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算帳

  季如風頓住腳步，冷冷地看著康玥，帥氣怡人的臉色逐漸勾出一抹邪魅而陰狠的笑容。

  「笑什麼笑！老娘臉上又沒開花！」

  康玥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發毛到了極點，但從未吃過虧的她豈肯讓自己表現的像個弱者？

  季如風眼眸閃過凌厲，沒有半分猶豫猛的伸手用力一扒，隨後超酷、超霸氣的一坐。

  康玥一個沒站穩，身子直接衝著一邊歪去。

  恰好這時季擎軒走了進來，只覺從身側倒過來一個東西，本能的伸手去接。待到看清楚臂彎里的『東西』時，嫌棄似得果斷鬆手，臉上還洋溢著歉意滿滿的笑容：「大媽，雖然我愛極了美女，但您級別太高了，我怕遭天譴。」

  結結實實摔在地上的康玥疼痛不已的捂著腰，齜牙咧嘴的吼道「你這個臭小子居然叫我大媽？」

  

  季擎軒摸著下頜認真的思忖著，神情那叫一個正經：「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叫你大媽，我應該叫你……老奶奶！」

  聽到『老奶奶』一詞，康玥氣得差點沒厥過去，指著季擎軒的鼻子發狠道：「哪來的臭小子，居然敢嘲笑老娘！」

  季擎軒很滿意自己的傑作，挑著眉得意洋洋的走向季如風。帥氣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笑著說：「堂哥，連她自己都自稱老娘，我尊稱她是老奶奶不過分吧！」

  季如風抿嘴一笑：「其實，我覺得老巫婆更適合她！擎軒，你覺得呢？」

  季擎軒刻意回頭看了康玥一眼，遂附和：「還是堂哥眼光准，連自己女兒都下的手，絕對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巫婆。」

  康玥氣到抓狂，從地上爬起來，怒氣沖沖的走到季家兩兄弟前抬起胳膊就要扇下去。

  季如風神色不改，冰冷的聲音凌厲出口：「張誠，不想讓你未來的岳母大人成為亞馬遜雨林的常住居民，你就讓這老巫婆給我消停點！」

  康玥這才發現自己的准女婿張誠一直默不作聲的站在門口，扯著嗓門：「阿城，這兩個挨天殺的欺負你丈母娘，你竟然視而不見！等清墨醒來，我就告訴她，你縱容外人……」

  張誠原本就焦頭爛額的了，根本無暇理會某人說教，顧不上什麼尊不尊，怒吼道「夠了！」

  前一秒還生龍活虎擬張誠各條罪狀的康玥，瞬間變成了一隻乖巧的小白兔愣怔在原地。

  張誠深吸一口氣，快速調整著自己的氣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說：「伯母，清墨醒來後我自會和她說明，只是現在可不可以請你安靜一下。不然，我真不能保證您下一分鐘的安全。」

  直到這一刻，張誠也沒弄明白尊貴的季少究竟為什麼到訪，所以他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否則，自己和父親的公司是怎麼死的，為何而死，他都不知道。

  「季少，我為我岳母剛才的莽撞行為向您和擎軒少爺道歉！」卑微到不能在卑微的語調，外加一個歉意十足的九十度大鞠躬。

  看到張越如此緊張的樣子，康玥逐漸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季如風翹著二郎腿，不屑地看了張誠一眼，薄唇一啟一合：「在沒有算完帳之前，我季如風，不會接受任何道歉！」

  張誠疑惑：「算帳？」

  「沒錯！算帳。今天算不清，我們明天算，明天算不清，咱們就到算清楚了為止。」

  說著，季如風抽過季擎軒手裡的文件夾，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頓時，文件夾里的資料橫飛的到處都是。

  其中一張，正巧落在了康玥的腳下。

  她眼睛隨意一撇，看到內容後，臉色大變，誠惶誠恐，一急之下將紙踩在了腳下。

  「既然是算帳，咱們就一筆一筆的算，債主一個一個的找。水太太，就先從你開始，OK？」

  季如風說話慢條細理，一字一字。

  康玥卻被嚇得不輕，眼睛盯著腳下的紙，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季如風唇角噙起一抹冷笑，刻意換了一個調侃的調調：「哦，我想起來了，您老現在是美嘉日化陳赫斌的正牌太太，我不應該喚你水太太，應該喚你一聲陳太太才對。老巫婆，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康玥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手足無措，提高嗓門：「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季如風挑眉、冷笑：「你猜？」

  康玥哪裡能猜得到，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水靈悠在國內朋友少的可憐，更別說是有權有勢的朋友。

  「怎麼，猜不到嗎？」

  季如風悠悠起身，強而有力的腳步聲一個一個清晰可聞，然後隨便從地上撿了一張。

  「咱們就從靈悠八歲開始算！」說話間，手中的紙已變成了紙飛機，季如風邪魅一勾唇，手腕一用力，紙飛機嗖的飛了出去。

  「八歲？」

  康玥驚呼。沒想到，這比帳的起源竟然早的出乎意料。

  「八歲那年，你有一個遠方親戚送了你十個雞蛋，你為了讓靈悠覺得自己不能吃雞蛋，故意在蛋湯里放了巴豆粉，結果害的靈悠因為脫水命懸一線。」

  「九歲那年，僅僅因為水清墨一句『她的衣服比我的好看』，你不分青紅皂白，直接用剪子把衣服剪了個破洞，靈悠哭喊，你乾脆把衣服剪了個粉碎，到最後竟然還拿著剪子嚇唬她、要挾她，致使她成年後看到剪子還渾身發抖。」

  「十歲那年，你因為收頭髮的一句『這孩子的頭髮可以值不少錢呢』，將靈悠的一頭烏黑長髮剃了個精光。」

  「十一歲那年，為了不讓靈悠搶了水清墨的風頭，你四處宣揚，說她是不祥之人，為了讓那些愚民深信不疑，你故意摔斷了自己的腿，為此讓靈悠淪為了人人喊打的怪物。」

  「十二歲那年，你和她父親離婚，帶走了姐姐和弟弟，卻唯獨將她送到了孤兒院。你可曾知道？她連一滴眼淚都沒掉，因為她知道，你和她父親從來就沒愛過她！」

  季如風再也說不下去，他閉著眼，哽咽到不能自已。

  想到水靈悠曾經受到的那些傷害，季如風就恨，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認識她，更恨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狠心到讓人髮指的母親。

  季如風驟然睜眼，眸底怒火噴發，切齒道：「康玥！陳太太！靈悠的母親！我剛才說的那些不過是九牛一毛，你老人家的豐功偉績，每一筆，我這裡都會給你白紙黑字的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