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淪陷,情何以堪
2025-02-06 21:26:07
作者: 景行
鮑勃自然不清楚孕婦神經不同於他之前認識的那個恬淡靜默的潔妮,半年不見,一個是孩子的母親,而他還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只當成這一次離家出走一樣的簡單的事情而已。
如果他提前知道現在的姐姐肚子裡懷了孩子,這個福克斯的子嗣,他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知道這是絕對不可以做的事情!
可是他是鮑勃,一個愛自己姐姐的好弟弟,一個被自己姐姐隱瞞的弟弟。
借著小舅子年幼好玩的心性,在沒有安萊管家的阻止下,倪雙通過丁管事直接轉告布萊恩這件事,想要帶著弟弟鮑勃在島上遊玩一番。
很快的,不知去向的布萊恩回復了丁管事。
「怎麼樣,布萊恩答應了嗎?」倪雙有些擔心的看著丁管事,一旁的鮑勃眼睜睜的看著姐姐,清澈的同色眼眸純善無害。
丁管事看了看二世祖的小舅爺,又對著小夫人有些為難的開不了口。
倪雙看出了丁管事的疑慮,牽強的笑著說,「我們兩個人本來就不熟悉,如果有人領路就更好了,不過男孩子畢竟和我不同。他呀,肯定是坐不住的了,你告訴布萊恩,就讓鮑勃有個自由出入除了禁地以外的任何地方吧。」這是她在想著法子給自己開脫,也是想讓這個異母同胞的弟弟有個機會。
聽到小夫人這樣說,丁管事有些放心的回答,「首領的意思也是這樣的,夫人明天就要過生日宴會了,今天還有好多的禮服什麼的都沒有試過呢。」看著一旁端坐的小舅爺,丁管事淺笑著說,「小舅爺難得來看一看夫人,首領特許小舅爺四處遊玩,一會兒我會告訴你哪些地方不能夠去,另外安排兩個男傭給你,請跟我來吧。」
倪雙兩姐弟聽到這個令人高興的回答,相互對視一眼,默契十足。
看著和丁管事離開的弟弟,倪雙從未有過的安心。她還記得,去年的時候,她是倫敦出名的東方絕色,那個時候被詹姆斯父親大人關押在房間裡,逼著自己去應酬,是鮑勃深夜放了她,趁著家人沉沉睡去,他悄悄的給自己留了一條生路。
一個人回到臥房,倪雙看著熟悉的房間,寬大舒適的大床,還有光鮮亮麗的衣帽間,這裡的一切都沾染了她的氣息,過不了多久,她就要在鮑勃的幫助下離開了。
她相信鮑勃,相信那個看似紈絝子弟的弟弟,其實是個頑劣聰慧又重情重義的好弟弟。
相比於等候在住所里的倪雙,布萊恩也不輕鬆。這個時候是他最應該小心的時候,接收到丁管事的無線請示,沒有把那個小男孩兒看在眼裡的他只是吩咐安萊管家盯緊了詹姆斯,也就輕易的同意了倪雙的請求。
布萊恩心裡還是小有不爽的,冰涼的面具在看到這樣的請示信息的時候有一絲不悅。
那個女人,只記得她的弟弟,這幾天來對自己一句話都沒有,還真是鐵石心腸呢!
兩個人的隔閡也因為這樣的事情,心生怨氣,誰都在心裡介意著對方的涼薄態度。
因為明日是首領小夫人的生日宴,也是小夫人首次正式面見福克斯的機會,所有的人陸陸續續的都為這件事情準備著,各有居心。
晴朗的天空萬里無雲,赤道附近的這一片島嶼暗潮洶湧,看不見的事情都在爾虞我詐中上演,看得見的海浪島嶼完美寧靜。
行動起來的人們,幾乎每一個人都在布萊恩的掌控下,他調動了所有的有生力量,讓這些時刻變動的信息傳輸到了他手裡,掌握著每一個野心家的一舉一動。
首先收拾的就是沉浸在賺取了大筆流動資金的族人,他們中午的時候就被牢牢的監控起來,這個時候已經是一號收的時候了。當一身肅殺氣息的一號站在觥籌交錯的他們面前時,他們驚愕的神情五彩斑斕。
積極行動的詹姆斯等到的是柯姆那隻老狐狸的到來,原來已經悄悄提前趕來的柯姆以極其委婉的方式像布萊恩請罪,請求通融他沒有按照原計劃的時間過來,而是提前了。自以為可以讓布萊恩憤怒的柯姆意外的得到了布萊恩的允許,並且言辭熱情的讚賞他對小夫人生日宴的積極。
全球其他片區的總裁們,只有得到布萊恩特許的幾個才敢早一天回到總部。北美洲和澳大利亞的幾個片區總裁獲得了特許,但都在莎拉秘書的安排下安靜的休息在他們的客房裡。
唯一遺漏的,恐怕就要算詹姆斯的小尾巴兒子了。布萊恩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那個小女人會有逃亡的計劃,或者說沒有算到她會帶著孩子逃跑,連那個瘋子科學家比爾都幫助了她!
心裡不是滋味兒的布萊恩恨不得把那個該死的女人碎屍萬段,只記得向自己請求鮑勃遊玩的事情,難道就不知道向自己問好嗎?
