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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命案(修)

2024-05-09 18:15:32 作者: 喬方

  阮雲棠在心裡長長地嘆了口氣,果然,演技有待提升。

  惜遇突然笑道。

  「姑娘您就當我什麼都沒問吧。」

  阮雲棠詫異地看向惜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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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遇雖然笑著,但是表情難掩失落。

  「我不是想讓姑娘為難,我只是想幫幫姑娘。」惜遇難過的低下頭。「姑娘失蹤,奴婢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求神拜佛。」

  「放心吧。以後都不會有了。」阮雲棠不擅長安慰人,可身邊這個丫鬟感情實在太過豐富了一些,她猶豫著伸出手,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安慰來:「而且,你現在就是在幫我啊。」

  「嗯。」惜遇的臉由陰轉晴。「姑娘放心,這件事,會爛在奴婢的肚子裡,誰都不說。」

  說話間,她已經調整好情緒,又恢復成那個充滿活力的小丫鬟。

  阮雲棠帶著惜遇回到主廳,在門口等通傳。

  透過門帘,阮雲棠發現房間裡一下子多了四個男人,其中有兩位是背影清俊挺拔的少年,一個坐在木輪椅上,一個則負責推他。

  剩下的則是兩位中年人。

  兩位少年的身份,阮雲棠猜不出來,但看他們的氣度和打扮,應該不是阮家人。

  兩位中年的身份,就很好猜了——

  那位略帶富態,穿著青色官服,臉上的肉堆成一團,還有幾分彌勒模樣的,應該是阮家二老爺阮正川。另一位身材消瘦,穿著一件灰色長褂,一雙眼睛不安分地四處打量,瞧著像一隻不安分狐狸的,應該是阮家三老爺阮正流。

  此時,他們正在討論阮雲棠。

  阮正流譏笑道:「這丫頭一回來就惹了不小的事啊。」

  阮正川憂心忡忡:「就怕雲棠只是一個藉口,幕後之人想對付的,是我們阮家。」

  阮正流提議:「管他是不是藉口,咱們去族裡找族老,出一份切結書,把這丫頭逐出族譜,她犯了什麼事與我們毫不相干,這不什麼麻煩都沒有了。」

  阮正川勸住他:「你這說的是什麼胡話,那好歹是我們的親侄女。」

  阮正流笑著看著他:「二哥,別裝了,我知道你也是這麼想的。不這麼做,咱們抽不了身。遠的不說,就說現在關在柴房的那婆子,你該如何處置?」

  這時候,通傳的嬤嬤才走進去,打斷他們的對話:「老太太,二爺,三爺,三姑娘來了。」

  屋裡的人異口同聲:「她怎麼過來了?」

  阮雲棠心裡也十分納悶。

  怎麼回事?不是他們喊她來的嗎?

  這時,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跑過來,差點撞到阮雲棠。

  丫鬟衝進房,大聲嚷嚷起來:「不好了,不好了,柴房裡關著的那個人死了!」

  ……

  關在柴房裡的婆子被人刺中腹部,一刀斃命。

  阮雲棠跟著眾人進去看,只見匕首還直直地插在婆子的腹中,而婆子直到死都被緊緊地捆在柱子上——她就這樣硬生生被人捅死,無路可逃。

  在阮正山的指使下,幾位粗使嬤嬤走進去,解開婆子身上的束縛,將婆子給抬了出來。

  家中老聖手掀開白布,探探鼻息,又摸了摸脈搏,再次確認。

  「回稟老爺,人確實已經沒氣了。」

  眾人面面相覷,二老爺厲聲叫來在柴房看守的丫鬟小桃。

  「怎麼回事?這人好端端的,怎麼會死了?」

  小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嗦求饒。

  「是三姑娘,她說她奉了老太太之命,要單獨問話,把奴婢們支開了。」

  小桃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還不停地往阮雲棠這邊瞟。

  阮正山詢問道:「雲棠,可有此事?」

  阮雲棠無奈的接招。

  「是,確有其事。」

  阮正山臉色陰沉:「問個話而已,何故遣開奴婢?」

  因為,怕婆子手上還掌握有其他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但是這個話,阮雲棠不能說。

  她只能沉默。

  阮正山看阮雲棠的目光更陰狠了。

  他質問小桃。「她讓你走,你就真的走了?」

  小桃趕緊解釋:「老爺息怒,奴婢沒有偷懶,奴婢一直守在院子門口,想著要是三姑娘有吩咐,奴婢也能幫忙。」

  「那你看到了,或者聽到了什麼?」

  「過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奴婢瞧見三姑娘從柴房走出來,擔心門沒關緊,讓婆子跑了。進來一看,就看到……」

  小桃開始支支吾吾。

  阮正山可沒耐心,一掌拍在柱子上:「說!」

  「就看到這婆子已經被人殺了。」

  惜遇忍不住開口。

  「你胡說,我們走的時候,婆子明明還活得好好的,你血口噴人!」

  小桃趕緊磕頭,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響。

  「奴婢的確沒有親眼看見三姑娘行兇,只不過三姑娘進屋之後,奴婢聽到屋子裡面傳出過慘叫,後來……沒多久就沒聲了。」

  這和直接說阮雲棠就是殺人兇手,有什麼區別?

  而小桃就像是洪水泄閘的那個缺口,她指認阮雲棠,其他的丫鬟婆子,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開始跟著指認。

  更多的證詞,像潮水般湧來。

  另一個奴婢站出來,指著兇器,說道:

  「約半個時辰前,三姑娘身邊的丫鬟找奴婢要過匕首,說是三姑娘要,有大用處。奴婢認得,就是這一把。」

  惜遇急得都要哭了。

  「因為是在院子裡借的,我壓根就沒想過要帶出去,所以順手把匕首交給了敲門的丫鬟這……這怎麼會成為兇器,我也不知道!」

  有人站出來反駁:「從這個婆子關進來到她死,奴婢只看到三姑娘和惜遇來過,並沒有什麼敲門丫鬟。」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提供不利的證詞,他們圍著惜遇和阮雲棠,控訴。

  「奴婢聽到婆子喊饒命。」

  「奴婢看到三姑娘端了盆進去,說是要放血。」

  到後面,越說越離譜,有些人,甚至還開始加上自己的理解。

  「奴婢看到,三姑娘和丫鬟離開院子之後一直在嘀咕,如今想來,該是在串口供。」

  ……

  惜遇在哀嚎,在磕頭,在求他們不要說了,求他們不要污衊她的主子。

  阮雲棠沒有求饒,她知道求饒沒有用。

  他們不關心真相,他們只需要一個人,幫他們免除失職的罪名。

  哪怕,他們的指控會讓她死。

  眾口鑠金,阮雲棠知道,就算她的口才再厲害,也辯不過這麼多人。

  更何況,她現在還不想出手。

  她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眾人表演,她倒想看看,這些人還能編出什麼話來。

  阮正山早就沒了耐心。

  「人證物證俱全,還想狡辯?!」阮正山伸腳踹向阮雲棠的小腿,阮雲棠沒站穩,直直跪下。

  他一邊踹,一邊罵「你個不忠不孝的畜生,犯下這種大罪,我今兒就要替你死去的爹娘,好好教訓你,來人,上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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