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娶水縈月

  122：娶水縈月　　　　君少安看著太后，猶豫片刻，最後堅定的點點頭。

  「誰？」太后雙眸一沉，腦袋迅速的運轉，不停的在搜索能讓自己兒子動心的女人。

  躊躇半響，君少安還是將一直隱藏在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水縈月……而成想娶的女人是水縈月！」

  「她……？為什麼會是她？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聞言，太后整個人微微一愣，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兒子什麼時候和水縈月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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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但是兒臣敢肯定，兒臣是喜歡她的！自從兒子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後，就再也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意去娶一個討厭的女人！」君少安搖搖頭，事實上，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水縈月的！

  他只知道，自從兩人第一次在侯府相遇之後，他的腦海里便會時不時回想起當天水縈月狡黠的樣子！

  後來他跟隨太后去參加水縈月入族譜儀式，雖然整天下來水縈月都表現的很委屈，楚楚可憐！可是他就知道，那一定是她的假象。

  當天的她，玩轉乾坤，幾乎將所有人都玩弄於鼓掌之間。

  第三次便是入宮參加太皇太后壽誕，他親眼看到她將水縈心踹下馬車，還有和北燕國公主的比試。

  所有的一切……從那天離宮之後，水縈月出現在他腦海里的頻率便越來越高。

  直至幾天前，他突然聽到她在去龍癮寺的小樹林遇刺，墜落懸崖屍骨無存，他一顆心揪疼，從未有過的焦急很緊張讓他漸漸的意識到他對水縈月的感情。

  經過幾天的深思熟慮，他終於下了這個決心！退婚，然後迎娶水縈月。

  太后挑眉，不悅的問道：「你別告訴母后，你退婚是為了娶水縈月？」

  「嗯！」君少安堅定的點點頭。

  見他回答的如此堅決，太后無奈道：「安兒，你是不糊塗了？你可別忘記了，水縈月已經死了！你退婚就是為了一個死人嗎？即使你和水縈心退婚，你也無法娶到水縈月了！」

  雖然她一直身居後宮，可是，她一直都有派自己的人去盯著一些可能會對自己有威脅的人。

  尤其是水縈月在太皇太后壽誕大出風頭後，她便對她留了個心眼，一直都有讓安插在侯府的眼線告訴她水縈月的最新情況。

  所以對於水縈月遇刺墜崖之事，她知道的清清楚楚，並且對於水千里休妻的整個過程也了解的清清楚楚。

  雖然對於水千里休妻她很憤怒，可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那畢竟是他的家事，即使她是太后也不方便插手的。

  更何況，她上面還有太皇太后盯著，她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必須謹言慎行，不敢有半分鬆懈。

  君少安更加堅定道：「母后，水縈月沒有死！」

  「沒有死？怎麼會？」太后驚呼出聲，微微震驚的看著君少安。

  君少安解釋道：「母后，你聽到的只是安插在侯府眼線的回報，並沒有深入的去調查清楚！兒臣有派人偷偷的調查過，兒臣敢肯定，水縈月沒死，並且兒臣還知道她現在居住在什麼地方！」

  太后問道：「她現在在哪？」

  君少安雙眸微沉，低沉道：「她現在居住在楚王府！」

  「楚王府？」太后反覆念著這三個字，半響，才納悶道：「她什麼時候和鳳楚歌這麼親密了？依鳳楚歌的性格，他怎麼會容忍一個女人住在自己府邸？這裡面難道有什麼秘密？」

  君少安回答道：「她為什麼會住在楚王府還有她和鳳楚歌是什麼關係，兒臣暫時沒調查出來，因為鳳楚歌防護工作做的滴水不漏，兒臣什麼也查不出來！不過，越查不出來的東西這證明裡面越有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秘密！」