看著面前的幾個關押的間諜,都是這段時間來抓住的人,布萊恩真的好想一把將這些人泄憤了事,省得因為等不到那個小女人的消息而再度心煩。
事實上,倪雙確實沒有別的話對他說了,一個人關在臥房裡,連丁管事都不讓進,又自覺的恢復了軟禁的生活作息。
陰森恐怖的地下室是首領的住宅最隱秘的地方,地上的髒血積起厚厚的一層,深褐色的地面看不見地磚原來的模樣,十字架上的囚徒是倫敦間諜,死活都不肯開口,卻很堅強的保留最後一口氣。
「我知道你是天一組的人,記住了,回去告訴詹姆斯,小夫人受盡寵愛,有求必應。」眼看著面前的囚徒眼睫困難的睜開,滿臉血絲的蒼白臉色是缺少陽光造成的,囚禁在這個地方是布萊恩單獨給他的一間囚室。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殺了我,我誓死效忠天一組,我會回去告訴他們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但為什麼你要強調我必須這樣做?」這個囚徒探知到布萊恩的作息都在首領夫人的住所里,這樣的事情他沒有必要撒謊,但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
「好了是時候了,十九,把他放出去,扔在一號關押的那一群人裡頭,他知道該怎麼做的。」布萊恩冷冽的聲音回想在狹小的囚室里,一旁監管的十九恭敬的低垂著頭領命。
布萊恩大步跨出囚室,在地下室的走廊里看到了別的幾間大小不一的囚室裡面的幾個人,對著身後的翦軍殺手一個指示,身後的人都知道怎麼去做了。
回到首領原本的辦公室,其實這棟樓才是布萊恩真正的權力中心。小女人那間狹小的書房不過是一個擺設,就如同她一樣的一個擺設,是他寵給所有人看的擺設而已。
「安萊管家,事情如何?」布萊恩坐在整齊乾淨的書房裡,看著面前的三台電腦,接通一側牆壁上隱藏的所有視頻監管器,一切就緒的聽著無線傳呼中安萊管家傳來的信息。
「首領,一切都按照原計劃進行,今天進出總部的人,除了柯姆,別的都在已經登記的名冊上面,無一遺漏。」安萊管家現在掌管著總部的進出,嚴格審查所有的進出人員,負責繁雜的安全和人員調動事宜。
「看緊點,一個都不許遺漏,一號那邊若是有變動,即可徹查,不要讓一個人漏。」布萊恩清冷的下達死命令。
現在的一號清點著人數,確實無一遺漏,但是進出的時候卻必須通過安萊管家的關照才可以不被人過早察覺,否則在離開的途中遭遇任何變故都是危險的事情。
「是,首領。」
寧靜的書房裡,所有的一切都是無聲的,但是布萊恩的雙眼敏銳的發現牆壁上監控器里有一個四處遊動的人影,仔細一看才知道是那個紈絝小舅子。
靠在舒適的沙發椅背上,布萊恩仰躺著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斜眼一瞄監控器里的那個小舅子,貪玩兒的四處瘋狂著,這就是那個女人這幾天來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請求,哼!
布萊恩心情煩躁的關掉有關那個小舅子的監控器顯示屏幕,調換成別的畫面。
掌控一切的霸主,不知道自己這一股子醋勁兒迷濛了自己的雙眼,占據了自己的思考。
房間裡的倪雙安安心心的等待著這個寧靜的下午過去,她現在喜歡上了睡覺,身上隨時都帶著比爾醫生給自己的紅色瓷瓶,她知道,這已經進入第五周了,隨時孕吐都有可能發生,她不想這個被千萬雙眼睛盯著的時候發生任何以外,更加的小心謹慎。,布萊恩靜觀其變的等待著今天下午的另一個主角柯姆和詹姆斯。他們兩個人的密謀從幾個月前就已經偷偷的開始了,現如今在他的地盤上都敢公然聚在一起,布萊恩倒是小瞧了這兩個人的膽量呢。
風雲暗涌的福克斯總部,緊張的氣氛人人都感覺到了,囂張的詹姆斯在傍晚的時候得到天一組的匯報,派遣入總部的間諜現在安全返回天一組,確認潔妮?勃朗特確實勾引了布萊恩,並且深得寵愛。
詹姆斯狂妄的在柯姆面前大放厥詞,有他在的一天,福克斯永遠都要為他留著倫敦總裁的職位,並且保證擔保柯姆的職位不被丹尼爾的威脅。
柯姆也深信自己高價聘請的間諜發送給自己的信息,也討好起詹姆斯來了。
要知道,作為現任福克斯首領的老丈人,下一任福克斯首領的外公,這樣的殊榮是世界上任何一個老丈人都求不來的。
布萊恩原本自信滿滿目空一切的守候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對著擺放了滿滿的一屋子的書房,他沒來由的覺得空虛,心裡空落落的像是要失去某些東西,但總是想不起來有什麼是沒有帶進來的。
他想著,小女人的書房空空如也,那幾個他拉開看過的抽屜,他一個都沒有用過,記得第一天占據書房的時候,小女人的眼神總是往書桌上瞄,而自己還裝模作樣的在書桌上擺滿了文件。
越想越多的布萊恩不知不覺就想起了更多的細節,這些天和小女人同吃同住的每一個夜晚,每一個白天,那些讓人又氣又好笑的小動作。
想到這裡,布萊恩不自覺的有些火熱起來。
幾天了,都幾天了,自己什麼時候有過這樣好幾天都不碰女人的記錄?
布萊恩越想越有些惱火,一想到那個小女人的身體就來了反應,身體的真實反應讓他有些坐不住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找那個女人,可是現在又不可能,所以他強制的壓抑自己,想要好好的控制這樣的想念,盡然逼自己開始背帳務表單!
該死的女人,過了明天,他一定要好好的修整她一番,省得讓他禁yu好幾天都還不知覺。
這幾天冷戰和軟禁是他默許的,可要是那個該死的倔強女人低個頭認個錯,他也不會讓自己離開她,還把自己憋得這麼久!
她現在在幹什麼,布萊恩很想知道,但驕傲的自尊不允許他首先低頭,那個該死的房間也沒有監控器,他簡直都有些後悔了!
