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十五的感情

  宵夜點了江媛基本沒怎麼吃，根本不餓，所以鍾晨覺得沒必要再停留，身體為主。

  江媛深吸了一口氣，點頭，決定離開。

  今天頭疼的理不清思路，改日再談，反正耽誤這兩天也耽誤不了鍾晨的一生幸福。

  到了店外，江媛上了鍾晨的車。

  「安全帶。」鍾晨提醒。

  

  江媛尷尬地點頭：「差點忘了。」

  江媛馬上系好安全帶，然後鍾晨啟動了車，駛向蘇冰公寓的那個方向。

  黑色卡宴一直在跟著。

  從來到回，卡宴一路都在尾隨。

  回到公寓的這一路上，江媛頭疼為藉口閉著眼睛，一句話沒有跟鍾晨說，鍾晨只當江媛工作壓力大導致。

  他也不開口，讓她休息。

  抵達公寓樓下，江媛睜開眼對他說了句：「謝謝，鍾晨，改天我請你吃飯吧。」

  然後江媛下車。

  揮了揮手，看著鍾晨開車離去。

  馬路的另一側行駛過來一輛黑色卡宴，這車在她眼中今夜是特別的，車速很沖的停在她的面前，陸方絎並沒有下車，卻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江媛征在那裡兩分鐘那麼久。

  走上前去，上車。

  關上車門的那一剎那，江媛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麼。

  陸方絎面色依舊平靜的專心開車。

  「你到底要幹什麼？」江媛轉頭問他。

  陸方絎搖頭：「我跟著，你跟他吃個飯吃的就魂不守舍，這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

  江媛說完，他自信地笑了笑，不再開腔。

  卡宴駛向了他和十五的別墅，陸方絎在門口緩緩停車。

  下車之前，他一手把著方向盤對江媛說：「宵夜我可以補償給你，但我做的東西根本不能吃，是要聊聊電線質量不合格的問題，還是洗個澡各自回房休息，隨你喜歡。」

  走進他和十五住的別墅，江媛自然地會看向鄭叔鄭嬸住的地方。

  陸方絎轉頭對江媛說：「鄭叔和鄭嬸都不在，下午回了老家，明天中午才回來。」

  江媛有些訝異的看向走在身邊的陸方絎。

  而她往裡面走的步子，聽完他這句話也明顯稍稍有著遲疑。

  他不會感覺不出來。

  江媛以為他會解釋一句，比如說句安慰的話「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是他沒有，陸方絎一邊抽菸一邊往裡走。

  江媛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的側臉，而後變成盯著他的寬厚背影，他並沒有理會她的那份稍稍遲疑。

  「嗷——」

  十五這回的叫聲和每次都不一樣。

  仔細地聽，帶著一點點的不高興了吧。

  陸方絎開了燈，大幅度俯下身握住十五的兩個前爪，對江媛說：「十五今天不開心，別嚇著你。這幾天我都住在我父親那邊沒回來，把它交給了鄭叔，今天鄭叔家中有急事，它自己在這房子呆了一個下午加上半晚。」

  他回頭說：「你先上樓。」

  江媛問陸方絎：「如果它不高興了，會攻擊外人？」

  陸方絎搖頭：「不會。」

  「那就好，叫聲我不害怕。」江媛說。

  十五跪趴在地上，特別老實，叫了一聲之後就沒有再繼續大聲嗷叫，小聲委屈的嗷嗚，圓圓的腦袋在陸方絎視線的正前方，此刻無比溫順。

  「要摸摸它麼。」陸方絎問江媛。

  江媛有點躍躍欲試的笑了一下，真的要摸的話還是有點怕的。

  她在陸方絎的眼神安慰下緩緩地蹲下身，陸方絎半俯身站著，江媛就蹲在他的身旁，挨得很近，這樣會有安全感一些。

  「還記得我？」江媛開心地摸了摸十五的大腦袋，手指觸碰到蓬鬆的長毛，每一根都是純正的鐵鏽紅色，燈光下顯得毛色更是漂亮極了。

  十五朝江媛嗷嗚了一聲。

  江媛對十五誠懇地說：「我不奢望你認識我，只要你別咬我的衣服就ok了。十五，我是江媛，你看，我們的名字都是兩個字的，所以你對我一定要友善，做朋友吧？」

  陸方絎把手中握著的兩隻十五的爪子放下。

  十五昂首挺胸的半蹲在地上，鐵鏽紅色的圓圓大腦袋對著江媛，大概有一個三歲小孩子那麼高，抬起前爪，摸了摸江媛白皙纖細的手腕。

  逗了一會兒十五，看上去十五並不再生氣，反而在主人面前撒歡了起來。

  江媛先上樓，趁著他和十五在一起的時間迅速洗完了澡。

  陸方絎上樓，詢問江媛：「我今晚可以把十五帶到樓上嗎？」

  江媛怔住，無所謂又很尷尬地對他說：「陸總，這是你家，不用顧及太多我的感受，它自己在樓下，嗷嗚嗚的好像也挺可憐的。」

  「第一次見它，你害怕的樣子我還記得。」他說。

  江媛低下了頭，拒絕關心：「慢慢的好像也可以適應。」

  陸方絎站在距離江媛一米遠的地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去把它帶上來。」他看著江媛說。

