙,她好像看起來才更加如狼似虎啊,身體還這幅德行就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黎錦安把她放回到床上去,讓她坐著,轉身就要走。

  溫之榆抓住他的手:「黎錦安,你還在生氣嗎?」

  黎錦安甩開她的手:「這件事不是你想肉償就能解決的。」黎錦安說完從房間裡出去。

  溫之榆無力的靠著,雙目無神,眼底近視疲倦之色,她開始覺得累了。

  一些事卻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一樣。

  溫之榆身體不舒服,黎錦安也沒去上班,一個人在樓下,一個人在樓上,溫之榆睡了一覺都下午了,她已經餓暈了。

  黎錦安也真是捨得,居然能這麼大半天的不給她送飯上來,真是。

  摸摸肚皮,下床,穿了鞋,不穿鞋的話他待會又得吼。

  「黎錦安,你中午明明做飯了,為什麼不給我送上來吃,我快餓暈了。」溫之榆馱著背,有氣無力的走下樓。

  黎錦安腿上擺著電腦,看樣子是在工作,他沒搭理她。

  溫之榆便可憐兮兮的鑽進廚房裡找吃的。

  黎錦安半晌看了一眼在廚房裡打轉的女人,唇角不由得上揚,現在覺得餓了。

  在醫院的時候那麼守著杜一凡的時候也沒見她這麼餓過,活該。

  黎錦安心裡狠狠地啐了一口,這個女人就是自討苦吃。

  黎錦安做了蝦仁飯,溫之榆看的眼冒金星了,真是好可口吶。

  「咳……咳……」

  黎錦安眉頭一緊,放下電腦就過去,就看見她咳的滿臉通紅的。

  「就不能慢點吃麼,又沒人跟你搶。」黎錦安給她倒了一杯水,拿走了她手裡盤子,冷聲的斥責。

  溫之榆猛喝幾口水,又差點嗆住,肺差點都咳出來了。

  黎錦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輕拍著她的後背,語氣縱然是不好,但是關心還是沒變。

  溫之榆趁勢扶著他的手,黎錦安想收回去,溫之榆卻死死的抓住不放手。

  「你不生氣了行不行?」

  「你憑什麼要求我不生氣?溫之榆你現在是越來越嬌縱了,做事都開始不分輕重了!」不動,一身冷氣。

  溫之榆沉默,是啊,她憑什麼要求他不生氣呢,別說是丈夫,就算是男朋友,這樣的事情也不會輕易的原諒。

  「那我們之前說的旅行呢,你還陪我去嗎?」溫之榆其實很擔心,不管是去不去她都很擔心。

  「你還去醫院嗎?」黎錦安很在意,也想知道溫之榆跟杜一凡的關係究竟到了哪一步。

  「我肯定還會去的。」溫之榆沒有隱瞞。

  黎錦安臉一沉,把手收了回來:「黎信最近很忙,沒時間。」

  溫之榆聽著他冷冰冰的話,心莫名的一疼,她如果瞞著他去醫院他也不會知道。

  為什麼他就是不相信她。

  「那隨你了。」溫之榆也放棄了,他不知道也罷,她那樣的身份他知道了的話或許不會再這樣對她。

  她始終是讓黎錦安失望了,他希望她能想通不去醫院了,可是她第二天一早自己開車就走了。

  杜一凡看到溫之榆來了,手裡還提著湯,心裡不免一暖。

  「你來了。」

  溫之榆沒說話,也沒有正面看他一眼,走過去,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目光才慢慢的看向他。

  「出院以後就走吧,不要再跟我合作了。」溫之榆真的是煩了,她現在不過是想好好過日子,不想參與什麼亂七八糟的紛爭。

  杜一凡有一雙好看修長的手,覆上她柔軟的小手,眸光溫柔。

  他頭上還纏著繃帶,但絲毫不會影響他本身優雅清貴的氣質。

  「你不是說贖罪嗎?就是讓我走?」他語調很輕,說的輕柔,分明是威脅,但是聽起來又是那麼不經意。

  溫之榆終於有了表情,這表情里不乏驚愕,他現在打算說出實情了?

  「你想起來了,還是你一直都記得。」溫之榆開始心靜下來了,淡淡的看著他,杜一凡到底希望她是什麼樣的結局?

