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帶走所有因果

  「呵呵，那時的我多傻，明明她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了，我卻還是不懂。」戰老長長一嘆，聲音中滿是悔恨。

  面前的畫面又是再次轉動，這一次，畫面中只有戰老一人，從他周身無盡的威嚴來看，此時的戰老已經成神了。

  他飄在虛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冥虛大陸。

  清朗的聲音中是無盡的痛苦：「我回頭了，可你已經走遠了。」

  「我坐擁天下，成王成神又如何，還不是連心愛的女子都留不住。我擁有萬物，可改寫乾坤、握人生死，卻不過都是痴人說夢。」冷漠的聲音漂蕩在空中，說完，『戰神』勾起嘴角，似是嘲諷的一笑，隨著笑容落幕，他那一頭閃爍著星芒的黑髮竟慢慢變得蒼白如雪。

  「苦修千載，成王成神又是為了什麼？！若只是追求力量而忘記初心，那還不如沒有力量，也少了那千年努力付諸一旦時的萬念俱灰。」

  只可惜，他領悟的太晚……

  鮮紅的血眸似是眨了一下，一行血淚悄然落下：「若無人能守住初心，那便封印吧，永生永世也不得解。」

  『戰神』俊朗的外表極速衰老，眨眼間就變成一幅蒼老的模樣，如同寒泉般冰冷的聲音也沙啞難聽起來：「今日，我以言尊的身份，封印冥虛大陸、四聖域，待我之後，將無人成神。」

  話落，虛空中陡然亮起一個巨大的法陣。法陣一望無際，仿佛將整個天地都包裹住，錯綜複雜的紋路只是看了一眼，便讓人迷失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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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條漆黑的鎖鏈從法陣中迸射而出，緊緊的將整個大陸封鎖住，『戰神』化為一道黑芒，消失在法陣正中。

  巨大的法陣發出一陣令人生畏的威壓，帶著無數道鎖鏈悄然隱匿在天地間。

  「願後世，無人再犯與我同樣的錯誤……」

  畫面到這裡，消失了。

  戰神墓里依舊是鮮紅色的空氣，紅得和血一樣。

  無人再說話，所有人都沉寂在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幕畫面里。

  戰老用這樣的畫面講述了萬年前的事，也告訴了所有人他為何會封印大陸。

  沉寂著，戰破印卻是恨恨地說：「戰逸天！你以為用這樣的方法就能讓你的罪孽消失麼！為了一己之私你封印大陸，還說什麼『初心』，我呸！」

  戰老沉默著，似乎是沉浸在剛剛的哀傷中。

  塵陌煌看著戰破印，淡淡的說：「戰神剛剛讓我們看的這些，在戰神墓古籍中都有記載吧。就算沒有畫面，但戰神的聲音應該都記錄了下來。難道萬年無人成神，不是你們戰神墓領略不到戰神的苦心麼？還把這種過錯怪到戰神身上，可悲。」

  「你懂什麼？！他說什麼狗屁『初心』，在我眼裡一文不值！什麼是『初心』，不就是成神的信心麼？可我苦苦修煉了千年，就卡在半步神階里，上不去！還說我，大陸萬年都沒有人能成神，你們塵淵不也沒有麼！這一切，根本就是他的過錯！」戰破印暴跳如雷。

  見到戰神後，他壓抑在心底的怒氣都發了出來。

  「我叫『戰破印』，知道為什麼嗎？那是因為對我的期望，破印------破除封印！我的初心就是破除封印，我連名字都是破印，可到頭來呢？還不是浪費了千載時光！要是沒有這個封印，我早就成神了！也不用什麼噬靈大陣，不用浪費這麼久了。」

  「你看看我身後，我們戰神墓臨死的祖先都成為了活死人，他們的心愿也是破除封印，他們的初心也是破印，可現在呢！他們卻變成了活死人！萬年來，大陸上能人輩出，可就是沒有人能破除封印。」

  「不要再說什麼『初心』的鬼話，這個封印根本就沒有解法，那不過是騙人的！」

  寂靜的空中，迴響著戰破印咆哮的聲音。

  「也許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吧……」戰老看著戰破印，聲音里滿含著痛苦。

  「如果我沒有封印大陸，也就不會出現今天這種結果。戰神墓破敗，冥虛大陸受難，更有萬千生靈枉死，這些都是我的錯……」

  「師尊，您沒錯！」洛然血眸定定的看著戰老，「然兒不認為這有什麼錯。您只是想讓人珍惜眼前，不要一味的只知道修煉，要保持最原始的初心，這樣才能取得更大的成就，然兒不認為您有錯！」

  空靈的聲音淺淺的，卻是擲地有聲。

  戰老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洛然會這樣說。

  「戰神前輩，我也認為您沒錯。」塵陌煌接道：「這麼說不是因為然兒，而是我覺得您沒做錯。和萬年前相比，現在的冥虛大陸更安詳，更多了無盡的和平。不論是站在哪個方面，您都沒有錯。」

  「是啊，戰神前輩，我們以前不知道您為什麼要封印大陸，但是看了您剛剛的那個畫面，我們真的覺得您沒有做錯。」聯盟中響起蕭星火的聲音。

  澹臺津也是連忙說道：「戰神前輩，對於您封印大陸的事我雖然不贊同，但我不認為現在戰神墓做的事應該怪您。如果要怪，那是我們理解不了您的苦心，參不透您想傳達給我們的意思。」

  蕭星火和澹臺津的話，就像是代表了聯盟眾人一樣，他們說完，聯盟眾人對著戰老恭敬的鞠躬。也許很多人都不贊同戰老封印大陸，但他們都不認為戰神墓的事應該怪在戰老頭上。

  看著面前那彎下腰的黑壓壓一片人。戰老忽然朗聲一笑：「哈哈，老夫夠本了啊。能聽到你們這麼說，老夫心底真的很高興。看來老夫的徒兒，真的很得人心啊。」

  他笑著，目光聚在洛然身上。「小然兒，這大陸所有人都怪師尊，師尊都不怕。只要你不怪師尊就好。」

  「現在，師尊就把這些因果都帶走，破了噬靈大陣，帶走戰破印和所有活死人，再之後剩下的，就要由然兒來替師尊償還了。」

  戰老的身體開始冒出鮮亮的紅茫，紅芒一出現，洛然心底陡然慌了起來。

  「師尊，你、不要燃燒靈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