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爪霍霍,隨時都準備撓人一把
2025-02-14 09:22:23
作者: 雲靜風渺
雲紫璃心中冷笑。
沈靈溪不是將原因歸咎到她占去了王妃之位麼?怕她會受委屈嗎?如今她將計就計,甘願將王妃之位拱手相讓,看她還能如何再演下去!
果然,在雲紫璃要讓出王妃之位時沈靈溪的神情微變,再看向雲紫璃時,她的眼神多出幾分怨毒!另一邊,方才冷冷說出要休了她的赫連遠則眸色一凝,看他的眼神,那叫一個犀利!
雲紫璃就知道,赫連遠這個陰晴不定的妖孽,一定表里不一,這不她才剛想要順著他給的梯子往上爬,他那犀利的小眼神兒就如刀子般射了過來。
不過,今日的她,已然不是大婚那日的她豐。
既是打了蕭染兒,不打算再忍,他就算手裡拿著真刀子,她也是不怕的!
抬手,輕撫髮鬢,她朝著他淡淡一笑,唇畔勾靨出遙遙不可及的飄忽,而後從容起身,自桌案後走出,來到大殿中央道:「若靈溪小姐願意嫁於王爺,臣妾自請隨侍母后左右,還請母后恩准!盡」
言畢,她輕垂眸華,跪拜如儀。
見她若此,沈靈溪不禁黛眉微蹙。
若說,方才聽聞赫連遠要為她休了雲紫璃時,她心中滿是得意,那麼雲紫璃此舉,便將她心中的得意,衝擊的一分不剩!
這雲紫璃,以退為進,又將問題踢回給她,逼著她必須表態,當真難纏的很。
「難得你這孩子如此懂事!」青蘿太后深看雲紫璃兩眼,見她神情卑恭,不禁面色沉寂的轉頭,迎向沈靈溪的視線問道:「靈溪,紫璃做到如此,你心中又是如何想的?可願意嫁給遠兒?」
沈靈溪貪~戀赫連遠的俊美不假,但更想坐上那皇后的寶座。
如今面對青蘿太后的逼問,她面目難色的看向赫連遠,見他雙眸澄亮,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她心下惋惜,緊咬著唇瓣低下頭來不再與赫連遠對視,躊躇半晌兒,方才聲若蚊蠅的委婉說道:「靈溪不想因為靈溪使得太后和皇上反目。」
她,雖沒有直說,但殿內幾人,皆都明了她話里的意思。
人家還是想要當皇后啊!
雲紫璃早已料到會是如此結果,不禁心下悻悻然。
此刻她仍舊跪在地上,卻明顯感覺到自赫連遠身上發出的冰冷氣息。
在眾人眼裡,他與沈靈溪自幼相識,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所以現在他才可以信心滿滿的說以沈靈溪的意思為準。
但,沈靈溪最終沒能如他所願!
他如此反應,才算正常!
感覺到他周身的冰冷氣息,沈靈溪不敢再看他一眼,低垂著頭站起身來,快步行至雲紫璃身邊,對青蘿太后福了福身子,「靈溪身子不適,先行告退。」
說完,便準備離去。
「靈溪!」低沉悅耳的輕喚出聲,赫連遠站起身來,大步來到殿中,一手攫住沈靈溪白皙纖弱的皓腕,語氣里蘊著濃濃的失落和質疑:「你可是擔心寧國公府那邊,若是的話,本王親自去見你父親……」
「不是,還請王爺放手!」
沈靈溪腕下吃痛,急切的想要甩開赫連遠的手。
「本王不放!」
赫連遠目光倏地變冷,握著沈靈溪皓腕的手不曾鬆動分毫。
「王爺!」
沈靈溪抬起頭來,蹙眉看著赫連遠,眼底水霧瀰漫,好不可憐:「皇權在上,你我兒女私情又算得了什麼?這吳國,皇上是絕對的主宰,他想要的東西,何時失手過?哪怕太后出面,致她們母子失和,只怕最後結果也是一樣。如此,還請王爺放手!」
她這話,說的大義凜然!
