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劇情來了反轉

  原以為，問到他的心坎上，他會自慚形穢，誰曾想，他梗著脖子，義正言辭地說：「我不過就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但是我也很無奈，我也不想，你們不知道緣由，不要隨意指責我。」

  哦？楊曉心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他怎麼反轉劇情。

  林天翼拉著楊曉心一起坐到會議桌旁，他雙腿筆直地伸著，交疊著，優哉游哉，看是在看小丑表演。

  可是楊曉心知道，林天翼不過就是想掩飾內心抑制不住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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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淡淡地開口：「給你機會，說。」

  此刻，明明是林輝在居高臨下地看林天翼，可林輝卻在林天翼犀利地注視之下，緊張起來，剛進門那種頤指氣使的囂張眼神早就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對眼前這個陌生男孩子的忌憚。

  楊曉心在心裡默默嗤笑——若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委屈，又有什麼好忌憚的？不過就是藉口罷了！

  想必，林天翼也看出來了，才能巍然不動。

  「你媽媽當時眼裡只有工作，只有她那群孩子，回到家只知道盯著你的功課，把在學校的那一套套全部搬到家裡，對我不管不問。她對我不理不睬，還不允許別的女人對我好嗎？」

  他理由還挺充足，但是對於一個三觀不正的人來說，這樣的理由，他覺得很站得住腳，他覺得他委屈，他覺得他有理。所以他才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些話。

  林天翼輕輕合上眼，連看都懶得看他。

  壓了壓自己的火氣，儘量輕描淡寫地說：「蒼蠅不叮無縫蛋。你沒有資格說我媽，她至少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好。但是你卻拋棄我們十五年。如果不是聽說我有錢了，你應該還是不會出現吧！」

  「你原諒我吧，就算我曾經犯了錯，我後來也彌補了呀！否則，你媽媽到現在還背著黑鍋。」

  聞言，林天翼冷聲說：「黑鍋是怎麼來的，我不想多說了。你來找我要錢，我也可以給你。但是這錢，不好拿。」

  「只要你能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林輝迫不及待地要表決心。

  「當年，因為你，我和我媽被人指責，他們罵我是野種。現在，我把我小學、初中、高中的畢業照給你，你想辦法找到上面所有的人，跟他們解釋你當年有多麼不是人。我會核實，少一個都不行。」

  他剛說完，林輝的臉上就掛不住了：「那你乾脆拒絕我算了，這怎麼可能完得成？」

  「我的今天，是我咬著牙熬過最艱難的日子，認識了她，才能擁有的。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你憑什麼不費吹灰之力就想得到？」林天翼也不拒絕，但也不同意。

  「換個，」林輝不甘心，「換個方式。」

  「那你去曝光你現任妻子的醜聞，然後和她離婚。」林天翼就換了個方式。

  這一次，林輝拒絕的更果決：「這絕對不行。要是和她離婚了，我更拿不回公司。」

  楊曉心睨著他，嘲諷：「如果你不離婚是為了你現在的兒子，我們或許會考慮給你一點錢。可惜你還是那麼自私。」

  「我當然也是為了我兒子。」林輝立馬補充。

  「誰信？」楊曉心白了他一眼。

  林輝自知理虧，終於說不出一句話來。

  會議室里安靜地幾乎可以聽到林天翼把拳頭攥得咯咯響的聲音。

  楊曉心知道林天翼已經忍無可忍想要捶他一頓，以泄心頭之很。她連忙攔住，兒子打老子，再有理也沒理了，她斷然不能讓林天翼成為不占理的一方。

  「你要見他，現在也見了。你要說的話也都說了。你想不勞而獲，這有違道德和法制，有違我國的傳統。我們不能滿足你。既然大家三觀不合，便沒有再談的必要。」

  楊曉心的話，擲地有聲，且字字在理，林輝縱有不甘，也找不到別的理由，最後只能罵罵咧咧：「你們這叫不孝！你怎麼不想想，沒有我，哪來的你？你見死不救，就是大不孝。」

  林天翼蹭地站起來，和林輝平視的時候，林輝和楊曉心都清楚地看到了他脖子上突突的青筋，以及他快紅了的眼眶。

  「十五年前，你主動斷了我們之間的所有關係。」林天翼字字珠璣，「我們早就沒有任何法律意義上的關係了。我今天忍你，純粹是看在你當年貢獻了一個精子。但我不會一直忍你。」

  他指著林輝的鼻子：「以後，你再來，我會讓保安直接把你丟出去。若你執意糾纏，我只能去派出所告你勒索。」

  「你……」林輝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楊曉心當即給保安室打了電話，一分鐘不到，便來了幾個保安，直接將林輝給丟了出去。

  一場鬧劇散場了，林天翼站在會議室里，怒意未消，氣得渾身發抖。

  「翼。」楊曉心想要安慰，也不知道怎麼做才好，畢竟她沒有經歷過，做不到感同身受，所有的勸說在這種悲憤的情緒面前，都顯得那麼無力。

  她只能陪他站著。

  忽然，林天翼長臂一伸，把她撈進懷裡，頭埋在她的頸窩，喃喃自語：「我是真的沒有爸爸了。」

  楊曉心起初還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後來才明白，十五年前的那一場告別，只是林輝單方面的不要他了，他什麼也不知道。他等了十五年，等到的卻是這樣冰冷的現實，然後親手將父親推走。

  他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心中又怎會真的一點波動也沒有呢？

  漸漸地，楊曉心覺得自己的頸窩裡有一些濕潤，不用看不用想都知道，他在哭。

  她輕輕抱住他，拍著他，默默地，像在哄個孩子。

  不知道哭了多久，楊曉心感覺壓在身上的重量一點點增加，最後，整個林天翼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腿猛地一彎，廢了好大勁才勉強撐住，並試圖將他推開。

  只不過，還沒用上多大的力氣，他整個人便像紙片人似的，輕飄飄地向後倒去。

  「翼！」

  楊曉心嚇得大喊一聲，電光火石之間，人已經閃身到林天翼身後，用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力量撐著他，不讓他暈倒在地上。

  「來人幫忙啊！」楊曉心急得大叫，「林助理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