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旅程,逃不掉的絆心
2025-02-06 21:26:10
作者: 景行
越想越清晰,越想越氣憤的布萊恩狠狠的把襯衫一扯,手上的力道很大,嘶啦一聲就撕壞了它。
在暴怒的邊緣,無意間看到襯衫上有不一樣的痕跡,布萊恩停下了想要泄憤的雙手,墨潭一樣深沉的雙眸眯著眼死死的看著襯衫上的兩處口子,被飛針走線的爛繡工縫補過的地方清晰可見。
這是誰幹的?
答案呼之欲出。布萊恩雙眼灼灼的看著手中的襯衫,兩道口子都有被修補的痕跡!
緊抓著襯衫的手不由得輕柔了許多,雙眼的眸光閃了閃,捧在手心兒里,視若珍寶的看著它。
是的,他肯定,一定是那個該死的女人縫補的,那個可惡的女人!布萊恩心裡洶湧澎湃,濃濃的珍惜之情翻江倒海而來,雙手都有些顫抖的捧著手裡撕爛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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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一定是我的,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雙目堅定的看著手裡的襯衫宣誓,布萊恩的心思從未有過的明朗。
是的,他必須承認某些東西。那個駐紮在心底的女人已經占據了某個位置,偷走了他的心!
女主人的臥房裡,有過溫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令人遐想的大床,手掌輕柔的撫摸著手工繡制的棉被,沒有溫度的床單有過多少回憶,就在這張大床上,他們之間最親密的接觸。
布萊恩留戀的起身,看到這個滿滿都是她的氣息的房間,想到令他肝腸寸斷的女人無情的拋棄他,他憤恨的屈辱感占據了他的心,他一定要把她找回來,一定要!
他要告訴那個女人,沒有一個地方是他找不到的,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肆無忌憚的拋棄他,背叛他!他要好好的懲罰她,該死的女人,盡然敢這樣對他,在他明白她在他心中的位置的時候,狠心拋棄。
憤怒的布萊恩沉默了下來,高大的身軀站在臥房的中央,回顧這滿屋子的東西,他要它們保持原樣,直到找回那個活該要受到懲罰的女人。
一定要懲罰她!
布萊恩在心裡默默的宣誓。
太平洋有多大?倪雙不知道,但是唯一的印象就是黑夜很漫長。
「鮑勃,我們還有多久才會到達?」對著鮑勃大聲的呼喊,倪雙緊緊裹著外套的倪雙冷得有些瑟瑟發抖,全速前進中的快艇讓她感到有些頭暈。
聽到聲音的鮑勃轉過臉來看她,對著她吼道,「全長……兩天、兩夜。」鮑勃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名手勢。
倪雙看到他兩個指頭在自己面前清晰的比劃著名,有些泄氣的想到這樣漫長的時間,同樣回以一個有氣無力的ok手勢,表示她聽到了。
駕駛中的鮑勃看了看這個塔拉著腦袋的姐姐,少年狂放的心在這一刻充滿了自豪感。
是呵,他帶著姐姐成功逃離了全球第一財閥的總部基地,帶走了享譽世界的布萊恩的女人,男人的自豪不言而喻。
年少輕狂,少年時光。
鮑勃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惹惱了布萊恩,當然,他的心性還停留在單純的少年時代,做為男人要有所擔當是他信奉的真理。
兩天兩夜的航行,讓倪雙叫苦不迭。懷孕的身子確實不同於以往野草一樣的頑強生命力了,倪雙感覺到自己體能的下降,還有頭暈的跡象。
兩個人來到了利馬的小海港口,這裡是南美洲的秘魯共和國首都。秘魯全國大面積疆域邊界都是臨海的,利馬是典型的熱帶沙漠氣候。
坐在去酒店的路上,鮑勃自然流利的西班牙語讓倪雙很驚訝,這個弟弟學業居然一點都沒有落下。
「姐姐,你放心,到了利馬的酒店就安全了,我早就訂好了房間,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感覺還好嗎?」鮑勃關心的看著坐在身旁的姐姐,男孩子的手裡一直拿著掌控所有信息的多功能手機。
看了看鮑勃手裡的東西,兩人身上連基本的行禮都沒有,走得真是很乾淨。
「沒事,我還好,就是有些累。」倪雙淺笑著回答,他太小看了鮑勃的勇氣和膽量了,現在才發現自己這個弟弟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寶。<elar—miraflores,謝謝。」鮑勃抬頭對著前排的司機說道。
看著鮑勃熟練的安排好一切,倪雙雙眼的感動溢於言表,「鮑勃,你真勇敢,也很聰明。」倪雙忍不住對著這個生長在富裕環境下的弟弟感嘆道,滿心的感激。
鮑勃轉過頭看著這個善良的姐姐,驕傲的仰起頭回答,「那是當然,你可是我鮑勃的姐姐,可別比我差勁兒喲。」
「噗哧……」倪雙忍不住笑出聲來,鮑勃古怪的神情逗笑了她。
穩速前進的taxi把姐弟倆帶到了目的地,鮑勃帶著姐姐先到了餐廳就餐,兩個人兩天兩夜以來第一次用到熱食,囫圇吞棗的姐弟倆飽飽的吃了一頓。
懷孕五周了,倪雙的身體果真如同比爾醫生預料的那樣,孕吐反應激烈。姐弟倆住的是兩間房,倪雙在鮑勃的陪伴下回到房間休息。
脹鼓鼓的肚子讓倪雙感覺有些不舒服,腸胃翻江倒海一般難受,快速的跑進衛生間的倪雙懷孕以來第一次大吐特吐。
「姐姐?你怎麼了?」正在調試房間燈光的鮑勃聽到衛生間裡傳來的嘔吐聲音,以為倪雙吃壞了肚子。
蹲在馬桶邊上吐個不停的倪雙根本沒機會回答,剛才吃進肚子的東西全數都吐了出來,胃裡一下子清空了。
酸腐的臭味刺激得倪雙更加難受,到後來狂吐到胃水都吐出來了。
