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三章 天帝未死！仙君赴死！

  遠古之時，大千世界，盡數歸於天庭管束，而天帝便是大千世界至高無上的存在！

  天帝並非大千世界唯一的天尊級存在，但他卻是天尊級層次當中，走到了最高的地步！

  哪怕是在黑暗大劫興起，天庭破滅，天帝隕落，此後至今，無數年歲月當中，也只有羽化仙君，觸及了天帝的高度！

  「根據天庭古籍記載，昔年大劫興起，天帝身殞，但也幾乎斬盡了黑暗之中的諸位天尊。」

  少陽天君低聲說道：「後來大千世界陸續有天尊級人物誕生，而黑暗之中的生靈，也開始有天尊出現……而到後來，大千世界的天尊，也有許多被黑暗侵襲，墮落成了黑暗天尊，於是大千世界的處境便愈發危急。」

  說到這裡，少陽天君嘆了一聲，說道：「而在這漫長歲月當中，反倒是原本輝煌無限的天庭舊部，無一人能夠踏破天尊級的層次！後來與玄穹大天尊同一時代的強者，圖謀天庭傳承，來此攻打……而這一座陣法，抵禦了外敵入侵，也正是因此，天庭才能繼續留存於大千世界當中，獨立於十二天尊的道統傳承之外，得以不滅！」

  「你的意思是，昔年這一座陣法，抵禦外敵入侵，是天帝墳冢起了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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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壽道君沉吟著問道。

  少陽天君點頭說道：「根據記載，正是如此，而在此之後，更有一大批仙神，認定天帝尚未隕落！而這一座護持天庭遺址的陣法，以及墳冢之中的天帝棺槨，便成為了天庭唯一的支柱！但隨著歲月流轉，天庭眾神基本也都默認了天帝隕落之事……但是從來沒有人會對這座墳冢不敬，便也不知天帝屍首，是何時丟失不見的……」

  「也許不是丟失不見。」

  寶壽道君觀看了半晌，皺眉說道：「貧道觀此陣法，與天帝墳冢相連……如果天帝當真隕落了，內中是他的屍首，那麼陣法催動之時，墳冢便成為陣法力量的源頭，而讓陣法得以大展神威的，便是天帝殘存之力……」

  聽得這一番話，在場之中，不少古老神靈，神色複雜，更有許多，暗自垂淚……歲月悠長，他們早已經對諸般事情，都已漠不關心，世事無法動搖心境，但唯獨天帝之事，能讓他們心生悲戚，憶起過往。

  「帝君縱然隕落，殘存之身，亦是護衛我等，直至一切隕滅，就連屍身都不得留存。」

  「我等愧對帝君！」

  諸神這般感嘆，傷感萬分。

  而寶壽道君目光掃過，便吩咐道：「天帝功在大千世界，護持爾等諸位，理當敬重……如今棺槨之中，雖無帝君遺體，但也曾是帝君安息之所，便將空棺重新下葬，重建天帝墳冢！」

  他這樣說來，也沒有多言，徑直走入了天庭的藏寶庫當中。

  少陽天君緊隨其後，進入了天庭寶庫。

  寶庫之中，陣法森嚴，隔絕內外。

  「天庭陣法，果然不俗，換作貧道，就算親自攻打，也未必能打破這裡的防護，也虧得有你們這些天庭神靈，否則難以真正攻破此處。」寶壽道君如是說來。

  「道君……」少陽天君揉了揉眉宇，說道：「天帝為保諸位神靈不滅，連最後的遺體都化作了法力，催動陣法……我率叛神，反攻此地，心中本就憋悶，你這又是何必挖苦我呢？」

  「貧道所言，發自肺腑，何來挖苦？」寶壽道君這樣說來，平靜說道：「更何況，外界諸神心中感動，淚流滿面，而你此刻依舊如常，不也是發現了端倪嗎？外界諸神當中，發現這其中端倪的可不少……」

  「這天帝墳冢，果然大有問題。」少陽天君說道：「只不過，我並不明白，道君為何要講出天帝遺體是為催動陣法而消失？難道您老人家不知曉，這會重新激發眾神對於天帝的忠誠嗎？今後他們必將心生芥蒂，甚至在當前，原本臣服白虹觀的諸神，都有可能再起亂象……」

