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突然獻殷勤的女人（五）

  陳百發最近很倒霉，公司上只虧不賺，貸款了一千多萬，一點漏洞都沒堵上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

  除此之外，他最近不但被人跟蹤，還莫名其妙的被人嚇得陽痿，接著又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頓，整張臉都腫了起來，他最近都不知道該怎麼出門了。

  男人有錢就會覺得外面的女人各種好，可是男人一旦遇到挫折，就會覺得家裡才是最安心的，現在，陳百發只好回來，尋找只有家庭才能給他的安慰。

  打開門，別墅里空蕩蕩的，一股惡臭迎面而來。

  他皺了皺眉，家裡好像很久沒人住過的樣子，老婆和兒子全都不在，這還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家嗎？

  「難道……」。一個可怕的念頭升起，他的臉立馬扭曲起來，將領帶摘下，狠狠的摔在地上：「可惡，賤女人，你敢在外面給我戴綠帽，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拿出手機，撥打號碼，手機接通，是金燦的聲音。

  「你在哪？接孩子？好，你回來，你回來看看現在家裡成了什麼樣子，快！」

  他幾乎是怒吼出聲，把手機扔在桌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可是，呆在這裡就會覺得那股臭味實在令人難以忍受，就好像是屍體的味道，令人作嘔。

  那頭正在小學裡接孩子的金燦察覺到了陳百發的憤怒，心想家裡可能出事了，各種想法在腦海中盤旋，她來不及多想什麼，立馬打車回家。

  遠遠的，就看到陳百發站在陽台上抽菸，一看到爸爸，小寶立馬高興的說：「媽媽，爸爸回來了，我們快點回家。」

  小寶是金燦和陳百發生的孩子，陳百發很少回家，小寶平時也很想這個不負責任的爸爸，但他畢竟年紀還小，什麼都不懂。

  「好，那我們快點回家吧。」金燦牽著小寶回到別墅，一進門，陳百發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把她推到沙發上，怒吼道：「賤人，你幾天沒回家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說！要是不說我就打死你！」

  金燦臉色大變，她被這突然而來的憤怒嚇得說不出話來，而此刻她才看到他臉上那腫起來的樣子，忍不住問：「你的臉怎麼了？」

  不問還好，一問，陳百發立馬爆發了：「你為什麼不說，你難道真的在外面給我戴了綠帽子了？」

  「沒有，我什麼都沒做，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小寶……」。她急忙把小寶拉在懷裡，害怕的看著陳百發。

  從進門的時候她就知道，陳百發這是在外面受了氣，回來要拿她撒氣了，她心裡很難過，為什麼她嫁的男人一個兩個全都是這樣，她所希望的婚姻，不過是平淡的幸福的，僅此而已，此時此刻，她才覺得內心莫名的委屈起來。

  陳百發冷靜了一點，雙手叉腰，掃了房間一眼，冷笑道：「小寶是吧？小寶現在在上小學，他能知道你的事嗎？你現在看看這個家，還像是家裡嗎？到處灰塵，惡臭難當，我不在家的時候你真的呆在這裡嗎？」

  金燦渾身一震，她急忙解釋說：「不，你聽我解釋，自從你辭退了保姆，家裡這麼大我一個人根本就打掃不過來，但是我每天真的有回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忽然將目光盯著小寶，他大概有半個月沒有見過兒子，上次見他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再看他，就怎麼看都覺得不順眼。

  他一把抓住她的頭髮，質問道：「你說，小寶是你和誰生的？」

  金燦整個人完全怔住了，她怎麼都沒想到，陳百發居然會懷疑小寶不是他親生的，所有的希望都在這一刻毀滅，而她離婚的念頭則是更加強烈起來。

  天色漸漸暗下來，施然坐在事務所里一遍一遍的看著時間，手中的書本已經看了一半，約定的時間到了，金燦還是沒來。

  她忍不住打電話，電話那頭雖然響了，卻沒人接聽，連續打了三遍，都是這樣。

  「小寶，咱們家裡真的很臭嗎？」金燦抱著小寶躺在床上睡覺，小寶點點頭，小小的身子縮在媽媽的懷裡，說：「媽媽，難道你聞不到嗎？真的好臭，我都快被熏得受不了啦！」

  「哦，這樣啊，明天媽媽把這個房子打掃一遍，就不會臭了，小寶，我們睡覺吧……」。

  天色完全黑下來，晚上九點半的時候，金燦還坐在床上睜著眼睛睡不著，手摸著小寶的額頭，忽然一驚。

  好燙，小寶發燒了，金燦擔憂的把小寶搖醒，但是小寶只是迷迷糊糊的說夢話，怎麼都不醒，金燦嚇壞了，心想一定要儘快帶他去醫院，可是……。

  金燦手邊沒錢，她的唯一經濟來源是陳百發給的，但是最近替王琰買了很多東西，她所有的零花錢都花光了。

  她記得四處找錢，可是偌大的家裡，一分錢都沒有，此時，她想到了陳百發的保險箱。

  和他結婚十年，陳百發依然沒有告訴她保險箱的密碼，她手顫抖的一遍又一遍輸入密碼，但全都是錯誤。

  她在屋子裡急的團團轉，心想要是能拿到陳百發的指紋，就一定能打開保險箱，她依稀記得，陳百發離家的時候，曾經換了一條新的領帶，領帶的包裝紙是透明的塑料紙，紙上肯定沾有指紋。