一旁趕緊遞水又拍背的鮑勃也緊張得不行,他一邊想他們吃過的東西,一邊想一路上哪個地方還沒有照顧到姐姐,讓她吐得這樣厲害。
總算是吐得乾乾淨淨的倪雙渾身都沒有了力氣,趴跪在地上,雙手扶著馬桶支撐著身體,臉色蒼白,急壞了鮑勃。
「姐姐,快起來,地上涼,我扶你到床上去。」已經很疲累的鮑勃瘦弱的身子拖拽著姐姐離開衛生間。
倪雙躺在舒適的床上,額頭放置了一塊溫熱的毛巾,感覺舒服多了。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告訴我。」鮑勃焦急的看著仰躺在床上的姐姐,蒼白的小臉讓他擔心。
倪雙有氣無力的看著這個一直以來都細心照顧自己的弟弟,脆弱的睜開雙眼,看著他,「鮑勃,我只是腸胃不好,別擔心。」
她想要安慰自己的弟弟,他一路以來護送隨行很辛苦,開了兩天兩夜的快艇,滿臉的風霜,還有手上的厚繭都出來了。
「真的嗎,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準備一點吃的,記得餓了就填飽肚子,明天我們就停留在這裡,不急著走,你好好休息。」鮑勃笨拙的給姐姐壓了壓被子,看著她對他疲憊的點點頭,他安心的給她一個晚安吻,關上了床頭燈,腳步輕巧的離開了房間,輕輕的關上了門。
又是一個黑夜的來臨,倪雙看著窗外的燈光照進酒店的房間,外面是個熱鬧的世界,霓虹燈閃爍,燈紅酒綠,安靜的房間裡讓她感覺自己與世隔絕。
輕撫著平坦的小腹,一身疲憊的倪雙迷迷糊糊的睡去,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的孩子,自由了,我們自由了。
離開房間的鮑勃很快在酒店裡買到了食物和牛奶,回到姐姐的房間的時候,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
昏暗的燈光下,鮑勃站在窗前看著這個固執堅強的女人。
精緻蒼白的小臉,沒有血色的紅唇,一臉的疲憊。她的一生波折坎坷,到手的富貴毫不留戀的捨去,勃朗特家歉疚她太多太多了。
是的,他是詹姆斯唯一的兒子,他是未來勃朗特家的繼承人,他同情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沒有蘇珊和露西那樣的好日子,受盡人間疾苦,流落在外。
他發誓,他要做一個有擔當的弟弟,彌補爸爸給她造成的傷害,所以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願意幫助她達成願望。
輕輕的把食物和牛奶放在床頭柜上觸手可及的地方,鮑勃悄悄的退了出去。
夜深人靜的利馬大都市,可以容納八方來客,接受各色各樣的人群。這個歷史悠久的國度,有著多元的文化,還有過困苦的殖民經歷,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感覺到他的大度和包容,寧靜與祥和。
次日清晨,倪雙在鮑勃的逗弄下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大男孩兒。
「鮑勃,你幹什麼?」倪雙偏過頭,討厭這個弟弟用她的頭髮來掃她的臉,伸出手揮開這個搗亂的人,擾人清夢。
「姐姐,怎麼沒有吃我給你準備的東西,你不餓嗎?快起來啦。」鮑勃古怪的做著各種表情,想要逗弄她起床,大男孩兒的心性帶著幾分孩子氣。
聽到鮑勃的話,倪雙的肚子配合的咕咕叫了兩聲,惹得鮑勃齒牙咧嘴的開始大笑起來。
小臉通紅的倪雙嬉笑著狠狠的伸出手拍打在鮑勃身上,這個擾人清夢的弟弟,真的是惹人愛又惹人氣的男孩子。
兩個人笑笑鬧鬧了一會兒,鮑勃坐在床邊笑看著她。
「我們在這裡不熟悉,你在酒店定的早餐?」倪雙坐起身靠著床頭,看見床頭柜上擺放的食物,有些好奇的問道。
鮑勃搖搖頭,伸出手在半空中搖晃,驕傲的說道,「我昨晚上回來了你都不知道,這都已經是昨晚上的食物了。」說完站起身,笑臉盈盈的回頭看著懶洋洋靠在床頭的姐姐,「快點起床,吃完早餐,今天我們去街上買一些衣服,去逛逛利馬城怎麼樣啊,姐姐?」
聽到這樣的好消息,倪雙還混沌的雙眼放光的看著面前的鮑勃,「真的?我們真的就這樣出去玩兒?」興奮的心情一下子精神起來,倪雙坐起身看著面前的鮑勃,滿目期待。
鮑勃肯定的點點頭,乾瘦的身體少年老成的站在一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大男孩味兒十足。
倪雙精神百倍起來,疲憊一掃而空,一晚上的休息讓她恢復了體力,不過剛起身找衣服,手就停了下來,「鮑勃,可是,我們不是在逃亡嗎?」想到這裡,她的心情又一下子陡然一落千丈了。
看著面前忽喜忽悲的姐姐,鮑勃很無語,這樣的腦子怎麼能夠在首領身邊混下去哦。「姐姐啊,要找來,他們早就找來了,我把快艇上的導航儀開啟的時候就清除了衛星跟蹤系統,兩天兩夜的渡海生活,他們是找不到我們的。總部的島嶼在太平洋上,誰知道我們往大海的哪個方向走的啊。」鮑勃驕傲的展示自己的天才計劃,偷跑的刺激是他這一生難忘的事情,即便後果是惹惱布萊恩,他相信詹姆斯爸爸會替自己挨槍子兒的,至少不會受到多麼嚴重的處罰。
鮑勃自以為是的想法在很多二世祖看來都是一樣的,優渥的生活環境和良好的社會出生是他們驕傲的資本。
「可是,你刷卡他們就會知道的。」倪雙想到了這個敏感的問題,她不是一無所知的。
鮑勃肯定的點點頭,像是在考驗這個笨頭笨腦的姐姐一樣,「沒錯,不過我用的卡自然不是我的,也不是爸爸的,你知道是誰的嗎?」說到這裡,鮑勃有些得意有些慶幸的看著姐姐。
倪雙困惑的搖搖頭,不知道這個神通廣大的大男孩又會有什麼驚人之舉。在她心裡,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比她這個姐姐還能幹,她不自覺的都已經開始依賴他了。