  杜一凡眸色很淡,也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這是你自己說的,怎麼還問起我來了?」

  溫之榆擰眉,不說話,她不想跟他糾纏,她跟黎錦安是不能出現任何問題的。

  「好好休息吧。」溫之榆起身,覺得煩躁,她還在病中,就來看他。

  黎錦安明明阻止過她,可她還是來了,她要想著,回去以後這麼去討好他。

  杜一凡快手的拉住她的手:「還會來麼?」

  溫之榆身體一僵,望著門口,目光有點呆。

  「不會來了。」月底了,她要準備自己該做的事情,縱然是對杜一凡再愧疚,也比不上那些過去對她來說重要。

  杜一凡抿著唇,眼睜睜的看著她走了。

  醫院門口,溫之榆立在原地,來的時候天色不好,這會就已經下雨了。

  不是瓢潑大雨,可是走進雨里還是會淋濕衣服。

  停在門口躊躇很久才打電話給黎錦安,她想黎錦安對她總是好的,就算是態度冷漠了一些,也不會真的不理她。

  畢竟他捨不得啊。

  可,聽到尼松接電話的時候,溫之榆感到渾身發涼,黎錦安是怎麼了?不打算繼續好好愛她了是嗎?

  「太太,請問有什麼事嗎?」尼松態度溫和,也很禮貌恭謙。

  溫之榆開始慢慢的走進雨里,雖然是春天,但是雨水很涼,像的冬天的水。

  「黎錦安呢?」溫之榆問,很平靜,即便是他不愛又如何呢,反正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拋棄,被人嫌棄,自己不還是一樣長大了。

  不還是高高在上麼?

  「董事長在開會,有什麼事您跟我說就成。」

  「是不是今晚也有應酬不會回來了?」溫之榆淋著雨走向自己的車,紮成馬尾的長髮很快被雨水濕透,雨水打在臉上,她居然感到疼。

  尼松一驚,她這是會讀心術嗎?

  「是的,董事長說太太身體不舒服就早點睡。」

  「嗯,如果他問起,就說我明天會出遠門,他是否要去?」溫之榆坐進車裡,扣好安全帶。

  「是。」尼松點頭答應,然後溫之榆掛了電話。

  溫之榆握住方向盤心裡泛酸,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濕透的她坐著沒發動車子。

  車窗外的雨淅淅瀝瀝,溫之榆淡淡的笑了笑,有些悽慘,她其實想讓他來接她的。

  這樣的雨天,她不敢開車,所以想讓他來接。

  她只能和著衣服等,等雨下過。

  黎錦安一定不知道她心裡有很多陰影。

  因為怕水,所以雨天不敢開車,因為懼怕過去的傷痛,從來不敢在家擺上一張關於過去的照片。

  她其實膽子很小很小,比一般的女人膽子都要小。

  現在所擁有的她每天都在害怕自己一覺醒來就一無所有,她所珍愛的都沒了,那麼她活著不就顯得太多餘了?

  雨下過了中午才停,溫之榆才開車回去。

  洗了一個熱水澡,還是著了涼,不由得打了噴嚏。

  換了一身潔白的睡袍,立在樓下客廳的窗前,剛下過雨,院裡的草坪綠的耀眼,看著很舒服。

  捧著一杯熱茶,眉梢始終沒有伸展,她在想黎錦安,是不是以後他們的婚姻都會變成這樣。

  這麼冰冷的,他也開始不再愛她了,他今晚都說不回家了。

  溫之榆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在意這個,還非常的在意。

  晚上,黎錦安在自己辦公室吃外賣,老闆沒走,尼松就算是想走,也得忍忍,只好陪著老闆吃外賣。

  看他最近陰冷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夫妻吵架了,哎,真是讓人憂心的很。

  白天溫之榆打電話的時候他在,就是不想接她的電話,才讓尼松說他在開會。

  「她說了什麼?」黎錦安喝了一杯水之後開始發問。

  尼松半天沒回過神來看他:「董事長說誰?」

  黎錦安涼嗖嗖的一個眼神掃過來,尼松立馬就回過神來。

  「你是說太太啊,她說她要出遠門,問你要不要去?」尼松心裡狠狠地冷笑了,用得著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嗎?

