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如履薄冰

  金飛坐在辦公室里，助理小陳慌慌張張敲門進來，遞給他一份文件，金飛看了後，喜形於色，一拍大腿，叫道：「這幫呆子，送上門的錢都不賺。」

  他馬上拿起手機，「喂，三哥，大利好啊。」

  「什麼事，別咋咋呼呼的。」

  「恆遠地產剛剛傳來一份聲明，不同意鵬灣調整改建計劃，如果我們堅持，他們會出售天琴灣的股份。」

  「哦？華偉國這個老狐狸，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三哥納悶地說。

  「三哥，咱們現在該怎麼做？」

  「你馬上回函，我們堅決不會讓步，如果他們要出售股份，根據合同，我們有權優先購買。」

  「可是，咱們現在哪有那麼多錢？」

  「只要批文一下來，銀行還不搶著借給我們錢？」

  「哥，還是你英明。」

  

  金飛掛了電話，叫來助理小陳，照三哥交待的意思，讓他寫好回函，給恆遠公司回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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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恆遠集團的股東大會定於二月五日召開。會前兩周，公司上下都忙於會議的籌備工作。業務部門要配合集團總部，拿出上年度的經營報告，還有本年度的投資計劃和預算，行政部門要參與會務工作。

  離股東大會召開還有三天時間，華辰突然決定出差香港。何夏諾作為恆遠地產的總裁助理，需要留在公司，參與會務籌備的一應事宜。

  股東會的前一天晚上，華辰還沒有回來，何夏諾有點著急了。第二天的會議是他必須參加的。而且，還有傳言，公司放棄了天琴灣項目，導致去年的經營出現嚴重虧損，明天的股東大會上，會有股東現場發難，要求罷免華辰的總裁職務。

  華辰在香港的三天，白天在爭分奪秒的忙碌中度過，只在每晚臨睡前，與何夏諾打一通電話。

  晚上十點，她準時接到了他的電話。

  「還在忙？」她關切地問。

  「在機場，凌晨兩點的飛機。」他的聲音有些疲憊。

  「兩點？那今晚豈不是不用睡覺了？」

  「別擔心我，早點睡，明天你也要早起。」

  「怎麼能不擔心，你又不是鋼鐵俠。」

  「想我了嗎？」華辰心裡暖暖的，被人牽掛的感覺真好。

  「還行。」何夏諾言不由衷地回了句。

  「還行？我很想你。」

  「嗯，晚安。」

  「好夢。」

  掛了電話後，她的臉紅的發燙，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三天沒見面，她無時無刻不在掛念，擔心他沒有按時吃飯，擔心他睡不好覺。她想告訴他，我也很想你，可簡單的一句情話，她就是不能坦然地說出口。

  何夏諾的心裡，有道過不去的坎，她越來越後悔，因為她的那點私心，她抱有的僥倖，沒有在兩人的關係剛開始時，就向他坦誠說出，自己與何勇的關係。

  對華辰的感情越深，她越不敢再告訴他實情，她不敢去想像，當他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什麼態度，也許他會傷心失望，會失去對她的信任，甚至會，離她而去。

  兩人之間像隔著一望無際的薄冰，何夏諾踩著冰面，戰戰兢兢地向他走去，每一步都那麼艱難，她不知道哪一天，哪一步邁錯了，自己便會掉進冰冷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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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恆遠集團總部大廈，清一色的奔馳轎車陸續抵達，股東們下車後，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進入報告廳。

  何夏諾和同事們一起，在做最後的準備工作，她抱著一大摞文件，逐一放在股東們即將入座的桌面上。看著手中的業績報表，她後背一陣陣發涼，受天琴灣項目的拖累，恆遠地產連續五年向上的盈利曲線，陡然向下滑落，公司業績出現斷崖式的巨虧。

  股東大會將在半小時後開始，整個早上，何夏諾不停地看表，華辰乘坐的航班應該已經落地了，她給他打了幾次電話，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忙完手裡的工作，她心神不定地，在會議廳外面的走廊來回踱步。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里響起，緊接著是兩個人的交談聲，何夏諾本想迴避，可兩人的談話內容，讓她挪不開步子。

  「老陳，等下開會時，就拜託了。」

  「你放心，這次我肯定讓華辰下不來台，地產這塊業務，還得你老兄重新接管，我們這些股東才能放寬心。」

  「今晚我在美爵訂了包房，你一定要來啊，咱們商量商量，我聽說你弟弟的建築公司，半年多沒接業務了？」

  「可不是，就是華辰那小子搞鬼，說他們公司資質有問題，還說什麼偷工減料，純粹是無中生有。」

  何夏諾躲在說話人的背面，兩人的談話她聽得清清楚楚。她背靠著牆，屏住氣一動不敢動，心裡砰砰直跳。身後是死胡同，想離開這裡，只能等兩個人離開。

  說話人又閒聊了幾句，轉身進了報告廳。聽見由近而遠的腳步聲響起，何夏諾偷偷伸出頭，看清兩人的背影時，她倒吸了口涼氣。

  報告廳里，股東們圍坐在一張碩大的回型桌前，會議由董事長華偉國主持，他站在前方的主講台上，向股東們通報去年的經營情況。

  三十六個股東聽完業績通報，立刻炸了鍋。

  「怎麼回事，地產可是集團的主營業務，怎麼會虧損？去年還信心滿滿地，說地產的盈利能翻一倍。」

  「華董，你好好解釋一下！」

  「大家不要急，聽我說。」華偉國泰然自若，「天琴灣項目出現了點問題，集團臨時決定退出。」

  「什麼！前期投入了二十幾個億，現在要退出？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這麼好的項目，閉著眼睛也能賺錢，還能虧損？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必須有人承擔責任。」

  「地產公司的負責人呢？怎麼沒來？是不是虧了錢，不敢見我們！」

  周妙蘭和周建斌一言不發，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稱心如意的神色。

  何夏諾坐在後排，她又偷偷地撥打華辰的電話，還是關機，她急得冒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