「姐姐啊,你就是笨頭笨腦的,還好是你不要布萊恩,不是布萊恩不要你,換作是我,我可不敢要你喲。」鮑勃無奈的搖搖頭,看著這個一臉懵懂無知的姐姐,「我用的是姨母給我的卡,這是我的聖誕禮物,在這裡面存了錢,足夠我們花銷好一陣子了,等到風頭過去了,我們再離開這裡。」
倪雙聽到鮑勃這樣的安排,有些奇怪,「不是說飛回倫敦嗎?怎麼路線變動了。」
鮑勃裝作無辜的看著一萬個為什麼的姐姐,耐心的回答,「你還可以回倫敦嗎?至少現在不能了吧。過了風頭再說吧,畢竟首領夫人失蹤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鮑勃條理清晰的分析著其中的厲害。
「可是,我……」
「別可是了,趕緊起來換衣服,然後一起到樓下去吃早餐。」鮑勃不打算今早上就跟她講解這麼多,一把拿起床頭柜上的食物帶走,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拉開房門,戶頭對著目送他的姐姐說道,「我在門外的休息廳等你。」
咔嚓一聲,房門關上了。倪雙看著舒適寬敞的房間,這時候才想起來這家酒店是否太過昂貴,裝潢都這麼好,布置優雅,很有特色。
趕緊起身,倪雙聞了聞衣服,皺巴巴的三天沒有洗過的東西都有一股臭臭的味道了,她都不好意思穿出門去。
「鮑勃,我們還是先去買一些衣服吧。」渾身彆扭的倪雙洗了澡穿上這一身衣服,很不自在的找到休息廳里的鮑勃,仔細看了看他的衣服,兩人相差無幾。
鮑勃自然明白了姐姐的意思,他看了看姐姐穿了幾天的衣服,笑嘻嘻的說道,「好啊,不過民以食為天,還是先吃了早餐,我們去最近的大都市逛逛吧。」閒來無事的鮑勃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熱帶沙漠氣候,一點都不覺得陌生膽怯。
利馬是個國際大都市,是秘魯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有自己悠久的歷史傳統。這是一座陽光燦爛、海風陣陣的城市,都市建築物和綠樹繁花相輝映,不愧是南美第一花園城市。
倪雙看著高樓林立的建築物,還有寬廣的廣場,雄偉的教堂,耳邊聽著鮑勃唧唧呱呱說個不停的人文風情。總之,最後倪雙算是搞懂了,這裡說的是西班牙語,她可以清楚的辨認出鮑勃用西班牙語和別人講話,但是別的印第安語的幾十種類別,她一樣都聽不懂。
不是聾子,甚是聾子。都說十聾九啞,倪雙覺得自己不聾不啞,還得咿咿呀呀的跟著鮑勃用簡單的西班牙語說謝謝、對不起和你好之類的簡單詞語,她覺得世界好複雜,自己好可笑!
有一刻,她不明白,那些天神和上帝,還有佛主,為什麼要開天闢地的創造出這麼繁華的人世間,她到哪裡都離不開鮑勃,就像個不識字不認路的孩子,連基本的求救電話都不知道。
「鮑勃,這裡真好,我們在噴泉那邊休息一會兒好不好?」倪雙建議鮑勃停下來,她知道自己不能過度勞累,適當的休息很必要。
姐弟倆走在一起,坐到了中央噴水池邊上,四處打望著這個環境優美的城市,倪雙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異國風情,心情好得沒話說,完全忘記了煩惱,在陽光下盡情的笑。鮑勃看著身邊的姐姐這樣的幸福神情,他也心底升起了暖意,男孩子滿足的笑了起來。
噴水池的水花飛濺,霧氣蒙蒙,在陽光下晶瑩閃爍,使城市顯得格外有生氣。倪雙忍不住伸出手接著空中飛舞的水霧,濕潤的手感讓她欣喜的看著這個寬大美麗的廣場。
以這個廣場為中心,條條街道成輻射狀向四周延伸,通向城區各個角落,街面以大塊石板鋪砌,顯得古香古色。
「鮑勃,要是我懂得西班牙語,我就想要在這裡定居下來。」倪雙雙手向後支撐著身體,抬起頭仰望湛藍的天空,輕鬆愜意的感覺真好。
「那好啊,那要等到什麼時候你才有本事留下來啊。」鮑勃學會了男孩子的挖苦,對姐姐調侃道。
倪雙翻了翻白眼兒,心裡剛剛升起的希望泡沫就這樣一下子被這個壞男孩兒戳破了。癟癟嘴,拍拍雙手上的泥土,倪雙恢復了自信的小臉美麗晶瑩。
「走吧,你不是說烏尼昂大街的衣服最好嗎,我想去那個繁華的大街轉轉,好了,陪我去吧。」倪雙站起身,巧笑倩兮的看著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鮑勃。
鮑勃一個鯉魚翻身站了起來,守護的衛士二十四小時都為他的公主姐姐服務。昨晚上他就偷偷地查閱了資料,摸清了這個四通八達的利馬城,所以對這些地方和方向異常熟悉。
相比於精神百倍,輕鬆的揮霍金錢過得陽光燦爛的倪雙姐弟倆,布萊恩的生活可以說是異常單調,或者說一團糟。
布萊恩心裡絞痛得厲害,他藉由瘋狂的工作來緩解自己的不適,勒令所有人不許散布夫人失蹤的消息,私底下派出一號和世界各地聽命於他的殺手組織秘密尋找首領夫人,同時對待岳丈詹姆斯毫不手軟。
詹姆斯的職位被停留,暗中派遣自己的心腹前往倫敦坐鎮;柯姆是個倒霉的傢伙,已經用處不大的他,被強行以陪伴首領的理由軟禁了起來,丹尼爾抓緊時機回到了東亞片區;安萊管家仍然安靜的做著事情,但是他也受到了罰薪一年的懲罰,以示懲戒。
最苦惱的就要算莎拉秘書了,她不禁要加班加點的聽候工作狂首領二十四小時的命令,還要隨時處理緊急事務,比如說纏著她想要見一面首領的比爾醫生。
比爾醫生對女性從來都是好言相待,和安萊管家的矛盾人所眾知,但他不能夠直接找到布萊恩,他需要通過布萊恩身邊的人才可以見到他。
莎拉秘書有些頭大的看著幾次三番又說不清理由的比爾醫生,「比爾醫生,你的醫術無人可及,但是請你不要在我健康的時候來煩我,有時間的話,我會選擇睡覺。」
面對好不給情面的莎拉秘書,比爾知道自己這樣死纏爛打是不行的,他都知道布萊恩最近瘋狂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而且誰都不敢違背他,從醫學的角度說,他簡直在挑戰人體極限!
