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發現個秘密

  「炮二平五」

  「馬8進7」

  

  立山市政協主席鄧演一邊看著象棋棋譜《橘中秘》，一邊自語著。此刻，他正在家中的書房裡打譜下棋。這時，保姆姜芳芳走過來跟他說，江城市公管局副局長馬嘉前來拜望，已經等在客廳中了。鄧演摘下花鏡放下書，起身來到了客廳。

  鄧演沒有其他官員們的那些不良嗜好，諸如：打牌、喝酒、唱歌之類。他的愛好應該算是高雅，一是喜歡彈鋼琴，二是喜歡寫字，三是喜歡下中國象棋。

  「小馬，你來啦，請坐。」鄧演手指著沙發對站著的馬嘉說。

  今天是周六，昨天晚上馬嘉給鄧演掛了預約電話，問其雙休日哪天有時間，自己好登門拜訪。鄧演說周六就可以。

  馬嘉通過姜芳芳的介紹，已經與鄧演很熟悉了，能夠登門拜訪不輕易讓人到家裡來的鄧演，足見兩人的關係已非同一般。

  「鄧主席，今天我如果不來的話，您是不是也去看孫子啦。」馬嘉坐下後說。他昨天在電話里聽鄧演說，老伴兒去兒子家看孫子。

  鄧演說：「老太太賤，一個禮拜見不到孫子都不行。」他的兒子家住在立山市鐵東區，雖然與父親不在一個區但是兩家距離也不算遠。每個雙休日，小兩口都會領著孩子來看望爺爺奶奶。