  保險箱成功的打開了，可是裡面除了貸款和保險的文書外，沒有一分錢。

  金燦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的冰窟，她以為離婚的話，至少可以分到他的一半財產，原來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有。

  第二天，入夜時分，施然坐在沙發上聽到了敲門聲，起身開門，看到了金燦，她手裡還牽著一個八九歲的男孩。

  「抱歉，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們，你們拍的那些東西對我已經沒用了，所以，我想取消我們的約定……」。她顯得很不好意思，聽到這些話，劉曉義整個人暴跳如雷：「不是吧，我們可是為了替你調查，特意向學校請了三天假，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你怎麼能這樣呢？」

  「對不起，實在是抱歉。」金燦正準備轉身離開，就看到夏俊毅無比可惜的看著手裡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正是陳百發，而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金燦一愣，立馬將照片拿過來，說：「是她，原來是她！」

  她的眼裡露出了一絲瘋狂的意味，眾人看了有點不明所以，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金燦立刻低頭從包包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說：「這裡面是我所有的積蓄，裡面有一萬塊，你們拿去吧，就算是報酬，你們拍到的這些照片可以給我了嗎？」

  金燦把幾張照片放進包里，轉身的時候，露出了一抹憎恨的目光，牽著小寶朝樓上走去。

  大家看到她的背影，知道她又要去見王琰了。

  

  敲門聲響起，王琰打開門，一愣。

  站在門口的金燦在接電話，她的旁邊站著一個看起來八九歲的男孩，看到這個男孩，王琰的心裡忍不住浮現了一點反感，但是一想到白天施然對他說的話，將那種情緒隱藏下來，他想給她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百發，什麼事，我現在在……」。

  「你這個賤女人，是不是在外面勾搭野男人了，你還想問我要錢，滾吧……」。咆哮的聲音從電話里飛出來，金燦把手機拿的遠一點，電話掛斷，金燦非常難過的看著王琰，說：「對不起王琰，我又來打擾你了，你也聽見了，那個男人最近不知道被誰打了，脾氣很不好，他把我敢了出來，我，我沒地方去了……」。

  王琰一如既往的沒有出聲，而是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就像是在暗示她，你可以進來了。

  A市有一條護城河，這是一條很古老的河流，現在成了城市的中心河流。

  河流的兩岸都圍著一米左右的護欄，平常有人在河邊散步，也不會不小心掉進河裡面。

  凌晨兩點鐘的時候，一輛白色的寶馬車在河邊緩緩的行駛，以一種迅速的速度朝護欄撞去，然後整個車掉進了河裡。

  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站在河邊看著這一幕，眼神冷冽的沒有一絲感情，然後轉身攔了一輛計程車。

  第二天是禮拜六，A市一中學生放假的日子，早上八點，大家終於睡了一個飽飽的覺。

  施然起床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放在柜子上的銀行卡，這是她的事務所賺的第一筆錢，看到這筆錢，她就會有種自己長大了，終於可以賺錢養活自己的自豪的感覺。

  她拿著銀行卡，把隔壁的房間全都敲響，兩分鐘後，住在公寓裡的所有人都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卓芸揉著惺忪的眼睛問：「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可以吃早餐了？」

  劉曉義伸了個懶腰，說：「今天不是禮拜六休息日嗎？怎麼大家都起的這麼早？」

  施然把銀行卡拿在手中，微笑著說：「這是我們賺的第一筆錢，我想趁今天周六我們大家慶祝一下好不好？」

  大家先是一愣，接著全都表示同意。曹國棟說：「我沒有任何意見，不過千萬別把王琰忘了，我們上去給他一個驚喜吧！」

  開門的是金燦，看到大家全部都在，她先是一愣，得知了大家的來意之後，就說：「那真的太好了，你們去叫他吧，他昨晚睡得很晚，可能還在睡懶覺呢！」

  看到王琰和他媽媽似乎和好了，大家全都很高興。一室一廳的出租屋裡立馬積滿了人，施然站在最後面，視線不知不覺落在了門邊的一張硬紙板上，她彎腰把硬紙板撿起來，發現上面有一個淡淡的痕跡，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