「莎拉秘書,你是最盡職的秘書,但是你要相信我,首領的身體絕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我要見一見首領,我有話要說。」比爾義正言辭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親愛的比爾醫生,我已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首領說了不見任何人,包括你。」莎拉秘書同樣大義凜然的對著面前的比爾醫生點頭回答,大家都知道這樣的首領根本就是不要靠近的好,現在居然有人要主動貼上去。
比爾敢這麼做,她可不敢這麼輕易放行。
莎拉秘書直接繞過纏著她的瘋子科學家,她需要抓緊時間休息了。
比爾無奈,只有再一次退了回去。純善的他不知道怎麼告訴布萊恩這個天大的秘密,但是他知道,布萊恩肯定不會放過他的,痛苦糾結的比爾頭一次覺得遇到這樣的小夫人真的是世界奇蹟了。
布萊恩躲在自己封閉起來的世界裡,每天超負荷的工作,時刻注意著他所調動的隱藏勢力給自己的最新消息。
幾天過去了,布萊恩還是沒有聽到一號傳來什麼好消息。每當失落的時候,他總是拿出辦公桌抽屜里的那一件撕壞的襯衫,留戀的看了又看,似乎還能夢見那個該死的女人縫補的情景,幻想著她一針一線的寓意。
這樣的日子是一種煎熬,布萊恩面具下露出來的臉部輪廓邊緣,已經清晰可見一寸長的青黑色鬍渣,自從那個可惡的女人離開後,他醒過來就沒有剃過鬍子,再也沒有。
他以往強大的自信,在全球各地殺手組織傳來的消息中慢慢磨損,起初的憤怒,到後來的無力等待,他的心智因為那個女人變得越來越冷硬。
參觀了利馬古城,這個有名的聯合國世界遺產之一的觀光勝地,倪雙覺得自己都有些樂不思蜀了。
托雷塔格萊宮裡面的利馬總督的馬車和珍貴的油畫,傑出的雕刻讓倪雙大開眼界;錢昌古蹟的金字塔形神廟、墓地、庭園、蓄水池等,古蹟中的所有建築都牆面上的豐富圖案和複雜的浮雕裝飾讓人目不暇接;還有雲集許多珍貴動物而聞名於世的利馬動物園,利馬黃金博物館,利馬大廣場都讓倪雙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只記得多元文化的利馬城,在浩瀚如煙的歷史中走過了漫漫的長路。
「鮑勃,你說,利馬城怎麼會有那麼輝煌的歷史呢?」倪雙不敢置信這樣的文明,和古老的東方相比,同樣值得尊敬。
「姐姐,你想得真多,我認為,任何一個龐大的勢利,不管是政治經濟還是文化,在遇到毀滅性的打擊之後,他就是歷史中最可惜的一段歷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鮑勃三言兩語就打發了這個沉浸在歷史長河裡感嘆的姐姐,他發現她總是多愁善感,尤其是現在的模樣,完全不是她以前的樣子。
倪雙回想起來鮑勃的話,居然首先想到的會是那個男人!她甩甩頭,強制自己不要犯傻,她才擺脫了他,她要重新生活的。
兩個把酒店當作落腳地的姐弟倆,回到房間聊天的時候各有所思的想著這些問題。
「姐姐,你有沒有想過,你今後怎麼辦呢?」躺在厚厚的地毯上,鮑勃任由透過窗戶照進來的陽光打在自己身上,閒暇的他安靜下來和姐姐聊天。
這些天,兩個人遊山玩水不亦樂乎,倪雙才發現這裡的空氣品質不夠好,看不懂新聞傳媒,但是無意間聽到鮑勃說起,所以就不再願意隨便出門了,就這樣躲在房間裡,等候風聲過去。
這是布萊恩都沒有想到過的情況,兩個手無寸鐵的姐弟倆,居然可以逃過他手腕通天的權勢追捕。
「給你,算是我的謝禮怎麼樣?」沒有回答鮑勃的問話,一切順其自然的讓它發生好了,倪雙從購買回來的東西中拿出一個盒子給鮑勃。
懶洋洋躺在地上的鮑勃動都不想動,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向身後的床上伸出手臂接過姐姐拿來的東西。
「我的?」鮑勃有些奇怪的看著手裡的絲綢盒子,他不記得這幾天姐姐買了這麼多東西啊。
不過想來也是,女人瘋狂的購物慾讓他瞠目結舌。烏尼昂大街的夜市上,他們第一站到達的地方,走在姐姐身後的他簡直就是一個抱著一人高購物袋的幫傭,還有寬闊的繁華大街尼科拉斯德皮埃羅拉大街的一通掃蕩,讓他見識了女人到哪裡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世界,那就是購物!
「姐姐,你購買的一堆廢物的本事真的比我所見過的任何人都厲害!這就是你離開這麼久學來的東西嗎?」鮑勃嘴上不留情的說著這樣的事實,他實在是肩扛手提的跟著她購買了數不清的東西了。
鮑勃偏過頭往後望,看見床上的倒影,倪雙根本就不打算搭理他。
「哎!真是女人,你越來越女人了,比以前奢侈多了。」鮑勃不由得感嘆道。打開紫色的絲綢盒子,精緻的包裝不能夠一眼看出裡面的東西,扔掉盒子,打開包裹的物件,一個紫色的向日葵項鍊出現在他眼前。
別致簡單的紫色向日葵,這是姐姐在什麼地方買的?
