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實與虛幻

  夜色寂寂。

  姜博渾身酸痛地從夢中醒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發覺自己竟趴在地上!怎麼回事……自己的睡相一向挺好的，怎麼就翻下床來了？等等……不對!

  這是在床底下啊!

  姜博頓時驚恐萬分，冷汗冒出，他一瞬間就想到了自己講的那個鬼故事。姜博無比懼怕，手腳並用地想要爬出去，卻絕望地發現，自己不能動。

  

  不能動，一點都不能動，手腳僵硬無比，像是被什麼死死禁錮住了一般。姜博想大喊出聲，想讓人來救自己，嗓子卻像是被封住了，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就在這時，姜博聽到，門外逐漸傳來「咚、咚、咚」低沉又緩慢的碰撞聲，由遠及近。她來了……她來了!

  韓燕靈來索命了!

  姜博目眥欲裂，他拼盡全力想要爬出去，卻連動一下小拇指都做不到。不……不可能，明明不是這樣的。明明自己，早就把那怪物消滅了，不!絕不可能!

  他趴在滿是灰塵的地上，恐懼的淚水不由自主順著面頰留下，灰塵凝成一團團的黏在他的臉上。

  無論他在心裡怎樣吶喊，怎樣洗腦這肯定是假的，內心真實的恐懼卻欺騙不了自己的身體。

  近了，近了，那沉悶的聲響近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停在他的床前。這時的姜博甚至不能做到把自己的眼睛閉上，他的頭控制不住地扭轉過去，看向外面——

  那是一雙流著鮮血的血紅色眼睛。

  姜博猛地從夢中驚醒，他從床上坐起身來，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是夢……那只是夢，只是夢而已……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環顧了一圈漆黑的屋內，心中恐懼感頓生，連手帶腳地爬下了床，拉開了厚實的窗簾。窗外月光頓時隨著窗簾的拉開瀉入姜博房中。

  姜博神經質地看著地上明亮的月光，腦中混沌一片，不敢再去睡覺。就……就這樣坐著就好了……就這樣坐著吧。

  與此同時，在窗外的月光下，那雙安靜躺在草地里的紅舞鞋，自己動了起來，它們一前一後邁著歡快的步子，詭異地在牆上行走著——就是那種牛頓看了能氣活的牆上行走。

  漂亮的紅舞鞋鞋跟敲擊牆面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響，它們來到一扇窗戶前，撞了撞緊閉的窗戶，繞著窗框走了兩圈，其中一隻鞋像是小女孩生氣似的跺了跺，不甘心地離去。

  它們跳回草地，一前一後交替著朝著另外一個屋子走去，步伐很快就恢復了歡快，如同一個天真爛漫不記仇的孩童。

  呀，這個窗戶沒有關!

  紅舞鞋開心地在月光下舞動著，片刻後，興奮地跳入房中，把主人放在床邊的拖鞋擠到床底下去，並排著安靜待在那兒。

  未幾，它們像是想起來什麼不好的回憶，鞋尖猶豫地在地面上碾了碾，最終還是蹦蹦跳跳地跳上了床，費力的鑽進了被子中。

  床上的女孩翻了一個身，月光映照著她的面容——正是邱夏秋。

  夜晚，的確是行駛鬼蜮伎倆的好時候。

  唐雙雙沉著臉打開屋門，門外，站著眼神空洞的兩個男人，她勾勾手，搖搖晃晃站著的兩個男人就抬起綿軟無力的腿，踏進屋中。

  唐雙雙帶著兩個男人，停留在杳杳的房門外。少頃，兩個男人的口鼻中鑽出了密密麻麻的蟻群，螞蟻在房門前緊密地堆成一堆。唐雙雙皺眉，如意蟻不敢進去……

  算了，勉強也行，大不了多來幾回。

  唐雙雙閉上眼睛，臉上血色漸漸消失，與此同時，地上的如意蟻群發出淺淡的光芒。

  杳杳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

  夢中，她舒舒服服地雙手大張坐在沙發上，在她左邊，白寒道跪坐在地上，像個小媳婦一樣，正給她按摩著大腿。

  不多時，小媳婦白寒道似乎困了，頭一點一點的，自己就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白寒道一下子就清醒了，眼淚汪汪地抬頭，委委屈屈看自己一眼，卻不敢說話，繼續給自己按摩。

