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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不相負,不改嫁

2025-02-14 09:42:18 作者: 珂藍玥

  但是眼前,滿桌環繞,孩子們喧鬧,蘇錦煜,御胭媚,王綺茹、康邕,彌里,凌一,南宮恪都在,他再不好開口提及舞仙。

  康邕和藹笑道,「璃兒,很久沒聽你彈琴了,自從來了,也不曾見你摸過琴。大家都在,不如給我們彈一曲助興。」

  「好。」錦璃笑著起身,鵝蛋臉上,眉目清朗,卻尋不到絲毫愁色。

  御藍斯擔心地忙開口,「錦璃,你不累麼?豐」

  她攪著帕子,低垂眼眸不看他,「還好,一首曲子也不費力。」

  「哦!」

  謝天謝地,她竟還是與他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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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丹忙拿來古琴,命人擺好琴架盡。

  御藍斯見錦璃起身,瞬間飛移繞過了桌案,幫她拉開椅子。

  錦璃失笑,「殿下不必如此。」

  蘇錦煜不羈地打趣,「是呀,老夫老妻,無事獻什麼殷勤?」

  御雪兒忍不住道,「七哥這是心虛賠罪呢!」

  「心虛什麼?」王綺茹狐疑,不禁懷疑,御藍斯做了什麼對不起女兒的事。

  「沒事,母妃多慮了!」錦璃寬慰著,如往常一樣,嬌嗔地看了眼御藍斯。「都怪你,好好地不坐著,過來我這裡做甚?」

  溫柔的眸光,似水般清甜,柔情蜜意都包含其中,這一刻,看不出絲毫裂痕。

  御藍斯臉色映在艷麗絲亮的栗發下,愈加蒼白。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心一直在痛……如此微笑,不過是演戲罷了。

  錦璃在琴架前坐下來,水蔥似地指輕輕按在琴弦上,靜停如花。

  她略傾身,俯視琴弦,與衣袍同色的步搖簪上,垂下水滴形的玉墜,輕輕地在臉前搖曳,似一滴雨,似一滴淚,襯得肌膚剔透如玉。

  絕美的唇角,靈慧淺揚一抹笑,她抬眸對康邕道,「父皇,璃兒今日新作一首歌曲,叫《盛世無爭》,彈給您聽聽?」

  御藍斯無聲一嘆。她今日一直疲憊於心痛,何來的心思作曲唱歌?!

  不過,說到唱歌,平日只聽她刺繡時偶爾哼一曲,不曾認真欣賞過,不由好奇。

  康邕笑道,「璃兒的曲子素來不俗,單聽這名字,朕也得聽!」

  「恐怕父皇誤會了,璃兒這一曲是獨為阿溟一人所作。」

  康邕看向御藍斯,卻並沒有太詫異,「哈哈哈……你們這一對兒……」

  錦璃笑而不語,卻沒有多看御藍斯。

  蘇錦煜隔著位子,捶了下御藍斯的肩。

  「你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若我有這寫曲的本事,也為胭媚寫一曲。」

  御藍斯怔然僵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猜測,她是要借這一曲,表明態度。

  《盛世無爭》的樂聲從琴弦流淌,卻非氣勢磅礴的,起初是歡快輕盈的節奏,然而,漸趨展開,卻盪氣迴腸,血雨腥風暗藏……

  「他傲骨誕世,風華絕代,錦衣貂裘。

  他年少輕狂,沉溺風月,醉臥溫柔。

  無奈亂世傾覆,流水無情,離恨別仇。

  瓊碎玉裂,雲飛霧散,望不盡殊途。

  血染長階,孤寂呼嘯,黑暗中獨行煎熬。

  恩仇如潮,他自笑傲,宏願不休。

  彈指,撐起天一角。

  策馬,踏遍沙場風霜。

  從此,脫胎換了骨。

  江山萬里,非他莫屬,更惹紅顏亂輕憂。

  紅塵紫陌,黃泉碧落,前世茫茫因緣錯。

  夢裡蝴蝶,瑤雲花閣,斷情崖下三生結。

  本只想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無奈煙塵迭起,江山風雨驟。

  冤冤因果,春花秋月,皆能化成刺骨愁。

  日月暗涌,烈酒伴殤,生何歡死亦何苦。

  何懼刀霜,何懼冷刃,傲骨早被血浸透。

  傾盡天下,覆沒黃沙,纏綿生死不相負。」

  婉轉清雅的歌聲落,曲聲幽幽盡,端坐在高背椅上的御藍斯,莫名地淚流滿面。

  盛世無爭,她只爭他一人!