舍小情,就大義,即便今日之事傳了出去,以前她和赫連遠之間的那段情,也不會對她有任何影響。
語落,她垂眸拿下赫連遠握著自己手腕的手,不曾有過任何猶豫,毫無留戀的娉婷而去,一時間殿中只赫連遠和雲紫璃夫婦二人一站一跪!
望著沈靈溪離去的背影,赫連遠雙拳倏地握緊,臉上如覆冰霜,眼中透著明顯的怒意。
「遠兒!」青蘿太后看著赫連遠緊握的雙拳,忍不住輕喚一聲,將赫連遠從他的思緒中拉回,緩緩起身步下高位,親自彎身將雲紫璃扶起,她對雲紫璃欣慰一笑,轉過身來,微仰頭看著赫連遠,「男女姻緣要看的是緣分,你跟靈溪雖是有緣,卻又無分,聽母后一言如何?」
「母后請講!」
赫連遠雖面若寒霜,對太后說話時,語氣卻十分溫和。
青蘿太后側身牽著雲紫璃的手來到赫連遠身旁,將雲紫璃的手遞到赫連遠手裡,笑道:「珍惜眼前人!」
他的手,方才緊緊握著沈靈溪的皓腕。
縱是那雙手,修長白皙,是雲紫璃見過最漂亮的手,但是只要一想到方才的情景,她莫名的就覺得髒,如此心理作祟,她那已然放在他手裡的纖纖小手不禁微微瑟縮。
他還沒說嫌棄,她
還想躲?!
赫連遠素來是一心可以兩用之人,一邊裝著情深傷痛,一邊不放過雲紫璃的一舉一動。感覺到掌中小手的瑟縮,意識到這小丫頭想要躲,他雙眼微眯,憑著直覺,將她的手握緊。
他的手很大,卻如他其人一般,冷冷的,溫度極低。
任赫連遠握著自己的手,雲紫璃看向他,卻不料他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一時沒忍住,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青蘿太后並沒有發現兩人的互動,只是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滿意笑道:「紫璃極好,你要珍惜!」
「兒臣會『好好』珍惜的!」
赫連遠有意在好好二字上加重了語氣,握著雲紫璃的力道,也加深了幾分。
雲紫璃吃痛,臻首輕抬,望進他的眸中。嘲諷,輕蔑,不屑一顧!見他此刻看著自己的眼神與新婚之夜如出一轍,雲紫璃心中冷哼,面帶微笑的看著青蘿太后,背地裡卻伸出手來,狠狠掐住赫連遠的後腰。
以後,這臭小子敢讓她疼一分,她就回他一分,絕對不會虧待他半分!
這丫頭,居然膽敢對他下黑手!
赫連遠沒想到雲紫璃居然膽敢掐人,一時微眯了眸子,怒視著雲紫璃。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哀家也累了,你們兩個今日就先回王府吧!」若是到了現在,青蓮太后還看不出兩人之間的異樣,那她這太后的位子,便不用坐了。將兩人之間的你來我往盡收眼底,她心下微沉,卻是擺了擺手,吩咐二人退下。
「兒臣告退!」
「臣妾告退!」
兩人恭身行禮後,赫連遠牽著雲紫璃的手緩緩向外走去。
須臾,離開大殿後,兩人誰都沒看對方,原本交握的手,迅速分開。
那速度,那就一個快啊!