  「鳳楚歌？水縈月？」太后眉頭深鎖，怎麼都無法將這兩個人想像在一起。

  但是再仔細一向，似乎又有蜘絲馬跡可尋。

  她記起來了，在水縈月入族譜的時候，水縈月脫衣驗明正身，卻被鳳楚歌緊緊的保護在懷裡！那份緊張，簡直和往日鳳楚歌的形象相差甚遠。

  其實，那天鳳楚歌會出現在那樣她就應該開始懷疑的！

  以鳳楚歌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那種場合？

  「母后，水縈月是兒子這輩子唯一動心的女人！如果水縈月沒有出現，兒臣還能娶水縈心，可是……現在兒臣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兒臣怎麼可能還娶水縈心！」活了二十年，他從未像此刻這麼堅定過。

  太后嘆口氣，耐心的替他分析目前的局勢，「皇兒，你是要做大事的，豈能為了區區一個水縈月就放棄咱們這麼多年以來所得的努力！你想想，水縈月是什麼？她雖然是侯府嫡女，可是，她沒有娘家背景，而水千里那個老東西又寧頑不靈，始終不肯歸順咱們！你覺得你娶了水縈月會對你的千秋大業有什麼幫助？皇兒，咱們籌謀了二十年啊，萬萬不可因小失大！」

  君少安毫不猶豫的一口回答，「只要兒臣能娶水縈月，兒臣可以不要那個皇位！」

  話音剛落下，馬上響起一記清脆的巴掌聲音，緊接著，君少安白希俊美的臉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安兒，你實在是太讓哀家失望了！為了你，哀家忍辱負重二十年，為了你，我天天對著仇人的兒子笑，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為了你，我仰人鼻息，就怕在後宮有半點行差踏錯。這二十年來，我一直忍氣吞聲為的是什麼？我還不是希望有朝一ri你能將君少卿拉下皇位，拿回本應該屬於咱們母女的東西！可是你呢？你實在太不爭氣了？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我們二十年來的努力。哀家真的是太痛心了！」看著君少安了臉上清晰的五指印，太后雖然心疼，可是更心疼的卻是他剛才的那翻話。

  先皇在位時，為了博得先皇的信任，為了當皇后，她對君少卿如親身兒子一般疼入骨髓，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君少安卻不敢表現的太過溺愛，哪怕心裡對親生兒子內疚，虧欠，她也不敢有絲毫的表現，她永遠要偽裝成那個大方得體，無私的樣子，否則，她這個太后之位也不可能安穩的坐到現在。

  她對君少安的愛，一直都隱藏的很深！即使隱藏的深，可是她是真的愛他，她只希望有朝一日君少安能登基為帝，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和她的兒子在一起。

  可是，她等了二十年，就是為了和兒子團聚，沒想到等到的卻是這個結果。

  君少安絲毫感覺不到臉上的疼，反而異常平靜道：「母后，兒臣不想當皇帝，真的不想！兒臣從小到大就只想當一個閒王，過著自己安逸的日子！你看看皇兄，他當皇帝開心嗎？他根本不開心，他連最起碼選擇自己妻子的權利都沒有，他的每個女人都和皇權掛鉤！你覺得這樣好嗎？兒臣雖然只是一個王爺，可是，至少過的比皇兄開心！」

  雖然他努力的保持平靜，可是那眼底還是難掩悲傷。

  被君少安眼底一閃而逝的悲傷所震撼，太后竟然半響都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她的兒子不快樂，一直以來都不快樂！她是不是太過自私，總想著自己要什麼，卻忽略了兒子內心真實的想法？

  她以為，只要兒子當上皇帝他就會快樂！因為沒有哪一個男人能不喜歡權勢。

  可是，她錯了！他的兒子真的不喜歡權勢。

  「安兒，對不起，是母后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你的想法！母后錯了！如果你真的想退婚，母后答應你！母后明天就約付太師到宮裡商談！」仔細的思索片刻，太后最終還是不得不妥協。

