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你最後會落得竹籃打水的下場

  徐晴晴掐著被剔了刺的玫瑰花枝，神情有些猶疑：「再看吧真姐姐，我……會努力的。」垂下頭時，嘴唇卻抿了起來，眼裡閃過一道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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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一路朝著年家老宅而去盡。

  快要到時，希和更加緊張起來。甚至萌生了讓陳連將東西給那父女倆送進去，而她就假裝沒有來好了這種想法。

  她中途給年瞿暘打了一個電話，可不知道他那邊是不是在忙，沒有接，想了想，她轉而撥通了年瞿暘臥室的號碼。

  響了好幾聲，那邊終於被人接起來了。她有些猶疑的朝著那邊道：「是小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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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那邊傳來一道冷哼，聽聲音有些蒼老，不是年輕人，倒有些像……年老爺子？

  希和為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也不知道該怎麼朝著那邊說話了，手機在她耳側發燙，她囁嚅了的道：「老爺子，您好，我是……希和。」

  那邊又「哼」了一聲，而後直接掛了電話豐。

  希和有些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機，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年家老爺子和瞿暘的大哥是反對她跟瞿暘在一起的，雖然答應了瞿暘今天去年家送東西，但其實碰到了那些人也會尷尬，不止是尷尬，還會難堪吧？

  只是……

  如果她連這一步都不敢邁出去，還怎麼配站在瞿暘的身邊？

  她想到了花店裡的那個徐晴晴，那個被年老爺子所認可的女孩。

  希和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

  陳連從後視鏡里看得清楚，溫和的道：「夫人，你不用這麼緊張，有年總在，他不會讓夫人受委屈的。」

  這些年他也看得出清，如果要讓年總不娶車子裡的這位，除非世界上沒有叫年瞿暘的這個人。

  希和握著手機搖了搖頭：「我是緊張，但不是因為害怕受委屈。」她的視線落在往後急退的風景上，有些低聲的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老爺子拒絕我跟瞿暘在一起的理由，並不只是他說的那樣。」

  無論自己說什麼，他都堅決抵制自己，那種不顧一切的不聽任何解釋的態度，更像是厭惡自己一般。她敢確定，除開跟他兒子在一起，她並沒有做過讓年老爺子不舒服的事情。難道自己跟他兒子在一起，就這麼讓他受不了？

  陳連的眼光一閃，鏡片反射出一片光弧，卻沒有再說什麼。

  很快車子便到了年家。

  聽到車子熄火的聲音，最開心的莫過於那對昨晚才回家的父女倆。

  年芯瑜有些不可置信的愣了愣，從窗戶看到樓下希和從車子裡走出來的身影，扔下手中的PSP就朝著樓下跑去。沒有想到明明說好的下午來，結果希和中午就來了。

  年瞿暘從孤兒院回來後就一直呆在書房裡，此刻也推開了房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恰巧遇到也從另一邊書房出來的老爺子。