  下一瞬,藍袍俊影,閃電般,衝動地到了琴架前,將單薄的嬌軀緊緊擁在懷裡……健碩的身軀竟在顫抖不止。

  錦璃哽咽擁緊他,動容輕喚,「阿溟……」

  「璃兒,謝謝你的『傾盡天下,覆沒黃沙,纏綿生死不相負』。」

  滿桌人疑惑不解,面面相覷,看著兩人相擁而泣,有人笑,有人打趣,卻也……有人痛不欲生。

  而無法忍受牽引之痛的,便是第二個與錦璃血脈相牽的男子——彌里。

  淺飲一口血酒,他站起身來,低沉地對御藍斯開口。

  「殿下,能否借一步說話?」

  御藍斯捧住錦璃的臉兒,激動地輕吻她淺揚的唇,拇指疼惜撫過她的臉頰,為

  她拭去眼淚。

  「妖精,你今兒可嚇壞本王了……」

  錦璃因他誇張的嗔怪,破涕為笑。

  「在你眼裡,我蘇錦璃是斤斤計較的人麼?」

  若真去較真,恐怕非得把他讓給那女子了,可她怎捨得?

  她為他做過傻事,瘋狂過,嘗盡生死磨難,甚至黑杉嶺和沙漠也闖了一次,而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始終銘記於心,不敢忘記。

  所以,她絕不做傻事。

  她要留住他,為自己,為孩子們,牢牢的抱緊他,死也不放手!

  說話間,她也拉著袍袖給他擦淚,忍不住催促道,「去吧!彌里可能有事問你。」

  御藍斯出去之際,聽到御胭媚正曖昧地打趣錦璃。

  「錦璃,你好本事,難怪老七對你死心塌地的。」

  他死心塌地了嗎?他的心裡獨被她塞滿了,再也容不下別人而已。

  宮廊下,燈影明亮,廊下雪白的石柱泛出瑩瑩光華。

  彌里在前疾步走到了宮廊拐角處,御藍斯隨在後面,見他停下,他也停下。

  彌里封了結界,才惱怒轉身開口。

  「錦璃為何莫名其妙給你寫那首曲子?」

  「這是我和錦璃之間的事。」

  「聽說,刑部抓了一個八百歲的小鬼,竟不到一個時辰又放了。怎麼?莫黎城的律法,竟寬容到如此地步了?」

  「那孩子有太后的免死金牌和特赦令,宮裡的總管嬤嬤,鄧嬤嬤親自過來接了去。」

  彌里挑眉,「這麼說,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御藍斯嘆了口氣,走到廊檐處,眸光複雜地遠眺著夜空。「本王正在想法子。」

  彌里諷笑挑眉,他不相信,一枚免死金牌,能擋得住這個曾下令屠盡西部六城的男子。

  恐怕真正擋住的,是他對那孩子不為人知的父子之情。

  「錦璃顧慮到那是你和你心愛女子的子嗣,不准我和凌一去傷他,也不准我們去殺曾經和你兩情相悅的舞仙。御藍斯,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不會傷害錦璃的。」

  彌里的怒火再也羈壓不住,忍不住抬手直指他的側臉,「你已經傷了她!」

  「就算我傷了她,那也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彌里頓時血眸森冷,咬牙切齒地低沉警告,「她是我的轉變的,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絕不容許你,或那個女人,或那個小鬼傷害她!」

  這番話,御藍斯卻無法辯駁。

  「那首歌,訴盡你的一生,她是在勸服自己原諒你!」

  御藍斯轉身面對著他,鷹眸里焦灼的光芒暗紅。

  「彌里,那是我的過去,我無法去改變,也無法扭轉乾坤。你讓我怎麼辦?將她們碎屍萬段?若曾經與你相愛的女子在你面前,你會殺了她嗎?」

  彌里啞然,血眸直盯著他痛苦的俊顏,良久才開口。

  「若那個女子真的在,若她像舞仙這般,傷害錦璃,我想……我不會像你這樣猶豫!」

  御藍斯搖頭苦笑,「那麼,若錦璃有朝一日,為得回你迷失別處的心,而去做傷害別人的事,你會殺了她嗎?」

  彌里恍然大悟,原來他猶豫不決,是為了那個小吸血鬼!