  白天溫之榆的口氣好像是很傷心,但是又沒有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黎錦安不問,他自然也就沒說。

  黎錦安手指不由得捏緊了水杯,出遠門,他不去旅行,她自己一個人還是要固執的去。

  還是說是跟別人一起去呢?

  正常男人的心理自然而然就會想到撇下自己的妻子,跟別的男人在旅行中你儂我儂的畫面,黎錦安也一樣。

  「今晚加班!」黎錦安薄涼的一句話讓一直期待下班的尼松心裡拔涼拔涼的。

  尼松可憐巴巴的望著一臉冷酷的黎錦安,他不是要當暖男麼,怎麼可以這麼惡毒。

  「董事長,白天的事情我們已經做完了。」

  「那就做明天的事!」

  尼松真想哀嚎,為什麼是他,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明天早上要起早,溫之榆睡得也早,黎錦安不會回來,她一個人睡著自然覺得寂寞,上一次沈薔薇給自己的安神香還有,就點了一些在房間裡。

  才慢慢的沉睡下去。

  沈薔薇的香是絕品,她的安神香能讓她睡得很安穩,不會做夢,會睡得很好。

  清晨的k城很安靜,溫之榆穿了一身稍微厚一點的衣服,天氣預報說那邊可能會下雨,她要穿的厚一點,別著涼了。

  她立在公交站牌下,和很多上班族一樣默默地等著公交車,現在的年輕人愛玩手機,溫之榆卻是個異類,兩隻手放在衣服兜里低著頭數地上的板磚。

  黎錦安以為自己回來的足夠早了,但是家裡空無一人只剩下她留下的一張便條的時候。

  他心裡一慌張,她說她走了,他卻擔心她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有了三年前的事,他已經害怕了。

  「溫之榆,你在哪兒?」

  黎錦安在電話里怒吼,溫之榆拿著手機不由得把手機難得遠一些。

  「我在公交站牌,你在公司麼?」溫之榆語氣還是溫良。

  「站在原地不許動。」

  溫之榆抬頭看著公交車過來,身邊的人逐漸的朝車子靠近,溫之榆猶豫了一下,然後鬼使神差的退了一步。

  「你要來……」溫之榆還沒說話,就聽到電話那頭的忙音,吸了一口涼氣,把手機包里。

  大概是要來,剛剛那樣子,感覺一見面肯定會撕了她的樣子。

  他們的別墅在山上,如果不是開車下來,下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溫之榆坐下來等,或許需要一點時間也不一定,黎錦安肯定不會開車的。

  就像她想的那樣,她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溫之榆聽到皮鞋疾步跑過來的聲音,不由得偏頭看,黎錦安一身西裝未換,迎著早晨的晨露,面容俊郎,短髮尖上濕濕的水霧。

  他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站在她面前,胸口劇烈的起伏不停地喘,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這樣子怎麼看怎麼凌厲,穿著這麼一身從山上跑下來的話肯定是非常彆扭的。

  「不是很忙嗎?怎麼還有時間跑來這裡。」

  黎錦安冷哼:「我去哪裡用得著跟你匯報?」

  溫之榆搖頭淺笑:「倒是不用跟我匯報,你要是跟我去的話,要有心理準備。」

  其實看到他來了的時候,她是安心的,也是開心的。

  下一趟公交車過來的時候,溫之榆上去挽住他的手臂,黎錦安毫不猶豫的甩開,兀自的走上去,溫之榆嘆氣。

  黎錦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的。

  早上上班的人很多,公交車很擠,溫之榆一上去,差點被人給擠下去,黎錦安搞不懂,她自己是沒車還是怎樣?

  伸手把她從擁擠的人群中拉了出來,溫之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大力的按在懷裡。

  貼在他胸膛上,黎錦安下巴緊緊的抵在她的頭頂,她幾乎不能動彈,他一直護著她,用自己撐著一個小小的空間。

  溫之榆彎唇淺笑,說不出來的開心,他終究是在意自己的。

  他說的對,她不過是仗著他愛她。

  下公交車的時候,黎錦安一身名貴的西裝被擠的褶皺,溫之榆看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這是落難的王子嗎?

