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奈何沒有如果

  晨光露影，金黃的彩暈透過窗紙潛進房間，映照在粉色流蘇紗帳上，絢麗的色彩使得床上的人兒虛幻無實

  

  那人睫毛輕顫，眼皮蠕動，慢慢睜開了雙眼，然後連眨兩下，猛地從床上坐起，低頭往身上看去，見衣服仍是昨天那身，這才呼了一口氣。

  抬腳下床，看到一身白衣男子背對著她立在牆邊。

  「哈！」馬雨彤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起身踱到那白衣男子身邊，看了他一眼，然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牆壁，上面十六個字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好簡明的解釋，不知道這賤男人有沒有看懂？

  「這種事真的會有嗎？」

  身邊突然低沉的問話，讓馬雨彤一驚，回頭就看到軒轅夜那帶著紅血絲得雙眼，他不會一整晚都沒睡吧？

  「事實就在你面前了不是嗎？我和你認識的馬羽彤完全是兩個人，準確的說是兩個靈魂。」

  「她，死了？」

  馬雨彤搖搖頭「我不確定，或許死了，或許，和我一樣穿到了別人的身體裡」也有這種可能吧？

  「不管哪種結果，都表示……她不在了」軒轅夜仿佛脫力般的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

  看著軒轅夜那孤獨寂寥的身影，令馬雨彤心中突然有絲痛楚，幽幽的跟著走到他面前，伸手摸向那英俊的臉頰

  看著眼前的纖纖玉手，軒轅夜莫名其妙的抬頭，雙眼陡然一變「你做什麼？」

  手頓在空中，離軒轅夜臉頰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對上那冷冽的墨黑色眼瞳，馬雨彤眨了下雙眼，急忙縮回自己的手，大步後退到門邊笑道:「啊哈哈，剛才你臉上有隻蒼蠅，不過現在沒了。」

  空中飄過僵硬尷尬的冷氣。

  「咚咚咚！王爺王妃，奴婢們來為您梳洗，準備用膳了。」

  猶如救命符般的聲音，讓馬雨彤暗鬆了口氣。

  待他們梳洗過後，馬雨彤巧笑盈盈的依偎在軒轅夜懷裡走向大廳，仿佛早上那一幕沒發生過似的。

  上官絕等人早已在大廳等候，對馬雨彤他們施了禮之後，便吩咐下人們上菜。

  看著陸陸續續上菜的丫鬟們，馬雨彤看向上官絕「爹爹，昨天你說弟弟銘飛的身體狀況不好是怎麼回事？我想去看看他。」

  上官絕塌下臉道:「彤兒，還是吃完飯再去吧！」

  馬雨彤猛然站起，椅子應聲而倒「不見弟弟，本王妃怎能安心下飯。」

  「這……王爺」上官絕也站起，一臉為難的轉頭看向未吭聲的軒轅夜。

  用膳期間，王妃離席，可沒這規矩。

  軒轅夜寵溺的一笑，「既然愛妃思弟心切，丞相就帶愛妃去吧！不然，這飯，愛妃是吃不下去的。」

  上官絕再次暗驚，抬眸見到兩人相視而笑，行至門口，低頭哈腰道:「王妃，這邊請。」

  路上，上官絕一改之前的謙卑，雙手背在身後「看來彤兒不負為父所望，讓王爺對你疼愛的很啊？」

  小嘴一瞥，馬雨彤道:「如你看到的那樣。」

  上官絕轉身盯著她「可有按照為父的指示去辦？」

  「銘飛還在你手上，我怎敢不辦？」馬雨彤不甘示弱的看著眼前這隻老狐狸。

  上官絕皺眉，盯了她片刻「你好像變了？」

  馬雨彤笑笑「再變也變不了任你驅使的棋子。」

  「哈哈哈哈……」上官絕大笑，「你知道就好，為父要勸你一句，最好不要愛上他」說完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如果馬雨彤手裡有根木棍，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照著這老狐狸的後腦勺，狠狠的打下去，奈何沒有如果。