  「那你說貧道是稱讚天帝來得好，還是徑直告訴他們，天帝或許未死？」

  寶壽道君緩緩說道：「難道你看不出來嗎？當年棺槨當中，埋葬的根本不是天帝的屍首，而僅僅只是他的遺蛻……」

  正如昔年羽化仙君，超脫世外，是摒棄了舊身，重獲新生，塵埃不染。

  而留下來的遺蛻，便在仙君府當中，成為了仙君府的底蘊，直到前些時日，被寶壽道君斬去，汲取了內中劍意。

  天帝屍首，是天帝隕落之後的真身！

  天帝遺蛻，則是天帝的舊身軀殼！

  若是棺槨之中，是天帝的舊身軀殼，那麼他的真身屍首何在？

  「倘如當年下葬的，只是遺蛻……那麼他真身是否當真隕落了呢？」

  寶壽道君出聲說道：「九鼎界初代神皇，以帝皇之氣召來天庭帝劍之時，貧道心中便有疑惑！」

  「此劍究竟位於何處，能讓羽化仙君都尋不到？」

  「而羽化仙君尋不到的天庭帝劍，卻讓初代神皇尋來了？」

  「初代神皇是憑藉帝皇之氣召來帝劍，那麼玄穹神朝的玄穹大天尊，他不也是積累了浩大疆域的帝皇之氣？」

  「諸位天尊想要具有帝皇之氣，或者培養出一位具有帝皇之氣的人物，絕不是難事！」

  「可偏偏只有初代神皇，才能召來這冥冥之中，遍尋不著的天庭帝劍！」

  說到這裡，寶壽道君看著少陽天君，出聲說道：「貧道一直在懷疑，天帝究竟是不是真的隕落了？」

  少陽天君搖了搖頭，說道：「大千世界已無天帝痕跡，無盡星空都已消去了他的威嚴，天帝不是隕落了，還能在哪裡？總不至於……」

  他聲音落下，驟然一頓，露出了驚駭之色，說道：「你的意思是，昔年天帝沒有隕落於黑暗大劫之中，而是墜入了黑暗世界，成為了黑暗天尊之一？」

  寶壽道君點頭說道：「貧道正是這般猜測的，這些年間天庭帝劍消失不見，就是因為掌握在天帝手中，而天帝藏於黑暗深處，無可尋找……只是這一次，不知為何，他將天帝帝劍交了出來……」

  說到這裡，寶壽道君神色漠然，說道：「貧道甚至有所懷疑，初代神皇創立天庭的想法，究竟是源自於天庭的神靈，還是源自於天帝本身的授意？」

  「這不可能……」

  少陽天君連連搖頭，說道：「儘管我是天庭新神，不曾見過天帝真顏，但他終究是天帝……黑暗不可能將他侵蝕……」

  寶壽道君沉吟著道：「若是他主動陷入黑暗呢？」

  少陽天君只覺口乾舌燥，低聲說道：「若是如此，昔年天帝便是最為強大的天尊級存在，從遠古時代至今……他又該強大到什麼地步？」

  寶壽道君沉聲說道：「所以，強大到可以遙遙一劍斬滅玄穹大天尊的羽化仙君，至今也沒有真正深入黑暗的源頭……」

  他這樣說來，看著手中的白虹仙劍，低沉著說道：「斬殺玄穹大天尊的那一劍，不單單是為了泄憤，也不只是為了傳授貧道劍術……仙君之意，是以此劍，向黑暗之中更為強大的存在宣告，這無盡宇宙之中，有人可以威脅得到『祂』！」