  「去旅行不坐飛機坐火車,我懷疑你是去逃亡,不是去旅行。」黎錦安盯著她手上的火車禍,不滿的抱怨。

  「黎錦安,你應該慶幸,你是帶著身份證的,不然你可能真的就找不到我了。」溫之榆笑。

  黎錦安眼眸不由得一沉,眼底一陣緊張之色,找不到她?

  黎錦安神色變得嚴肅後,溫之榆知道自己這個玩笑開過頭了。

  「黎錦安,我開玩笑的。」

  黎錦安冷冷的看著她的臉,長臂環住她的腰往自己懷中狠狠一帶,溫之榆覺得自己的鼻子可定被撞壞了。

  「這種玩笑以後不准再開!」

  溫之榆纏著手指頭盯著淡淡的笑著。

  「因為那裡是綠皮火車才能到的地方。」她喜歡坐火車。

  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以前一樣。

  黎錦安複雜的看著她,綠皮火車才能到,現在哪裡來的綠皮火車。

  「走吧,檢票了。」黎錦安還一句話都沒說,溫之榆就拉著他的手就走,黎錦安自然是發現了她情緒的悲傷。

  是什麼地方要非去不可,為什麼溫之榆的情緒從頭至尾的都是這麼低落。

  黎錦安沒做過火車,溫之榆買的是硬座,她靠窗坐著,他就坐在她旁邊,十分的不舒服,溫之榆常說他是太子,現在看來是真的。

  車廂里有很多人,很平凡,很陌生,誰都不認識誰,他們這樣一對年輕夫婦坐在一起難免會招惹一些眼光。

  黎錦安渾身不舒服,而溫之榆恬淡如水,並沒有任何的不適。

  「黎錦安,你以前一直不知道我們的察覺,現在你開始認真發現我們的差距,好麼?」溫之榆摸著手上的戒指,這是黎錦安送她的,因為平常不希望被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從沒戴過。

  現在帶著,覺得欣然,其實很漂亮,當初這鑽戒是華耀國際的設計師出品,黎錦安在發布會當天定下來,這世上僅此一堆。

  因為她不再允許工廠生產同款的戒指了。

  黎錦安送她的東西,這世上只剩是獨一無二的。

  「溫之榆,我不過是比你大了幾歲,年紀大了,坐火車不舒服那是正常的。」黎錦安沒有承認自己的王子病。

  溫之榆則是爛漫一笑:「黎錦安,你分明是不習慣跟這麼多平凡的人在一起,你可知道我在這之前也是同樣的平凡。」

  她以前是瞧不起豪門的公子哥,他們跟自己永遠都不是一個圈子的,那些人低俗,勢力,以自我為中心的活著。

  知道到黎錦安,他完全詮釋了一個不一樣的豪門少爺的形象。

  其實現在願意陪她坐火車,已經做的很好。

  黎錦安被她拆穿沒有憤怒,他從她眼裡看到他從未見過的一種無法掩飾的濃重的悲傷,為什麼她總是這樣的眼神,看的他心裡發慌有難過。

  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她的臉推到自己面前,細細的看著她:「可我不是還坐在你身邊?」

  溫之榆順勢圈住他的腰身,靠在他胸前,眼底一片霧氣繚繞。

  「所以我認為你跟別人不一樣,一定不會嫌棄我,你就當我仗著你愛我,所以任性,好不好?」她在這裡,沒有高冷,只有溫順乖巧。

  黎錦安心裡一震,她這是怎麼了。

  即便是對杜一凡的事情介意,但是溫之榆自己送上門來,自己沒理由推開,寬厚溫暖的手掌落在她的後背,現在沒有杜一凡,他矯情什麼呢?

