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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洞房花燭夜(三)

2025-02-14 11:07:02 作者: 花生小子

  「你。。。你。。。你。。。」

  初一大驚失色。

  想過幾百種可能,卻沒有一種有這個詭異。

  怎麼可能是他?

  怎麼可能溲?

  即便她看穿他是個冒牌貨張永峰,即便她曾想像過他的身份,是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天馬行空般猜測他可能是南宮長風、錢熏、曹湘,甚至想過他是那個看守冷宮十幾年對洛花生崇拜到一塌糊塗的李敢,卻從未想過會是他。

  他紫眸,他白髮,他纖塵不染,他氣質獨特,他高高在上天神一般存在。

  

  而張永峰黑髮、黑臉、黑瞳,方下巴,虬髯鬍,憨傻木訥,邋遢隨意,不拘小節,被她隨意欺負,偶爾委屈的狠了還會眼淚汪汪恧。

  所以,她想過千萬人,卻從沒想過是那個人,而只要不是那個人,不管「張永峰」是誰,有什麼關係呢?所以,她才放任他跟在身邊,放任自己享受他的寵愛,最後,放任自己對他動了真心!

  她是失憶,不是重生,她的記憶消失,她的潛意識還在,那晚元宵夜,傅流年百般試探之下,本能,她果斷走人。

  可是兜兜轉轉,怎麼還是這種局面。

  恍然記起很多人說,他們兩人前半生糾纏不清,雖從沒人與她說清楚到底怎樣的糾纏不清,但是啊,端午擺在那裡,她與他會是怎樣的糾纏不清已經不言而喻!

  兩次落在同一人手裡,兩次愛上同一個人!

  是該笑呢還是該哭呢?

  惶然摸摸胸口,心疼的像要裂開,一股血腥直衝喉嚨,初一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轟然倒下。

  失去自覺前,她只一個想法。

  怎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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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會是他?

  面對這張顏,韓石已無法言語。

  初一突然吐血昏迷,他伸手去接,卻被另一人早一步接住,他抱著初一退後一步:「她是我的妻。」

  然後韓石徹底暴怒,咬牙切齒大吼:「傅流年。。。」

  傅流年笑,眸色冰冷:「這,就是你要的真相。」

  韓石愣住。

  他猜想過千百種可能,只,沒想到是他,即便洗臉前一刻,對方不再刻意收斂氣息,他感受到那種威壓,心驚之下也沒想到會是他。

  怎麼會,怎麼會是他?

  傅流年是紫瞳啊,而這個人確實濃黑的墨色眼瞳,人可以易容,可是怎麼改變眼睛顏色?

  韓石惶然無措:「可是,怎會是你啊?怎會?」

  「除了我又會是誰?」傅流年微微垂眸看著懷裡的人:「我怎麼可能讓她嫁別人?又怎麼可能讓端午喊別人爹爹?」

  如遭雷擊,韓石踉蹌後退:「是啊是啊,我怎麼那麼糊塗,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讓端午喊別人爹?」

  傅流年微微側頭,目光淡漠如水:「今天的事,看在她面上我不會追究,你走吧,繼續當你的韓石。」

  韓石魔怔了般無法言語,身後那些觀眾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被全部帶走,只剩他和李茂,李茂過來扶住他,低語:「走吧。」

  滿目刺目的紅,像那些流過的血啊!

  韓石,不,韓石生雙目赤紅,渾身鋪天蓋地的怒火:「傅流年,你已經害死過她一次,還要再讓她死一次?」

  傅流年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拂過女子的唇角,抹掉血跡,呢喃般低語:「她答應了我的,我們永遠在一起。」

  「哈哈哈,永遠一起,哈哈哈,永遠?」韓石生狂笑:「她若與你在一起,我那些死去的兄弟怎麼辦?他們的魂魄怎麼安息?不可能的,傅流年,她是小七是洛花生啊,你們之間隔著那些多人命、血債,說過去就能過去?」

  紅衣如火的男子緩緩轉回頭,髮絲划過額角,春水般的眼眸雲霧繞,翻滾無數情緒:「所以,我才要她永遠離不開我。」

  韓石生大吼:「你這是騙婚,她醒來一定會離開,你留不住她的,傅流年,你所有一切都是白費心機,你。。。」

  門口響起幽幽的一嘆:「他說的恐怕是真的,只因,他下了盅。」

  韓石生、李茂均是一驚,回頭,見一人白衣飄飄慵懶依靠在門邊,長眉鳳目容色秀美,唇角微勾,淡淡笑著:「傅流年,果然精彩,看戲都沒這麼過癮啊。」

  傅流年冷冷抬眸:「公子無痕。」

  無痕笑的譏諷嘲弄:「當然!否則,誰又會有那種藥粉?你果然厲害,本公子都差些被騙了!那張臉是南宮長風做的吧,惟妙惟肖!不過啊,怎麼瞳色也換了呢?」

  傅流年垂眸看向懷裡:「這個你不需知道。」抱起懷裡的女子轉身走向喜床,將人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小心的拆她頭上的珠冠配飾:「今天是我們洞房花燭夜。」