鮑勃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仔仔細細的看著手裡的紫色向日葵項鍊,只有拇指大小的墜子,小巧別致,做工精細,一看就像是在那個神廟裡面找來的。
「哇!這真的是給我的嗎?」鮑勃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精緻的紫色向日葵項鍊,想不起來姐姐還買過這樣的東西。
「當然了,這可是我專程給你挑的,不喜歡就還給我。」倪雙裝模作樣的伸出手就想要抓回來。
鮑勃快一步收回手背在背後,仰起討好的笑臉對著坐在床上的姐姐,「那哪兒成啊,送給我的當然就是我的了,沒想到不管在哪裡,你都能夠找到你的樂趣啊,這東西可就是我的了。」鮑勃收回背後的手,小心翼翼的把項鍊掛在脖子上,照進房間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好看嗎?」鮑勃炫耀的抬起頭展示給姐姐看。
「嗯,還不錯。」盤腿坐在床尾的倪雙點點頭,肯定的看著他脖子上的紫色向日葵墜子,這可是她在神廟裡求來的,「不過,我可告訴你喲,這東西可是大有來意的。你不是說這裡的人們喜歡紫色嗎,他們偏愛向日葵,那這一朵紫色向日葵就會保佑你好運的,紫色的印加魔花會給你帶來好運,這就是我給你的祝福。」笑容甜美的倪雙想起來鮑勃這些天在自己面前囉囉嗦嗦的講解,記住的東西沒幾件,不過見到這條項鍊的時候就心動了。
看著盤坐在床上的姐姐,對著自己說這樣貼心的祝福,鮑勃心裡感動不已,心裡被填得滿滿的都是感動,「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幸運的。」堅定的回答,稚氣的臉上看不見年不更事的懵懂無知。
鮑勃心裡清楚現在他們的境況,大男孩兒的保護欲不會讓自己的姐姐受到一點傷害。
「嗯!」倪雙知道兩個流落的人有多麼辛苦,要不是鮑勃,她恐怕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挨餓受凍呢,看著鮑勃的眼神是濃濃的親情。
突然,倪雙感受到身體的一點變化,有些尷尬的打破了這樣溫馨的氣氛,「鮑勃,你先自己玩兒,我去一趟衛生間。」一邊說一邊起身就下床往衛生間跑去。
沉浸在甜蜜親情里的鮑勃有些好笑的看著還有些孩子氣的姐姐,忍不住憋笑的目送她進了衛生間。
姐弟倆都把對方當作不成熟的大人,彼此關照。倪雙始終把他當作弟弟,是自己驕傲的弟弟,而鮑勃始終把這個一生辛酸的姐姐當作善良的弱小者,兩個人強大的內心都為彼此跳動。
輕柔的撫摸著光照下的紫色向日葵項鍊墜子,大小剛好合適,熠熠生輝的精緻禮物,鮑勃沒想到這個姐姐還有成熟的一面,臉上的笑洋溢著幸福。
安靜的房間裡,擱置了好多的大大小小的禮物盒子,有的是倪雙買來的衣物,有的是旅遊帶回來的五花八門的東西,鮑勃無奈的搖搖頭。
現在的他不敢提起那些姐姐不願意提起的過往,首領、爸爸和福克斯都是他們要避開的話題,重新生活,要避開權勢滔天的布萊恩肯定不是那麼容易的。鮑勃堅定的輕撫著胸前的紫色向日葵墜子,心裡的盤算慢慢成形。
「啊……」衛生間裡傳來倪雙的尖叫聲,恐慌無助。
正在思考的鮑勃一驚,猛地站起身來,跑到衛生間門口對著裡面的姐姐喊道,一臉焦急,「姐姐,你怎麼啦?怎麼啦?」
「沒,沒事。鮑勃,我沒事。」門口傳來吞吞吐吐的聲音,緊張害怕的倪雙回答道。
「姐姐,快出來,讓我看看怎麼啦。」鮑勃在門口焦急的吼道,緊握在門把手上的手還是不敢隨便的就這樣闖進去。
門喀嚓一聲打開了,倪雙一臉的擔驚受怕,看著門口同樣緊張的弟弟,她有些艱難的向他求救到,「鮑勃,你,能不能帶我去醫院,最近的一家醫院。」
感受到自己身體雙腿出有些微的變化,倪雙跑進衛生間脫了褲子,看到內褲上面浸濕的一灘血跡,她害怕的忍不住尖叫起來,現在滿臉恐慌的向鮑勃求助。
感受到姐姐的不尋常,鮑勃伸出雙手緊緊地抓住姐姐的雙肩,一臉的緊張問道,「姐姐,你是不是有些難受,為什麼要看醫生?你到底怎麼啦?」鮑勃手下緊握著她的肩膀,但又不敢用力的搖晃,他的心跟著她提心弔膽起來。
這裡是秘魯,醫院的規矩都是不同的,這一點他很清楚,即便是在歐美的國度,每一個國家的醫療機構都有不同的看病規矩,更何況這個古老的南美洲的國度。
「我就是,就是流血了。」倪雙有些難為情的說出來,小臉都紅了。她知道自己懷孕的身體是不會來月事的,可是她害怕這樣的變化會不會是流產的徵兆,她第一次做母親,她必須去醫院。
看著姐姐紅著的小臉,鮑勃機靈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讓我看看,你哪裡傷到了?」手上用力就拉著倪雙的胳膊往床邊走,急急忙忙的想要一看究竟。
倪雙有些別彆扭扭的跟在他身後,走到床邊難為情的看著面前少不更事的弟弟,「我,我……」吱吱唔唔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鮑勃站在床邊,回頭看著面前吞吞吐吐的姐姐,雙眼的緊張疑惑慢慢的清晰明了,上上下下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姐姐,白色的臉轟得一下就紅了,尷尬的收回手,一副吃癟的表情。
照進房間的陽光溫暖柔和,原本溫馨的房間裡,氣氛有些僵硬了。
站在床邊的少男少女都有些不好意思,兩個羞紅著臉的姐弟倆都尷尬的說不出話來,低著頭不敢看對方。
這樣的事,誰還敢當著對方說什麼啊。
聖馬丁廣場附近的一家小型私人診所里,排隊等候的人很多,場面都有些混亂。鮑勃站在姐姐身邊,保護著她。
「鮑勃,這裡的私人醫生可信嗎?」倪雙有些緊張的看著身邊的弟弟。他還不知道她真正的原因呢,她很擔心這樣的事情被泄露出去。