人去,慈寧宮大殿中,便顯得空蕩蕩的。直直地,注視著大殿門口,青蘿太后臉上笑意一斂,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冷峻起來。
「太后累了,奴婢扶您到寢殿歇息!」孫姑姑看了青蘿太后一眼,上前將之扶起,朝著內殿走去。
「人老了,總這麼跟年輕人周~旋,自然會覺得累!」青蘿太后喟嘆一聲,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際,聲音略微發沉:「承乾宮那邊怎麼樣?」
孫姑姑聞言,面色微變了變,道:「皇上知奴婢接了端王妃來慈寧宮,便也要過來,還是太后娘娘有先見之明,提前讓寧國公過去堵了人,這才……」
「這孩子……」
青蘿太后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在長長的內廊上,面色晦暗:「難得動一回心,可惜卻看上了不該看上的人。」
「太后!」
孫姑姑側目,看著青蘿太后,亦步亦趨的向前走著:「今日奴婢仔細觀察端王妃,倒也沒覺得她有什麼變化,若是皇上實在喜歡,大可等到日後端王府事了,讓她改頭換面,進宮侍駕便是。」
「你不懂!」
青蘿太后搖了搖頭,眼神諱莫如深:「她是哀家的一把利劍,鋒刃銳利,吹發可斷,對付敵人的時候所向披靡,但名器往往過於銳利,也可能成為一把雙刃劍,傷敵亦傷己!」
孫姑姑聞言,眸色沉了沉,不再多言。
青蘿太后什麼都好,但卻從來疑心最重。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倘若在某些事情上,她的疑心不那麼的重,先帝也不會撒手而去……
***
端王府的馬車,富貴,精緻,裝飾不俗。
回程,馬車順著慈寧宮一直往北,出了宮城北門,馬不停蹄的向著端王府的方向行去。
車內,雲紫璃與赫連遠肩並著肩相形而坐,卻是神情各異,各有所思。
自登上馬車開始,赫連遠便面色冰冷的坐著,他身上的冷意,將車廂里的溫度整個都降了下來,而雲紫璃則對他的冰冷和不善視而不見,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不曾開口言語一聲。
見她如此,赫連遠想到她聽到自己要休了她時,就差歡呼雀躍了,不禁臉色又是一沉,霎時間冷若寒霜。
他只大婚當日,為難過她,可她卻哭的那叫一個稀里嘩啦,心疼的他呦,事後便下了決心,不再打她的主意,欲要護她周全。為此,今日他才不曾依照青蘿太后的吩咐帶她一起進宮。
可是,就在他進宮之後,三文傳來消息,她竟然出手打了蕭染兒,且方才還在慈寧宮大殿,膽敢對他下黑手。
她這是不打算再忍,要怒氣反擊了?
如此若是放在以前,可謂正中他下懷,正是他想要看到的,但是現在卻不然。一切只因,若她終於選擇奮起反擊,那麼他對她的態度,便只能是不喜和厭惡的。
試問,新婚之夜他只欺負了她一次,她便想要離開王府了,若是日後再來,只怕她會逃的更遠。
只要一想到她會離自己越來越遠,赫連遠頓時覺得,自己被她掐過的後腰處,一抽一抽,又疼
了起來。
一時間,原本運籌帷幄,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端王殿下,此刻那張俊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糾結。
這一刻,他心裡有一桿秤,秤的一端是堅持原則,另一端則是隨心而為,那桿秤這邊高來那邊矮,此消彼長,卻始終定不下來……
氣氛,太過僵滯。
雲紫璃不知赫連遠心中所想,只安靜的凝視著他緊了松,鬆了又握緊的拳頭,雲紫璃細細在心裡數著他握拳的次數。
直到馬車行至端王府前,緩緩停下。
車外,車夫稟報到了,雲紫璃看了赫連遠一眼,見他仍舊冷冷坐著,微撇了撇嘴,率先下車。
然,不等她起身,赫連遠的冰冷的聲音便從她的頭頂上方幽幽傳來:「別以為母后喜歡你,本王對你的態度就會有所改變!」
聽了他的話,雲紫璃倒也不惱,不過是轉身對上他的眼:「王爺的意思臣妾明白,還請王爺放心,臣妾從來都不會高看了自己!」
「識相就好!」
赫連遠唇瓣輕揚,話里的嘲諷大於誇獎。
「臣妾可以認為王爺是在誇獎臣妾麼?」
赫連遠的態度,好也罷,不好也罷,如今在雲紫璃眼裡,都是一樣一樣的,好她就接著,不好她也不受著,僅此而已!