  兩人的談話,就此不了了之。

  再回來殿內時,御之煌不知何時,竟坐在了無殤的位子上。

  他歪靠在扶手上,緊挨著錦璃,懷裡抱著無殤,一身黑衣染了血污,笑得詭艷異常。

  滿桌的人,卻皆是臉色難看到極點。

  王綺茹白了眼御藍斯,厭惡地踢開了椅子,走到了窗口去透氣,似生怕多看他一眼,就會髒了眼睛。

  御之煌正讓無殤看一本小畫冊,唯恐天下不亂地笑道,「殤兒,仔細看,這上面畫的太好太好了,對吧?」

  無殤小臉兒忽而蒼白,忽而鐵青,燦亮的星眸,因為極度的惱怒,煞然艷紅,雪白的小獠牙也躥出了唇角。

  見御藍斯進來,小傢伙怒火爆裂,像是一頭小豹子,衝過去,憤然把畫冊砸到了御藍斯的心口上。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稚嫩的童音,因為過度的暴怒而嘶啞,激烈的口氣,刺得御藍斯幾乎要癱在地上。

  他忙蹲下來,碰觸兒子的小臉兒,「殤兒,發生了什麼事?」

  小傢伙迅速打開他的手,「不要碰我!髒!」

  御之煌幸災樂禍地一笑,忙繞過桌案來,抱起無殤,柔聲哄著,「殤兒乖,不哭,不哭……」

  小傢伙眼淚大顆大顆地簌簌滾落下來,花瓣似地唇顫抖著,窒悶地發紫,星眸盯著父親,眼底積壓著錐心刺骨,超脫年齡的痛與怒。

  錦璃已然無淚,她今日流的淚太多,眼睛灼紅乾澀,已然哭不出。

  御藍斯擔心地看向腳下,那冊子上儘是男女歡愛的圖,上面的男子是他,女子正舞仙。

  折迭的小冊子,展開來,竟有三尺長,畫工精細,皆是出自御殊之手。

  他擔心地抬頭,看向前一刻剛剛接納他錯誤的嬌妻,「錦璃……」

  錦璃當著眾人的面,沒有給他難堪,也沒有質問上面的內容,聲音顫抖地語不成調。

  「皇兄說,這冊子不只散布了莫黎城,就連鏡水城的大街上,隨處都可撿到。這一本,是丟在酒樓門口的。上面的畫風很像你親手所畫,百姓們恐怕會錯認為,你有意恩寵這女子,故意所為。」

  他撿起冊子,隨手真氣暗動,紙張華美的小冊子,化成了白色粉末。

  「錦璃,我不會和她在一起的……她做出這些事,我也永遠不會原諒她!」

  「所以,那冊子上的事,都是真的?」王綺茹忍無可忍地惱怒地咆哮,「御藍斯,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女兒?!」

  平日端莊賢淑的皇貴妃,怒到極點,濃黑的雙眸,竟呈現憎惡的猙獰之色。

  「我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

  錦璃忙到母親面前跪下來,「母妃,那已是八百年前的事。誰沒有過去呢?縱是我,與康恆,與南宮恪,也有無法更改的過去,請母妃不要這樣對阿溟……女兒會心痛的。」

  御藍斯看不得她如此,將她從地上扯起來,疼惜地攬在懷中。

  他想努力保護她,無奈,竟是越傷越深。

  錦璃悶在他懷裡說道,「舞仙是要你身敗名裂,是在逼你迎娶她。太后這意思,也是要讓我離開。阿溟,如果我堅持下去,便等於與那女子聯手毀了你!」

  錦璃淚水落得更凶,她不想逼迫他做任何決定,但是,事已至此,她不知該如何幫他,也不知該不該繼續留下來。

  若她不在他身邊,境況可能會簡單許多。

  那女子得償所願,便會停止這些毀掉他的手段。

  屆時太后歡喜,他這溟王殿下,還是人人尊崇的。

  康邕威嚴地開口,「御藍斯,和錦璃和離吧!」

  御雪兒從椅子上跳起來,「不……七嫂若離開,那女人必然趁虛而入!」

  御藍斯忙鬆開錦璃,單膝跪下來,「陛下……請收回成命!」

  「我大齊公主,丟不起這個臉!也不能由著你和這女子欺辱。錦璃若執意留在這裡,恐怕用不了多久,你也會因為這樣的勾心鬥角而煩躁,而怪罪錦璃,不讓你省心。」

  南宮謹忍不住開口,「皇外公……」

  「何事?」康邕已然氣急敗壞,口氣也不禁惡劣,卻總算還是勉強收住了。

  小傢伙見他這樣子,不敢勸他,只委婉說道,「書畫展結束再和離吧。」

  「嗯,是呀!是呀!」淳于縵就像是一隻小雀兒,附和著她家夫君的話。

  錦璃擦了淚,疑惑地看著那對兒小夫妻,猜不透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為何?」

  「因為……大齊沒有這樣的學堂,也沒有這樣的書畫展。我和無殤都想去瞧瞧。」

  「這……」

  「學堂的詩畫展,是要讓天下人知道,書畫是美好的,不該用來當做殺人利器毀掉一位……好人!」

  「……好人?!」蘇錦煜清冷笑了笑,抬手指向御藍斯,「謹兒,這種境況下,御藍斯還是好人麼?」

  「談情說愛麼!床第之事,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再說,那些事也都過去了。舅舅你能說,從前,你沒有享受過和顧梓蘇親熱麼?」