「沒關係的,姐姐,這樣的地方容易掩人耳目,我打聽過了,這裡的私人醫生是心腸很好的醫生,像,嗯,像你這樣的生理問題,找他不會有問題的。」說到這裡,鮑勃還有些臉紅不好意思。
大男孩兒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頭一次呢,他簡單的以為女孩子的月事是不是到了不同的地方會水土不服,根本不知道倪雙向他隱瞞的事情有多糟糕。
倪雙看了看在自己前面的一對男女,他們緊張慌亂還有無措,滿臉的灰敗神情,看著都有些擔心這裡的私人醫生會不會是社會上那些牟取暴利的黑店。
「鮑勃,我,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倪雙很謹慎的看著身邊的鮑勃。她四處觀察,發現這裡的人有黑皮膚的印第安人,還有白皮膚的年輕男女,各色人種都聚集在這裡,雜亂繁忙的景象讓她的心不踏實,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讓自己擔驚受怕。
「放心吧,姐姐,你看,前面的年輕男女不也來了嗎,沒事的,這裡人多,沒多少人注意我們的,別擔心。」鮑勃也有些心虛的說道,強自鎮定的看著面前的姐姐,他必須先鎮靜下來安慰她。
「可是……」
「噓……」鮑勃伸出食指放在她的唇上,示意她不要吭聲,「姐姐,這裡是私人診所,到時候你要用英文名字,知道嗎。」鮑勃提醒到,他知道她的中文名字,但是顯然用一個假名字會比較好。看著面前的兩個年輕情侶,鮑勃心裡打著主意。
排隊等候很久的姐弟倆,在前面兩個情侶模樣的人簽字的時候,鮑勃細心的記下來擔保人和做手術的女孩子的名字,他緊跟著他們的姓氏把自己的姓氏改了過來,病人一欄上讓姐姐填寫了潔妮的英文名。
靜心等候的鮑勃沒有注意到,他們出現在這樣的地方還是會被人察覺,布萊恩的手下無孔不入的地毯式搜索,他們最擅長的就是街頭巷尾的亂串,任何一個自認為安全的地方都是他們的目標地,就連這樣雜亂的診所也不例外。
年輕的護士在把今天的就診記錄資料收拾起來的時候,被一群強勢闖進的黑衣人給嚇著了,眼看著他們翻找著今天這些病人的病例簿,肆意的掃蕩起來。
黑衣人看到填寫有潔妮的名字的表格,統統都帶走了,無聲的甩下一臉驚慌說不出話來的女護士,揚長而去。
鮑勃很快就把倪雙帶回了酒店房間,並且一路上都防備的四處打望。他不知道這樣的一露面,駐紮在南美洲的殺手組織已經盯上了他們,不過幸運的是,在做了手腳的病例簿上,鮑勃的小手段確實讓他們把握不准。
回到房間的姐弟倆都有些心驚今天的事情,遇到登記或者填表總是他們最害怕的事兒。
「鮑勃,我們會不會被人察覺,我有些擔心。」倪雙緊抓著鮑勃的手臂,雙手都有些顫抖。
今天的門診醫生告訴她,她這樣的流血是很正常的事情,懷孕之後偶爾有這樣的流血,但是要主意身體,不要大動作的運動,注意飲食和作息規律。
「別擔心,姐姐,醫生不是說你沒事嗎,他們要是找得到我們早就找到了。」鮑勃也有些擔心的思考著這個問題,他不能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了,是應該早作準備離開了,呆久了肯定會露出馬腳的。
「我總是不放心,我總是覺得有人盯上了我們。」倪雙死死抓著鮑勃的手臂,鮑勃無奈的跟著她,兩人坐到了床邊,「你聽我說,鮑勃,我知道你有辦法,你很聰明,我們走,今晚就走好不好,醫生也說了,我的身體很健康,我們今晚就走好不好?」倪雙近乎祈求的望著他,希望這個弟弟給自己想想辦法。
「別急別急,姐姐,好好好,我馬上就訂機票好不好,馬上就定。」受不了一驚一乍的姐姐,這樣的緊張害怕,任何一點擔心都會讓她慌亂成這樣,鮑勃更加擔心她了,細心的安撫。
聽到這樣的回答,倪雙安靜下來,往鮑勃身邊湊了湊,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那我們今晚上就走,一定要今晚上就走!」倪雙堅決的這樣說道,越想越擔心,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待太久,她是恐慌的。
事實上,女性的敏感往往在關鍵的時刻發揮了作用。當天傍晚的時候,布萊恩就已經收到了來字南美洲的信息。
每天海量的有關潔妮的名字不間斷的傳送到布萊恩的辦公室,他總是細心的一一過目,憤怒的火焰被他壓抑在心底,變得越來越嗜血殘忍。
走在熟悉的女主人住所里,布萊恩腳步沉重,他身邊跟隨的莎拉秘書有些擔憂的看著首領冷硬的背影。
「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你先下去吧。」布萊恩腳步沉重的來到小夫人的書房門口,看著空蕩蕩的門廊,他的心總是沉重的。
莎拉秘書沒有說話,恭敬的向後退一步,不再跟著布萊恩。
布萊恩打開書房的門,走進這個空曠的沒有一絲人氣的書房。這個地方,他可以安靜的享受到靜止的時間,不需要為那些煩人的事情困惱。
坐在他習慣坐的沙發椅子上,空蕩蕩的整潔的書桌,柔軟的線條反射出光暈,霞光照進來,大理石地板顯得冰涼。
「咚咚咚」書房的門敲擊起來,打擾到了沉思中的布萊恩。
「進來!」口氣很不好的布萊恩命令道。他知道這裡現在只有莎拉秘書會來找自己,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才這麼做的。
莎拉秘書輕輕的打開門,小心的走進書房,「首領,這是秘魯那邊傳過來的緊急密報,有關夫人的消息。」
布萊恩冷冽的氣息一瞬間注意到了莎拉秘書手裡的資料,「給我。」冰冷的聲音有一絲緊張。南美,那是個距離這裡比較遙遠的地方,但是秘魯是個出名的海港國度,那裡瀕臨太平洋,這樣的消息對他來說很重要。
一把搶過莎拉秘書手裡的資料,看到的是兩張同樣寫著潔妮名字的病歷表,眼眸沉沉。這是熟悉的字跡,是那個女人的名字,是她的親筆簽名!
