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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夫君不悅,驚情

2025-02-14 09:39:05 作者: 珂藍玥

  冷酷的鷹眸,深邃熠冷,艷若寶石,說出這句話,才總算有了些許暖意。

  他手伸過錦璃身前,給南宮謹夾菜,卻是夾得他說的太難吃的菜——龍井蝦仁,茉莉花熏鴨脯。

  錦璃因他突然狀似半抱的舉動,雙頰愈加火熱嫣紅,吐納呼吸,都是他好聞的體香與龍涎香盡。

  「今晚早點睡!」

  「呃?」他就算出去一整天,也不至於如此急切吧,飯都沒吃完,是要睡多早?

  御藍斯不著痕跡看了眼赧色難掩的嬌妻,唇角邪魅微揚。

  

  「本王並非和愛妃你說,謹兒該早點睡,讓他養精蓄銳,明日專心比武。」

  南宮謹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忙應聲說是,然後,小手握著筷子,萬分小心地品嘗御藍斯給的菜,卻忍不住錯愕。

  「呀?!這菜很好吃耶!是不是你的嘴……出了問題?豐」

  小心的試探,眨眼就成了狼吞虎咽。

  今晚,錦璃做的菜,皆是借了醫術藥理,藥食同源。

  花與茶,融合肉,菜,海鮮,用特別的烹調方式,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乍看上去,仿佛上佳的彩玉琥珀雕琢而成,而且入口都有令人驚喜的茶香,花香,鮮潤漫溢,縱然咽下去,亦是繞香不去,仿佛置身於茶香花海之中。

  這份心思,別出心裁,每一道菜做起來,恐怕也都不簡單。

  御藍斯之所以說難吃,是怕自己吃上癮,又怕錦璃累壞自己。他也不是沒有看出,滿桌的人,都愛極了她親手做的菜。

  他更無法阻止南宮謹,愛上錦璃的手藝。

  見眼前境況大變,他提銳飛揚的劍眉微凝,又狀似萬分懷疑地吃了一口茉莉花熏鴨脯,卻仍是堅持己見,不容辯駁。

  「難吃,沒錯,是……非常難吃!」

  大家就開始卯著那道非常難吃的菜品嘗,南宮謹小眉頭不禁豎起來。

  「難道是我的嘴出了問題嗎?」他站起來,夾菜,塞滿口。「還是好吃呀!」

  「難吃!」御藍斯如此說著,卻霸道地一次夾起三塊肉,吃進嘴裡。

  「好吃!」南宮謹忍不住大聲嚷。

  兩人一個說難吃,一個說好吃,以吸血鬼奇快的速度爭搶著,滿桌的人,都拿著筷子,呈石化狀。

  錦璃哭笑不得地瞧著兩人,舀起一勺奶香濃郁的米糊餵到無殤嘴邊。

  小傢伙卻擰頭不肯吃,胖乎乎的小手攀著桌沿,也指向那盤茉莉花熏鴨脯,奶聲奶氣地嚷,「要那,要那……」

  然而,錦璃伸了筷子過去,那盤菜被御藍斯和南宮謹飛快地爭搶,已近空了,只剩最後一塊最小的。

  錦璃忙搶過來,用湯匙細細地弄成小塊,餵到無殤嘴裡。

  一旁,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都巴巴盯著那吃得津津有味兒的粉潤小嘴兒,一個悻悻長嘆,一個咬著筷子鼓著腮兒,顯然,皆是意猶未盡。

  康邕,王綺茹,王頌達,蘇妍珍,康悅,蘇世敏,蘇現等人皆是忍俊不禁。

  趁著氣氛好,王頌達忍不住開口說道,「璃兒,一會兒吃完飯,隨外公去一個地方。」

  御藍斯雙唇微抿,「要出宮嗎?」

  王頌達押了一口酒,笑著揶揄道,「你管得這麼嚴,老夫哪敢帶璃兒離了你溟王的眼吶?」

  「本王的意思是,若出宮,本王陪同一起去。」

  「越描越黑!」

  被這老狐狸猜對了,卻是在宮內,他御藍斯也不願寶貝王妃到處亂跑。

  他忙了一整天,就剩晚上的時間與愛妻獨處,而且……***苦短吶!