  她不想她兒子不開心，她想他快樂。

  「真的？」君少安怎麼都沒有想到太后居然會輕而易舉的就答應自己的要求，整個都愣了一下。

  「嗯！」太后笑著點點頭，伸手撫上剛才被自己打腫的地方，心疼道：「疼不疼！剛才母后太激動了，你別怪母妃哈！」

  「兒臣不怪你！」君少安卸下往日溫暖如玉的外表，發自笑了！這笑容純真無邪，仿如天真的孩童。

  看到他笑了，太后突覺眼眶一陣濕潤。

  突然之間，她覺得皇權什麼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兒子能快樂。

  ………………

  信陽侯府

  當水縈心聽到突如其來的消息後，身子無力的倒在地上，臉色一片慘白，「什麼？退婚？不可能？怎麼可能？」

  看到她這個樣子，水千里走到她面前，將她從地上扶起，心疼道：「縈心，爹知道你很傷心，可是，皇上的聖旨已經頒下來了！爹也無能為力！你放心，等過段時間，爹會給你物色一個比安王更好的未婚夫！」

  雖然上官蓮做了天理難容的事情，可是縈心畢竟是他的女兒，她還年幼。作為爹，他自然也不想她受到什麼委屈。

  可是，既然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聽說還是安王親自提出來的！既然如此，那麼證明事情已經沒有迴旋餘地。

  與其死乞白賴的強留，倒不如有骨氣點。

  「爹，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安王一個！你也知道，女兒很小就鍾情安王，女兒一門心思的就想嫁給他！我們一直以來都好好的，為什麼皇上會突然下旨解除婚約？為什麼？」水縈心激動的抓住水千里的胳膊，始終不明白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

  難道說，安王變心了？愛上了別的女人？

  對，一定是這樣！否則，他絕對不會退婚的！

  水千里反手拉住她的手，心疼的安慰，「縈心，你別這樣！爹知道你傷心，可是，事情已經成定局，無法改變了！爹聽說，這是安王自己提出來的，並且態度堅決，太皇太后和皇上勸了他很久，可是他一意孤行。皇上無奈之下只能答應他的要求！既然安王已經不喜歡你了，你又何必強求！作為我水千里的女兒，就要拿出骨氣來！別給侯府丟臉！」

  起初他對這門婚事就不看好，安王和上官家那些事朝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果將縈心嫁給安王，無意中就是加入了上官家的幫派中！

  他水千里一生忠烈，豈可做出背叛朝堂的事。

  可是，這門親事乃皇上下旨賜婚，他避無可避，只得答應。

  現在退婚了反而是好事，至少他們能徹底的和上官家撇清關係。

  「爹……你去求求皇上，讓皇上收回成命，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和安王情投意合，安王怎麼會要求解除婚約！安王不會不喜歡我的，你去問問，求求皇上！」就怕水千里不答應，水縈心作勢就要跪到地上去，卻半路被水千里給拉住。

  水千里正欲開口，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水千里皺眉，語氣不善的問，「什麼事？」

  門外響起管家蒼老的聲音，「老爺，有大小姐的消息了！」

  聞言，水千里馬上放開水縈心，打開書房的門，不可置信的再度確認，「真的？」

  管家點頭，「嗯！這幾天奴才一直都有派人尋找，在不懈努力之下，終於打聽到大小姐是下落！大小姐現在在龍癮寺！」

  「快點準備馬車，我們即刻趕到龍癮寺，我要親自將縈月接回來！」水千里不容多想，舉步就要離開。

  見他要離開，水縈心忙抓住他的衣袖，「爹，我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你先替我到宮裡給皇上求情，反正水縈月在龍癮寺又不會跑，我的事現在才是當務之急啊！」

  聽了她的話，水千里不悅的皺起眉頭，不善道：「縈心，縈月是你的姐姐，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何況，皇上已經下了聖旨，求人的事我做不來，更何況是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你是一個女兒家，應該要矜持，怎麼能這麼求著一個男人娶你！何況，縈月失蹤了這麼長時間，你就顧著你的兒女私情，難道就一點都不關心她嗎？」

  水縈心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水縈月又沒死，我關心她幹什麼？」

  此話一出，她馬上驚覺失言，忙捂住嘴巴，不安的看向水千里。

  果然，水千里臉色大變，雙眸里燃燒著濃濃怒火，一把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臨離開之前還不忘記對管家吩咐，「將二小姐關到桃源居，沒有我的吩咐不准踏出桃源居半步！免得她趁我不在做出丟人現眼的事情！」