放下一切精心等候的倪雙很安心的睡了一個踏實的下午覺,整整一個下午,晚餐前才被丁管事叫醒。
倪雙看著房間裡送進來的食物和水,肚腹空空的同時,看著滿餐盤的食物就大塊哆嗦起來。
「對了,丁管事,今天布萊恩都幹了什麼,他就這樣允許鮑勃自由行動了嗎?鮑勃快回來了吧。」倪雙小心的問道,她最擔心的事情莫過於鮑勃了,至於那個快要熱爆了身體的布萊恩,她可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想到過。
丁管事恭謹的對面前的小夫人回答,「夫人,小舅爺住進來的事情首領知道,並且特意為了不打擾到你們,首領已經回到了她的住宅,希望您過得開心。」
聽到這樣的轉達,倪雙受寵若驚。看著面前淺笑的丁管事,再一次確認這樣事情。
「是的,首領就是這樣吩咐的。」丁管事原話的轉告了夫人,她也察覺小夫人見到娘家人的與眾不同了,高興的臉上洋溢著真誠的開心,有著符合年紀的燦爛笑容。
「謝謝你,丁管事,我會好好珍惜和弟弟在一起的時間的,畢竟,你也知道,我的家人難得來看我。」倪雙想好了措辭,就這樣搪塞了面前替她高興的丁管事。
安靜的空間裡,夜晚的孤獨沒有讓布萊恩感覺到一絲異樣,他習慣了一個人,只是最近兩天有些不習慣而已。
今晚的布萊恩是不可以休息的,他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讓丁管事傳達給那個小女人,沒想到她什麼都沒有回答,欣然接受毫不關心他的去留。
看著窗外的天空,明亮的星星擠著熱鬧的在不同的角落閃亮,島上到來的人也很熱鬧的安插在每一個角落,布萊恩知道時間的寶貴,也知道今晚上不可以有一絲一毫的疏忽。
站在男主人臥房的窗前,看著對面隔空相望的小女人緊閉著的窗戶,就連窗簾都死死的遮擋了光亮,看不清裡面的燈光,不知道她睡了沒有。布萊恩垂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下顎的線條緊繃,他不高興,真的不高興。
該死的女人,這個時候居然還睡得很香甜,她到底心裡還有沒有他一點位置?
布萊恩不知不覺的想要更多,想要知道那個小女人的近況,可是他驕傲,他不肯屈就,所以只有借著幾分鐘的閒暇來到窗前打望,卻看不到一點他想要看到的跡象。
「咚咚咚」房門的敲門聲響起。
布萊恩迴轉過身體看向悶得方向,「進來。」他知道今晚上留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誰,不用猜就知道該出手的時間到了。
安萊管家打開了門,滿臉的驕傲欣喜傳遞著勝利的消息。
布萊恩看著門口的安萊管家,轉臉看向他身後的一號,知道事情辦得不錯,想著今晚的行動時間應該更加充裕了。
「去我辦公室談。」清冷的聲音迴響在臥房裡,布萊恩對著門口的兩位部下說道,他又恢復了一貫的冷然肅殺。
總部島嶼上,沉浸在睡夢中的人們不知道,福克斯家族的幾個帳務團隊的核心成員已經換了人手,經融危機一夜之間被布萊恩悄悄的掀起,卻同時銷聲匿跡,沒有任何人察覺到。
還沒有來得急動作那些人已經錯失良機了,眼巴巴的望著早上坐在那些位置上的新的核心成員,原來昨晚是一個無聲的戰場。
一夜好夢的倪雙早早的就和鮑勃吃起了早餐,姐弟倆在飯廳里沒有等來詹姆斯,聽鮑勃說,詹姆斯有急事不能夠來了。
「鮑勃,你知道是什麼事兒嗎?今天可是我的生日誒,爸爸為什麼不能夠來呢?」倪雙故意這樣問,就是想知道事情到底有多少變動。
昨晚上風起雲湧她根本不知道,睡得踏實得很呢。鮑勃晚上都沒有回來,還是今天早上的時候,像一條流浪狗似的滿頭都是霧水的回來了,倪雙簡直不敢相信鮑勃居然有這樣的幹事能力,還能夠抓緊時間看清形勢,白天黑夜都不放過。
不過好在這裡的夜晚隨處可見燈光,但倪雙怎麼都想不明白他昨晚上是怎麼過的。
「姐姐,你放心吧,爸爸不會有事的,有你這個天下第一寵的女兒,他穩妥著呢。」這時鮑勃的理解,事實上他確實還不知道其中原因。
「丁管事,你知道嗎?」倪雙自然知道鮑勃昨晚都幹了什麼,對於詹姆斯的事情,恐怕還沒有丁管事知道的多。
丁管事聽到小夫人問到自己,淺笑著回答,「夫人,我也不知道,聽說今天照常要舉行例行會議,首領也就不過來了,至於別的,也就是人人皆知的生日宴會了。」
現在的首領夫人住所,已經被布萊恩實質上遺棄了,換句話說,就是一個安靜到不聽風雨的地方,安靜也安全。
倪雙聽到這樣公式化的回答,也不指望丁管事會告訴自己更多的事情了。姐弟倆很有默契的一言一語搭腔起來,到後來,倪雙找了個藉口就把丁管事支開了。
姐弟倆悄悄的議論起昨晚上的觀測路線,還有就是決定了行動時間。
「姐姐,你可要想好了,這一次可不是上一次那樣的情況啊,你可別後悔。」鮑勃再一次慎重的看著倪雙,他想要最後確認這個單純的姐姐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想要離開。
鮑勃不認為女孩子需要賣命的工作,呆在家或者適當的找到一份工作是非常好的事情,可況今非昔比的姐姐拋去這樣的榮華富貴確實有些可惜,要知道,她現在擁有的是世界上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呵。
「你也為我可惜嗎?鮑勃,我不這麼認為的啊,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想要有自己的家,而不是這個貴氣逼人的宮殿,還有一望無際的大海。你知道嗎,即便是這裡的女主人,我都沒有自由離開過這棟房子,都是需要布萊恩默許才可以的。」說道這裡,倪雙都有些沮喪了。
的確,這裡不是一個安家的地方,至少她很清楚這裡不是。
鮑勃沒有吭聲,也知道了姐姐的不愉快,她想要的不過是這麼簡單的事情,等到哪一天布萊恩想她了,那個權傾天下的姐夫自然會找到她的,這不是他擔心的事情。
鮑勃自從答應倪雙這件事情的時候就這樣開始安慰自己,還有點壞男孩兒的心裡。
「鮑勃,你在想什麼,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倪雙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姐姐,你的東西收拾好了嗎?」鮑勃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倪雙,他知道她等他的到來已經很久了,不然不會這麼急切的。
「嗯嗯,早就收拾好了,除了兩件寬鬆的外套,別的都沒有了。」倪雙簡單的回答。
鮑勃有些無語,不過回想起來也對,走了之後這樣就不容易被察覺了,這是個很好的主意。
「那你想好了之後的生活了嗎?不會餓死街頭吧,要知道,你一走所有的人都會驚動的。」他快要長大了,所以考慮事情也不再那麼只是調皮搗蛋了。
「你放心,生存是我的強項,女人能享千種福,也能受萬種罪。」倪雙堅定的回答。
鮑勃驚詫於姐姐的成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既然你都已經決定了,那就這麼辦吧,今天晚上晚宴途中,你就說身體累了就離開,沒有人會注意到我這個紈絝子弟的,到時候,你就理所應當的被我纏住了,然後跟著我遊玩,之後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
倪雙不確定的看著面前的弟弟,有些不明白這樣的安排怎麼完全看不出逃亡的路線,甚至於沒有什麼安檢和門檻呢?
