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妖獸現身！靈蛇印（下）

  星北閃身，瞬間擋在老者面前，沉聲厲色，神情滿是與她年紀不相符的老練深沉，「人各有命，你們既然犯下那樣的錯，就該明白何為天罰！何況她真的是你孫女嗎？你們這種不生不死的怪物，也配有後人子嗣延續香火嗎？呵！你是這裡最年長的老鬼，你會不知道她是誰——」

  回手一指鳳女，星北眯起的眼睛裡挖苦諷刺意味十足，一腳狠踏，整座客棧都在少女的蠻力之下發出沉悶響動，「連鳳星的主意也敢打，找死！」

  星北怒叱老者的同時，將一道神念發給鳳雲煥，在她入定的三天裡，少女已經查明了重山鎮的不同尋常究竟是為何，因為牽扯到雲滄立國之初的種種異象，這裡雖然還在雲滄境內，但一直以來都被當成沒有縣官、不服徭役、不納賦稅的三不管遺棄之地。無數詭異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在這裡掀開帷幕，但是也都被當做無稽之談，一件件一樁樁的掩蓋下去，最終當雲滄氣數大定，這個偏僻的角落也不被人再惦記，甚至在雲滄通行的江山地圖中都抹去這處存在。

  少女傳來的神念中包含著看似雜亂實則暗中關聯的過去，鳳雲煥讀的皺眉不已。

  重山鎮是補天下奇才陣的釀血藏氣八穴之一，八穴分別對應開門、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等八門。開門、休門、生門藏氣生養主吉，死門、驚門、傷門司血腥主殺孽為凶，杜門、景門則平衡六門生殺予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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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世傳的說法，天下奇才陣是從江山永固局中演變過來的一段風水，比起一成不變死守成規的江山永定大數而言，自然靈活的多，但是釀血藏氣也有自身的缺陷——那就是若皇族後世子孫身負血腥太重，血氣壓過生機，整座皇朝的生機就會漸漸被血腥吞沒，血氣亂靈之下必有妖孽橫行，妖亂民間則國勢將傾。

  這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國亂之前必有妖孽，加之天象暗示地格變化，異兆頻出山川移位，古有妖狐妲己轉世，貴妃還魂，都是一朝風水大變前的徵兆。

  按說這樣的補勢之地，在開國氣數未定之前是重中之重，但是一旦帝君登基，它們就會成為雞肋，如果有人暗中動手腳，更有可能成為危害龍脈的穴|眼，因此大多都被皇族回填堵死，像這樣棄用不管的，還是第一次遇見。

  「星君！」老者跪在地上不住磕頭，並不因為星北的呵斥退後，拼命磕頭，直到磕的滿臉血痕，「朵兒雖然不是我的親孫女，但是我養了她整整五十年啊！我對她只會比親生孫女更好，她也是個孝順的娃兒，若不是當年我撿了她回來，她哪有命在？我就是為了她，才扭轉地勢，將鳳星強留在此。小老兒沒有辦法，朵兒就是我的命根子啊！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求求你，鳳星，小老兒來生做牛做馬報答鳳星的大恩！只求鳳星能夠救救她！」

  星北冷哼一聲，冷眼瞪著老者，「所以，你為了救一個五十年前就死了的人，強留鳳星在死地，你知道你此舉，要有多少人因此喪命？救一人，不對，是你這樣又要死多少人，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如果我沒說錯，此地是驚門或者死門之一，一個死鎮一鎮子死人，有什麼好救的？讓我相信你一個死人去救活人？你拿我當傻瓜耍？別逗我笑了！你們——就你們這種行屍走肉，我見的太多了！死了還維持著活人的模樣，住的地方沒有被封起來與世隔絕，你們不就是居心叵測，想要騙人進來頂替你們的死門位置，然後搶了活人的生機，以此脫身……」

  「不！不是這樣的！這裡是傷門不是死門，而且小老兒當年死前就在後山聚水陣上動了手腳，鎮上的人雖然死了，卻並不知道自己已死，只有小老兒一人知道。他們每過十年，就會忘記之前的一切，他們一直都活在這個鎮上，受聚水陣的約束，不會想離開鎮子。而且有聚水陣的約束，不是出生在這裡的人不會真正活在這裡，他們一進入鎮子就會陷入沉睡，鎮子裡的外來人其實只是他們的虛影，我把他們的身體收在後山，只要死局一解開，他們就能活命！如果星君不相信，可以跟小老兒到後山去查看！小老兒句句屬實，絕對沒有虛言！」

  老者解釋十分合理，鳳雲煥暗中探出靈引，他周身靈蘊自然，應該所言非虛。但是重老的話顯然並不能取信星北，少女冷笑不改，「那好啊，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你告訴我，像你們這種八門補位的活人陣眼，每年都要獻祭活人生魂，你們一鎮的死人，哪什麼獻祭？不是從外面買來就是從別處騙來，聚水陣是吧？呵，你們自稱聚水，那你說說看，你們聚的是什麼水韻？除了九陰鬼眼的陰司忘川之水，在這種全是死人的地方，能收集到什麼水韻？」

  「星君，我們這個鎮子根本不可能有新生，這鎮子早就死了，所以聚水陣不是真的聚水凝露，長孫氏也沒有要求我們進貢。我們年年都要祭祀，但是自從當年封山之後，獻祭的就不是活人生魂，而是後山罕谷溪流中的一種怪魚。這幾天又快到了正月初九，就是獻祭的日子，後山溪流又有了溪水，怪魚應該已經顯形。小老兒不知道那是什麼魚，但是大神明示天意，說只要有那種魚，就不必獻祭活人，可是這次不知如何竟然又抓了朵兒去！星君，小老兒知道重山鎮罪孽重重，我等不敢謀取無辜人的性命，只要能夠轉世投胎，就是解脫，還請鳳星開恩，救回朵兒！小老兒在這裡給鳳星磕頭了！求你！求求你！」

  重老說著又猛磕頭，鳳雲煥閃身躲開，不受他的行禮，「你所說的大神，是那天夜裡的巨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