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回到原點

  沒一會，邵炎一手提著一個大購物袋，出現在落遇家門口。騰不開手，他抬高胳膊，用胳膊肘按響門鈴。

  落遇開了門，看著邵炎手中提的一大堆東西，皺了皺眉，欲言又止。

  

  「稍等。」邵炎沖落遇笑了笑，拎著東西直接進了廚房。

  落遇關了門跟過去，看見邵炎在忙著削蘋果。他把蘋果的皮削了，再把蘋果切成片，整整齊齊在碟子上碼好。手指細長靈巧，動作迅速。

  「你在幹嘛？」落遇靠著廚房的門，問。

  「你一定餓了，先吃蘋果墊墊肚子。我馬上就做飯。」邵炎把碟子遞給落遇，說。

  「像我這種窮人家出身的孩子，吃蘋果沒有那麼講究。」落遇說。她走過去，從袋子裡掏出一個蘋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就放嘴裡啃了起來，邊啃邊說：「不吃蘋果皮，我感覺跟沒吃蘋果似的。」

  邵炎訕訕把碟子擱在台子上，說：「那你先吃個蘋果墊墊肚子。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就給你做。」

  「你買泡麵了嗎？」落遇問。

  邵炎臉一紅，說：「沒有，我——」

  「那你看著做吧。」落遇打斷他的話，啃著蘋果就去了客廳。

  邵炎從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開始動手整理食材、做飯。

  半個小時候後，三菜一湯在餐桌上放置妥當。

  「先吃菜吧，飯還得十分鐘才能好。」邵炎解了圍裙，說。

  落遇走過去看：一個紅燒肉，一個香菇青菜，一個松仁玉米，一個西湖牛肉羹。

  「不錯啊，邵大公子！」她笑嘻嘻朝邵炎豎起大拇指。

  「多擔待點。我很久沒有下廚，手藝有些生疏了。」邵炎說。

  落遇一屁股坐下，說：「我一定擔待。」

  邵炎適時把筷子遞到她的手上。

  飯畢，邵炎又忙了一陣，才去沙發上坐下。

  「累嗎？」落遇眼睛盯著電視，問。

  「不累不累。」邵炎連聲說。

  落遇起身倒了兩杯白開水過來。她關了電視，一臉嚴肅看著邵炎，說：「我們好好聊聊吧。」

  「好。」邵炎心裡一陣緊張。他又掏出手帕來，擦了擦額頭的汗。

  落遇咧嘴笑了，說：「又不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緊張什麼？」

  「你不會懂的……」邵炎低低說。

  落遇清了清嗓子，說：「你媽媽來找過我。」

  「什麼時候？」邵炎嚇一跳。

  「那會你住院沒多久。」

  「她——沒有為難你吧？」應該不會，她是個溫柔和善的女子。

  「她怕你撐不下去，希望我能給你個機會。」

  「哦。」

  「我拒絕了。」

  「嗯。」

  「她說，我是個狠心的女人。她說，我有一天會後悔。」

  「你受委屈了。她就那麼一說。」

  「你覺得，我是不是個狠心的女人？」

  「不是。」

  「那是什麼？」

  「是個對生活要求很好的女人，不想隨便將就的女人。」

  「為什麼你認為，跟你在一起，是將就？」

  「因為，你不愛我。」

  「那你為什麼也讓我給你個機會？」

  「因為只要你給我機會，一定會愛上我。」

  「哦？這麼自信？」

  「當然。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那，如果給了你機會，還是沒法子愛上呢？」

  「不會。」

  「如果給了你機會，結果卻發現你正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呢？」

  「不會。」

  「為什麼不會？」

  「因為你就是我的妻子，我看你第一眼就認定了。」

  「為什麼？」

  「不知道。」

  落遇沉默了會，突然笑了，說：「我有你這份自信就好了。」

  「你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邵炎說。

  落遇輕笑了下，說：「如果有一種真愛探測儀器就好了。」

  「好什麼？」

  「這樣，就不會上演一腔深情付之東流的悲劇。」

  

  「你很看重結果？」

  「當然。如果結局是好的，再苦再累都覺得值得。如果結局不好，那麼過程越美，越讓人心痛。」

  「我們的結局是好的，過程也會很美。」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會證明給你看的。你只要做一件事，就是相信我。」

  落遇沉默了會，說：「你看過《飄》嗎？」

  「被改編成《亂世佳人》那部小說？」

  「對。」

  「沒看過。」

  「你看過電影？」

  「沒有。聽人提起過。」

  「故事簡單些講，就是一個關於真愛的故事。一個女孩，以為甲是自己的真愛，最後才發現，乙才是真愛。可惜明白得有些太晚了。乙說，他對女孩的愛，已經被女孩磨光了。」

  「你任何時候愛上我，都不會晚。因為我對你的愛，只會一天比一天多，永遠不會被磨光。」

  「你知不知道，你有些話，讓人聽了很心動。」

  「是嗎？我講的全是心裡話。」

  「我和你的關係，我希望進展不要太快。我想慢慢來。」

  「聽你的。」

  「你知道我這麼說的意思吧？」

  「明白。你想先從朋友做起。」

  聰明！

  落遇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說：「你可以走了。」

  「我明天能來接你上班嗎？」

  「不能。」

  「能來接你下班嗎？」

  「不能。」

  「那我什麼時候能再見你？」

  「等我電話。」

  邵炎突然高興起來，說：「你不會做飯吧？我買了好多食材。我每晚過來給你做飯吧？」

  落遇搖頭，說：「我會做飯。」

  「那——」

  「你是不是希望我現在就反悔？」

  「沒有沒有。好，那我走了。我等你電話。」邵炎慌忙站起身，說。

  「走好，不送。」落遇說。

  「嗯。」邵炎戀戀不捨離開了。

  門被關上的那刻，落遇想起了一句歌詞——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居然會對邵炎如此囂張無禮，看來自己也不過是個俗人……

  落遇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暗想。她以前最討厭看見女生對自己的男朋友頤指氣使。男朋友是人，不是什麼私人財產。而現在自己呢？儘管邵炎是心甘情願、主動付出的，自己一副安然的樣子，也是失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