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拜見岳父

  第四十三章拜見岳父

  狐歷七百二十七年，夏，七月。

  

  不過比不苟言笑的公孫大老爺來說，公孫二老爺倒是滿臉笑容，不過從冷冷的目光中來看，他的笑容只是習慣性的。

  陽天斟酌了一下，坦率地說道：「二老爺，我是大老爺家的總管家，現在負責高界城的治理。這次過來主要是向您請求，把大小姐嫁給我。」

  二老爺並沒有著急回答，反而上下打量了半天陽天。這個年輕的狼人，身材勻稱，舉止得當，雙目湛清，一看就知道擁有不錯的功夫。再看自己的女兒一副含羞的樣子。

  二老爺心中暗嘆道：「看來女大不中留呀!這小妮子已經喜歡上這個狼人了。這可要好好查查此人的來歷。」

  想到這裡，公孫二老爺淡淡地說道：「我也是剛聽姬靈說起此事，讓我沒有一絲準備。這個事情先放一放。先說搬遷的事情吧！」

  陽天則把高界山的情況說了一遍，大小姐也幫腔說了幾句。二老爺聽完後，皺著眉頭說道：「這麼說田平把曹苑的封地給奪去了！你認為那阿泰國有什麼用意嗎？」

  陽天只好硬著頭皮把田平被關押的事情也說了一遍，二老爺靜靜地聽著，並不插嘴詢問，似乎早已經知道。

  過了半晌，二老爺忽然問道：「你知道我在北燕國是幹什麼的嗎？」

  陽天不敢隱瞞，坦誠地說道：「前兩天我才聽大小姐說起過。」

  二老爺眯著眼睛問道：「你怎麼看我和我的工作或者人品呢？」

  陽天撓撓頭，正色地說道：「也許您不知道我的經歷，我是個野人，曾經救過一個王子，結果他反而把我打傷，後來我又被關進死牢中了。這一段經歷讓我學會了，善良並不一定會得到好報應，為了活著可以不擇手段，所以我不會妄自評價任何一個人的選擇！」

  二老爺眼光一閃道：「大丈夫行事當然不必顧忌別人的眼光，我從來不懼怕別人的另眼相看。不過在外人看來，一個狐人背棄自己的祖國成為另個國家的密探，總是不光彩的。所以我現在不能見光就是為了給姬靈一個好的環境，免得讓她受到什麼不公平的對待。這以後就要靠你來保護她了，你能做到嗎？」

