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雲羅飛羽

  無論秦二夫人如何煞費苦心，也沒能勸得鳳雲煥再回心轉意，就連凰澤上前想要說些什麼，也被擋了回去。仙族地位岌岌可危，仙靈骨血幾乎吊在了即將隕落的邊緣，這種時候，再也沒有人有另立門戶獨樹一幟的想要奪取仙族的首位。

  一旦鳳星隕落之事變成現實，他們這些年苦苦等待的一切也就白費了。

  秦二夫人還想說，但是凰澤早一步將她攔住，一個眼神過去，兩人走到遠處。

  「雲王怎麼沒來？我以為你們仙族三支，早就不是一家！」少年的問題十分直白，秦二夫人臉色微變，心知凰澤是鳳星不知哪一世的骨肉，但是他知道很多關於仙族的私事。

  

  當即也就不在隱瞞將這些天在燕雲三州發生的種種一股腦扔給凰澤去頭疼——

  當日鳳雲煥自京城睿王府離開之後，鳳明朗一行人就在由陸紫丞主掌的天一局的帶領下一路奔著萬劫雷池而來，一行人在靠近萬劫雷池前的十里山麓上面分成四路，甄家兄妹兩人最為靠近，因此遇到了鬼陰山那邊趕來的鬼母阻截。甄莘潼為了保護妹妹甄綺羅身受重傷，但是兩個鬼母也沒在她手下討得什麼便宜，兩敗俱傷的戰局異常血腥，特別是在後來陸紫丞聞訊趕來之後，鬼母發動陰損招數，將血靈池廢墟變成了絕靈之地，五人陷入慘烈的肉搏戰。

  東山陸氏的眾位長老在危急之時趕到，最終左右了戰局，陸紫丞靈脈受損，需要靜養百日，否則有性命之虞；甄莘潼則因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甄綺羅左臉毀容後再不在人前現身。目前陸氏大長老和御史甄繕結伴而行，將幾位晚輩迎回。

  望族世家這一邊，因為陸氏的動盪除碌海顧氏一族舉族傾巢而出之外，其餘皆按兵不動。

  另一邊，鳳明朗和裴仲殊兩人同行，短短十里山路竟然遇到了三次妖襲，鳳明朗的暗衛不低妖獸，紛紛落馬，如果不是雲王暗中派去的暗衛及時發現，兩人折在山中只是早晚必然。

  雲王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將裴仲殊的目盲暫時治癒，隨後消息傳到裴太尉耳中，裴仲殊被裴家諸位長者出面接回，後來裴仲殊是怎麼上了沙場，又怎麼成了寶龍關的主帥之一，原因就眾說紛紜，不少人以為他的誠心感動了鳳侯，殊不知鳳明因傷勢復發直接被帶回闊別已久的燕雲三州，於裴仲殊成為主帥一事其實全然不知情。

  在太尉府的長子掌握了寶龍關的大權之後，雲滄朝中一時亂成一團，太子長孫凌霄緊急回朝，更是讓這場尚未真正打響的戰役蒙上了一層詭異的陰影。

  黑甲衛遍布國境，而太子坐鎮京城，兩朝大軍壓境，寶龍關卻只有兩名名不見經傳的主帥，看好這場戰事的朝臣，只占到總數的一成不到。

  「有什麼問題？」凰澤挑眉，這裡面他沒有聽出有什麼問題。

  「……」秦二夫人目光閃爍，頓了頓才壓低聲音說道，「鳳侯中了妖毒，據我所知雲王為了救他，似乎是……就是……他們、咳，他們好像……」

  「他們又不是今天才在一起，有什麼奇怪？你太少見多怪了！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也未嘗不可。」凰澤淡然開口，風伯飛廉的後人，世代都不會只有一人相伴，如果不是當年蘇家嫡女星位高出別的女子太多，鳳明朗命中桃花一池，又豈會只為一人動心？

  不過就是一物降一物，卻被誤認成了痴情。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十分了解——飛廉親口承認過，但凡身上具有他骨血的人，沒有一個能夠逃得過燦爛桃紅，何況鳳明朗身上擁有的，還是純正的繼承？

  「雲王這次來，是要同鳳主攤牌的！」這才是重點！秦二夫人在心底吶喊。

  小姨子跟姐夫那點事兒，她也不是沒想過，要不是身負聖女之名，其實她當年也對長孫哲的風度翩翩有著不少不切實際的幻想，但是想歸想，畢竟沒有多少人會真正付諸於實踐。

  「我娘她沒有那么小氣。」凰澤瞥了她一眼，「怎麼，你不信？」

  「……你讓我怎麼信？她到現在也還沒有原諒凌天。」

  秦二夫人如同鬥敗的公雞，趾高氣揚的羽毛現在亂成了一窩雞毛。

  「她不會原諒，就像她也不會原諒她自己一樣。」

  凰澤轉過頭去，顯然也不想多說，魔祖和玄女這段糾葛已經成了三界公案，人人都等著盼著想要看到他們的結局，但是又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左右最後的結局。

  「她的固執其實和他如出一轍，一個不懂如何被愛，一個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愛。」

  用錯了方式的兩個人，南轅北轍的兩種選擇，只會讓他們漸行漸遠。

  其實凰澤比任何人都更想看到他們和和美美，甜甜蜜蜜的生活在一起，只有如此他才能擁有一個真真正正的身體，但是再期望也不能強來。

  「那現在怎麼辦？就這麼看著他們分開？」

  秦二夫人當然不希望這就是最後的結局，私心裡，她還是希望團圓溫馨。

  縱然過程有千萬個堅信，只要結局是好的，也可以說成是好事多磨。

  唯有受盡痛苦，最後卻沒能在一起，才會讓人不勝唏噓，為之悲傷。

  「今夜雲王來，要說的一定不只是鳳侯之事，你我勸不回的，雲王未必勸不回。等到今夜也不遲，倒是還有一件事，非得羽族來做不可！」

  凰澤從衣袖中抽出一卷古老的畫軸，放進秦二夫人掌中，「這是雲羅仙境的飛羽大陣，布此大陣，需要三千青鸞仙禽的尾羽，我知道羽族供奉的神獸便是青鸞，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去做。」

  「你要我的族人去殺青鸞？！」

  秦二夫人萬萬沒有想到，鳳星之子會提出這樣的無理要求，青鸞自降生便是成鳥，展翅數百丈，扶搖九千里，如此仙禽，竟然要被生生虐殺？她實在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