  年瞿暘嘴角的弧度很惹眼，也很明亮，老爺子的臉色沉了沉，冷哼了一聲，大力又關上了書房的門。

  這並沒有影響年瞿暘的好心情，整理了下領口，便從二樓走了下去。

  廚房裡正準備將煲湯倒出來的年老夫人嘆了口氣。

  徐嬸連忙接過她手中的活兒，溫和的道：「老夫人，老徐我有些不明白了，從前老夫人一直盼望著少爺領個心愛的女人回來，如今真的有了，怎麼反而不高興了。」

  上次她沒有聽到老夫人和宋心澄的話，也沒有聽到老夫人和希和的話，但拋開這些事情，她還是要幫少爺說好話的。

  老夫人的眉頭微微擰了擰，又嘆息了一聲：「你是不明白，連我都不明白自己了。徐嬸啊，等會你將這湯端給那個孩子吧。」

  徐嬸心思一轉，老夫人這態度，明明還是護著那女孩的，她笑眯眯的應承下：「好嘞，那女孩子可真有福氣，這可是您一大早就開始燉的。」

  老夫人面帶憂愁，沒有再說話。

  希和下了車，看到急急從屋子裡跑出來的年芯瑜，跑到外面，連忙剎住腳，變成不耐的神情，走得非常慢。她本身的緊張消散了不少，朝著年芯瑜招了招手：「快來。」

  她將車上的小鴨子都給拿了下來，一共拿了六隻，年芯瑜只拿了兩隻，剩下的四隻，被後面走過來的年瞿暘給拿上了。

  「東西呢？」某人挑了挑眉，一副淡定的神色，出口就問昨晚就說好的東西。

  希和再從車子裡提出來一個盒子。

  盒子很大，裡面裝了很多芙蓉餅，是希和一大早就起來做的，因為怕人多不夠，她做了很多。

  年瞿暘嘴角的

  弧度柔了柔，陳連很有眼力見的接過了他家年總右手上的小鴨子。年瞿暘空了的那隻手，自然而然的摟住了希和的腰，見她羞澀的想要掙脫，他附到她耳邊，低低的道：「如果不想我換個姿勢將你抱進去，就老實一點。」

  希和的臉更紅，睨了他一眼，這一下，緊張的情緒消散了大半。

  「哼，才一晚上不見，搞得好像一年沒有見一樣。」一旁的年芯瑜酸酸的道。

  明明是她先出來迎接這個女人的，結果誰知道這個女人這麼經不起男色的誘惑！哼！

  希和不好意思的垂頭去看年芯瑜，見她雖然彆扭，卻並沒有先進屋，想了想，輕笑一聲，上前了兩步，從另一邊將她的小手給牽上了。

  「幹什麼幹什麼！誰讓你牽我的手的！」年芯瑜吵吵鬧鬧的，卻並沒有掙脫開希和的手。

  陳連看著一家三口朝著家裡走，不由得搖了搖頭，嘴角卻有一抹溫和的弧度，提著盒子，拿著鴨子跟上去。

  走進別墅，正在廚房裡忙活的徐嬸跟在年老夫人的身後走了出來，朝著希和打招呼：「希小姐。」

  希和笑著點頭回禮：「徐嬸。」

  她轉頭看向神色淡淡的年老夫人，猶豫了下，叫了一聲：「老夫人。」

  陳連已經回去一趟，將車子上的蝴蝶蘭和瑞士軍刀一併給取來了，將那盆盛開的蝴蝶蘭遞給了希和。

  希和接過小花盆，有些小心翼翼的道：「這是我送給老夫人的禮物，希望老夫人能喜歡。」

  年老夫人看了一眼那盆蝴蝶蘭，眼光掃過自己看似沒有說話，但一直關注著自己神情的兒子，面上的表情鬆了松，隨意的道：「先到客廳坐會吧，等會飯菜就都做好了。」

  希和鬆了口氣，雖然不是很歡迎的樣子，但至少沒有太過抗拒自己。

  「要不我也來廚房幫忙吧。」希和可不敢真的太過隨意。

  「不用了，飯菜馬上就做好了，就讓瞿暘帶你先去休息休息。」年老夫人終究還是狠不下心。

  「別忙活了，你就知道我和芯瑜的口味，不知道家裡別人的，等下次，再讓媽教你。」年瞿暘拉過了希和的手，將她還將脫口的話都給截住，話語親昵，一邊還攬著她的肩膀，朝著客廳的沙發處走去。

  徐嬸笑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少爺這樣護著別的女人呢，那個女孩子真是有福氣。」

  自從希和走進這裡，年老夫人已經是第三次看到自己兒子露出冷漠以外的神色了。她再次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真是殘忍，上次她那樣找上希和，不說兒子心裡高不高興，希和那個孩子的心裡肯定是受了打擊的。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生不出孩子本來就是打擊，還要忍受她那樣的話語。

  「徐嬸，你說，如果我真的要阻止瞿暘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以後死了都進不了天堂吧？」