  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個彎道，終於走到一處偏僻的院落。

  馬雨彤皺眉，這隻狐狸名為保護，實則怕這唯一的籌碼跑掉，進入院內，一扇暗紅色木門映入眼帘。

  前進的腳步好像被誰驅使一般，不覺的加快了，這強烈的情感是怎麼回事？

  「你到底吃不吃？不要給鼻子蹭臉，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少爺？快吃，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在這耗著」

  「不要，你走開。」

  「啪！」

  「你這沒人要的野種……」

  「砰！」馬雨彤猛地推開房門，一腳跨進門內。

  只見一位青衣男孩倒在地上，身下都是碎了的碗片，另一位年長的丫鬟則一手抓著他的衣領，一手高高的揚起。

  

  看到眼前的情景，馬雨彤頓時氣的雙眼爆紅，怒道:「上官絕，這就是你說的好好對待？區區一個丫鬟就敢如此放肆？」

  屋內的兩個人頓時沒了動作，那丫鬟見到來人，臉色發青，急忙放開馬銘飛，咚的一聲跪了下去，不住的朝地上叩頭「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馬銘飛趴在地上，抬頭看到馬雨彤，笑顏開來「姐……」

  「銘飛，你怎麼樣？」馬雨彤急忙跑過去，蹲下身檢查他的身體，發現他的手臂處有被碎碗劃破的痕跡，血絲侵濕了他青色的衣襟。

  馬雨彤心痛的雙眼朦朧，她知道，這個男孩對於馬羽彤來說代表什麼？那是連馬羽彤親生母親都沒有的深厚感情。

  「上官絕，我要你給我個說法。」

  上官絕毫無表情的看著那個額頭都磕出血來的丫鬟道:「大膽奴才，誰給你的膽？下去，領一百大板。」

  那丫鬟瞪大雙眼猛然抬頭，眼裡寫滿了恐懼，她爬到上官絕腳邊，抓著他的腿哭著求饒道:「老爺，老爺，奴婢知錯了，饒了奴婢吧！這一百大板會要了奴婢的命的。」

  「哼，賤命一條而已，來人，把她給我帶下去」上官絕一腳把那丫鬟踢開。

  「老爺，饒命，王妃饒命啊！饒命啊！老爺……」在來人的拖拽下，那丫鬟的喊叫聲越來越遠。

  馬雨彤冷冷的目送著那名被拖下去的丫鬟，突然覺得她有點可憐，沒有主子的命令，區區一個丫鬟怎敢如此造次，她只是做了個替死鬼而已。

  為了怕馬銘飛再次被旁邊的碎片割傷，馬雨彤準備將他拉起，「銘飛，姐扶你起來。」

  但見馬銘飛垂眉露出悲傷的表情搖了搖頭。

  馬雨彤不解的問:「怎麼了？」

  「哦！忘記說了，為了能讓你更好的完成任務，我讓人暫時封住了他的行動」上官絕摸著自己下巴處的鬍渣，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封住了銘飛的行動？馬雨彤的大腦嗡的一聲想到了什麼，扭頭看著馬銘飛，視線慢慢看向他的雙腿，顫抖著手碰觸那看似無力的雙腿，極度壓抑自己的情緒低啞的問道:「銘飛，你的腿？」

  馬銘飛看著她輕點頭顱，確定了她的猜測。

  「上官絕，你這混蛋」馬雨彤高喊一聲，猛然竄到門邊，一把抓住上官絕的衣領，眼中充滿濃濃的恨意，真希望自己手裡有把刀，可以一刀捅死這老不死的……

  然而她只能緊緊的緊緊的抓著他的衣領，對著他咬牙切齒道:「有什麼事你衝著我來，為什麼要如此對待一個孩子？」

  上官絕輕輕一揮手，就把馬雨彤彈了開來。

  「姐……」

  馬雨彤被上官絕揮倒在地，但仍狠狠的瞪著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上官絕扯著嘴角，斜倪著她道:「放心，他的腿只是暫時性的，等你成功完成任務，為父會還你個活蹦亂跳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