  杳杳心中大爽，正哈哈放肆笑著。突然畫面一轉，客廳消失了，舒服的沙發沒有了，小媳婦樣的白寒道也不見了。

  再抬眼，眼前是一座宅邸，樣式古舊，牌匾的紅漆灰暗脫落，上書」周公館」。

  杳杳茫然地環顧四周。

  四野茫茫，暮色暗合。

  杳杳感覺到夢中的「自己」似乎絲毫不驚慌，她抬腳向前走去。

  」柳夫人，怎麼在宅子外面？」

  忽然有道輕柔的男聲傳來，杳杳望去，身著長衫的男人隱在牆根的陰影處，一雙眼似乎正看著她，又似乎像越過她看向遠處，眼中隱隱有瘋狂之色，迷茫而不自知。通俗來講，就像磕了藥後發癲神情恍惚。

  杳杳感覺到「自己」揣度著回答：」有些胸悶，出來走走，這就回。」

  男人聽了，唇角扯出笑意，無端叫人發冷，上前引路道：」柳夫人快回吧，天暗了，外面……」男人臉上似乎有猙獰一閃而過，」危險得很呢……」

  杳杳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動不了，如同是一個旁觀者一般，默不作聲地跟著男人來到」自己」的房間。

  杳杳踏入房間，再轉身一看，男人已經消失不見。

  長廊風冷，陰氣森森。

  杳杳合上門，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間，看向那張梳妝檯。鏡中的女人眉眼柔和，卻不是她的長相。再仔細看去，鏡中突然沒了人影！

  自己後退一步，眼睛仍盯著那鏡子。有血紅的細碎紋路慢慢浮現出來，連成一片，紅得令人心驚。定睛一看，鏡子中浮現的……似乎是字。

  杳杳皺眉，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湊上前去仔細看了看——

  【歡迎來到第二世界！

  以下是你的身份和任務。

  你是柳夫人，是一個寡婦，躲避戰亂來此，是主人周書月收留的許多逃難的人之一。

  主線任務：在古宅中存活七天七夜並找出七個外來者身份。

  支線任務1：隱瞞自己外來者身份。

  支線任務2：探尋並完成周書月的心愿。

  注意：不能傷害任一外來者。

  任務開啟倒計時：17小時】

  這是第二世界的副本里？為什麼自己會夢到這個……腦海中隱隱有一個聲音暗示著她：這是你的記憶……你以前的記憶……

  「自己」走上前，指尖划過鏡面，字跡依舊沒有消失。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鏡子打碎，而是把它抱到了衣櫃裡。才關上櫃門，只聽「吱呀」一聲，門開了。

  杳杳嚇了一跳，就這樣，從夢中驚醒了。

  她轉頭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是窗外。

  有什麼敲擊著窗戶，發出「篤篤篤」的敲擊聲。杳杳探身一看，竟然是那兩隻紅舞鞋!

  她提著一口氣，緊盯著外面，準備隨時把白寒道喊起，好在不過片刻，那兩個詭異的紅舞鞋就跳下窗戶，離開了。

  杳杳舒出一口氣，暗喜自己有關窗睡覺的習慣。

  困意正濃，杳杳躺下，不消片刻，又墜入夢境。這夢境竟然是連續的——

  「自己」猛地回頭，一個高大的人站在門口，風呼嘯著從門湧入，寒意隨之而來。

  「老爺請柳夫人去用膳。」聲音沙啞，語調平板。

  自己上前兩步迅速打量了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長得也端正，兩眼卻沒有焦距似的，死板無神。她試探著問了句：「你叫什麼名字？」

  「老爺請柳夫人去用膳。」依舊是平板的語調。

  自己放棄了從他身上打探消息的想法，看來這只是個類似劇情角色存在的僕人。

  男人轉身帶路，長廊風聲嗚咽，院內枝葉摩挲，沙沙作響。自己猶豫片刻，選擇跟了上去。

  男人轉身後神情一變，五官生動起來，原本端正的模樣竟帶了一絲妖異的美感。僅一瞬，就又恢復僵硬。

  不多時，到了大廳。

  踏進去，就看見之前見過的長衫男人，也是是周書月坐在一旁，見自己到來，開口請她入座。

  杳杳應了一聲，挑了個方便看到門的空位坐下，有僕人上來添上碗筷。杳杳注意看了一下這個僕人，也是灰色的僕人裝束，也是雙眼無神，卻始終覺得這個僕人與之前那個有些不同。

  才落座，又一僕人引著一人進入，杳杳抬頭看去，進來的是個青年男子，眉梢眼角儘是風流，甫一看到杳杳，眼前一亮，再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髮式是寡婦特有的，眼中喜色更甚，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伸手道：「在下岳黎，不知能否有幸請教夫人芳名？」

  自己抬眼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傻叉這時候居然還想著泡妞，站都沒站起來，只提了提唇角，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義正言辭答道：「敝姓李，夫家姓柳，先生稱柳李氏即可。」

  岳黎見狀，也沒有再自討沒趣，笑了笑，就近落座了。

  未幾，又有兩個女人一前一後進入，一人高挑一人豐潤，高挑的女子一手扶著肚子——是懷有身孕了。兩人似乎關係不太好，都冷著臉，看也不看對方一眼，特意挑了相距最遠的位置分別坐下。