  錦璃似聽到他心底聲音,笑道,「我儘快回來。」

  晚膳結束,眾人都離開紫宸宮,王頌達堅持不乘肩輦,錦璃便陪著他一路漫步穿過宮道。

  「外公,您要帶我去哪兒呀?」

  離得紫宸宮越來越遠,老爺子一路走在前面,靜默肅冷,不說話。

  錦璃小心翼翼地跟著,也不敢多言。

  她看得出,外公似乎心情不好,卻又微妙地不至大發雷霆。

  終於,拐過一處宮道,老爺子沉穩的步履停下來。有些錯,因他開始,還得他來化解。

  前面,便是蘇世韜所居的宮苑。

  恢弘的宮門上,懸掛著「頤安宮」的鎏金牌匾。

  宮牆反射的月華,映得那牌匾光芒幽幽。

  身後一群宮人,個個手提夜明珠燈籠,光芒分明亮如白晝,那牌匾卻透著一股蒼冷之感。

  自從蘇世韜住進來,獨李側妃每日來服侍。

  起初幾日,錦璃也曾來診過脈。她與南宮恪商討過解毒的藥方,便命宮人去熬藥送來,從此再不入這道門檻。

  藍亭晚膳時,他也去了,卻不曾說過話。

  她對這人比惡獸還毒的人,壓根兒無話可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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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曾命人追殺她和哥哥,還曾當街攔殺她和御藍斯,還曾弄出什麼血月詛咒,差點害死母妃,一筆一筆,都是血債!

  御藍斯不計前嫌,收容他,已然仁至義盡。

  若非這人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早就親手將其碎屍萬段,丟出宮外。

  「外公,我不去!」

  「當年,你母妃嫁給他,是外公的安排。外公擔心你母妃入宮,與蘇氏爭寵,而皇族的人,都鄙視商賈,所以……這錯是我鑄成的。至於,康氏與蘇氏的恩怨過去了,他到底是你的親生父親!」

  老爺子語重心長地勸解著,大手落在她的肩上。

  「璃兒,恨一個人太累,尤其,是恨自己的親人,不只累,還痛,外公不希望你總想著過去不開心的事。」

  「外公,不瞞您,當初給他下毒的是母妃,這毒是我親手研製的,而那會兒,他正和太后,蘇世敏等人謀劃著名如何除掉我和哥哥。」

  老爺子驚怔,悚然挑眉,不敢相信,這一家子已然鬧到如此地步。

  「康邕當初也曾想殺你和謹兒,為何你能原諒他,而不能原諒蘇世韜呢?」

  「康邕殺我,是因太愛母妃,而對蘇世韜心生妒恨所致。而康邕,畢竟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所以,他的錯,並非不可原諒。」

  她抬手,冷怒指向那道宮門。

  「可他蘇世韜,我母妃為他嘔心瀝血這些年,容忍他三妻四妾,以王氏的錢為他養家餬口,愛他,尊重他,可他做了些什麼?外公,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讓我如何原諒一個畜牲不如的人?」

  錦璃說完,對他行了個禮,叫護衛上前,「給老爺子去抬肩輦,送他老人家回去。」

  說完,她轉身就走,卻差點撞在御藍斯的身上。

  晚膳一結束,他就猜到,王頌達可能帶錦璃來這裡。她有孕在身,不易動怒,他不放心,緊隨在後跟了來。

  「老爺子在宮外有宅邸,您這麼喜歡蘇世韜,本王派人明日將他和李側妃送去王氏宅邸去,如此,對蘇世韜和大家都好。」

  御藍斯說完,打橫抱起錦璃。

  錦璃羞惱地捶他的肩,「我有腿,自己可以走。」

  「走了這麼遠,早該累了!別忘了你肚子裡有本王的兩位郡主,嬌貴的很,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他這話嚴肅地近乎訓斥,分明……是說給王頌達聽的。