「你確定他們會放過我?這裡隨意通行都是要首領許可的,你昨天已經用過了。」倪雙知道這裡的嚴格規定,所以最惱火的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了。
「你放心,昨晚上我就弄到了一把鑰匙,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你和我都在快艇上了,那一艘快艇足夠我們抵達利馬,到時候你就可以登上我定好的機票了,之後的落腳點是轉機之後的倫敦,到了倫敦要記得給我打電話。不,最好是我給你打電話,不然的話,那樣就前功盡棄了,也許會是幾天,但也許會是半個月,我不能夠讓任何人察覺。」
倪雙聽著鮑勃的計劃,聽得雲裡霧裡的,完全就沒有明白過來這樣冗長的逃亡路線。
利馬是哪裡?
什麼轉機?
到了倫敦還要等他的電話?
難道他不願意和她一起逃離嗎?
倪雙看著鮑勃稚嫩的臉,他成熟的思維是她跟不上的,連她都差點被他的皮相騙了。
這個稚冠的小男孩腦袋裡怎麼會有這麼精密的計劃?
倪雙原本以為會兩個人逃往,然後會衣衫破爛的出現在臨近的陸地上,如果幸運的話還不會被布萊恩追上來。她只是需要一個共患難的弟弟,而不是智力超常,心智成熟的逃亡最佳路線設計者。
可是她似乎看輕了鮑勃,他的膽量從來都敢於挑戰,真不知道去年幫助她逃亡之後,怎麼擺平的詹姆斯父親大人,這個男孩子,早就不是那個簡單的用雙腿跑路的人了。
「鮑勃,你難道不想要和我一起走嗎?我是說……」倪雙想要知道很多來不及說的疑問,但是鮑勃打斷了她。
「姐姐,我是你的弟弟,也是爸爸的兒子,男人的事情我已經可以承擔了。」鮑勃堅定的說道,打斷了倪雙的各種想法,神情從未有過的堅定成熟,已經可以看出他會是個很好的男子漢了。
倪雙愣愣的點頭看著面前越來越成熟的弟弟,她都為他感到驕傲了。想到這樣妥帖的安排,她想起來自己這樣冗長的逃亡路線,其實除了擔驚受怕,也沒有風餐露宿,真的很感動。
她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保護好自己,身體最重要,要是逃亡途中不幸出現意外,這是絕對不被她允許的事情。她此行的目的除了自己,就是想要給這個孩子一個健康的自由的家!
福克斯小夫人的美名早就被世人皆知,大方得體是上一次聚會給予的評價,後來得寵程度非常的高,所以人人都爭相著討好,不過現在已經有太多的男人奉承,女人艷羨了。
宴會的盛況空前,就像是首領的就職宣誓一樣,小夫人的初次正式見面被布萊恩霸道的束縛了。
因為這一場宴會,布萊恩和倪雙是幾天冷戰下來的第一次碰面,他眷戀眼神看在每一個人的眼裡。面前的小女人沒有變,也沒有因為他的不理睬而精神不佳,布萊恩帶著面具的臉冷硬的散發著不知道真假的溫情。
倪雙見到的眾人其實只是遠遠相隔的幾位福克斯高層片區高管,而且看沒看清楚不說,就算是想要看清楚都很難。
布萊恩沒有讓這個給自己添堵的女人出去過多的露臉,多少身份沒有排在前幾的人只是遠遠的看見了首領夫人的側面,或者是一晃而過。
倪雙見過了幾位福克斯家族長老,之後就找了個身體不適的理由想要出去透透氣。
布萊恩沒有在意心裡的那一層慌亂,只當是喜歡清靜的小女人不習慣這樣冗長的生日宴會,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樣的聚會,有布萊恩的出席,早就不是簡單的生日宴會了。
「我就是出去透透氣,今晚上你來我的房間嗎?」倪雙伸出白皙的雙手給布萊恩斟酒,兩人親密無間的表演著濃情蜜意。
「嗯,記得一會兒回來陪我。」布萊恩有些醉酒的雙眸看著面前的小女人,她白皙的肌膚在他的眼裡晃動勾人。
倪雙倒酒的手抖了抖,「那我就不走了,就在這兒陪你。」半是嗔怪半是撒嬌的說道。
撒嬌的女人很美,布萊恩看著面前嬌言軟語的小女人,肯和他說話了,肯對著他笑了,他的心也跟著飄蕩了起來。
「想通了?」別有深意的布萊恩看著面前的小狐狸,乖巧的背後總讓他覺得她有小心思,忍不住逗弄起她來。
寬敞明亮的宴會大廳是布萊恩招待大型宴會的地方,現在坐在首席的首領夫婦這樣的親昵動作,自然引起了一干好事人等的注意,悄悄的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
「別這樣,這裡好多人呢。」倪雙小心謹慎的環顧四周,所有的人風向一轉,都各自悶頭吃酒,敬酒的敬酒,喝得好不暢快。
倪雙抿了抿唇,意有所指的說道,「我也不想離開你啊,可是我就是想透透氣,你都不讓我走嗎?」這個時候像是在給自己尋找理由,也是在給自己贖罪,倪雙討好的湊過去看著面前帶著面具的男人,她永遠都看不透他呵。
布萊恩伸出手臂順勢攬抱著小女人的柳腰,大掌放在倪雙的小腹處,倪雙一驚,猛地坐正身體,若無其事的整了整自己額頭的鬢髮,不再多話。