  少陽天君低沉著道：「這只是你的猜測！」

  寶壽道君微微搖頭，說道：「這是羽化仙君的第四劍，告訴我的……」

  原本他不會考慮到這一點，直到親眼見到了天帝棺槨，發覺內中空無一物，他才心中一震，領略到了劍中之意！

  ——

  大千世界，仙君府中。

  羽化仙君正與夫人飲酒。

  今日只算家宴，坐於此處的，皆是羽化仙君的至親摯友！

  「你先前以化身，去見了大德聖龍，它怎麼說？」

  「它會助我成事。」

  羽化仙君平靜說來：「它心中同樣知曉，黑暗世界之中，潛藏著更為強大的存在……而今大千世界，唯獨我才能與之一戰！」

  先前諸位天尊，都只認為羽化仙君那一劍，打破了平衡！

  但只有少數古老存在知曉，羽化仙君這一劍，只是打破了大千世界的平衡，而重新為大千世界與黑暗世界之中，定下了平衡！

  「從遠古時代至今，不知多少萬年歲月，天帝在煉化黑暗的源頭……」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劍仙說道：「當他捨棄了天庭帝劍的時候，便代表他割捨了往日的道路，徹底走向了新的方向……這也就代表著，在這無盡歲月當中，他煉化的黑暗源頭，已經到了尾聲，即將完成！」

  「當年尋找天庭帝劍之時，我便發覺到了天帝昔年隕落之事，迷霧重重，難以判定。」

  羽化仙君緩緩說道：「而在黑暗世界當中，我發現了一位極為強大的存在，強大到了超出任何一位天尊的地步，當時我所懷疑的，便是天帝……但是大千世界流傳，天帝是為了抵禦黑暗大劫而隕落，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與象徵，不容置疑，所以我只能將猜測埋於心中……」

  說到這裡，羽化仙君才沉聲說道：「直到他將天庭帝劍捨棄出來，我才能真正確認，在黑暗深處那一尊強大到難以捉摸的存在，正是天帝！」

  仙君夫人為他斟酒，面帶憂愁，輕聲道：「你有多少把握，能與黑暗天帝一戰？」

  羽化仙君微微搖頭，說道：「我如今的本領，大約只能與遠古時代的天帝並肩……而在這無盡歲月當中，天帝在黑暗之內仍有進益，我不是他的對手！」

  說到這裡，羽化仙君繼續說道：「而若是他完全煉化了黑暗源頭，那麼他的本領，將會強大到一個更高的地步，高到……天尊級存在，在他眼中，也如螻蟻……大千世界的存亡，只在他一念之間……」

  這時便見一位古老劍仙，出聲問道：「所以這就是你不惜將遺蛻也毀去，來助寶壽道人更進一步的原因？」

  羽化仙君點了點頭，說道：「只要寶壽道人晉升天尊級，並能悟得第四劍，以他的底蘊，再以混沌珠之力，便能與黑暗天帝抗衡……但如今只怕，留給寶壽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說完之後，羽化仙君平靜說道：「所以我一劍斬了玄穹大天尊，便是要向天帝宣戰，亂他陣腳，給寶壽道人，爭取一些時日……」

  那古老劍仙低聲說道：「如此說來，昔年瑞麟墜入黑暗一事，玄穹神朝的大皇子，是得了玄穹大天尊授意，而玄穹大天尊是得了那黑暗之中的天帝授意？」

  「不錯！」

  羽化仙君這樣說來，緩緩說道：「黑暗天帝才是主謀！」

  他這樣說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繼續說道：「明日我便啟程，與清原祖師、佛門天尊、以及大德聖龍聯手，殺盡此番進入大千世界的黑暗天尊，也順便清掃大千世界當中，有意與黑暗生靈交易的天尊級強者……」

  他放下酒杯，平靜說道：「此事過後，大千世界應該會平靜一段時日，而我會儘快進入黑暗深處，尋黑暗天帝……」

  他沒有把握戰勝如今黑暗深處的天帝，所以此時此刻……他進入黑暗，尋天帝會面，只有一個原因！

  他要在天帝煉化黑暗源頭之前，襲擾對方！

  而他這位大千世界的第一強者，或許會隕落在黑暗之中！

  這一切只是為了給寶壽道人爭取時日！

  這也是他舉仙君府之力，都要讓「混源白虹貫日經」傳遍大千世界的原因！

  「不必過多擔憂於我！」

  羽化仙君這樣說來，起身舉杯，說道：「今日是家宴，不是送行……縱然前方是古老天帝，我也未必沒有取勝的機會！」

  「不要忘了！遙想當年，我所面對的大敵，哪一個不是修為遠在我本身之上？」

  「如今天帝比我更為古老，比我更為強大，但我未必會敗！」

  此時此刻，一向溫文爾雅，和善親近的少年道士，不再是天生清靜境的模樣！

  他在此刻，展現出了年少之時都極少出現過的熱血豪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