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舒眉

  「唉，要怪，只能怪我那兒子不爭氣，平白無事的，為何…為何要長出那麼一張臉。」

  「不，這也不對，要怪的更應該是我那死去的老婆子，一個男娃，長那麼俊一張臉做什麼！這到底還是招惹了禍事！」

  他長吁短嘆，一臉的愁雲，聽得傅清歡和小石頭卻不明所以。

  這麼嘆了幾句，掌柜的含了口茶水潤唇，總算進入正題。

  「那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我家長子外出訪友，不知怎麼就遇上了那寧侯府上的小侯爺，小侯爺喜我兒相貌，這就不依不饒的纏上。」

  「這麼驚世駭俗的事，小老兒一家怎麼應許？就不軟不硬的回了，結果那小侯爺就跟我家槓上，三天兩頭派人來鬧，還在對面開了那茶莊。」

  傅清歡低頭含了口茶水，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實在是得壓壓驚。

  「你說你長子容貌太盛？被寧小侯爺看上？」小石頭立馬噴笑了，「你那長子又不是女人，有什麼好？還能被寧小侯爺看上！」

  他笑得前仰後合，笑了幾聲，卻突然發現那掌柜的一臉愁容，身邊的傅清歡也喝著茶，竟然沒一個人應和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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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你不是咱們京城人吧！」掌柜的又嘆口氣，「那寧小侯爺喜好龍陽，怕是整個京城都知道了，又有何可笑？」

  「龍陽是什麼？」小石頭不甚明了。

  「就是，就是…」掌柜的臉頓時通紅，「我也跟你說不清楚，反正就是喜歡男人！」

  小石頭不作聲，皺了眉，好似在想男人喜歡男人是個什麼光景。

  傅清歡眸光閃了閃，這才搭話，「但京城第一茶莊這些年早就招攬了不少熟客，半個月不到，怎麼就開不下去了？」

  「人家可是小侯爺，想要什麼沒有？最近那收茶稅的三天兩頭找上門！我氣不過就告上京兆尹，但自古都是衙門口向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那廝也根本不是來開茶莊的，同樣的茶葉，那邊的店惡意降價，除了幾個老主顧，其他都被拉過去了…」

  這麼聽來，這掌柜的也真是夠苦的。

  傅清歡安撫，「這自顧以來，士農工商，不就是這麼回事麼？掌柜的這麼些年，難道就沒跟那些人有點交情嗎？」

  「有交情，有交情啊！但是那人這些天沒了音信，聽說是路上遇刺，如今在府中性命尚憂，我哪裡還能去勞煩他？」老掌柜又嘆。

  「哦？你說的可是傅府傅將軍？」傅清歡眼前一亮。

  「是他。他雖然不喜歡喝茶，但也總喜歡買點帶回去，對我也多加照拂，只可惜，天佑好人…」說到傷心處，老掌柜是涕淚縱橫。

  「掌柜的，你先別忙著哭，我有個好主意，你要不要聽聽？」傅清歡眸光微動，沉靜問道。

  「什麼主意？謝府不過是個商，這事怕也幫不上什麼忙，兩位小哥聽了就算了，我這早就認命了。」」掌柜是心灰意冷了。

  「既然對面想鬧，那掌柜的不妨閉上門，好好在家休養休養。等到他們折本到受不了，自然不就好了？」傅清歡笑容微彎。

  「那怎麼行？錯過這幾天，新茶下來，我這茶就陳在莊子裡賣不出去。寧侯府家大業大，咱們怎麼比？」掌柜的顯然也是這麼想過。

  「掌柜的，反正你這麼開著，那官差也會來收稅，不若閉了門，按我說的來，我保准掌柜的大賺一筆，還能把對面那茶莊擠垮了。」

  傅清歡眸光幽深。

  「清小哥但說無妨！」掌柜的立馬提起了精神。

  傅清歡示意他附耳過來，兩人細語了一番，傅清歡氣定神閒，而那掌柜的臉色卻變了又變，最終一咬牙。

  「好，那就承清小哥吉言，小老兒也拼了這一把！實在是…他們欺人太甚！」

  傅清歡笑笑，「既然掌柜的同意，不如我們簽個文書。除了借掌柜的鋪子，其他一切事宜都由我來操辦，所以事後便是我九，掌柜的一。」

  「不行。」在商言商，掌柜的臉上立馬多了商人的奸猾，「不管怎麼說，我這茶莊也是要冒極大的風險，到時候真的成了，還是得借我老字號的招牌，怎麼也得這個數。」

  他比了個五五。

  傅清歡當下起身，「小石頭我們走，想來咱也是看這掌柜的不容易，像這種皆大歡喜的事，這京城裡有的是茶莊願意…」

  

  「哦，哦。」小石頭還在冥思苦想，聽到傅清歡召喚，慌忙就起了身。

  掌柜有些遲疑，「清小哥，咱們做事都得留一線，你別慌著走，****，你六我四，不能再少了！」

  傅清歡淡淡回頭，「掌柜的還是沒弄清楚，這麼做不是我求你，而是你求我。你這邊犯了小侯爺，再想找別人合作，怕也沒人願意。」

  這話徹底戳中掌柜的心思，他確實想著用傅清歡這個主意，自己再去找人，但傅清歡這話卻又把他點醒。

  那茶案後再也坐不住了，「清小哥慢著，九一實在是太少了，我這一家子也得照顧，這要是一關門，莊子裡的茶全賣不了，我這風險冒的也大……」

  傅清歡看他那麼糾結，也知道這也就是他的底限，也就淡淡一笑。

  「既然掌柜的這麼說，我就再讓你步，八二，我八你二，現在就可以敲定文書。」

  這也是各讓一步了，掌柜的也沒什麼好說，兩人直接擬好了文書，一式兩份，各自收了起來。

  「掌柜的，你做茶生意這麼多年，你可知道江南有一種茶，那砌出來的茶湯微紅，味道中正，喝起來帶一種淡淡的清香？」

  現在兩人就是合作關係，傅清歡索性直接問了。

  掌柜的猛然也被她問住了，沉思了好一會兒，終於恍然抬頭。

  「清小哥說的是『舒眉』吧！那茶味道中正，泡開後如舒展開的柳眉，在京城這邊算是二等茶。但咱們京城的人，卻都嫌棄那茶沒什麼特色，所以賣那茶的茶莊並不多。」

  傅清歡微擰了眉，「那這『舒眉』有明目清腸的藥效，茶莊的人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