布萊恩看著身邊多變的女人,自己靠近她都這麼敏感,多坐一會兒都感到煩悶嗎。
呵!果真是偽裝得真好。
「去,不然我一會兒後悔了。」沒來由的火大,布萊恩清冷的面具一瞬間有一些寂寥,冰涼的嗓音聽不出他的喜怒哀樂,但看得出他舉杯獨飲的不愉快。
倪雙找到機會離開,隨行的丁管事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小夫人今晚上很漂亮,真絲拽地裙,搖曳多姿,玲瓏美妙的身材,還有日漸成熟的風韻,無一不是上帝的傑作。
「夫人,你這是要去哪兒?」緊跟著的丁管事察覺了不對勁兒,忍不住問出來。
走在前面的倪雙急急忙忙的找著人,注意到丁管事起了疑心,放下手裡提起來的長裙子,假裝耐心的說道,「丁管事,你沒有看見鮑勃嗎?今天是我的生日宴,可是他出席一會兒就不見了,我想找到他,他可會玩兒了,一會兒要是不見了怎麼辦。」
丁管事釋然的一笑,「夫人,小舅爺喜歡玩樂,都是那麼大點年齡的半大孩子,你別介意,首領還在宴會廳等著呢,宴會還沒有結束,夫人還是先回去吧。」丁管事完全看不透正在尋求機會逃跑的小夫人,還當真以為姐弟情深,小夫人還擔心著那個玩世不恭的鮑勃呢。
聽到這裡,倪雙也有些不好接下去說什麼了,左右的看看,還是沒有看到約定好在這個側門碰面的弟弟,不免有些失望。
抬腳往宴會大廳走去,絲竹笙簫不絕於耳,可她一點都沒有心情聽這些東西,心裡焦急的等待著,但有不該表現出一絲痕跡。
「姐姐!」遠處林子裡走出來的頑劣鮑勃大大咧咧的站在一干人面前,看著倪雙身邊
簇擁著的眾人,一身的泥水,在露天燈光下笑得天真無害。
倪雙快步走上前,上上下下的看著這個毫髮無傷的弟弟,不明白他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你沒事吧,看看你,好好的衣服都弄髒了,去哪兒野去了?」
「姐姐,我剛才發現一個好玩兒的地方,宴會太隆重了,我可沒見過,還不如讓我出去多玩玩兒呢,你也去看看吧,保證好看,我就是回來帶你去的。」一臉興奮的鮑勃大聲嚷嚷,一語雙關的說,讓一旁隨侍的女傭們都聽見了。
丁管事看著這個頑劣的小舅爺,她知道小夫人心疼娘家人,但也不是這麼個心疼法啊,宴會中途離席,一身得體的西裝變成泥濘不堪的模樣,真是叫她都跟著為難,現在還要拉著小夫人去玩兒,真是扶不起來的二世祖!
丁管事張嘴語言,倪雙搶先一步說道,「我可不想去,你倒是太不懂事了,什麼東西值得你這樣瘋著鬧騰的。」
倪雙拿過女傭遞過來的手帕,給鮑勃擦臉,一邊還不停地嘮叨。
鮑勃眼見著形勢大好,倔脾氣一上來,誰的話都不願意聽了,耍著賴的說道,「我不管,我難得來一次,你可不能不讓我玩兒盡興了,這可是姐夫同意了的!」意有所指的把布萊恩的名號拿出來,鮑勃緊緊的拉扯住倪雙的手,「走吧,姐姐,你都在裡面敬過酒了,現在我就帶你走。你們,你們誰都不可以跟上來,我不帶你們去玩兒的啊!」霸道的耍著脾氣,還一副誰都不允許靠近的樣子,女傭們眼看著丁管事,丁管事也拉不住這個二世祖,只能眼看著小夫人離開。
倪雙半推半就的跟著鮑勃走進了林子,兩個人回頭看了看那一群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女傭,眼看著丁管事轉身進了宴會廳,兩人對視一眼。
「快!」鮑勃拉起姐姐的手就狂奔起來。倪雙穿著高跟鞋,提著拽地長裙緊緊地跟著他賣命的逃跑。
兩個人很快來到了島嶼的海岸邊,鮑勃拿出身上早就準備好的快艇鑰匙,翻身一躍就上去了。
「姐姐,快,上來。」鮑勃用力的把倪雙往快艇上拉,長長的裙子不聽使喚。
「鮑勃,這樣行嗎?我聽說這裡的監管很嚴格,尤其是今晚。」倪雙有些後怕,真要是走上了逃亡的路線,她的雙腿都在打顫。
亮如白晝的黑夜裡,處處都是晃動的燈光,燈火通明。倪雙被風吹亂的頭髮散打在臉上,驚慌失措的她早沒了剛才雍容貴氣的模樣。
鎮定的鮑勃手腳快速給倪雙披上帶出來的外套,讓這個驚慌失措的姐姐坐穩了,轉身利索的發動了快艇。
轟地一聲,快艇全速進發,海上的巨浪翻滾,在黑夜裡掀起了一場不小的波浪,洶湧澎湃的打在了島嶼的沙灘上,抹去了兩人逃亡的腳印。
一路上,鮑勃短時間內暢通無阻的通過了群島的層層檢查,狂妄的凶開了想要靠近他的門衛,拿著布萊恩的名號招搖過市。
因為這兩天無處不是他的身影,對誰都是一副兇巴巴的狂妄小舅子模樣,弄得島上人人皆知。現在宴會正在舉行,布萊恩的宴會自然不是那麼簡單的,可海港口的門衛們還是給他放行了。
躲在後艙里的倪雙十幾分鐘後就沒有聽到一點爭吵聲了,輕輕的敲了敲後艙的門,沒有聽到鮑勃的回答,也不見他來開門,倪雙輕輕的把門打開,只看見漆黑的夜色,還有波濤洶湧的海浪在怒吼。
逃出來了!