  只是……關係不好怎麼又相攜而來？是單純巧合還是……所謂「關係不好」是掩飾各自身份的必要？

  自己敏銳地思索著。

  接著畫面一轉。

  自己正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房中，隱約聽見有女聲叫喊，應該是從花園那邊傳來的。低頭一看鏡子，那血字重新出現，只是原本的任務倒計時時間已經變成了2：59。

  自己目光微閃，放好鏡子，急匆匆換了件襖裙，快步向花園的方向走去。

  還沒到花園，遠遠地聽見有不耐煩的女聲。

  「……別裝了!攝像在哪兒？導演呢？」

  「快出來，我可沒工夫陪你們玩兒!」

  自己心中嗤笑，來了個蠢貨。

  走進了，才發現一大幫人都在花園。一個中年富商，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的兩個女人，也是昨天杳杳看到的那兩個似乎關係不好的女人。看她們的打扮，應該都是這富商的姨太太。兩人身後都各站了一個丫鬟，一個丫鬟懷裡還抱著個嬰孩。

  岳黎獨自站在一邊，見自己過來，又是一笑，芝蘭玉樹，儀態風流。

  而自己，則是低頭斂眉，不去看他。

  【柳夫人像是見不慣岳黎這般輕浮的作態，張口欲言，卻又閉上，索性低下頭不去看他。

  方才花園裡大聲叫嚷的年輕小姐向富商張魏走去，她皺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張魏，眉眼裡滿是不耐：「這是哪兒啊？」

  聞言，二姨太面露輕諷，懷著身子的四姨太則是微微一笑，倒也沒說什麼。而被發問的張魏，許久不曾受人臉色，因此也沒有好聲氣：「這兒不是周公館又是哪兒？我們還要去用早膳，先行一步。」說著，一甩袖想繞過她往前走去。

  那年輕小姐卻不依不饒，快走兩步堵著去路：「你在說什麼啊？我問你這是哪兒!」她鬢髮間的碧玉簪冷冷地反射著熹光，無端讓人心生陰寒之意。

  另一個年輕的小姐——或許是那位碧玉簪的女伴——見著她的女伴這樣，面露猶豫之色，少頃，還是上前去拉碧玉簪的手臂：「別急，別急，我們去問問……」】

  自己看向那個明顯是新人的姑娘，只見她向那個富商走去，皺著眉，似乎是強壓著怒火：「你們導演呢!」

  這話一出，自己很清楚地看到站在富商左邊的女人露出了嘲諷的神色。自己心想，就這智商還笑別人蠢，絲毫不加掩飾，自己也蠢得厲害呢。

  富商沒好氣地說：「這兒不是周公館又是哪兒？我們還要去用早膳，先行一步。」

  等等。

  不對勁。

  這回答有問題!

  自己又看向富商左邊——那個女人果然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毫不掩飾地表現了自己的驚訝。

  這時候，另一個姑娘上前來拉碧玉簪：「別急，別急，我們去問問……」

  「這位姑娘怕是犯了癔症，趙一，給她安排一間房，派人好生照料著。」周書月幽幽的聲線突然出現。

  他依舊穿著那身月白色長袍，微蹙著眉，轉身又對富商一干人說道：「攪擾諸位了，那二位小姐是今早剛到的逃難的人，我自需前去照料一番，各位請便。」

  至此，畫面消散。

  杳杳茫然地從夢中醒來，剛才她做的那些夢，依舊清清楚楚地印在她的腦海中，可是，那真的只是一個夢嗎？

  如果只是一個夢，為什麼細節會那樣豐富，連自己的心理活動，旁人的表情動作都一清二楚，合乎邏輯？

  夢都是荒誕無稽的。

  不，那絕不是一個夢。

  但是依據自己的性格，夢中的「自己」卻又和自己有些不同，夢裡的自己顯然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進入副本毫不慌張，雖然面上沒顯現出來，但卻是個自負高傲的性子。

  和自己現在的性格大相逕庭。

  她正低頭思索著，腦中似乎突然有什麼關閘打開了，大量記憶湧入腦中。

  杳杳皺眉將那些記憶吸收，這下理清了夢境。自己夢到的是以前通過的一個名為「周公館」的副本，那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副本。

  它要求玩家假扮成劇情角色融入其中，在副本中不能提及和現實或者第二世界有關的話，提了倒也不能怎麼樣，就是被其他假扮劇情角色的玩家聽到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而在那些真正的劇情角色，會將那些「不合常理」的話自動轉化為合乎情理的話語，比如夢中那個新人大喊「你們導演呢」，估計就是被劇情角色自動轉化成了「這到底是哪兒啊」之類的問題，不然也不會回答「這不是周公館還能是哪兒」。