  「杜一凡的事情,我不會原諒你,但是現在你表現的很好。」黎錦安語調還是很冷,溫之榆覺得夠了,靠著他慢慢閉眼,想睡一會兒。

  早上的火車,要晚上才會到。

  「你妻子很漂亮。」對面年邁的老人忽然開口說話,講的不是很流利的漢語,但人看上去慈祥。

  黎錦安禮貌的笑了笑:「是。」

  「她很愛你。」老人滿布皺紋的臉笑的很溫柔,黎錦安看在眼裡,心裡很舒服。

  這裡的人都是趕路的人,交談的很多,可這裡處處都溫馨,處處都是真實,在這其中沒有任何的不舒服。

  「為什麼您這麼認為?」

  「沒有哪個女人會在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懷裡睡著。」老人渾濁的眼睛慢慢的看著車窗外,飛快掠過的影子映在眼底,行程一道景色,她仿佛是想起來很多事。

  黎錦安心裡一暖,看了一眼懷中的人,那麼多天因為杜一凡的陰霾因為老人的一句話都掃的乾乾淨淨。

  她愛他,在別人眼裡是這樣的麼?黎錦安壓不住自己心中的雀躍,冰冷的唇角挑著一抹笑,看起來溫和了很多。

  「這一趟火車是去哪裡?」黎錦安問。

  「很多地方,你們車票上寫的是哪裡?」老人大概是看出來黎錦安一身清貴,不像是平凡人,自己要去哪裡都不知道。

  黎錦安拿出車票,擰了擰眉:「檸鎮。」

  老人恍然大悟的笑了:「你們的老家在檸鎮?」

  黎錦安怔住,溫家是名門貴族,老家不在k城,但是更不可能是這樣一個小小的鎮。

  「看來你們夫妻有很多事沒能交心,相愛很容易,但是相處和相守是很難的。」老人終究只是笑笑。

  許多過來人看年輕人都是這樣的態度,黎錦安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不光是這個地方,還有溫之榆說過的話,讓他開始發現他們之間的差距,她怕他嫌棄她什麼?

  那些被她抹的乾乾淨淨的過去難道打算呈現在自己的面前嗎?

  黎錦安想到這裡,心裡不免緊張起來,溫之榆想要告訴的那些到底是什麼,是他能夠承受的還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是否還會承認她是自己妻子?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溫之榆的擔心是正確的。

  他自己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你究竟瞞著我什麼樣的過去?」黎錦安皺著眉頭,輕撫她熟睡的臉,他一直清楚很多過去她不願意去觸及。

  那些太傷心,就像雪恩那樣的,像她三年前流產一樣。

  他從不了解的過去,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了解,但是自己居然是想退縮的,萬一那些不在自己的控制範圍內呢?

  車子到檸鎮的站牌的時候,溫之榆像是應著魔咒似的醒了,外面一片漆黑,黎錦安起身拉著她下車。

  檸鎮的站台很老舊,借著昏黃的燈就能看清楚。

  「這是哪裡?」黎錦安淡聲的問。

  溫之榆收回他手中的手,笑的一臉粲然,那笑里是失落悲傷的。

  「我老家。」

  黎錦安手心沒了她的溫度,不悅的皺眉,這個丫頭好好的又怎麼了。

  「溫之榆,你站住!」黎錦安厲聲的喝住她,現在五七八黑的她想去哪裡?

  溫之榆果真就站住了,回頭看他,黑夜裡看不清是什麼表情,周遭的

  「你現在這麼迫不及待的跟我保持距離,是不是你老家還有什麼青梅竹馬?」黎錦安語氣很涼。

  天很黑,溫之榆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說的太逗,溫之榆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可能是有吧。」溫之榆淡淡的應了一句,然後抬腳就走。

  黎錦安黑著臉跟在身後,石鋪的小路很長。

  溫之榆走在前面,黎錦安跟著,黑夜裡,眼神是十分複雜,老家?

  檸鎮的燈火在三月天顯得模糊動人,如帳曼里婉約的女子,美麗至極,也觸不可及。

  黎錦安被這樣的夜景震撼,檸鎮籠罩著神秘就像溫之榆一樣。

  檸鎮的夜裡處處透著寒氣,溫之榆臨走的時候換了一身厚一點的衣服是正確的選擇。

  黎錦安是公司里昨天的西裝沒換,走在這樣寒氣逼人的環境裡,其實很冷。

  可此時儘管一身寒氣纏身,他也無暇顧及,溫之榆從下車之後就不復在車上的熱情,到這裡她似乎是壓抑的。

  更是痛苦的,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能讓她帶著怎麼沉重的心情過來。

  如此的沉寂。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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