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鍍金

  再有一個月，馬嘉就要到立山市社會主義學院進行脫產學習了，時間是一年。這是昨晚下班以後，閔春暉告訴他的。

  自己鍍金的事兒得到了落實，馬嘉非常高興。但是，他也擔心自己不在的這一年裡，公用事業管理局的掌權者會易人。畢竟要脫產一年，更何況馬嘉只是個牽頭的副局長。

  閔春暉看出了馬嘉的擔心，便讓他在公管局內部物色一個「傀儡」，把公管局長的位置占住。

  傀儡似的人物，在官場屢見不鮮。他的任務主要是占「窩」，至於在前頭如何表演，全有後面的操縱者說了算，所以「傀儡」也常被人稱作木偶人。儘管如此，「傀儡」因為得到了位置而滿足，操縱者因為是實際上的發號施令者，兩者之間倒也其樂融融。

  馬嘉深得其中的奧妙，在寧陽市洪宇區洪福鄉做非黨副鄉長時，鄉黨委書記兼鄉長的崔長林就一度是他的傀儡。

  閔春暉的主意正中馬嘉下懷，他毫不猶豫地將王晟推到了前台。公管局包括馬嘉在內共有三個副局長，另外兩個是李文久和王晟。

  

  在班子中排在最末一位的王晟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么小個雨點會砸在自己的頭上，當馬嘉跟他正兒八經地談及此事時，竟一時手足無措。

  「馬局長，你，你說讓我當咱們局的一把手？」王晟圓圓臉的肥肉，被突如其來的驚喜弄得微顫起來。

  馬嘉說：「對啊，王局長。你當公管局的一把手不正合適嘛，你有原則也有能力。這件事基本上定了，剩下的就是履行組織程序的問題了。我事先跟你打個招呼，好讓你有個思想準備。」

  王晟性格懦弱但並不糊塗，他知道立山市市長陸地對馬嘉的認可、江城市市委書記閔春暉對馬嘉的器重。這次馬嘉的帶職脫產學習，不是卸任更不是被革職，而是去為虎插翅為錦添花。

  王晟說：「馬局長，非常感謝您的舉薦！我知道我的能力水平與你相差甚遠，但是我會經常向您匯報情況，求得您的指示。」

  「呵呵，王局長，話說反啦！」馬嘉的得意溢於言表，「你是正局長一把手，我只是個副手，怎麼能說向我匯報聽我指示呢。不過，我們經常交流一下倒是應該的。」

  ……

  ……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到，馬嘉如期來到了立山市社會主義學院進行學習。

  立山市政協副主席、統戰部部長安國稷兼任立山市社會主義學院的黨組書記、院長。他在開學典禮上，做了講話。

  「同志們，我知道好多同志知道黨校，卻不知道社會主義學院。那麼，什麼是社會主義學院呢？社會主義學院是在黨領導下的具有統一戰線性質的政治學院，是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的聯合黨校，是黨和國家幹部教育培訓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對於全面提升黨外知識分子的思想政治素質，推動統一戰線事業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看著安國稷吐沫飛濺的嘴，睏倦的馬嘉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畫面，那是昨天晚上他與公管局辦公室女辦事員劉旭在一起的情形。

  在江城市人民醫院的干診病房與劉旭有了第一次以後，馬嘉與她偷情便成了家常飯。知道馬嘉要到立山市學習以後，劉旭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馬局長，您要去學習了，還回來嗎？」

  「回來啊，我這是帶職進修，肯定要回來的！」

  劉旭說：「我聽說王晟要當一把手了，您還能回來嗎？」

  「正因為我去學習，我才推薦他當的一把手。」

  「為啥？」

  「為啥？我要是正局長的話，出去學習一年，位置也不會有什麼變化。可我只是個副局長主持工作，那就不好說了。」

  馬嘉又把為何要把王晟推到一把手的位置上的意義講了一遍。

  「哈…」劉旭笑著說，「我明白了，這一年裡你是垂簾聽政呀」

  「呵呵，小劉，今晚上你方便嗎？」

  「人家就是來約你的！」劉旭在馬嘉的臉上親了一下。

  晚上的時候，馬嘉在立山市請劉旭吃了飯然後開了房。在床上，他向她許諾說，過些日子調整中層幹部時，他會給她安排到副科長的位置上。

  ……

  ……

  「嘩嘩」的掌聲，把昏昏欲睡的馬嘉喚醒，坐在中間有些靠後位置上的他，也跟著大夥拍了幾下巴掌。

  安國稷的講話成了馬基的催眠曲，但是接下來講第一課的人卻讓他有了精神頭。在進入小班之前，全體學員首先要上一節大課，這個講課的人是立山市政協主席鄧演。

  ……

  ……

  主持社會主義學院日常工作的是常務副院長劉連文，馬嘉到後沒兩天就把他弄明白了。所以，馬嘉請假、缺課劉連文基本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馬嘉的意圖很明確，那就是要利用這一年的學習時間，鋪墊好各種關係。