  「夫人說得嚴重了，您都是為了少爺好，可憐父母心，怎麼會進不了天堂？只是老徐我多嘴一句，其實我就挺喜歡那個希小姐的，人又好，性子又溫和，跟少爺天生一對。您想，少爺性子本來就冷清清的，如果不是他看上的女人跟他在一起，換了哪個女人，難保不會受不了少爺的性子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希小姐能包容少爺，少爺又寵愛希小姐，是真正的合拍。」

  「你說得是對，可是……」年老夫人暫時不想告訴別人，希和不能懷孕的事情。她抿了抿唇，「讓我再好好想想。」

  其實希和生不出孩子還是有好處的，比如，這樣，他們就只能有年芯瑜一個孩子。她就不擔心以後希和和瞿暘有了孩子後，冷落了她的小孫女。

  亂七八糟的想法困在腦海里，年老夫人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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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心澄現在正在一家婚紗樓里試婚紗。

  因為婚禮有些趕，他們來不及再量身定做一套禮服，只能買現成的再修改下。

  婚禮定下來，讓宋心澄吃了一顆定心丸，這個月二十五，一切事情就能定下來了。

  她試著婚紗時，心情一直是漂浮的，很開心。

  「這套怎麼樣？靖桓，這套我穿著好看嗎？」她穿著一套渾身鑲滿了裸鑽的白色禮裙，華麗得讓一干服務員都紅了眼。

  慕靖桓卻微微蹙了蹙眉：「再重新試一件吧。」

  宋心澄的好心情凝了凝，但很快就笑著接過了服務員手中遞過來的另一套禮裙，走進了試衣間。

  幾分鐘後，她又穿著一套新的禮裙出來，在慕靖桓面前轉了一個圈：「這套呢？這套我覺得不錯，清雅又端莊，還不失美麗。」

  「腰間的那朵花太大，俗氣。」慕靖

  桓蹙了蹙眉，抽了煙點燃。

  一旁的一個女服務員小心翼翼的道：「先生，我們這裡禁止吸菸，您看……」

  「那我出去抽，你先自己慢慢挑選。」慕靖桓看也沒看宋心澄，就直接起身朝外走去。

  身後宋心澄藏在衣裙里的手，死死的握了起來。

  從一開始來婚紗店裡就這樣了，不管她試了什麼樣的禮裙，他都總是能挑出一根刺，就好像……就好像他不是在挑禮裙的刺，而是在挑她這個人的刺！

  好心情一掃而光。

  服務員小心翼翼的道：「慕夫人，您看這套禮裙……」

  「還試什麼試，人都走了！」宋心澄惱怒的打斷了那個不識趣的女人的話，差點將身上穿的那套給撕碎！

  可即便如此說，還是拿了服務員手中的禮裙走進了試衣間裡。

  她不能慌也不能生氣，她要忍，等她做了慕夫人，這一切都值得了！

  慕靖桓知道婚紗樓里是不能抽菸的，來的時候有看到店裡的警示標語，只是那間屋子裡實在悶得慌，他想出來透透氣，才這樣做的。

  看到宋心澄一套一套的穿著婚紗禮裙，他的腦海里卻總是浮現出當年希和穿著潔白的婚紗嫁給自己的場景。

  她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走來，很美很溫柔。

  忍不住的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卻不小心嗆著了，肺里一片火辣辣的疼。

  「如果不是知道你最近要結婚了，我會以為你是故意要選個相同的地方，跟我邂逅的。」

  不遠處，蘇傑易神情慵懶的走了過來。

  他下個月要跟何悅訂婚，今天也是來試禮服的。

  慕靖桓的眉頭蹙了蹙，似乎有些不想看到他，將菸頭摁熄後扔到了垃圾箱，轉身要走，卻被蘇傑易給喊住了。

  「以為我又是來勸你的？」蘇傑易笑了笑，「放心，這次我不勸你。只是看到你也在，過來跟你打個招呼。畢竟你也知道，我那位，跟你有些不對付，以後估摸著跟你見面的時候更少了。」

  慕靖桓冷冷的出聲：「真的決定就是她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知道了一切……」

  「那也是我活該不是麼？」蘇傑易的神色依然不正經，直接打斷了慕靖桓的話，他挑了挑眉，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以後的事情我決定不了，但我能把握現在。」