  王頌達目送他們離開,無奈嘆了口氣,肩輦被護衛們抬了來,他卻還在門前徘徊,不知該如何是好。

  蘇世韜自內打開了門,雙膝跪地。他穿的一身藏藍錦袍是嶄新的,從頭到腳,都是一絲不苟,已然做好準備與女兒見面的。事已至此,他無顏求得女兒原諒,也不好再賴著不走。

  「讓您老為難了,錯都在我,莫怪璃兒不孝,她一直都是個好孩子。自打我住進來,這裡的宮人也伺候周到,不曾有絲毫怠慢,如今我身體康復,也該離開了。」

  「如此,你就帶李氏去老夫的宅邸吧,綺茹與你低頭不見抬頭見,大家也都尷尬。」

  「我身體已經完全康復,聽說錦煜前往大齊京城,我不放心他,從前有些舊部召了來,或許能幫上他和御藍斯。」

  老爺子無奈地嘆了口氣,「……隨你吧。」

  *

  這一晚,康恆與庸西王用過晚膳,返回御書房。

  一入門檻,他就敏銳注意到,桌案上放了一個盛放畫軸的雕花竹筒。

  他忙上了台階,繞到桌前,拿起竹筒疑惑細瞧。

  上面雕刻著清雅絕倫的荷花錦鯉,細緻絕美,瞬間撼動心神。

  一旁還有一封信,上面只有他的名字,「康恆」,那字驚艷如其人,如開綻的兩朵花。

  他忙叫來值夜的吸血鬼護衛,「今晚可有誰來過?」

  「稟皇上,卑職等一直守在外面,無人來過。」

  「退下吧!」

  護衛疑惑看了他一眼,退後兩步,出了門檻,帶上門。

  康恆忙於龍椅上坐下,先打開竹筒,裡面是厚厚的一迭畫。

  第一幅畫,牡丹宴,蘇靜琪在場中跳飛鸞舞,他視線緊隨,神情含笑,一旁坐著的錦璃卻仰頭痴望著他。

  她的愛戀,全部寫在眼神里。

  第二幅畫,錦璃正在看帳冊,他站在桌旁,若有所思,唇角輕揚,手上的一本帳冊,寫了王氏驚天的財富數額。

  很明顯,他看中了王氏富可敵國錢財。

  第三幅畫,月色正濃,繁花似錦,他擁著錦璃,錦璃卻給他遞上一個東西……是蘇世韜曾經所用的調兵虎符。

  顯然,他的目的不只是要錢財,美人,還有兵權!

  這一切,如他現在的打算。

  第四幅畫,是戰場寢帳內,他重傷,錦璃正掩面而泣,他卻在腿骨上刻下三生三世。

  第五福畫,他

  登基稱帝,端坐龍椅,錦璃挺著孕肚跪在丹陛之下,她身後不是文武百官,而是……一群貌美如花的妃嬪。

  她笑得如此勉強,如此悲傷,卻還是笑。

  他看著她的笑,心,隱隱作痛。

  第六幅畫,卻是兩幅宮內圖,左邊錦璃獨坐燈下,刺繡一件嬰兒服。右邊,他擁著蘇靜琪躺於龍榻。

  第七幅畫,令人毛骨悚然,是刑場,那被懸在刑架上的頭顱,一顆一顆都是熟悉的官員面容。

  第八幅畫,是一艘奢華的大船,大船火勢兇猛,錦璃趴在地上,身下一片嫣紅的血——是孩子沒了!地上,還擺著三顆頭顱,是蘇錦煜,蘇世韜和王綺茹的首級。蘇靜琪捂住被髮簪刺中的腳,從旁冷笑,而他,在岸邊……在馬車上,微掀了車簾,只露一隻帶有螭龍玉扳指的手。