布萊恩站起身來,手裡的病歷表在他憤恨的雙眸下像是要燃燒起來,同一家私人門診的病歷表,同樣的名字,這樣並不足以激怒他。
可是,那上面同樣的就診記錄讓他憤怒!流產手術!
莎拉秘書注意到首領嗜血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手裡的資料,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一步。
「啊!」布萊恩一把踢翻了身後的沙發椅子,轉身又大力的一把掀倒了面前的書桌,宣洩著他的滔天怒火。
莎拉秘書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不知道怎麼會惹得首領發這麼大的火,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掀翻在地的書桌倒在地上,裡面本就不多的東西零散的滾向大理石地板的每一個角落,乒桌球乓的聲音迴響在書房裡。抽屜也倒了出來,裡面的東西雜亂的散落。
布萊恩憤怒的雙眸嗜血殘忍的看著這一屋子的雜亂,「把那個女人。」布萊恩深吸一口氣,牙齒緊咬,憤恨的看著面前的莎拉秘書,命令道,「把那個女人給我抓回來,立刻!」
不明白的首領這樣的反應,找到了小夫人沒有欣喜,反倒是渾身嗜血的冷漠。一時間害怕後退的莎拉秘書低垂著頭,想不清楚怎麼會有這樣的變化,雙眼看著地面,不經意間一眼看到了散落在地的一片狼藉,呆愣的站在原地不敢動了,臉色瞬間蒼白!
暴怒中的布萊恩看著蒼白著臉色一絲不動的莎拉秘書,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大理石地板上的某樣東西……(懷孕全程指導)!
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在書桌的最底層抽屜里還藏著這一本書!
莎拉秘書滿臉震驚回不過身來,天啊,事情鬧大了!
「滾!」布萊恩憤恨的看著地上的那一本書籍,對著莎拉秘書訓斥到。
莎拉秘書強自鎮定的深吸一口氣,明白了首領的怒氣從何而來,蒼白著臉轉身離開。
肅殺的房間裡,照進窗戶的霞光退去,黑夜的來臨讓冰冷的書房沒有一點溫度。布萊恩坐在書房裡,手裡拿著病歷記錄,看到地上藏起來的書籍,那個該死的女人!
她竟然不想要她的孩子,她就是為了這樣才逃離的嗎?那縫補的襯衫又是怎麼回事!那個女騙子!
瘋狂的布萊恩摧毀了書房裡所有的東西,他在心痛的滴血,背叛的滋味好難受,像千萬隻螞蟻在啃食自己的心臟,嗤嗤的饞食著他心房深處的那一滴感情。
布萊恩雙目火紅,手裡的病歷表撕成了碎屑,地上的那一本書籍紙片紛飛的散落在書房的各個角落。他一定要把那個女人碎屍萬段!
布萊恩的勢力是龐大的,莎拉秘書執行這個命令的時候,心情也很沉重。所有福克斯的人都知道,歷來的福克斯下一任首領都是在風雨飄搖中長大的,從出生到登上首領的寶座,多少人都會在半途中被折磨死掉,生命的代價是登上首領寶座的必經之路,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
小夫人這樣的隱瞞激怒了首領,莎拉不知道那張病歷表,她立即向秘魯的殺手組織下達了命令。
帶回小夫人,絕密。
這樣簡單的命令,一刻鐘之內傳到了等候消息的秘魯殺手組織,他們積極的行動起來。
不能夠驚動任何人,更不能驚動秘魯的官方組織,殺手們只能夠潛伏著行動。
心裡莫名恐慌的倪雙和弟弟來到了候機廳,大廳里人來人往,倪雙坐在候機室里靜靜的等待著。
「姐姐,手續辦好了,還有十分鐘,你早些上機吧。」鮑勃快步走上前,警惕的看著四周,坐在姐姐身邊,他已經察覺到有人跟蹤他們了。
倪雙拿著手裡的機票,還有自己的證件,這些都是鮑勃弄來的假證件。
「我們真的打算到倫敦嗎?」倪雙有些緊張的問道,她也察覺到鮑勃的緊張不安了。
「是的,你先回去,倫敦是我們熟悉的地方,過幾天我再給你打電話,記得,不要主動聯繫我。」鮑勃小心謹慎的環抱著姐姐的肩膀,一再的強調這樣的事情。
「你不為什麼不打算和我一起回家?為什麼我們要回倫敦,而不是中國?」倪雙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安排了,她不放心弟弟鮑勃,轉過身體,緊緊的抓著鮑勃的手臂說道。
「姐姐,這是我一早就安排好的,我手裡有一張用我的真實證件登記的機票,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只要你安全登機就沒事了,快些準備吧。」鮑勃把打包好的包裹單據,還有手上的手機全數交給了姐姐,他已經預料到他們被人包圍了起來。
聽到這樣的話,倪雙知道他們已經身處危險當中了,「怎麼辦,是不是我麼被發現了?」倪雙顫抖著手,死死的抓著鮑勃,滿臉驚慌錯亂。
「姐姐,你放心,他們不敢就這樣出來的,快,快去登機口,那樣你就安全了。」鮑勃不想要廢話,看到遠處躲閃的黑衣人影,他們已經退無可退了。