  陽天嚴肅地說道：「哪怕將來面臨我和大小姐只能活一個人的時候，我也一定會讓大小姐活下去。」

  二老爺眼中露出讚許的眼光，點頭說道：「我聽說狼人都很誠實，希望你也如此。」

  陽天搖頭道：「我的誠實不是依靠狼人的身份，狼人中也有狡詐的人，比如溫爾。」

  二老爺插話道：「那個溫爾現在是不是逃到荊楚國了。」

  陽天淡淡地說道：「我已經把他殺了。」

  二老爺渾身一震，激動地說道：「你把他殺了！就因為他騙過你嗎？」

  陽天點頭道：「如果不是他，我會過著很平靜的生活。因為他，我被迫進入社會，為了活下去而拼命學著各種技能，過著我不想過的生活。」

  二老爺輕笑道：「這麼說，你也應該感謝溫爾，要不然你遇不見姬靈。也學不會那麼多本事，能在荊楚國的天牢中殺人而不被發現，全身而退的人還從來沒有過呢。」

  陽天輕笑道：「我非常贊同您的一點就是誰也不能依靠，只能靠自己，所以我學了不少武術。」

  二老爺驚喜道：「你會武術？功力如何呢？」

  陽天謙虛地說道：「一個人對付五六個沒問題。」

  二老爺沉吟一下說道：「那你今天別走了，我會安排幾個人和你比試，若你能勝了他們，我有件事情讓你去做。」

  大小姐著急地說道：「父親，他就會吹牛，我上次途中遇險，他都差點折進去，他肯定不行。」

  二老爺臉色一沉道：「這麼說他是在騙我了，那我還能招他做女婿？」

  大小姐頓時沒詞了，陽天急忙說道：「姬靈是怕我耽誤您的大事，讓我比試一下，您就知道我有沒有欺騙您，順便驗證一下，能否幫到您。」

  聽了這話，二老爺面色稍霽，淡淡地說道：「沒什麼事，姬靈先回去吧，免得讓有心人發覺。這次搬遷就按照前些日子商定的辦。要說搬遷也是好事，因為在曹苑我們的目標太大了，動不動就引起大家的注意了。搬到高界鎮就沒有這麼多麻煩了。」

  陽天忙說道：「是呀，那裡的人都是我一手帶起來的，肯定比較可靠。」

  二老爺冷笑一聲：「你又經常不在，你怎麼知道的？我在你那裡安插了三個密探了，你知道嗎？」

  陽天冷汗頓時下來了，忙恭維道：「看來我還是太嫩了，以後還要多向您請教。」

  二老爺得意地說道：「你該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呢！你現在可以說能照顧了自己，但是還不能夠照顧跟隨自己的人。這樣下去，就沒有人肯跟隨你了。那時候，你只能孤家寡人的和野獸生活在一起了。就象你現在，已經完全有資格做個小鎮的鎮長，但是卻做不了城主，更做不了國君。你知道為什麼嗎？」

  陽天感興趣地問道：「您說得很有道理，我現在正處於迷茫的時期。把高界城發展壯大，需要很長的耐心，我好像缺少這份耐心。這和我當初的想法完全不同了。」

  二老爺嘆了口氣道：「這很容易解釋，你吃過烤肉後，還願意吃生肉嗎？只要你進入了社會，那就好像進入了結冰的湖面，你只能不停地滑，一旦停下，不是被凍死就是摔倒了。」

  陽天同意道：「我當了幾天鎮長就想當城主，當了兩天小城主，就想當大城主了。原來是這個道理。」

  大小姐不滿地說道：「你可別在女人方面也有這個欲望。」

  陽天大窘，臉紅道：「你真是多心了。對了，你現在趕緊返回去吧，免得天亮了到不了家。」

  大小姐冷哼一聲：「這麼快就想趕我走？」

  二老爺見大小姐把陽天訓得一楞一楞的，當即給陽天解圍道：「無端說得對，路途遙遠，你還是現在走吧！」

  大小姐無奈，只好跟父親和陽天道別。陽天提議道：「要不我先送小姐回去，然後再回來？」

  二老爺搖頭道：「那可不行，一會城門要換班，我無法保證你能再進來，尤其是外族人。」大小姐只好獨自離去。

  陽天心中卻很鬱悶，這大小姐真會裝！前一段去高界路遇劫匪，她裝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現在卻敢夜行十幾里。女人天生會演戲！

  沒等陽天感慨完，就聽二老爺說道：「快休息吧！明天還有不少事呢。」說完安排陽天先住下了。

  陽天也不多問，聽從安排地住在院內的東房中。翻來覆去睡不著時，聽見正房中二老爺一直在安排各種事情，院子中不時地降落下精幹的鳥人，接受命令後，又騰身飛走。

  從行動迅速這一點來看，陽天很羨慕鳥人，日行一千，夜行八百。不象自己從高界鎮過來就要十幾天，太耽誤事了。

  接著陽天又在想未來的岳父究竟要讓自己幹什麼事呢？從大小姐的神態來看，似乎不願意讓他參與到她父親的事情當中，看來以後不能多承諾，話到嘴邊留三分是古訓，以後要多注意。就這樣亂七八糟的想著，陽天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中午，陽天才睡醒，有些吃驚自己怎麼如此大意，留給老丈人的印象肯定不好了。沒想到見了面後，二老爺並沒有責怪，反而有些高興地說道：「你在這裡睡得還挺香呀！看來你對我還很放心呀！」