  他頓時明白,這是錦璃前世的記憶。

  他第一次將錦璃抱入寢宮時,她曾在睡夢中,痛苦的喚他的名字,指責他為何絕情,為何不要孩子……

  他匆匆打開信,上面卻只有一行字。

  「恆,你若不信,可去找伏瀛,看他手上的魔球,也可去打撈玉鱗江,但請不要重蹈覆轍,害人害己害大齊臣民!前世深愛過你的蘇錦璃,親筆!」

  他手忙腳亂地匆匆收了畫,背上竹筒,帶了一群水性極好的吸血鬼和狼人,連夜騎馬奔出皇宮,直奔玉鱗江。

  *

  翌日一早,一艘長滿水苔的龍首大船,被百名力大如熊的狼人拖上岸邊。

  水苔被眾人刮除,露出驚艷的花紋。

  康恆震驚地忙把畫筒打開,對比畫上的大船,花紋,顏色,造型,都一模一樣。

  有狼人在船上下來,手上拿了一個東西,是鳳冠!

  鳳冠上的寶石亦然閃亮,與畫中女子頭上戴的,一模一樣。

  是事實,一切都是事實!

  他驚痛交加,仰天嘶吼,整個人被擊垮一般,癱在了地上。

  錦璃曾說,前世,蘇靜琪也曾給他服用過萬事如意,可他卻清楚地知道,自己並非因為萬事如意,才變成這樣的暴君,昏君!

  他愧對她,若早知她前世如此慘死,他絕不會愚蠢地重蹈覆轍!

  有宮衛急迫奔來,見他跪癱在地上,不等開口,就忙跪下。

  「皇上,昨晚玄武被人從大牢中救走了。」

  「玄武?!」好熟悉的名字。

  他尋思半晌,方才憶起,玄武曾是自己的貼身護衛,是吸血鬼,錦璃蠻喜歡他的,總是拿他和玄武開玩笑。

  皇宮裡原來的吸血鬼護衛,都是南宮恪調教的,能救走他的,想必,也只有南宮恪。

  「既然救走,就算了。」

  康恆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手拿著竹筒,一手拿著鳳冠,一時間,不知該何去何從。他身心俱疲,沉在這場巨大的錯誤里,不知該如何回頭。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回前世,他一定扭轉乾坤,可……時間如何回去?

  他走向自己的坐騎,就見馬旁停了一輛馬車。

  聽到馬車內有熟悉的女子聲音傳來,他驚得一震,忙衝過去掀開車簾。

  車內,是一隻黑色髮絲,衣袍奢華,膚色蒼白的吸血鬼。

  他正擁著的女子,正是康恆新封的太后,曾經的蘭妃,他的親生母親!

  康恆不禁狐疑,這是他的母親沒錯,可又不像!她容貌奇美,卻膚色蒼白,周身還有一股陳腐之氣瀰漫開來,眼神憂鬱地望著他。

  「恆兒,我現在已經是吸血鬼,可以長生不死了。」女子依靠在御庸懷裡,慵懶地不願挪動。

  「御庸,你對我母親做了什麼?!」康恆惱怒從腰間抽劍,直指向徹底的御庸。

  「你母親,已經答應做本王未來的皇后。康恆,你可不能因為蘇錦璃的幾幅畫,一封信,就改變了我們定好的交易呀!否則……」

  御庸說著,扯住身側女子的手,將她拉到車窗外。

  「啊——」陽光燒灼了細白的肌膚,頓時成了一片焦糊。「不要……」

  康恆無奈,只得收劍,他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竟都被這隻卑鄙兇殘的吸血鬼死死盯住。

  「你放開朕的母后,朕沒有說取消交易!」

  「哈哈哈哈……這就好。」

  御庸又將女子擁緊,愛憐疼惜地輕撫她的臉兒,他絕美詭艷的臉上甚至漾出幾分溫柔。

  「蘭兒,別怪本王,本王也不忍傷你的。」

  康恆再不願看那一幕,他憤然放下車簾,強烈壓制著仇火與恥辱,心裡卻在想,如何……如何把這些狼人和吸血鬼全部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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