  最近鄧演患了病毒性感冒，怕傳染孩子，這個雙休日小兩口一家人就沒來。而孩子的奶奶想孫子，一大早就帶了許多東西到兒子家去了。

  「您感冒好些了嗎？」馬嘉問。

  「沒事兒，好了！」鄧演用手梳理著頭髮說。他留著背頭，雖有些花白但是梳理的非常有型，他梳頭的動作很瀟灑。

  這個時候，姜芳芳送來了泡好的茶水。

  「小馬啊，你這個外甥女不錯，不僅勤快還非常有眼力見兒。我和老伴兒都很喜歡她！」鄧演指著姜芳芳不停地誇獎說。

  姜芳芳的母親也正好姓馬，她便跟鄧演說馬嘉是他未出五服的舅舅。

  「農村丫頭，沒見過什麼世面。有什麼做不到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啊！」馬嘉說。

  「小馬啊，你上次給我拿來的啟夫的字可真是太好了！他的字，據說越來越不好淘換啦。」鄧演端起自己的專用杯說，「來，請喝茶。這是今年的新茶，你品嘗一下。」

  馬嘉聽說鄧演願意寫字以後，料想他肯定要比那些附庸風雅之人懂字，便花高價在京城的華寶齋購得了啟夫的一幅對聯「白鷺下田千點雪，黃鸝上樹一枝花」。

  「呵呵，我也不知道您是不是喜歡。」馬嘉說。他說完把一個精美的盒子放在了茶几上。

  「鄧主席，這個，我估計您能喜歡！」馬嘉把一副白玉雕成的中國象棋展示在鄧演的面前。

  晶瑩剔透，質若凝脂。

  看著眼前的三十二顆玉質棋子，鄧演的眼睛放出了光華。

  一般的玉質象棋，都是玉根或者下腳料做成，而這副象棋不是，它們每一顆都是經過玉雕大師精選而來。象棋的正面，是啟夫的字體，背面是精雕細琢的花卉圖案。

  鄧演戴上白手套，一顆一顆地仔細端詳著。燈光下的玉件沒有一點瑕疵。

  「寶貝，寶貝啊！小馬，這可要花不少錢吧。」鄧演嘖嘖稱讚，愛不釋手。

  「沒花幾個錢，家父生前喜愛收藏，我是用他收藏的文物換來的。」馬嘉撒謊信口就來，「我知道您喜歡象棋，今天特意給您送過來啦。」

  看著眼前的寶貝，鄧演高興地對屋裡喊道：「小姜，多做幾個菜，我請你舅舅在這喝酒！」

  留人在家喝酒，是鄧演待客的的最高禮遇。這意味著這兩人的關係，已從非同一般向前更進了一步。

  「小馬啊，讓小姜做飯。我們兩個切磋兩盤怎麼樣？」鄧演在立山市幾大機關中，象棋水平無人可以出其右。

  馬嘉早已聽說鄧演有個習慣，那就是願意與人較量一番，而且是越輸越把對方當做知己。

  「鄧主席是弈棋高手。我只懂得『馬走日，象走田，炮打隔山子，小卒一去不回還』而已啊。」馬嘉說，「不過，我倒願意向您請教一二。」

  「好，小馬果然是爽快之人。我們就來個三局兩勝如何？」

  「晚輩願意奉陪。」馬嘉謙恭地說。

  鄧演親自到書房把象棋拿了過來。

  馬嘉真是個鬼才。他的中國象棋水平雖不敢和象棋大師相比，但在業餘選手裡其水平絕對屬於上乘。《橘中秘》、《梅花譜》沒少看，下個盲棋絕對不是問題。

  「炮二平五」第一盤鄧演執紅現行，他選擇了中炮開局。

  「馬8進7」馬嘉以屏風馬應對。

  沒走上兩步，馬嘉就已經看出來，鄧演太業餘了。在馬嘉面前，鄧演充其量算個象棋愛好者，如果和蹲馬路牙子的那些選手較量，他也許能支撐一陣子。

  馬嘉的半邊棋幾乎沒動，右路馬已經逼近了鄧演的九宮。一招臥槽馬帶馬後炮，迫使對方城下籤盟。

  「鄧主席承讓了！」馬嘉起身鞠躬說。

  「果然是高手，我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啊！」鄧演樂呵呵地說道，「小馬，來，請再賜教一盤。」

  馬嘉當然不是來和鄧演下棋的，既然他願意視高手為知己，那就必須讓他徹底服輸才行。於是，便又對鄧演說：「鄧主席，我在您面前賣弄一下。我背對棋盤下默棋，您面對棋盤依舊，怎樣？」

  「哦，你可以下盲棋？好，好，讓我見識一下。」鄧演說，「這盤你先來。」

  「好！」馬嘉快速地將棋子重新擺好，然後走到了窗前望著窗外，說：「『兵7進1』」他選擇了「仙人指路」進七兵開局。

  

  「炮二平三」鄧演以卒底炮招架。他一會兒走著馬嘉的黑棋，一會兒走著自己的紅棋。馬嘉每走一步，他都要考慮良久。

  ……

  「車5平6」

  「帥四平五」

  「炮6平5，將！」馬嘉借抽將之機，白得鄧演最後一車。盤面上，他是車馬炮對鄧演的單馬殘兵缺仕相。

  「哈…哈…小馬，太厲害了！我和你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自愧弗如，甘拜下風啊。」鄧演笑著說。

  馬嘉迴轉身將象棋收好，坐在沙發上端起了茶杯。

  鄧演說：「小馬，從下棋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邏輯思維能力啊。你的思維很敏捷，記憶力超強，是個帥才啊！」

  「承蒙鄧主席誇獎，晚輩年輕，學識尚淺，在人生的這盤棋上還只是個小小的卒子，前面的路該如何走，還仰仗您引路啊。」馬嘉把談話的內容引向了正軌。

  「呵呵，我倒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那麼幾十年，引路談不上，提個參考意見什麼的，有時候能起點作用。」鄧演說，「你的比喻很好，人生確如一盤棋，尤其在官場的棋局之上，走好每一步都應當仔細斟酌啊，否則，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

  馬嘉知道火候已到，便直言了自己今後想接任江城市非黨副市長的願望，並希望儘快當選立山市的政協委員，進而當上政協常委。

  馬嘉的願望，對一個市的政協主席而言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鄧演說：「年輕人勇於挑重擔是好事，你積極要求進步，我完全支持你！」

  「謝謝您的鼓勵！」

  「小馬啊，現在你先安心在社會主義學院學習。你的事兒，我會放在心上並抓緊幫你運作，你這樣的年輕幹部對組織而言，也是求知不得啊！所謂千里騏驥不常見啊！」鄧演由衷地說。

  馬嘉說：「您是真正的伯樂啊，鄧主席！」

  ……

  ……

  從鄧演家吃完午飯後，馬嘉吹著口哨上了車。喝了不少酒的他想去洗個澡然後再尋個歡，便把車駛向了「鼓浪嶼」，當他剛開到「鼓浪嶼」的對面時，看見了一男一女相互挽著走進了「鼓浪嶼」的大門。

  「是他和她？」

  馬嘉將車駛離了一段距離後，走下車，來到了「鼓浪嶼」停車場。他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仔細尋覓起來，終於在眾多車輛中看到了他熟悉的車牌號。

  「這小子果然是開車來的！」馬嘉寫了一張紙條，然後使勁兒把他夾在了前擋風玻璃的雨刷器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