  韓石生怒吼:「無恥,我絕不會承認。」

  傅流年輕笑:「承不承認她都是我的。」

  門口的無痕咯咯笑起來:「你果然下了盅,所以要在七月十五前成親,是什麼盅呢?讓我想想,南宮長風翻來覆去就那幾手,纏綿?嚴霜?春曉?昂或是夜盡天明?可是啊,她這麼信你,你卻給她下盅!果然,傅流年還是傅流年,狠毒到底,無情到底。。。」

  「那麼你呢?」傅流年微微側頭,眸色淡淡:「十年算計,百般利用,論狠論絕,誰比的過公子無痕!」

  無痕笑容一滯,沉眉,冷了目色:「不要你管。」

  傅流年淡淡道:「無痕,那些帳,我會一一討回的。」

  無痕聳聳肩:「隨便!」跨上幾步,伸出手:「給我吧。」

  傅流年輕笑,沒有絲毫溫度,如冰似雪:「你們,不是兩清了嗎?而你,該在狄驚飛身邊啊。」

  無痕兀然一呆,臉上褪盡血色:「管你屁事,我愛在哪裡就在哪裡!趕緊把她給我,本公子沒工夫和你瞎扯。」

  傅流年笑的無限譏諷:「給?憑什麼呢?」

  無痕微微抬顎,無限傲嬌:「就憑她的命在我手裡。」

  傅流年眨眨眼睛:「哦?」

  無痕閒閒地環顧四周,嗤笑:「還真有模有樣像個新房啊!只可惜,不是你的終究得不到!你不奇怪明天才應發作的盅毒提前發作?那是因為她體內存在另一種毒,兩者相衝,誘發盅毒提早發作。」他笑,妖嬈嫵媚:「離開盛京前我曾給過她一丸丹藥,是端午的解藥,也的的確確是端午的解藥,但是,對普通人而言它卻是毒藥,我那樣算計她之後她肯定不放心那藥,於是在給端午服用之前自己肯定會先試試,所以啊,端午好了,她卻中毒了,而解藥,在我這裡。」

  他本可以提醒她的,話到嘴邊卻選擇沉默,說不清原因,總之,在決定棄了她這顆棋子,並且說出「從此兩清」之後,他心慌意亂的一塌糊塗!

  於是最後的最後,他留了一手。

  喜房陷入靜默,只龍鳳蠟燭的燭花偶爾輕輕爆裂一下。

  韓石生滿臉不敢置信瞪著一白一紅那兩人,李茂則是一臉驚詫。

  傅流年低垂著頭,目光落在床上女子的臉上,精心描畫過的眉目漂亮秀美,她安安靜靜睡在自己眼前,像很多年前忘憂閣的冬日晚上,她總是喜歡與自己擠在破床上,互相取暖,屋子外大雪紛飛,屋子裡冷的快結冰,被窩卻溫暖如春,他的體溫比常人低些,沒有火盆的晚上是很難熬的,她總是伸出熱乎乎的小手將他的手包在掌心,然後嬉笑說,阿玉,你是冰雕的吧。

  他吻了吻她的唇,低低說了句:「無妨的,大不了一起死啊!」

  「什麼?」

  連無痕都開始懷疑這人腦子是不是出毛病了。

  卻見他輕抬手臂,廣袖滑落,露出黑黝黝沒恢復本色的手腕,另一隻手上的匕首輕輕一划,嫣紅的血滑落腕間,李茂驚呼:「陛下。。。」傅流年抬頭,眉梢眼底一片溫軟:「這便是她盅毒的解藥,每半年喝一次,一生無憂,至於你下的毒,南宮長風會有辦法吧,如果不行也沒關係,我會陪著她的,不管是人間天上,還是黃泉碧落,我們再不會分開!至於你,公子無痕,」他輕輕笑了:「十年前,朕可以將你狗一樣趕出夏境,十年後,朕照樣可以。」

  不知何時門外人影綽綽已站滿鐵甲軍,無痕掃了眼,拂拂衣袖,彎唇一笑:「這些蠢貨就想抓我?我看你是瘋了!我這般的層次親自對付一個瘋子的確有些勝者不武,可是啊,本公子願意為民除害,名垂千古!傅流年,套用你的那句話,十年前我可以讓你妻離子散,十年後,我照樣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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