  這種副本倒是挺有意思的。

  不過……為什麼之前自己腦中從來沒有這段記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原來不是所謂的「新人」？自己又是為什麼會失去這段記憶？

  杳杳目光微沉，先是蕭周不可相信，現在竟是連白寒道也不可信了嗎？

  她想起昨天，白寒道盯著她問「為什麼要解釋」，自己楞了片刻，鎮定地回答：「我每一次都會給蕭周解釋的。」

  換句話說，他現在不過是取代了之前乖巧的蕭周的位置。

  不料白寒道聽到後，依舊是眉梢眼角都帶上了喜色。杳杳那時才又一次認識到白寒道在這段關係中的卑微程度，他一直覺得在自己心中遠不如蕭周……現在自覺爬上了蕭周的高度，自然是眉眼帶笑。

  杳杳不願意去想這樣的白寒道會是別有目的地在她身邊。

  而蕭周，已經兩個晚上沒有回來了……連在傍晚的講故事環節都沒有出現，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他的死亡了。杳杳本來還有一大堆問題想要問他，滿心的疑惑準備和蕭周好好談一談，結果……他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這個副本。

  昨天傍晚，是那個叫趙晨的——就是說女人就是小心眼兒的那個男教師講的故事。他很謹慎，顯然是提前編好了一個美好團圓的故事。

  故事裡沒有仇恨，沒有血腥，最後大家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這和杳杳準備的故事類似。

  白寒道現在不在房中，杳杳也有些慶辛還好他不在。不然獲知了那些記憶之後，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面對白寒道。

  杳杳抬頭看了看天色，突然萌生一種不想面對的退縮之意。她下床，把窗簾拉上，把陽光隔絕在外，屋內重又回歸幽暗陰森。

  睡覺吧。

  夢裡什麼都有。

  杳杳沒想到的是，自己竟又夢到了過去的記憶——

  「自己」正和和眾人聚在一個院內。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進來，他模樣斯文俊秀，看著眾人，笑眯眯地說：「既然都是來為小少爺的病出力的，那各位便是我們周府的貴客。這斂奚院呢，就是各位的住所了，房間有很多，諸位自行挑選便是。」

  「天色也不早了，各位早些休息，晚上不要出門。明兒一早在下會領各位去看小少爺。」

  說完，管家眼神在眾人中掃過一圈，轉身離開。

  一個男人——腦海中自然地回憶起他叫周雲方，周雲方轉身看向自己，說：「這個管家是一個劇情角色，過來交代任務和注意事項的。劇情角色在這種初級副本不會說謊，他說晚上不要出門，那這晚上肯定會有危險，你要記住。」

  自己點頭：「好，記住了。」

  這似乎才是自己第一次進入副本的時候……

  周雲方帶著自己和同行的一個少年往裡走，按照他的意思，儘量找靠的近的三個房間。

  符合要求的房間並不難找，只是……

  自己瞧著眼前毛坯房似的房間，幽幽開口：「這還真是在我意料之外啊……」

  三個房間連在一塊兒，只相隔一堵牆，房間裡只有一桌一椅加一張鋪著一層灰不拉幾褥子的床。

  夢中的自己看向周雲方，現在才有空把心底的疑問一股腦兒地倒出來，眼睛忽閃，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意：「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為什麼我會到這兒來?這裡是一個遊戲嗎？」

  周雲方安撫性地笑了笑：「別急，一個一個來。我先說第一個，這裡呢，是一個類似副本的地方……」

  他沉吟片刻，繼續道：「這裡很危險，隨時都可能喪命……我們這些進了這個世界的人，必須完成特定的任務，才能離開這裡，回到現實。」

  「至於為什麼會到這裡來，誰也不知道。」

  「而且，一旦來過這兒，就再也擺脫不掉了——完成任務離開副本只是暫時性的，隔段時間你會被拉入一個新的副本，完成新的任務。」

  自己的臉色愈發蒼白起來。

  「要是完成不了任務，會怎麼樣?」

  「會死。」周雲方簡單明了地開口，「嗯……確切地說，是沒完成主線任務，就會死。任務有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的區別，支線任務不一定每個副本都有，需要自己去觸發。」

  自己沉默著消化這些信息。

  「對了，你身上有什麼多出來的東西嗎?」周雲方開口問。

  「哦有的!」自己立即想起來，她抬起左手，「你看，多出來一個扳指。」

  「你現在在心裡想：打開任務界面。」周雲方開口。

  自己雖然心裡奇怪，但還是照做了。

  於是，扳指上浮現出一個光屏，上面寫著——

  歡迎來到第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