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昔日故人（2）

  良久，對百無夜來說，這是一個漫長的等待，而此時，卻見柳夏離跟風贏楚並肩走了出來。

  百無夜沉著俊眸不動聲色的隱在暗處，靜靜的看著兩人出了養心殿的門，往後宮的方向走去。

  延禧宮

  「娘娘，皇上來了。」一宮婢這時欣喜的走進來，對著依靠在床榻上的景靈珊稟報導。

  聞言，景靈珊一愣，蒼白的臉上，一雙無神的黑眸，在聽到宮女的話時，眸中微微閃過一絲莫名的光亮。

  看了一眼眼前的宮女，淡淡道：「扶本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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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宮女聽聞，立馬上前，攙扶著景靈珊下床。

  當風贏楚與柳夏離進入延禧宮的房門時，看到昔日風華正茂的女子，此刻變得病態怏怏的，面色毫無生氣。

  柳夏離一愣，風贏楚也是一愣。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見到景靈珊了，今天若不是柳夏離提起要來延禧宮，他恐怕都忘記了延禧宮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了。

  也許是經歷了太多的事情，經歷了太多的風霜，看到景靈珊此刻的狀態，風贏楚心中划過一絲愧疚，他這一生，虧欠的人太多了。

  景靈珊剛下床，便看到風贏楚走了進來，立馬福身：「臣妾參見皇上，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

  風贏楚微微蹙眉，上前一步，抬手將她扶起來，聲音淡淡道：「無須多禮。」

  景靈珊被風贏楚扶起來，心中微微閃過一絲動盪，抬眸看向風贏楚，視線卻猛然的撇到了風贏楚身後的那道身影，黑眸瞬間暗淡了下去。眸中隱隱透露著恨意。

  看到景靈珊的注視，柳夏離眸中閃過一絲自責與愧疚，福了福身子，淡淡道：「見過賢妃娘娘。」

  景靈珊情緒複雜的看著柳夏離，沒有說話，重要的是，她跟她無話可說，她是殺死自己皇兒的兇手。

  「賢妃，離兒是為了當年的事情來跟你道歉的。」風贏楚看的出來，景靈珊那眸中的複雜情緒以及淡淡的恨意，忍不住替柳夏離解釋道。

  「道歉？」聞言，景靈珊轉身，冷笑一聲。「道歉有什麼用？能挽回什麼？若是可以，我不要她的道歉，我只要我的皇兒。」

  她的一生，便是在這皇宮裡度過，她已經看的很開了，她有個皇兒，當時她知道，就算自己有了皇兒也無法登上後位，她不計較，她只想安靜的將自己的皇兒撫養長大。

  是，她承認，當年是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讓風贏楚被自己迷惑，從而懷了龍種。

  可是，她有錯嗎？皇上當時為了柳夏離不可看後宮中的任何女人一眼，她只不過想為自己的將來謀條後路，曾經，她是想通過皇兒來登上後位，可是，後來她放棄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不容易放下了心中的追求，只想平淡的過完一生，將自己的皇兒撫養成人，可是，那個所謂的母儀天的好皇后，居然在她皇兒的滿周宴上，親手將她的皇兒殺死了。

  他當時才只有一歲啊，他何其的無辜，她又何其的心痛。

  而風贏楚，這個身為皇兒的父親，卻在自己的兒子被人害死後，不聞不問，問的只是那個柳夏離，害死她兒子的女人。

  她恨，恨柳夏離，同時也恨風贏楚，那也是他的兒子啊，難道他就那麼一點都不在乎嗎？

  她自問，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柳夏離的事情，當初夢寒月一心為難她，她基本都是處於中立的態度，她們做的事情，她知道，但是也沒有可以去傷害過她。

  可她呢？表面上借著給皇兒設宴，卻在當初讓她的兒子與她天人永革。這叫她如何的不恨？如何的不怒。可是，她卻無可奈何，原以為，皇上真的將她處死了，可是，她的冥卻如此之大，被人救了不說，如今又回來了，甚至跟風贏楚一起來到她的宮裡，是來跟她炫耀嗎？

  只可惜，再炫耀，對她這個心已死的人來說，沒有任何的意味，如今這風贏皇宮，後位早已易主。誰坐的這後位，她不想過問，也過問不了，自己只是風贏楚後宮之中，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罷了。

  自己既然鬥不過她，還為何要跟她斗？前車之鑑，那些死在柳夏離手中的人，讓她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與天斗，也不要與柳夏離斗，她不是柳夏離的對手，只是可憐了她的皇兒，無辜喪命。

  「賢妃娘娘，當年的事情，我以為你應該已經清楚的了解了真相，可是，現在看來，你卻從未知道，我知道，子墨確實是死在我的手裡，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是，換個角度來想，若是當時被控制的人是你，你會怎麼辦？」柳夏離無奈的看著景靈珊，對於風子墨的死，這件事已經壓在她心裡多年，無論事實的經過是怎樣，唯一一個不變的事實就是，風子墨的確是被自己摔死的。

  這一點，是不用質疑的，但是，她當時被人控制了心智，所作出的事情，她也是渾然不知，她就算再討厭一個人，也不會傷害一個弱小的孩子。

  「現在說這些有何意義？我只知道，皇兒是死在你的手中，不管你有什麼樣的苦衷，你也不該對子墨下手。」景靈珊轉身，看向柳夏離，情緒有點小小的激動。

  「風子墨到底是因何而亡，當年在牢里我跟你已經說的很清楚，今天來，我只是很單純的來表單一下我對子墨的歉意，對你的愧疚，當年的事情，並非我本意，你知道的，我也很喜愛子墨。」柳夏離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情，但是，她是真是不是想要害子墨，當年若不是太后為了對付自己，控制了自己的心智，她又怎麼會做出那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喜愛？子墨又不是你親生的，你的喜愛，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景靈珊冷哼一聲，她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最毒婦人心，恐怕故意的接近子墨，是早已經預謀好的，就算太后是真的想要對付柳夏離，但是也不會殘忍到將自己的親孫子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