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這事能怪誰

  他扭頭來就向那掌柜的問，「你這茶葉多少一斤？」

  掌柜的臉黑了黑，「這是上好的風袍，一兩一錠金，自己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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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石頭被驚的那手悄地一縮，茶葉從他指縫中又滑落了回去。

  他忽地沖那掌柜的翻了個白眼，神氣極了，「不就是一兩！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家主子那可是大買賣！」

  掌柜的將信將疑的看小石頭，這邊還連忙招呼被冷落的貴婦和幾個小姐。

  「呵呵，來來，夫人、小姐們，你們先隨意看看，我跟這小子好好談談！」

  那貴婦和小姐們也就跟看戲一樣，笑笑就走向別的茶葉看。

  這邊掌柜惡狠狠的盯著小石頭，「你要敢騙我，我會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不用你說，我哪能不知道？」小石頭滿不在乎的咧嘴笑了，勾肩搭背的拉著掌柜的，「你看那邊，那門口站著的，其實俺倆這次出來，都是他主事。」

  「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誰嗎？」

  「誰？」掌柜看向傅清歡，雖然背光看不真切，但一眼看去，卻也是特別有氣度。

  心底不由得對小石頭的話多信了幾分，掌柜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你知道謝府嗎？」小石頭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好似怕別人聽見一樣。

  掌柜立馬臉一黑，袖子一甩就不想再搭理他，「既然謝府，您兩位還是哪來的回哪去吧！我這茶莊太小，盛不下大佛！」

  「別介啊！」小石頭笑嘻嘻的又湊過去，「據我所知，謝府雖然是紅頂皇商，但是也沒做過茶葉生意啊！掌柜的氣個什麼？」

  「哼。」掌柜的連解釋都懶得跟小石頭再說，抬步就要向那貴婦那邊去。

  小石頭又一把扯了他回來，「看來那個大消息，掌柜的是沒聽過啊！謝府幫聖上做事，這大家都知道，但這兩年謝府暗地裡可是在找著合適的茶商，準備向上舉薦呢…」

  「向上？！」掌柜的神色一亮，頓住腳步扭頭看他。

  小石頭用力點頭，又用手比劃著名，向上指了指。

  「那你說的大生意？」掌柜看著小石頭，那臉色立馬就變了。

  「不瞞你說，我倆來此就為的是此事…」

  小石頭笑著跟掌柜的交換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轉身就拉了傅清歡過來。

  「掌柜的，這是阿清！」

  掌柜殷勤的看著傅清歡，笑成了一朵花，「哈哈，清小弟果然是氣度不凡，我這茶莊你隨便看，隨便看！」

  「勞煩掌柜的了。」

  傅清歡含笑也應。

  她只看到小石頭對這掌柜的手舞足蹈說了一通，再過來，這板著臉的掌柜就一副親到不能再親了的臉孔。

  看來小石頭滑頭滑腦，在這上面確實很有一套。

  「不知道清兄弟想看個什麼樣的？」掌柜的引著傅清歡和小石頭，先站到了最近的一排布袋架子上。

  「我知道，這種叫風袍，一錠黃金一兩，阿清是要這種嗎？」小石頭沖傅清歡擠擠眼，連忙插話道。

  他這是說了什麼，怕她不懂行露陷麼？

  傅清歡笑笑，信手拈了幾片，含入口中，閉了眼像是細品，過一小會兒自如轉身，從那木架上拽了一片草紙，把茶葉吐在上面。

  「這風袍雖不說極好，卻也頂尖了，看來掌柜的這京城第一茶莊真是名副其實！」

  傅清歡笑容淺淺的贊。

  掌柜的知道她懂行，心裡僅存那點懷疑也就算了，聽她這麼夸，當下有些汗顏的搖頭。

  「當不起清小哥這聲贊，不瞞你說，我這幾天正琢磨著把這茶莊的牌子換了去，什麼京城第一莊，馬上就被對面那家比的生意都做不成咯！」

  那掌柜的語氣中帶著無可奈何，傅清歡和小石頭同時向對面望去。

  原來他們一路過來，也沒注意，在這京城第一茶莊的對面，不知何時又新開了個莊子。

  那茶莊鋪子不大，但門口那匾額口氣倒不小。

  天下第一茶莊！

  這明白著就是跟這京城第一茶莊別苗頭，聽這掌柜的這麼說，好似這老茶莊還要被這新茶莊給擠垮不成？

  「哦，掌柜的何出此言？」傅清歡心中一動，反而向這掌柜的打聽。

  

  「不提也罷！」掌柜的長嘆口氣。

  「掌柜的，結帳！」丫環清脆的向這邊喊。

  「好咧。」掌柜的立馬迎過去，留下小石頭和若有所思的傅清歡站在這兒。

  傅清歡四下打量了這家茶莊，在她印象中這家茶莊也是老字號了，沒想到竟然也會有這麼窘迫的一天。

  「阿清，你來茶莊想買什麼？買茶麼？」小石頭好奇的探問，皺皺眉，他顯然對這些茶一點興趣都不感興趣。

  「看茶。」傅清歡笑。

  「不管你做什麼，有一樣要記住，我剛才騙那老頭，說咱們是謝府來探訪茶商，趕明給皇上舉薦，你可別說漏嘴了。」

  小石頭壓低聲音交待。

  「恩，知道了。」傅清歡勾唇一笑，怪不得那掌柜的對他們這麼殷勤，原來是為了這個。

  想想也是，如果這莊子正值窘迫，那這時候要是能入了貴人的眼，那不就絕處逢生了麼？

  「哈哈，清小哥，有沒有什麼看上眼的茶，我送你幾兩。」

  掌柜的送走了那幾個客人，回過來又對著傅清歡一面笑。

  這茶可是分貴賤，掌柜的一張嘴就等於宋出去了幾錠黃金，傅清歡要真是個小廝，那可是抵了他幾輩子的月俸了，

  「這就不用了。」傅清歡四下又看了，「掌柜的，你這茶莊有些年歲，怎麼會比不過那新開張的莊子？」

  聽他又來探問，這掌柜的也是滿腹苦水，心裡總還有幾分念想，這也不打算再瞞著了。

  「兩位小哥這邊來，咱們品茶細談。」

  茶莊鋪中那邊，有一個用帘子隔開的小間，里外都是透亮的，烹茶的器具卻都一應俱全。

  淨手，烹上茶，又過了頭道。

  那茶水如注般點入杯中，冉冉白氣上升，三人跪在矮榻上，那掌柜的苦著臉，終是一聲長嘆。

  「你說這事能怪誰呢？」掌柜開口便是這麼一句，整個人都像是老了好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