  「爹……爹……！」水縈心怎麼都沒有想到，水千里會為了水縈月而這麼對她。

  她的終身大事都沒了，而他卻只顧水縈月。還不讓她出門，不讓她去找安王！

  該死……該死……！

  水千里當得知了水縈月的消息後，馬上馬不停蹄的朝龍癮寺趕去。

  入夜，皎潔的月光猶如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大地上。

  水縈月坐在龍癮寺位於西廂的涼亭里和鳳楚歌夜天凌把酒言笑。

  夜天凌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毫不吝嗇的給與讚賞，「縈月，你這招可真狠，一下子就打的上官蓮和老夫人全無招架之力！上官蓮是徹底的輸了，都被休了，這輩子也不可能再在侯府氣什麼風浪了！」

  水縈月挑挑眉，將酒杯里的酒淺酌一口，笑道：「這得感謝鳳楚歌，如果不是他調查的快，我的計劃也不會進行的這麼順利！」

  鳳楚歌眼神閃爍下，薄唇緊抿不語，只是默不作聲的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夜天凌馬上邀功，「那你要多謝我！你都不知道，為了把李婆婆送來，把我的那些隱衛差點沒累死！你也知道，李婆婆年紀大了，又不能坐馬車，又不能騎馬，我的那些隱衛可是全程用輕功將李婆婆從郊縣送來的！兩個時辰還一個人，足足用了三天的路程！你猜猜，總共有了我多少隱衛？」

  聞言，鳳楚歌挑眉，冷聲道：「怎麼？那些隱衛什麼時候成了你的獨有了？」

  很顯然，對於夜天凌獨自居功的行為他不高興了！

  夜天凌鼓著腮幫子，不服氣道：「怎麼就不是我的！雖然你是他們的主人，可我也算是他們的半個主人好吧！沒有我親自去郊縣調查，能這麼快調查清楚麼？想不到那老夫人那麼狠毒，硬生生的拆散自己的兒子兒媳！你娘那麼好，她真是豬油蒙心了，居然看不到，非得要上官蓮那個毒婦當媳婦！」

  水縈月眼眸微暗，「這就是權利腐蝕人心！老夫人從頭到尾要的都是權利和榮華富貴，在她心裡，根本就沒有我爹！我爹也不過是她的踏腳石而已！雖然我娘可憐，但是，真正可憐的還有我爹！一輩子，對於一個不值得的人愚孝！」

  鳳楚歌鳳眸微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

  水縈月看了他一眼，雖然沒有接口，卻也表示贊同。

  「哎呀，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水千里已經在路上了，明天他就會來接你回去了！從今以後，侯府就是你的天下了！來來來，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咱們乾杯！」說著，又替他們將酒杯滿上，和他們碰了碰杯，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鳳楚歌喝了口酒，突然說道：「寧芷雅的事情還沒有消息！十五年前消失後，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我派了很多人出去，卻一點線索多沒有！」

  「人間蒸發？」水縈月微微皺眉，對這個寧芷雅的疑惑更甚。

  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什麼連鳳楚歌都找不到她？

  夜天凌癟了癟嘴，「也不怪鳳楚歌，時隔這麼長時間，除了一個名字，連副畫像都沒有，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難打聽到線索！我看，你還是放棄算了！估計沒希望了！」

  水縈月淡淡道：「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會和這個人有瓜葛！」

  剛開始，她確實懷疑自己的娘和寧芷雅是同一個人！可是，倘若寧芷雅真的是她娘的話，那寧閣老不可能不認識水千里啊！

  當初他們愛的那麼轟轟烈烈，娘又為水千里背叛家族，這麼大的事，寧家不可能一個人都沒見過水千里。

  倘若寧家的人見過水千里，又怎麼可能對於水千里娶上官蓮的事情視而不見。

  所以……綜合分析下來，也許是她多心了！

  寧芷雅和憐熙根本就是兩個人。

  鳳楚歌看了她一眼，不語，沒有表態。

  就在此時，突然出現一陣急促的喘息聲和腳步聲，緊接著，一陣一陣的尖叫聲傳來，「救命……救命……別殺我……別殺我……快點……快點救救我主子……救救我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