倪雙走出後艙,看到鮑勃在駕駛座上的背影,清瘦的男孩子全神貫注的調整著面前的導航儀,全速前進的紅色標識清晰可見。
倪雙走到鮑勃身邊,看著這個幫助自己成功逃離的弟弟,呼嘯而過的風吹打在他的頭上,凌亂的投放狂勢的飛舞,這個小男孩得意的看過來,得逞的驕傲的對著她笑,張嘴對著她吼,聽不清他被狂風巨浪吞噬的聲音。
倪雙同樣回以笑臉,越笑越高興,到後來淚光閃閃,忍不住一把抹去淚水,轉身對著前方茫然看不到盡頭的黑夜大吼,破碎的聲音消失在風浪里,黑夜不再安寧。
已經狂奔在茫茫的大海中的姐弟倆不知道,丁管事轉身進宴會大廳,側門口就遇見了趕回來的安萊管家。
「丁管事,你在幹什麼,怎麼不再宴會裡面?」安萊管家有些奇怪的看著面前有些焦急的丁管事。
「安萊管家,小夫人跟著小舅爺走了,小舅爺說是要帶著小夫人去玩兒,我不放心,所以想要去轉告首領。」丁管事和盤托出,看著面前的安萊管家。
安萊管家聽到這樣的消息毫不意外,本來就對潔妮?勃朗特沒有什麼好感,這個時候還要被她那個不爭氣的二世祖小舅子纏著鬧心,想起來他就火大。
「好了,我知道了,你繼續到門口等著吧,他們會回來的,我會安排值夜的門衛看好他們的。首領現在很忙,不要弄那些不起眼的小時來干擾首領,知道嗎。」安萊管家沒好氣的對著丁管事說道。
看不慣那個女人,自然就對她身邊的丁管事也有三分不待見,動不動就找事兒的女主人,他越來越不喜歡了,不過是個貢品,過了今晚,誰還知道它會是什麼樣子。
丁管事無奈,只好領著一乾女傭在小林子外面等,傻傻的她根本不知道狂風暴雨欲來的夜晚,這樣的多事之秋,誰都逃不了干係。
可想而知,安萊管家匯報了布萊恩今晚上準備的所有後續工作,一切就緒,只等著收。
布萊恩很滿意這樣的安排,得意的蔑視著面前那些沉浸在幸福中的人們,柯姆和詹姆斯兩隻老狐狸還相繼跑過來跟他敬酒。
布萊恩冷哼一聲,好酒,果真是最美味的酒!
「嗯!」布萊恩對著身後的安萊管家一個揮手,安萊管家領命而去。守候在門外的一號和莎拉秘書早早的準備好了,一看見安萊管家傳遞出來的信息,全體出動,埋伏起來。
宴會熱鬧的進行著,很晚都沒有人離開,布萊恩表現出精神不濟的醉酒模樣,識趣的老臣們一個個都開始請命離開,布萊恩一一應允。
宴會漸漸散去,搖搖晃晃離開的布萊恩在安萊管家的攙扶下回到了首領的住處。一進屋,布萊恩就甩開安萊管家攙扶他的手臂,「安萊管家,立即行動,把那一群醉鬼通通抓起來,按原計劃進行。」冰冷的聲音毫無溫度的下達最高命令。
安萊管家領命而去,布萊恩快步起身去書房,掌握著最新的小心,那裡始終是歷任福克斯首領的權利核心。
此時的布萊恩不知道,已經在大海上航行了很遠的姐弟倆已經越過了他所掌控的監視範圍,即便是調動所有的監控也只能看見快艇飛過海面掀起的痕跡。
幾杯酒下肚的布萊恩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裝裝樣子給人看看而已。現在的他穩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悠閒嗜血的看著面前的一切,他預知的所有事情都在此時此刻慢慢應驗。
男人成功的時候都是想要被人仰視的,就如同作戰前需要女人和酒,布萊恩此時還回味著那個小女人潔白細膩的手臂為自己斟酒的動作,勾起了他的興趣,但現在,他想的是等待時機一過就去她的房間,他要好好的補償這幾天的**和忍耐。
冷靜的等待是他多少年來的習慣了,收的時候,他聽到的從來都是好消息,這一生都沒有變過。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了,布萊恩心裡的空落感覺慢慢的放大,他想要站起身現在就去她的房間找她!
手臂上的微型信息提示器顯示著才收到的丁管事傳來的信息,布萊恩站起身正欲離開書房,打開來看,瞬間散發出渾身寒氣,嗜血狂妄得想要殺人。
首領,小夫人至今未歸,也聽不到小舅爺的行蹤。
這樣的信息在這個時候出現,無疑是對布萊恩耐心和忍耐力的考驗。
首領震怒!