  陽天撓撓頭道：「也許最近累了，所以睡得比較死。再說，睡在您這裡還不放心的話，那就沒有放心的地方了。」

  二老爺感嘆道：「畢竟是無知者無畏呀！我已經沒有福氣睡的這麼香了。」

  陽天趕忙表忠心道：「不知道二老爺有什麼煩心事，能讓小婿承擔嗎？」

  二老爺淡然地說道：「你不要著急，這件事比較大，也比較重要，我不想出什麼紕漏，更不能讓你受什麼傷害，免得姬靈生氣。」

  陽天見二老爺不肯說，只好閉口不問，安心地吃了飯，只等要進行的比武測試。不過陽天也學得精明了。暗自有了主意，比武的時候，不要顯示太高的功夫，免得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到了晚上，第一個比試對象已經到了。這個鳥人面如夜梟，鷹鉤鼻子，一雙陰鬱的眼睛，顧盼之間掩飾不住地露出凶光。一看就是個亡命之徒。

  二老爺招呼陽天道：「這是我得力的部下飛鷹，身懷鷹爪神功，舉手就能開山碎石。你敢不敢和他對試。」

  陽天恭敬地說道：「那就請飛鷹大哥多多指教了！」

  飛鷹斜眼看了看陽天，面露鄙夷地說道：「狼族人可沒有什麼武功高強的師傅呀，你從哪裡學的武功？」

  陽天撓撓頭道：「我從鮫族人那裡學了些皮毛。」

  飛鷹這才上下打量了陽天一眼，試探道：「鮫人的功夫還不錯，尤其是白鮫人的內功可以算是一絕了。」

  陽天點頭道：「聽說很厲害，不過我沒學會。」

  飛鷹嗤笑道：「就算你能學到，也不行。鮫人的生理結構與你們狼人不同。打不通任督二脈，你始終進不到高層。」

  陽天也不知道自己的內功究竟到達什麼境界了，所以茫然不知地說道：「你說的太高深了，我不太懂。要不咱們試上幾招？」

  飛鷹不屑地說道：「一會我要是出手重了，你可別埋怨呀！」

  二老爺見陽天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不禁暗嘆：「看來這傻女婿昨天真是在吹牛，想在我面前表現一番。」想到這裡，他趕忙吩咐道：「飛鷹不要用重手，點到為止，他有可能是我未來的女婿呢。」

  飛鷹忙恭敬地應承道：「是！我會留意的。」說完示意陽天動手。

  陽天也沒有什麼起手式，看得二老爺不禁連連搖頭，不過很快二老爺就被驚呆了。

  陽天拱手叫了聲：「小心了！」然後身體如同一隻離弦的箭，唰地沖了過來，雙手凝成虎爪猛撲過來。

  飛鷹嚇了一跳，這小狼人動手倒是利索！著急之中，飛鷹雙翅一展，騰空而起想躲過這一撲，然後在空中找出陽天的空檔，用鷹搏兔的功夫給予其猛烈一擊，結束戰鬥。

  不過就在他扇動翅膀的時候，才發現，周圍空氣如同凝固了一般，根本扇不動，在外人看起來飛鷹好像溺水一般在胡亂撲騰。

  原來陽天已經學會如何把內氣外放，一出手就用拳風把空氣凝滯住，就如同擊打一棵棵小樹，若讓小樹亂顫，那就會把你的力道全部卸掉，你也就不可能打斷小樹了。如果你把小樹固定住，那一拳下去，這小樹很有可能就被打斷了。

  飛鷹無奈只好硬碰硬地凝成鷹爪與陽天的虎爪相碰。飛鷹本不想這樣做，他的鷹爪功無堅不摧，萬一傷了公孫大夫的准女婿可就不好了，因為公孫大夫畢竟是他的頂頭上司，所以飛鷹只用了三成功力。