「不知所謂!」冷冷笑著伸手攫住她的下頷,迫~她與自己對視,赫連遠黑白分明的眸底深處,如碎星般波光輕閃,輕視之意明顯:「你跟靈溪根本就不能比!」
她跟沈靈溪根本就不能比?
是啊!
這話倒是實話,最起碼她沒有吃著碗裡的還看著鍋里的,沒有學著沈靈溪對他始亂終棄!
心中如是腹誹著,雲紫璃眼波迷濛的將他眼裡的輕視盡收眼底,屏息片刻,她用力緊咬嘴唇,心中想了想,似是下了很大決心。
眼前這妖孽,太危險。
直到現在她還看不透,他對自己到底抱著何種態度,如若不然,試他一試?!
心中想著,便趕緊行動。
她輕輕抬手,自袖袋裡安陽大長公主給自己的那塊玉佩。白皙的縴手緊握了下玉佩,遞到他面前。
「王爺……可識得這塊玉佩?」
赫連遠低眸,只餘光輕飄的掃過雲紫璃手裡的玉佩,便怒不可遏的伸手將玉佩奪過,眼中儘是慍意和嫌惡,「你不配擁有這塊玉佩!」
雲紫璃拿著玉佩的手微微一僵,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赫連遠手裡的玉佩,竟是驀地探手,將玉佩抓回手中:「配不配,王爺說了不算,最重要的是,這塊玉佩是母親大人送給我的,那就是我的。」
許是雲紫璃搶回玉佩的舉動,惹怒了赫連遠,雖是春日當空,他的聲音卻冰冷刺骨,讓雲紫璃仿佛置身嚴寒之中。「莫要以為大姑姑將玉佩賜予你,就妄想本王會惟命是從的接受你……你還不配!」
「王爺說的對,我是不配!」
不是不配擁有玉佩,而是不配讓他接受她。
因為,她本就沒打算做他的女人,談何要讓他接受?
冷笑著望進他冰冷的瞳眸之中,雲紫璃心下冷嘲著,低下頭,將玉佩再次攤在手心,好言好語的打著商量:「王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王爺既是覺得臣妾配不上王爺,臣妾便將這塊玉佩還給你,你寫封休書給臣妾,如何?」
赫連遠聞言,冷冽的眸子不禁一眯。
靜默之中,他微眯雙眼看著雲紫璃,雲紫璃便也神情淡淡的任她看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他哂然冷道:「如今因為你,靈溪不肯嫁給本王,你覺得本王會如此便宜的放你離開?」
「既是如此,那算臣妾什麼都沒有說過!」
說完,雲紫璃便不再多言,不怕死的對赫連遠投以一個其實我在逗你玩的表情,她下了馬車。沒有行禮,沒有告退,她徑直踏上台階,頭也不回的向著大門走去。
那步伐,那叫一個堅定從容,那叫一個乾淨利落。
冷眼看著雲紫璃跨過高高的門檻兒,越走越遠,赫連遠眼底的冷冽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絲絲淺笑。
這小丫頭,真的不打算再忍了,便跟一隻小野貓一般,磨爪霍霍,隨時都準備撓人一把。
如今,竟然連他都敢耍了,著實該打屁股!
***
雲紫璃跟著孫姑姑進宮,並沒有帶人隨侍。回到暖園時,杏兒和阿媚正在院子裡收拾花草,見她回來,兩人連忙起身準備與她行禮。
「不必行禮!」
雲紫璃不等兩人福下身,便如此說了一句,未曾在她們跟前停駐腳步,一路向里走去。
「王妃!」
杏兒看著雲紫璃面沉如水的自身前走過,不由蹙眉出聲。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想自己靜靜,你們莫要跟著。」
雲紫璃知道杏兒
關心自己,簡單說了一聲,逕自跨進前廳門檻兒,朝著自己的寢室快步行去。
杏兒見狀,不明所以,轉頭看向阿媚。
「可能是平日太閒,今兒折騰久了,累著了。」阿媚看著雲紫璃離開的方向,垂眸沉思了下,道。
雲紫璃回到寢室,反手將房門關上,然後快步走到榻前,踢掉繡鞋仰躺上榻,十分率性的翹起二郎腿來,將今日在宮裡時赫連遠那妖孽的一舉一動,悉數想了個遍。
雖然那傢伙著實可恨,不過她卻不能不承認,人家那顏色是真的好,好到讓她在琢磨他心裡到底打著什麼主意的同時,還忍不住多想了他那張臉一下下。
話說,那傢伙明著抗婚不娶,背地裡卻千方百計又把她娶進門,再來還一直欺負她,壓~迫~她,卻又不放她走,到底意欲何為?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娶不到沈靈溪,亦或是因為青蘿太后的原因而遷怒於她?
