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人工授精

  當白姝把自己的決定告訴田嬸時，田嬸沉默了很長時間，過了好久才說：「我苦命的姝啊，自己選擇的路就自己就走，我老了，幫不了你什麼了。」她說的磕磕絆絆，說完後，一陣劇烈的咳嗽。

  「媽，您怎麼了？生病了嗎？看醫生了沒？」

  「沒事，老毛病了，你不用擔心我，我反正一把老骨頭了，就是不放心你，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顧自己，活下去。」

  白姝感動地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十幾分鐘後，來到了那所婦幼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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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接待她的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頭髮灰白的女醫師，看上去有經驗十足，她坐在桌子前，從戴得松垮垮的眼鏡上方看白姝，「我們要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狀況，比如你的雙側輸卵管是否暢通，子宮內膜活檢腺體分泌等等，主要是考量一下，你的身體適合不適合做****內人工受精。還有，你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一定要注意休息，要不然會影響到精子著床。」

  「我能知道精子是誰捐的嗎？」

  「不可以。」女醫師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白姝沒有再說什麼。

  「那我們等下就開始吧。」看著白姝有些緊張，「如果一切檢測一切正常的話，我們就開始，放心，不會疼痛，兩三分鐘就會將精子植入你的子宮。」

  果真如那個醫師所言，將精子植入子宮的過程，並沒有什麼特別，就好像平時有婦科炎症時，往下體塞一個消炎的栓劑一樣。

  回到家時，白姝就感覺自己像一個孕婦一樣，其實，她自己也知道一周期成功懷孕上的機率只有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但她還是不自覺地將手叉在腰間，來回地走來走去，不停用手去撫摸著腹部。

  她開始幻想著以後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時的幸福情景，甚至連孩子的名字也想好了，如果生男孩，就叫白羽，如果生女孩，就叫白靈。兩個多麼美妙的名字啊。

  她還想著給他們設置一個舒適的小窩。

  現在的那個嬰兒房，現在堆放著仇小楠用過的東西，那是和嬰兒是不相符的。白姝計劃著將那些東西收起來，有些可以直接扔掉。

  想法來得很快，她鬥志昂揚，說干就干，吃完特定的營養餐之後，就鑽進了嬰兒房裡面房收拾東西。

  四周出奇的安靜，只能聽到從電冰箱裡面傳出來的的電流聲。

  白姝開始還哼著歌，節奏歡快，後來她的音調越來越低，越來越慢，尾音像是被什麼東西拖住了。她感覺到異樣，停止了手上的活，覺得後面似乎有人正看著自己。

  白姝抬起頭，看到桌子上的一個鏡子，圓圓的鏡面上，只顯示出一雙腳。那是一個女孩的腳，鞋子，白姝也認識，是仇小楠的。

  仇小楠回來了？白姝只覺得大腦一陣轟鳴。突然，快速地轉身，叫道，「小楠。」

  可是後面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白姝恍然若失，目光突然停滯在離自己不遠的一個布娃娃身上，那個布娃娃的眼睛像會說話，十分靈活地看著白姝。白姝知道那是仇小楠最喜歡的一個玩具，仇小楠還給她起了一個名字，但白姝一時間想不起具體叫什麼。

  「小楠會回來嗎？」白姝拿起那個布娃娃，木然地問道。

  布娃娃笑著，它永遠都在笑。

  白姝痛苦地閉上眼睛，不停地念叨著，「她不要回來，不要回來，不要回來。」同時，她聽到耳朵傳來布娃娃咯咯咯的叫聲，像魔咒一樣在嬰兒房裡面迴旋著。

  白姝嚇得扔掉了那個布娃娃，快速地逃離了那個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裡，她一直被一種巨大的恐懼籠罩在心頭，那就是仇小楠沒有消失，她還會回來，還會回來攪亂她的生活。

  而且，她有一個不好的預感，仇小楠很有可能此時正在她的肚子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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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星期後，白姝忐忑不安地來到了那家醫院。

  「你懷孕了。」B超機前，醫生對她說

  躺著的白姝欣喜不已，她第一時間來到了自己的主治醫師辦公室，向她報告了這個喜訊。

  「是真的嗎？」醫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驚訝地說：「一次性成功的，不多啊，你太幸運了。」

  白姝向她表示感謝。突然再次提出了之前那個問題，「我……還是想知道……捐獻精子的人是誰？」

  她說的吞吞吐吐，知道對方十有八九不但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而且還會生氣。

  

  果然，那個女醫師的臉色很快沉了下來，「不該知道的就別知道，省得以後麻煩，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那你告訴我，他姓什麼？一個姓就可以。」白姝顯得很焦急。

  女醫師奇怪地看著白姝，「姓什麼和精子的質量有關嗎？」

  白姝避開這個問題，「你只要告訴我，捐精子的那個人是不是姓仇？」她的身體傾斜在桌子上，逼向女醫師。

  女醫師總算做出了妥協，認真地回想了下，「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仇，我只知道是個複姓，好像叫歐陽什麼的。」

  「你確定？」

  「我確定，來這裡捐精的複姓很少，我不會搞錯的。」

  白姝這才放下心來，那個女醫師也解放了，為了避免更多的騷擾，她趕緊夾了個本子去巡房了。

  現在，白姝需要的是靜養，平平安安地將寶寶生下來。為了提高生育質量，她買來很多胎教的書，和音樂，將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滿滿的。她生活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這個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她幾乎已經確定這個孩子不是仇小楠。

  轉眼就到了第二年的初秋，白姝大著肚子來到了醫院待產。前來陪伴他的只有田嬸，田嬸特意從老家趕來，看上去十分憔悴，滿臉像一把枯葉，隨時都像被風化一般。白姝心疼地想，田嬸怎麼一下子老得那麼快。

  負責分娩的產科醫生給白姝做了各項檢查，就讓護士帶著白姝，進入了產房。田嬸一個人在手術室外等待。同時在外面等待的還有其他孕婦的家屬，每個人都坐得直直的，臉上都寫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