  ……

  ……

  姜芳芳已經去鄧演家做保姆好久了。

  馬嘉來到社會主義學院後，一直想見姜芳芳，今天趁著上課的機會他來到了立山市市里。

  上午八點多，是姜芳芳出來買菜的時間，馬嘉給她掛了個電話。

  為了方便與姜芳芳的聯繫，在她去鄧家之前，馬嘉特意為她買了一部手機。手機對一個小保姆來說，只是一種奢望。為此，姜芳芳激動了好些天。

  「馬叔，您好！您來立山市里啦，太好了！嗯，我現在南關菜市場呢。好，這兒車太多停車費勁，您到『立山移動』門口等我吧。沒事，走十幾分鐘就到了。馬叔，您多等我幾分鐘，我買完菜就過去。」

  這是姜芳芳頭一次用手機通話。平時她不敢把手機拿出來，只有在出來時才把手機開機。

  ……

  ……

  馬嘉看見拎著許多菜的姜芳芳走了過來，他走出了駕駛室。

  「芳芳。」

  

  「馬叔！」

  姜芳芳提菜的右側肩膀向上聳著。

  馬嘉接過菜放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說：「買這麼多東西！上車，芳芳。」他和她坐到了後面。

  「馬叔，您怎麼這麼早到立山辦事啊？」

  「我都來立山好幾天了。」

  「啊？您都來好幾天了呀。您怎麼才告訴我。」

  馬嘉說：「我是來立山市社會主義學院進修學習的。」

  姜芳芳說：「是上大學嗎？」

  「是幹部大學！」馬嘉說。他看著純情天真的姜芳芳，心裡有些萌動。

  「芳芳，你吃早飯了？我請你吃早點吧！」

  「我吃過了。早晨我得起來給鄧叔家做早餐呀。」姜芳芳說。

  「幹活累嗎？」馬嘉拉起她的手關切地問，她的手因為幹活而變得有粗糙。

  姜芳芳說：「活挺多，但是不累。比農活不輕巧多了。」她滿足地微笑著，抽出了被馬嘉緊握的雙手。

  馬嘉又問她手機的話費是否夠用，姜芳芳說她根本沒用，今天跟他通話是第一次。

  「馬叔，小青還沒有手機呢。見到我的電話後，可給她羨慕死啦。」孩童般的自豪蕩漾在姜芳芳純美的臉上。

  馬嘉笑笑說：「呵呵，這就讓她羨慕死了？等咱芳芳將來有了大出息，小青不更得羨慕啦！哎，芳芳，鄧演平時架子大嗎？對你好嗎？」

  「沒什麼架子，對我也挺好的。他平時挺願意說話的，愛好可多了，彈鋼琴，畫畫啥的。」姜芳芳說，「他有時候彈琴，讓我唱歌。」

  「你還會唱歌？」馬嘉驚訝地問。一大一小的眼睛同時睜大，讓人頗感異樣。

  姜芳芳說：「會啊！我唱的還挺好呢。他家的歌碟可多了，我自己在家時一邊幹活一邊聽歌。哎呀，不能再說了，我得回去幹活了。」

  「好，我送你！」馬嘉握了一下姜芳芳的手，回到了駕駛室。

  「馬叔，我也沒時間請您吃飯…」

  「說傻話！馬叔還用你請吃飯？你哪天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我請你吃好吃的！」

  ……

  ……

  鄧演家住的大院，很快就到了。馬嘉把一沓子錢塞給姜芳芳，說：「芳芳，拿著別虧了自己，想吃啥就買點啥。」

  「馬叔，您給的我太多了我不能再要了！再說，我一個月賺的錢也不少！」

  「一個月幾百塊錢夠幹啥的？你還得寄給家裡。聽話，拿著。過些日子我再過來看你，啊！」

  眼含熱淚的姜芳芳，與馬嘉揮著手目送他掉頭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