雲紫璃想了想,很快便否定了前者。
那傢伙表面深情,實則腹黑,沈靈溪到底是個什麼貨色,她能看的出來,沒道理那腹黑到掉渣的妖孽看不出。
所以,他對沈靈溪的所謂深情,只會是用來迷惑青蘿太后和皇上的假象。
至於後者……看著倒像是真的。
可,若真的是要遷怒於她,這陣子她的安穩日子又從何而來?
腦海中思緒轉來轉去,好似有一道靈光閃過,卻又沒辦法抓到,雲紫璃想了半晌兒,有些氣餒的將腿放下,起身,輕整衣衫,行至梳妝檯前,拉開上面小屜,將手裡的玉佩丟在了裡面。
咔的一聲,小屜剛剛關上,門外急促的敲門聲和杏兒急切的聲音便相約而至:「王妃,不好了。」
雲紫璃眉心輕顰,面色沉著地轉身對門外的杏兒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她已然讓無瀾跟清蓮和清荷傳信,得信之後,清蓮和清荷便會帶著雲紫生離開大長公主府,去往以前她暫居的一處秘密之所。
紫生,從來都是她最大的弱點。
如今紫生安全,那麼她便心無所懼,什麼都不怕,自然用不著慌亂。
「剛剛奴婢出去送膳具的時候,聽聽雨軒的半夏說王爺剛回府,便被請去了聽雨軒,王爺方才聽了側妃的哭訴大為震怒,只怕很快便要過來找王妃您興師問罪。」
杏兒想起半夏在與她說起此事時的得意神情,臉色開始發白起來。
「興師問罪?」
她怎會忘了早前在聽雨軒掌摑蕭染兒一事,那時候她可是用力十分的力,蕭染兒那張臉,如今只怕還腫著,此時當著赫連遠的面不用想也知蕭染兒會添油加醋的哭訴出來,他震怒在情理之中,而她也早已說過會在暖園中靜候他的大駕。
思緒至此,雲紫璃輕顰著眉心微微舒展,轉身走了幾步打開~房~門。
「王妃!」
站在門外的杏兒臉色難看的厲害,看見雲紫璃,頓時滿臉的自責:「都怪奴婢……」
她是想要雲紫璃端起王妃的架子,堂堂正正的在王府立足,但是也十分矛盾的怕王爺跟王妃之間再起事端。
王爺他……
想到她見過赫連遠幾面,赫連遠總是冷若寒霜的俊臉,再聯想到他震怒的樣子,杏兒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
「瞧你那點兒出息!」
雲紫璃看著杏兒哆嗦不停的身子,不由心中暗嘆,杏兒一直跟在雲紫鳳那個草包身邊,到底沒辦法跟清蓮和清荷相提並論,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抬腳跨出門檻,擦著杏兒的肩膀出了寢室。
「王妃!」
杏兒急忙跟上雲紫璃的腳步,邊走邊絞盡腦汁的想著補救之法,很快她靈光一閃,忙對雲紫璃提議道:「半夏說王爺見了蕭側妃的臉,當即便大為光火,此時他正在氣頭上,若是不然王妃先去大長公主躲躲?」
雲紫璃聞言,停下腳步。
跟在她身後的杏兒心事重重一時不察,直接撞到了她的身上。
杏兒身子一僵,連忙後退兩步,將頭埋的極低:「王……王妃恕罪!」
雲紫璃看著分寸大亂的杏兒,頭一次覺得,自己帶著杏兒嫁過來,實在是失算的很。靜靜而又無奈的看著杏兒,見杏兒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她無奈嘆息一聲:「杏兒,有些事情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那……那怎麼辦?」
杏兒抬起頭來,眼眶紅著,眼淚直掉。
怎麼辦?