  御胭媚氣得狠捶一拳,打在蘇錦煜的肋骨上,痛得他一陣悶嚎。

  南宮謹又對康邕道,「皇外公,你也不會否認你臨幸過妃嬪吧,不然,三公主,四皇子,七皇子他們是怎麼來的呢?!」

  康邕臉色頓時暗紅,擔心地看了眼王綺茹,再無話可說。

  御藍斯衝過去將南宮謹扯進了懷中,激動不已,額頭緊抵著他的額,「謹兒,謝謝你!」

  南宮謹卻推開他,疏離說道,「我不生氣,是因為,我不是你的親骨肉。若你是我親爹,我早殺了你,再去將那女人和孩子碎屍萬段!」

  南宮恪在桌子另一端,臉色比他的一身銀袍還蒼白。

  因為,這樣的事,真的……曾發生過!

  *

  宴席散了,眾人都從康邕和王綺茹的寢宮裡出來。

  御之煌無殤抱在懷裡踱著步子,寵溺地安慰著,「殤兒,別傷心了,等你爹和你娘親和離了,皇伯父疼你,好不好?」

  小傢伙還在抽抽噎噎,小鼻子一吸一吸的,氣息緩不過來,顧不上說話。

  「你有沒有聽過南方竹林的叢鳴?」

  「沒有。」

  「你有沒有見過極北之地的雪山?」

  「沒有。」

  「那……你

  有沒有見過有著七彩羽翼的鳥兒?」

  小傢伙壓著一口氣,忍不住悶聲問,「有這樣的鳥嗎?」

  「當然,等你爹和你娘親和離,皇伯父帶你和娘親去遊覽天下,我們聽竹林叢鳴,看雪山雲海,去尋七彩羽翼的鳥兒,對了,海里有種魚,比宮殿還大呢!」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皇伯父發誓,再也不騙你!」

  御藍斯落寞地走在最後面,聽著御之煌的話,不禁怒火中燒。

  他還沒與錦璃和離呢,這廝竟虎視眈眈?!

  他實在很想衝上去把兒子奪走,想到小傢伙的怒與恨,不禁又望而卻步。

  錦璃不近不遠地跟在御之煌後面,命小蓮帶南宮謹和淳于縵回寢宮早點歇著。

  南宮謹和淳于縵乖巧地整齊行了告退禮,才相攜跟小蓮去了。

  錦璃隨即提著裙裾快步追上去,攔在御之煌身前,把兒子接在懷裡。

  「時間不早了,之煌皇兄也去歇著吧。」

  「我送你回寢宮。」

  「不必。有阿溟呢!」

  錦璃恨不得快些躲開他,無奈無殤近來練功,沉重地像頭小獅子。

  她匆匆地加快腳步,御之煌還是不疾不徐不依不饒,緊跟在後面。

  「絲絲,我話還沒說完呢!」

  錦璃不耐煩地顰眉,腳步不曾停頓,「我聽著呢!」

  「回去有怒別憋著,可勁兒地和老七吵,怒氣憋在心裡會長皺紋的。」

  錦璃抱著無殤轉頭,看了眼那抹在遠處的藍影。

  「之煌皇兄……」

  御之煌忙與她並肩前行,月光下,深沉的眸子,意外的,燦亮如星,仍是改不掉那股邪魅狡猾之氣。

  「絲絲,你可是有心裡話要對我講?」

  隨在兩人後不遠處的,那抹俊偉的藍影,停住了腳步,垂在袍袖下的手,握得咔咔作響。

  「之煌皇兄,就算我和御藍斯和離,也不會嫁給你。」

  「那……你要嫁給誰?」

  「我誰也不嫁!不管是否和離,我心裡只能裝下他一人,愛如此,恨也如此。」

  御之煌侷促地抹了下鼻尖,惶然自嘲,「我其實……也沒想讓你嫁給我。」

  錦璃費解的停下腳步,轉身仰視他神情古怪的眼睛,「那……你跟著我做什麼?」

  「折磨老七唄!」他不羈冷笑,避開了她的眼神,「他不痛快,我就開心。」

  錦璃恍然大悟,不可置信地憤怒盯著他。

  「所以,那摺子不是撒的滿街都是?你胡言亂語,只是想讓父皇和母妃也厭惡阿溟,你要害我們和離?」

  御之煌無辜地嘆了口氣,「絲絲,有我在,怎允許那摺子滿街都是?!你不知,我有多怕你眼睛再失明,你不知我有多怕見不到你……」

  趁她抱著無殤,無從防備,便伸手,把她鬢邊的碎發掖在耳後,貪戀地握拳留住了指尖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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