  陽天並不知道自己的力度，看飛鷹那驕傲的樣子，以為他很厲害，尤其是他那雙布滿繭子的手，一看就是練過硬功的，所以陽天用了十成的力量。

  只聽咔嚓一聲，接著飛鷹一聲慘叫，陽天趕忙收了力量，但是飛鷹的右手已經耷拉下來了，飛鷹晃了晃，直挺挺地暈倒了。

  陽天惶恐地說道：「怎麼會這樣呢？我不知道他這麼不經打！」

  二老爺又喜又憂，喜的是這個准女婿還真有兩下子，能硬碰硬地破了飛鷹的鷹爪功，憂的是飛鷹的傷是不是很嚴重。

  陽天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道歉：「二老爺，要不要請醫生？」

  公孫大夫沉吟片刻道：「這城中的路大夫醫術高明，我派人去請，你迴避吧！」說完吩咐手下去請醫生。

  陽天只好乖乖地鑽進小屋中，不敢出來。不一會，就聽見院子中來了人。隔了一會，一個蒼老的聲音嘆了口氣說道：「這骨頭都碎成這樣了，沒辦法治了，這隻手廢了。」

  就聽見公孫大夫低沉地問道：「先不管手！先把人救醒！」

  那蒼老的聲音接著嘆了口氣道：「這手不治，人就沒辦法醒來。因為他的功夫都在手上，在練功的時候就忍受過很多痛苦，可以說這裡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了，但是這次又讓他感覺到了疼痛，您可想而知，這得有多疼呀！這劇烈的疼痛讓他假死過去了。如果沒有辦法把這疼痛去除，那他就始終保持假死狀態。這個狀態只能保持三天，如果還是沒有解決，那他就活不過來了。」

  公孫大夫緊張地問道：「我們北燕國誰能治此病？」

  那蒼老的聲音遲疑了一下說道：「這個傷以前沒有出現過。鷹爪功是我們北燕國非常普遍的武功，所以我知道如何練習鷹爪功，那是要用熱醋蒸手，把手骨蒸軟後，再去用手插米，插沙，最後插銅砂。如此九蒸九練後的手骨韌性極強，根本不可能發生這種情況。您先告訴我，怎麼搞出這狀況的？」

  公孫大夫無奈地說道：「飛鷹跟一個人比武，被那人破了鷹爪功，就成了這樣。」

  那蒼老聲音懷疑地說道：「用銅棍？」

  公孫大夫搖頭道：「就是用的手！」

  那蒼老的聲音驚訝道：「也是用的鷹爪功？」

  公孫大夫有些不耐煩地叫道：「無端，你出來跟路醫生說說當時的情況。」

  陽天趕忙出來，有些尷尬地把當時的情景說了一遍，然後補充道：「估計飛鷹大哥讓我，所以沒用盡全力，被我不小心打倒了。」

  路醫生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只用了一招就把名滿北燕國的飛鷹給打暈過去了？」陽天不知該說是，還是該說不是，十分尷尬。

  公孫大夫不悅地說道：「別糾纏這事情了，你快說怎麼治！」

  路醫生嘆了口氣道：「那就只能用一種辦法救了。讓這個小伙子再用剛才的掌法把飛鷹的左手也打成這樣。也許劇烈的疼痛能把他再度喚醒，否則他肯定活不過來了。」

  公孫大夫沉吟半晌說道：「如果把他的雙手都毀了，不知道他醒過來會不會自殺。」

  陽天面露不忍，不過路醫生倒是認同道：「一個優秀的武者，若是喪失了自己的能力，還真不如死了呢！」

  公孫大夫客氣地對路醫生說道：「謝謝你了。我再讓手下去京都看看有什麼好辦法嗎？請您回去吧！」

  路醫生點頭道：「以後有什麼傷病再找我吧！」說完告辭而去。

  等沒有外人了，公孫大夫深吸一口氣，一掌就把飛鷹擊斃了，然後對陽天說道：「他的運氣真不好！要是治好了他，將來也會對你、我記恨一輩子，只有這樣才能免除後患。」

  陽天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對這個老丈人的殺伐果斷感到吃驚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