福克斯今晚的清場是對福克斯內部的一次大洗牌,預計中要換掉的柯姆被軟禁,就連老丈人詹姆斯也被秘密關押在另一個小島上,下午處理的一批福克斯家族成員,誰都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他們的家人四處奔波在嚴格監管下的福克斯總部,像無頭蒼蠅一樣寸步難行。
一樣一樣的處罰接踵而至,所有人都預料不及。從床上被抓起來的那些醉鬼們,夥同的人員沒有一個漏,家族勢力在這一刻暗中調換,後知後覺的家族成員低估了布萊恩的冷硬嗜血,更何況今晚這樣的事情。
小夫人的失蹤,丁管事責無旁貸,自覺的去領罰。而所牽連到的人,個個都人人自危,不敢吭聲。
「說!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布萊恩兇殘的對著書房裡的安萊管家怒吼,狂暴的氣勢讓書房裡的人退縮著不敢回答。
當他知道小女人失蹤的消息時,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她了。
跑了,那個女人丟下他跑了!
背叛的滋味,讓他瘋狂的失去了理智,對著多年的老管家狠狠的一通訓斥,想要一把了解了他的心都有。
一號退在書房一角,不敢對著面前暴怒的首領。莎拉秘書更是見所未見的感到害怕,瑟縮在角落裡不敢吭聲。
安萊管家緊閉著眼大義凜然的等候著布萊恩手起刀落的處罰,他沒有看管好出入口的人,沒有監管好那個給他帶來麻煩的令人厭惡的小舅爺!
「請首領責罰。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讓詹姆斯的子女逃走。」死不悔改的安萊管家從來不把那個女人當作夫人,他只是可惜這樣的機會竟然讓他們鑽了空子。
布萊恩氣急敗壞的一把摔破了房間裡的古董花瓶,噼里啪啦的摔打聲一樣接著一樣的扔,安萊管家腳底下全是碎屑,額頭流出了血,不知道什麼時候碎片劃破了他的額頭,他沒有吭一聲的看著面前失控的首領,看著布萊恩泄憤的發泄著怒氣。
布萊恩瘋狂的咆哮,嗜血的雙眸看著面前的安萊管家,他知道,這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是福克斯必不可少的人物,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已經是他心裡必不可少的一根刺兒了!
「說,什麼時候走的!離開多久了!去把她給我找回來!去!」布萊恩瘋狂的抓著面前安萊管家領口,死命的揪著他,對著他吼,「要是找不回來,我就讓你,讓你少一條胳膊!」
兇殘的一把推開安萊管家,眼看著他摔倒在地上,一片碎渣扎破了他的雙手,地上汩汩的血流染紅了所有人的眼。
「滾!」布萊恩冷情的對著地上的安萊管家吼道,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悄無聲息默默退出書房的安萊管家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劇痛,他心底一片悽慘。
是的,他隱瞞不報,他知道鮑勃離開時囂張的對著海港的門衛吼叫,他下令放行,他一時間鬼迷心竅的配合了那兩個姐弟的小把戲。
他知道,首領的怒氣需要他來承擔,看著傷痕累累的自己,這已經是他所想過的最好的情況了。低著頭離開首領的書房,心底深深的嘆息,某些事情,他要把它扼死在搖籃里,永遠都不能夠說出來。
書房裡的一號和莎拉秘書放下手中的線報,還有今晚的所有成就,沒有功成身退的高興,多的是首領狂風暴雨欲來的後怕,悄悄的跟著離開了。
悲痛,傷心,這樣的感覺布萊恩從來沒有過,即便是老福克斯離開的時候,他有的也只是淡漠。
但是現在,他說不出的壓抑堵在胸口,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但是強烈的背叛一再的傷害他的大腦,眼前一片昏花的感覺讓他這幾天的疲憊匯聚而來。
大悲大喜,傷神傷己。
布萊恩有些難受,胸口堵得慌,頭腦更加暈沉。空曠的房間冷冷清清,黑夜籠罩的地方,見不到一絲光亮,最後的一刻,布萊恩看到的就是窗外的一片漆黑。
醒過來的布萊恩看到的就是面前白衣大褂的比爾,他沒有注意到比爾自責的神情,還有苦著的臉。
「你怎麼在這兒?」布萊恩清冷的聲音迴響在臥房裡,他太累了,累的忘記了時間的給自己添加負荷,到頭來那個該死的女人給了他一記悶棍,讓他一夜間變得身心俱疲。
沒有人敢大聲說話,一旁的護士靜悄悄的退了出去,比爾一個人,就這樣看著面前醒過來的布萊恩,張了張嘴,還是不敢說,他知道,現在還不能說。
昨晚的事情,已經被莎拉秘書和安萊管家隱瞞了下來,丁管事極力掩藏著小夫人的事情,對外宣稱夫人在臥床休息,不參加所有貴婦人的邀請。
生日宴是小夫人正式的見面,所有人的從次開始正式她,接納她,並且上流社會的宴請帖如雪片般飛來,都是石沉大海。
比爾很為難,再狂妄驕傲的他,在此時簡直無地自容。
「布萊恩,醒過來就好。」他只能從牙縫裡擠出這樣一句話來,不知道該說什麼表達自己的歉意,他的純善讓他自責。
布萊恩沒有搭理他,一把扔掉手背上的針管,該死的東西,他什麼時候需要這些東西了。
「出去,我沒事。」冰冷的聲音揮退身邊的比爾,他不想這個時候還來聽這個頭腦簡單的比爾來同情自己。
比爾幾次欲言又止,都沒有說出來,轉身離開這個隨時都有可能對他發火的布萊恩。
布萊恩看著空蕩蕩的臥房,這是他的房間,一個沒有溫度的孤涼墳墓。
生日宴後的第二天,沒有人注意到有什麼不同,一乾女傭看見首領急匆匆的來到小夫人的住所里。
丁管事看著疾步走來的首領,緊繃的心跳讓她有些難受的看著面前首領。
「說,那個女人臨走前都說了什麼?」布萊恩眼神狠厲的看著面前的丁管事,他要弄清楚,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他,那個該死的女人!