涼拌!
雲紫璃心底冷笑一聲,不曾回答杏兒的問題,緩步進入前廳,卻仍是向外走去。
因早前雲紫璃走的匆忙,梨花樹下的桌子尚還擺在那裡,出了前廳之後,她行至桌前,看了眼尚還未滅的爐火,輕笑了下,便安安生生的坐在椅子上又煮起茶來。
見她如此,阿媚倒還好,杏兒則十分沉不住的來回踱步,一副皇帝不急太監
急的樣子。
雲紫璃靜靜的煮茶,卻不喝茶。待茶煮好,她垂首將手邊的茶盞斟滿,又把茶杯湊到鼻尖嗅了嗅,茶香泌人心脾,她眯著眸子,微翹著嘴角,看著來來回回的杏兒道:「你怕什麼?天塌下來由我頂著,你看這梨花樹西景色多好,先過來喝杯茶吧!」
語落,她將茶杯擱到邊上,朝杏兒所在的方向推了推。
杏兒身為奴才,哪裡敢喝雲紫璃煮的茶?
「王妃……」
看著桌上的茶杯,她連哭的心都有了。
緊咬著唇瓣,就那麼怔怔的看著那杯茶半晌兒,她鬆開牙齒,唇瓣卻哆嗦的厲害,臉上卻漸漸視死如歸:「今日之事是因奴婢而起,若是王爺怪罪,奴婢甘願受罰。」
聞言,雲紫璃看向杏兒,見杏兒面露懼意,害怕的厲害,卻仍舊義無反顧的直視著自己,她心頭一軟,垂眸,淡淡命令道:「待會兒王爺到了,你管住自己的嘴巴,一個字都不准亂說。」
「王妃到底怕本王聽到什麼?」
她的話,剛一落地,便聽外赫連遠不帶溫度的聲音從院門傳來,聲落之時,他輕掀長袍下擺,已出現在門口。
雲紫璃抬眼望去,只見他俊美的臉龐沉冷如冰,正快步朝著她所在的梨花樹下大步走來。
「奴婢參見王爺!」
……
赫連遠行至近前,阿媚和杏兒連忙行禮。
赫連遠只冷冷看了她們一眼,便將視線落在雲紫璃身上。
雲紫璃迎著他的視線,緩緩起身,只面色無波的微仰著他,卻不見再有任何動作。
微風拂過,粉白色的梨花自赫連遠俊美的臉上輕輕拂過,想到早前三文稟報,無瀾送了雲紫璃一棵梨樹,他惱火的攏起眉頭,冷眸掃過站在樹下的雲紫璃,見她仍然未曾福身行禮,他臉上頓時越發陰寒,周圍的氣氛,瞬間冷凝到極點,猶如寒冬一般。
「這是王爺新煮的茶,請王爺品酌一二!」阿媚垂首起身,端了雲紫璃先前倒給杏兒的茶,想要緩解下氣氛。
不過,她把茶送到了跟前,人面如冠玉,臉色如寒冰的端王殿下,竟是連看都沒看一眼。
阿媚心下暗驚,知今日之事難以善了了,灰溜溜的放下茶杯,拉了杏兒就要逃離戰場。
「雲紫璃!」
赫連遠雙手背負身後,沉聲喊出她的名字,臉色緊繃的厲害,卻絲毫不影響美感。
「是!」
雲紫璃輕應一聲,抬眸對上他幽深的黑眸,臉上波瀾不驚。
實則,她在心中腹誹,這妖孽一天兒天兒的,裝著這張隨時帶著怒活的冰塊臉,到底累不累?
ps:今日更新八千字,各位小主兒,有沒有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