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白猊？

  「這是什麼？」

  鳳雲煥低頭看著少女板著臉動手在她手腕上繫上的三條白繩，白繩是仙器，上面帶著星北身上的仙靈之氣，星北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眼也不抬，只當地上還在猛磕頭的重老是不存在，「鳳星，當真要蹚這趟渾水？他們都是早就該死的人，何況都這麼多年了，就算救回來也沒什麼大用，他們——不可能轉世輪迴，三魂七魄早就過了陰司能收容的最後期限，勉強釋放他們，除非有大福緣大功德，否則就會被他們拖下水。鳳星，你福澤無窮是不假，但是也不該用在這種人身上。你不明因果，才會覺得他們是可憐人，如果你知道這些『可憐人』當年為了金銀黃白做過什麼骯髒噁心的事，就不會同情他們。在我看來，這些人能有今日，通通都是自作自受的，他們死有餘辜，沒有一個無辜的，全部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重老頭上早已磕頭磕得鮮血直流，如今聽到星北如此掀老底兒的話，更是一把老淚，「星君！饒命啊！他們都是苦命人，當年獲罪被流放到這裡是不假，但是祖輩上的錯，怎麼能算到後人頭上？而且長孫氏當年騙了我們，說只要我們願意在這裡為皇族祈福聚氣藏水，二十年就赦免我們祖上的重罪，讓我們榮歸故裡衣錦還鄉。

  等我們發現一切都是騙局時，一切都晚了，天風聚水陣將我們所有人都扣留在這裡，我們根本無法離開。我們也是那個時候才發現，天風聚水朕後面竟然另有蹊蹺，竟然藏著傷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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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小老兒以前跟著一位路過的世外高人學過一些方術，知道傷門源源聚集血腥嗜殺，無論送到何處都絕非好事，於是背著皇族偷偷到響水鎮那邊的黑市上買了靈石，雕刻成了反位符，這才勉強改了聚水陣的格局。讓它不再通往後面的傷門，以免鑄下更大的錯。可是長孫氏皇族在我動手改陣不久就發現了，他們派出大巫到鎮上，將整座重山鎮變成了鬼域。

  我們……我……真的已經盡力了，我……」

  老者老淚縱橫，一拳接著一拳砸向自己的心口，追悔莫及，「我們只是想贖罪，我們只是想葉落歸根，我們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回到家鄉，再看一眼祖屋老宅，再……我真的沒想到，皇族根本就沒有給過我們機會，他們……他們！竟然利用我們，用我們全鎮的人做死陣啊！」

  「重老請起，我相信當年重家有苦衷，但是一切要等到我們到後山才能知道有沒有解救的辦法。」鳳雲煥上前伸手扶起老者，星北頓時上前阻止，「鳳星，別聽他的謊話！什麼改陣？哼！八門陣眼可是那麼好改的？再說了，他們當年為皇族當牛做馬，還不是為了求富貴什麼都做的出來！當年長孫氏打天下，重家……」

  「我知道長孫氏揮師中原時，重家也是功臣舊部之一，甚至還是最早跟著起兵的一支大族，但是後來重家與皇族因為分封翻臉，直至脫離大軍。之後雲滄立國，重家一夜之間成了罪臣。」鳳雲煥接過星北的話茬，這些舊事她早在野史上看到過。

  「但是重家當年是遠離皇族不假，但是他們的兵馬也沒有相助敵軍，在雲滄立國之時，他們也沒有負隅頑抗，功過相抵，畢竟沒有因為他們的離開傷及無辜，亂世自有亂世法，他們已經難能可貴。何況這麼多年過去了，長孫氏屢次欺騙重家，又致使重家滅族，如此，還不能掀過舊事不提嗎？人已經死了，一世步盡，恩怨全消，再利用他們壓陣，與開棺鞭屍何異？」鳳雲煥皺眉，其實她心底對老者所言並非全信，以皇族今日對巫術的厭惡，當年竟然會派出大巫來毀屍滅跡——要麼是有人從中搗鬼，要麼就是其中另有隱情。

  不得不承認，因為睿王的關係，她真的很難將長孫氏開國之君想像的那麼不堪。

  斂去心底的一抹異樣，她已經離開，就永遠不該再與長孫凌天有任何牽連。

  她的未來，那兩個改變了她一生的男人，應該都不再涉足，否則，就連她自己也不知該如何自處。他們救了她成就她今日的修為，卻也毀了她，讓她的心變得柔軟易碎。

  而她，此前能夠平安無事的度過一場又一場的劫難，就是憑藉她的心堅固無比。

  她沒有靠山，沒有過往，她唯一能夠依靠的便是自己，她的心——就是她的全部。

  「何況，你也說過，我福澤無窮不是嗎？既然如此，我願意將這種福澤，分出一些給他們，讓他們能夠贖去血煉有傷天和的重罪，我希望，他們能夠在一切結束之後魂魄歸兮，所有與八門血煞有關的生靈，無論是人是鬼是魔是妖，都能在轉世輪迴時洗刷掉一身罪孽，重新開始！」

  鳳雲煥轉頭面對星北，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從她身前出現，衝出客棧門窗，向著四面八方飛去。星北臉色驟變，立即伸出雙手捂向她的嘴，然而卻來不及阻止白光飛散。

  少女氣得跳腳，「鳳星！你如今體內有……有……」

  有什麼？星北卻說不出來，她只是知道鳳星出口的箴言，一定會成為事實。

  鳳星一諾，遠遠超過了人間帝王所謂的金口玉言！

  「此事便是我之願，鳳某無怨無悔。」鳳雲煥淡然笑道，星北已經不記得反語，而她卻清清楚楚的知道，她體內有反語封印住的三道仙術，反語畢生之功修煉而成的仙術。

  雲滄立國，八門居功甚偉，她直覺，抓住了這件事，她就能以此為契機，徹底弄清楚隱藏在長孫氏皇族背後的巨大秘密究竟是什麼。巫蠱，究竟對皇族意味著什麼？為什麼他們既大肆動用巫蠱，卻又打壓巫蠱。

  「哼！隨便你！你是鳳星，金口玉言，爭不過你！」星北一跺腳，搶先向後山奔去。

  鳳雲煥搖頭不語，跟著重老一路向西，兩人剛走到後山，就聽到星北疑惑的聲音。

  「不可能！這裡，怎麼會有白猊？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