  江媛點頭。

  ……

  陸方絎下樓帶了十五上樓，冷落了幾天的十五他不捨得讓它繼續在樓下，不方便回來歸不方便回來，既然回來了就不想繼續冷落。

  人與人之間有感情，十五也有。

  沒養過的人體會不到，但是陸方絎曾經體會的比其他人要深刻幾分。

  陸方絎帶著頗為體積雄壯的十五走上二樓，打算走向開放式書房，卻在樓梯口，他的視線瞥向江媛的房間，客房的門開著一個縫隙，看到江媛拿著換下的衣服看著衣櫃，打開櫃門，放好，鬆一口氣的關上櫃門。

  江媛穿著鄭嬸買的睡衣出來。

  看到十五在沙發前昂首挺胸的跪蹲著，它的主人坐在沙發上跟它對視，眼神交流？

  江媛靠近，陸方絎抬起頭看她。「早點休息，明天早上8點金德過來我們再談電線質量的問題。」

  「好，你也早點休息。」江媛點頭。

  在江媛轉身回到房間的時候，十五也跟著去了，一步一步，走的緩慢。

  江媛準備關上房門的時候無奈地看著十五：「人休息了，你也該休息了，明早再玩好不好？」

  「十五比較黏人。」陸方絎起身從沙發那邊走過來。

  「看出來了。」江媛抬頭看了一眼陸方絎，又低頭看了一眼十五。

  十五趴在江媛門口，江媛關上一半的門愣是不知道怎麼繼續再關上。

  江媛蹲下，用手指摸了摸十五的大圓腦袋，哄著說：「我要關門了，你跟他走，明天我給你買肉吃。」

  十五果真瞬間站了起來。

  「啊，它懂？」江媛意外的看向陸方絎。

  陸方絎解釋：「以前訓它的時候，常常提到給它吃肉，一般我說一百次肉，九十九次它下一秒都能吃到嘴裡，聽到肉字它很就跑得飛快。」

  「我什麼都沒有，不好意思。」江媛兩手空空。

  「沒關係。」他的目光落在江媛白皙的臉頰上，頓了片刻，選擇說了一聲：「晚安。」

  陸方絎替江媛關上了門。

  ……

  江媛一個人躺在房間裡的床上，輾轉難眠。

  不清楚他睡了沒有，十五的聲音依稀還在開放式書房的附近，閉上眼睛，江媛的腦海里都是陸方絎開車一路尾隨的情景。

  他說：「江媛，拿提成當藉口你並不是在敷衍我，你只是在矇騙你自己，你的嘴，辯不過我用心後對你的了解。」

  還有潮濕霧雨中他向她壓下來的吻。

  思緒一片混亂中，江媛輕輕捏著被角漸漸睡去。

  第二天早上，江媛被7點的鬧鐘叫醒過來的，還是很困，但是不得不起。

  走出客房，江媛望向陸方絎的臥室方向，臥室的門敞開著，十五在門口走來走去，精神抖擻的。

  「陸總？」江媛在找他。

  試探著走向他的臥室，發現裡面並沒有人。

  從窗子往外看，江媛看到，陸方絎站在別墅的大門外，車旁，手指上夾著一支煙在跟人認真的通電話。

  從房間的整潔程度看，他應該是早就起了。

  江媛不知道他何時能回來，就準備先洗個澡，簡單沖了一下，用了一點他浴室的沐浴液，十幾分鐘快速搞定早間所有洗漱程序。

  裹著他準備的新浴巾，迅速的再回到自己的客房裡面。

  昨晚從蘇冰的公寓離開，她帶了護膚品這些東西，本打算跟鍾晨談完就回家的，但是，沒想到出了蘇冰的公寓就被陸方絎的黑色卡宴吸引著視線。

  最終來了他這裡。

  身體上沒被浴巾裹住的地方還有小小的水珠，頭髮也濕，江媛打開護膚品坐在化妝檯前，突然惆悵，27歲了，17歲的時候總會盼著快一點長大，現在，恨不得回到17歲再也不要長大。

  總聽人說，女人會比男人老的快，江媛也怕。

  看著眼前這些一瓶瓶的護膚品，麻煩，可是也得用了。

  十五在外面磨牙般的弄門，江媛聽見，不敢裹著浴巾就去開門，怕十五突然撲上來扯掉浴巾，如果被陸方絎恰巧看到這一幕，還以為她故意明知十五調皮自己卻不防範，變相勾引。

  自己扯掉浴巾，換好了一身新的套裝，昨晚在蘇冰那裡離開準備拿回家的。

  收拾好床上的東西，江媛去開門。

  十五晃動著圓圓的大腦袋走進來，貼著牆邊上走，江媛穿著新的高跟鞋站在地中間看著十五，這回還挺乖的。

  江媛出去看了一下陸方絎，他還沒進來，一個電話，打了這麼久了。

  回到客房，江媛不知道該幹什麼，躺在床上，拿出手機查看各種消息，微信的，同學群的，同行群的，等等。

  「嗷——」十五溫柔的叫了一聲。

  江媛扭頭，發現十五的兩個前爪都扒著床沿，十五這種犬類本就體積很大，而且又是好幾歲的藏獒了。

  一開始江媛的確很怕十五，但是在一次次的接觸中，開始變得不怕。

  這種信任，多半是來自於陸方絎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