「首領,我們看不出一絲跡象,就連小舅爺也是。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丁管事有些帶著哭腔的說道,身後的一乾女傭緊跟著點頭。
「哼!」布萊恩一聲冷哼,狠狠的看著面前的丁管事,甩手往樓上走去。
快步的走向臥房門,布萊恩一把踢開房門,結實的木板門撞在牆上發出厚重的撞擊聲。
門口的莎拉秘書不敢進去,只能遠遠的看著不顧一切的搜尋著的首領,像是要找著某些東西。
布萊恩翻箱倒櫃的掀翻了所有的東西,衣帽間裡的東西還是幾天前的模樣,梳妝檯上的唇彩還是平時用的,她心愛的木梳上還有纏繞的一絲頭髮,像是主人才梳了頭擺放在桌上的樣子。
看著梳妝檯上那個女人所用過的每一樣東西,明亮的鏡面刺傷了他的心臟。布萊恩憤恨的一揮手想要抹去這些還沒有退去的痕跡,舉在半空手臂卻始終沒有揮下來,深幽的眼神有著一抹難以言語的痛楚,胸腔急劇起伏,幾次欲抬手都下不了狠心。
無力的放下手臂,布萊恩迴轉身看著房間裡被他掀翻的所有東西,零散的鋪陳了一地,像他的心一樣凌亂不堪。
上午的光照充足,可是房間裡卻緊閉著三層窗簾,沒有流通的空氣,再也聞不到那個女人的氣息。布萊恩緊閉上雙眼,想要深呼吸到一點駐留的氣息,可這也只是徒勞。
睜開雙眼,緩步走向那一排緊閉的窗戶,親手拉開厚重的三層窗簾,他不想打開窗戶,不想讓僅存的氣息消散。
隔著玻璃,遙遙對望。他記得,前天晚上他還多麼期望看見這邊的一點剪影,哪怕是一絲光亮也好,可是他什麼都沒有看見,就像這個女人緊閉的心房一樣,永遠把他隔離在外讓他看不到任何東西,就連走的時候,也沒有一絲跡象。
看到房間裡首領的瘋狂,到後來的沉默憂愁,門口的莎拉秘書輕輕的關上了房門,把封閉的空間留給了首領。
房間裡是明亮的燈光,陽光透過密封的窗戶照進來,大理石地板上看不到一點暖陽的跡象。
布萊恩一揮手關上了厚重的窗簾,寧靜的房間裡一下子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通透明亮,卻照不進他的心。
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牆還有一塊地方被那個女人占據。布萊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讓她值得遺棄,沒有人的房間裡,看著熟悉的大床,一夜之間物是人非,這讓他的心厚重的滴血。
憤恨惱怒的心提不起力氣,頹喪的一屁股坐在大床邊,垂著頭看向地面,久久不願意動彈。
頭一次徘徊在女主人住所的莎拉秘書四處打量著房間裡的一切。看到的臥室,書房,還有晨廳,這些據說都是小夫人經常呆的地方,莎拉秘書的心情毫無波瀾,冷眼看著所過之處的每一樣東西。
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動過的痕跡,走得徹底的小夫人果真是沒有一絲留戀的呵。
不知道首領什麼時候出來,不過那應該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莎拉秘書自從回到福克斯總部,忙不完的工作讓她無暇顧及到帶回來的潔妮小姐。後來,聽到首領告訴自己,不用安排別的女人,她陡然間明白了潔妮小姐在首領心目中的地位。
現如今,任何的猜想都成為了現實。潔妮?勃朗特的名字刻在了福克斯歷史的豐碑上,從此就和首領並肩而立。
沒想到的是,這樣的女人既然毅然決然的絕塵而去,沒有一絲留戀。想到這裡,莎拉輕手拂過沙發的後背靠椅,抬頭看著面前有苦難言的丁管事。
「丁管事,你有什麼要說的嗎?」作為首席秘書,莎拉是個女人,所以可以自由初入這個地方。
作為首席秘書,莎拉知道首領夫婦兩人間的所有事情,即便這段時間的寵愛,她也清楚真正的原因,不過看起來結局卻有些不太好,首領的心結已經打上了疙瘩。
「莎拉秘書,我……」無辜的丁管事知道自己責無旁貸,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小夫人的反常,可是她們姐弟倆表演得完美無瑕,讓她如何猜測得到這樣大的事情呵。
「不,丁管事,我知道你的心結,就連我也意想不到小夫人會這樣做,真的。」莎拉秘書只能這樣安慰她。
她知道犯了錯要得到首領的懲罰,可是她也明白這其中的諸多不可能。就算是她從相識到現在,一路尾隨的人都無法想像,居然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一個女人有勇氣拋棄首領,拋棄一生的榮華富貴,太不可思議了!
潔妮小姐到底是個什麼人?
莎拉想不明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封閉的房間內,布萊恩冰冷的面具在燈光下泛著蒼白無力的光,垂著頭久久的看著大理石地板,他的大腦還是一片迷茫,想不通為什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就連那個小女人的模樣在這樣封閉靜默的房間裡都讓他記不起來了。
都說越是熟悉的兩個人,越是不記得對方的長相。
布萊恩突然好想記得她那張臉的模樣,可是越是費力的想,越是想不起來了。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乾淨潔亮,像一面空白的鏡子,找不到那個女人留下的任何足跡。
順著地板看向房間裡散落一地的衣物,這些都是他瘋狂尋找的結果,可是一樣都沒有找到。
灰敗的目光不經意處,看到了角落裡的一件男士襯衫,有些熟悉。布萊恩緩慢起身走過去,撿起地上的襯衫,嚴重的褶皺讓他想起了那一天的事情,那個小女人泄憤的動作,那樣被發現的驚慌的神情。
看著這一件半舊的藍襯衫,布萊恩的回憶慢慢找到了突破口。是的,就是那個模樣,絕美的東方面孔,那些曾經在她臉上出現過五顏六色的表情,還有那一雙時不時咕嚕嚕亂轉打著小心思的杏眼兒,那一張絕美的騙了他的臉,那個該死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