  「靖桓，我想了一晚上。當初我玩世不恭，卻沒有想到最後栽在了她的手裡，如果真的有因果循環這一說法，以後我也認了。」

  慕靖桓的呼吸一緊，他說的他，同時也說的自己。

  他現在的心，栽在了希和手裡，就是應了因果循環這一說法！

  可是他從來不信命！這一切也還沒有結束！

  「你可以改變的，如果你現在就離開她……」

  「那我問你，你能放棄希和嗎？」蘇傑易問道。

  慕靖桓轉了身，神色冰冷：「那是我的事。」

  「呵呵……」蘇傑易笑起來，「何悅也只是我的事。」

  「隨便你。」慕靖桓吐出三個字，便不想再繼續跟蘇傑易談下去。這樣的蘇傑易說出來的話都太過危險，他冒不起險去動搖自己的意志！

  身後，蘇傑易一瞬間複雜了眼光，終究還是忍不住的道：「靖桓，有些事情礙於職業道德我沒有告訴你，但如果你要娶宋心澄，你最後會落得竹籃打水的下場。」

  但慕靖桓已經進了自己的包間關上了門。

  包間裡站在鏡子面前的宋心澄看似仔細擺弄自己的禮裙裙擺，實際臉卻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剛剛換好了一套禮裙要去找慕靖桓看看，誰知道還沒有出門，就被一道她永遠不會忘記的男性嗓子給嚇得釘在了原地。

  那道聲音，七年前她聽過，前不久她也聽過。可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在這裡又聽到了。

  而且，聽兩人的對話，那個男人，似乎跟慕靖桓的關係很好。

  那個人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底細的，聽最後一句話好像沒有將自己說出來，可難保不會有拆穿一切的一天！

  宋心澄越想越害怕，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這樣的巧合！

  「心澄，你怎麼了？」

  見她半天蹲在地上沒有動作，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慕靖桓蹙了蹙眉道。

  宋心澄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從地上站起身。

  「靖桓，我……」她努力的將自己害怕的情緒給鎮定下來，勉強露出一個笑，「你看這套禮裙怎麼樣？」

  慕靖桓有些敷衍的點頭：「就這套吧，包起來。」

  宋心澄的臉色有些僵硬：「還沒有改大小。」

  「那讓店員給改了，下次你來取。」說著他低頭看了眼腕錶，淡淡的道，「我中午還有應酬，你自己先回家吧。」

  說完，他便直接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宋心澄恨恨的想要跟上，可奈何身上的這套禮裙還沒有脫下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慕靖桓離開。

  她的手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手心裡，卻也感覺不到痛。

  在換衣服時，她還能聽到外面服務員的聲音。

  「不是聽說宋小姐很受寵嗎？怎麼感覺現實跟傳言的區別那麼大呢？」

  「誰知道啊，有人說慕總前任夫人是因為生不下孩子被慕老夫人給趕出去的，也許這個是奉子成婚，才將前任給擠走的，本身慕總，估摸著是喜歡前任的。」

  「說得對，看那樣子，慕總就是不喜歡這宋小姐的……」

  ……

  試衣間裡，宋心澄脫禮裙時，用了些力，禮裙被她撕下來了一條透白色布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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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和看到年老爺子從二樓走下，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飯桌下面，年瞿暘不動聲色的將她的手給握住了，而後朝桌面上放著的那把瑞士軍刀使了個眼色。

  希和連忙站起身，將軍刀朝著年老爺子遞了過去。

  「老爺子，聽說您喜歡收集這個，這是我托朋友從古董市場淘回來的，希望您能喜歡。」

  「哼！」這是今天年老爺子朝希和冷哼的第三聲。

  並且手也沒有伸過來要接的意思。

  年老夫人掃了一眼兒子漸漸冷下來的臉色，心裡暗自嘆氣，淡淡的道：「徐嬸，你先幫老爺子收下吧，等會給他送書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