「姐姐,記得,不要使用除了這個手機以外的任何通訊設施,用完了這個證件,到了倫敦就丟掉,然後你再去倫敦街頭買一個假證件吧,你知道的,我以前告訴過你的地方。」鮑勃快速的交代完,拉扯著倪雙插隊到了登機口,看著她通過安檢。
倪雙一步三回頭的張望,看著這個不斷給自己交代事情的弟弟,張嘴說不出話來。
「鮑勃。」雙眼濕潤的倪雙不舍的看著這個弟弟,對於這樣的安排,她從來都只有聽從他,心裡濃濃的不捨得。
安檢很快的通過了,倪雙站在安檢後的地方。人流涌動的安檢口躲開了他們姐弟對望的目光,再回頭的時候,倪雙已經看不見弟弟鮑勃的身影了。
忍不住淚滿盈眶,熱淚撲簌簌的掉,倪雙的心接受不了這樣的分離,但不得不在這樣逃離的時刻分開彼此,一旁的眾人看著這個委屈低泣的黑髮女人,不明所以。
站在安檢口的鮑勃並沒有那麼幸運,他還在不捨得的看著進去的姐姐,身後趕上來的便裝黑衣人已經悄悄的把他帶走了。
鮑勃認命的沒有掙扎,他只他們今天已經盯上了他們姐弟,可是現在姐姐已經安全了,他雙腳離地的被兩個便裝黑衣人拖拽著離開了候機廳。
鮑勃被架上了車,在車廂的後排安靜的坐著,一左一右的黑衣人押著他。
「你們要把我帶到哪裡去?」鮑勃強壓著心底的害怕,冷著口氣說道。
安靜的車廂擠滿了黑衣人,一個個冷著臉,戴著墨鏡,誰都不吭聲。鮑勃聽不到回答,心裡有些恐慌,緊張的心情帶著認命的情緒,他默默祈禱上帝寬容他,原諒他這一次逃亡的錯。
「我父親在哪兒?」鮑勃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詹姆斯爸爸,無所不能的父親。
可是車廂里安靜得詭異,沒有一個人搭理他。車子高速的穿梭在利馬國際機場的高速路上,黑夜的安靜讓所有人沉默,這一群殺手辦事效率很高,可還是來晚了一步。
鮑勃坐在高速行進中的汽車上,不知道這一群人會怎樣對待自己,心裡忐忑,閉上眼睛不再看車窗外的黑夜,胸口的紫色向日葵項鍊溫暖著他的心房。
登上飛機的倪雙幸運的離開了這個地方,這個讓她與自己的弟弟分離的地方,她的心情焦躁不安,哭泣難以止住,可是內心的恐慌害怕再也沒有一個人願意傾聽了。
原來分別真的是很快的事情,倪雙看著黑夜的天空,迷茫的眼神找不到方向,手裡緊緊握著鮑勃留給自己的手機,她後面要做的事情都細細的安排在這個手機上。
利馬國際機場的航班如同尋常一樣起航,沒有人知道,消失在黑夜中遠行的一架航班飛機承載了一個怎樣的女人,寧靜的黑夜吞噬了所有的**和追逐,帶著對未來的期望,期盼著第二天的太陽照射大地。
福克斯總部,一個讓人聞風懼膽的地方,現如今就像是魔咒一樣的地方,地獄修羅一樣的布萊恩?福克斯讓所有人恐懼。
他今天丟失了一個孩子,一個他還不知道就已經失去的孩子!
地上的酒瓶堆滿了一地,溢出來的酒液濺灑在地上,布萊恩一瓶一瓶的灌著酒,所有的怒氣在掀翻了那個書房之後,轉移到了現在無止盡的酒精當中。
「你這該死的女人,你就這麼恨我,恨我的孩子,我要殺了你,要殺了你!」布萊恩喃喃自語,看著窗外的夜空,他的心一片死寂。
哐當一聲,又是一瓶酒喝光了,布萊恩伸手拿起地上的另一瓶酒,正要打開,繼續灌醉自己。
「咚咚咚」房門傳來敲門聲,布萊恩理也不理。
「首領,秘魯的那邊帶回來一個人,是鮑勃舅爺。」莎拉秘書謹慎低沉的聲音在布萊恩的房間外響起。
布萊恩雙眸精光一閃,挺身站起來,扔掉手中的酒瓶子,蹲在地毯上太久,他的雙腿有些跌跌撞撞的不聽使喚。
布萊恩快步來到房門口,用力的打開門,一股子酒氣撲面而來,莎拉秘書後退兩步看著面前的首領。
「在哪裡?帶我去見他!」布萊恩狂怒的氣場逼退了身邊的莎拉秘書,醉酒的他渾身都是肅殺的冷氣,他要弄死那個該死的鮑勃!
後半夜的氣溫是寒冷的,都快要到黎明時分了,莎拉知道這一夜的首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期盼著事情能夠隨著鮑勃舅爺的到來得到緩解,事情也許沒有那麼糟糕,畢竟,小夫人的性子不是那麼絕情。
「首領,昨天傍晚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抓住了鮑勃舅爺,小夫人的去向還未知,具體的還沒有收到消息。」在布萊恩肅殺的雙眸下,莎拉吞了吞口水說道,「鮑勃少爺一刻鐘後就會被專機送過來了,他也許會帶來更加確切的信息。」
布萊恩雙手緊握成拳,青筋畢露,渾身散發出鬼魅的氣息。
陰森恐怖的地下室,這些天早已變成了間諜們的修羅場,這裡犯事被抓的間諜們沒有一個躲過了布萊恩嗜血的殺戮。
一步一步踐踏著地板上的血跡,憤恨的布萊恩心裡有些期待緊張,裡面就是他關押的快速抓回來的鮑勃,那個女人逃亡的得力助手弟弟,那個該死的女人,她到底幹了什麼!
布萊恩的心裡還殘存著一絲念想,他想要得到這個萬惡的鮑勃的肯定,告訴他真正的事實,那個女人到底在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