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預謀

  「恩。」楚昊天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點了點頭，懷念的說：「當年朕的李妃也如同現在的清妃一般，可是朕沒有能保住她，如今剩下的就只是後悔了。」

  李公公面上一驚，皇上竟然還在記掛著李妃，連忙的說道：「皇上如此掛念李妃娘娘，李妃娘娘必定對皇上感恩戴德。」

  「唉~」楚昊天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養心殿裡的安神香菸霧裊裊。

  天策五十年，楚昊天賜封不到一歲的楚司然為正二品墨皇子，與三皇子齊同並進。讓整個天策國都震動了，人人表書一個小小嬰兒不應該封如此殊榮，楚昊天卻不以為意，對於此上奏摺，一律原樣發配回去。

  六宮也被震驚了，人人都知道清妃娘娘母憑子貴已經在皇后一人之下六宮之上了，有的時候皇后也要給清妃幾分薄面。

  「真是豈有此理！「皇后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將手旁的花瓶一下子推到了，她氣憤的說道：「當年三皇子那麼受寵也不過是從二品嘉皇子，這清妃的孩子難道就比本宮的孩子多個腦袋麼？」

  

  「若是這么小小年紀就被封了墨皇子，那等他大些會哄皇上高興的時候是不是還要廢黜太子重立太子了？」皇后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她本欲和莫清淺斗，但是莫清淺的兒子卻是爭氣的很。

  「娘娘。」李嬤嬤趕緊的拉住皇后，緊張的說：「娘娘千萬別這麼說，小心隔牆有耳，若是被有心聽去了，那皇上那邊就不好交代了。」

  皇后也覺得自己有些失儀，她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將自己的氣息給平復了下來，瞪著眼睛說：「本宮還真差點忘了，本宮不跟她置氣，本宮不生氣。」

  「娘娘，您先坐下，奴婢給您倒杯茶。」李嬤嬤將皇后給扶到榻上坐下，然後轉身去倒茶水，之後將茶杯畢恭畢敬的放在了皇后面前：「娘娘請用茶。」

  皇后端起茶杯優雅的品了一口，頓時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但是那鬱結之氣卻怎麼都去除不掉。

  將茶杯重重放在小桌上，恨恨的說：「本宮不出這口氣實在是不舒服。」

  李嬤嬤看了看房門，然後小心的問道：「娘娘打算怎麼做？」

  皇后想了想，眼神狠厲的說道：「不行，這個楚司然絕對不能留。」

  李嬤嬤驚訝的張了張嘴巴，然後問道：「娘娘可要想清楚了，若是皇上到時候查起來，娘娘該怎麼辦？」

  「雲妃不是和清妃一向是水土不容麼？」皇后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端起茶杯來從容的喝著：「反正雲妃已經背了那麼多條罪名，應該也不介意再去背負一條吧？」

  李嬤嬤想了想也笑了起來：「娘娘想的就是周到。」

  「哼，她們兩個人跟本宮斗還是差點火候的。」皇后笑的非常的得意，「李嬤嬤，這件事情本宮就交給你去做了，你千萬找個靠譜點的人來，哼哼。」

  「娘娘放心吧，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的。」李嬤嬤笑著說道。

  「司然皇子這么小就被賜封了墨皇子，若是長大了，還不知道皇上要多疼愛呢？」沐瑤看著莫清淺懷裡的楚司然笑著說道：「以後咱們煙靄閣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了。」

  明明是楚司然受了封賞，但是莫清淺臉上一點高興的表情都沒有，沐瑤有些不解的看了看王嬤嬤。

  王嬤嬤看了看莫清淺，然後對莫清淺說，」娘娘，讓沐瑤將皇子抱去奶娘那裡吧，您累了，該休息了。」

  莫清淺搖了搖頭，神色有些黯然的說：「不，讓本宮再多看他一會。」

  「娘娘。」王嬤嬤出口呼喚，她覺得莫清淺有些關心則亂了。「三皇子會沒事的，您就不要擔心了。」

  沐瑤也明白了莫清淺在擔心什麼，她也勸慰道：「娘娘放心，奴婢們一定誓死保護好三皇子的，娘娘不必擔心。」

  莫清淺是深呼了一口氣，苦笑的說：「是啊，是本宮想多了，唉~」

  「娘娘，您真的是太累了，您要相信，有您和皇上在，沒有人敢動墨皇子的。」王嬤嬤勸慰的說道，然後示意沐瑤將楚司然給抱起來，然後對莫清淺繼續說道：「娘娘，去床上睡一會吧，奴婢已經熬好了安神湯，您喝一碗吧，睡的香。」

  「好。」莫清淺點了點頭，再次多看了幾眼楚司然。

  這是她唯一的孩子，絕對不能有任何的事情，否則她會瘋的。

  「娘娘需要雲妃身邊的手絹，你去偷來一條。」黑暗中，李嬤嬤對著青煙說道。

  「嬤嬤，恕奴婢多嘴問一句，不知道皇后娘娘要雲妃的手絹有何作用？還是說，在試探奴婢的真心？」青煙很是不理解的問道，按照現在的形式她也只能想到這個可能了。

  李嬤嬤冷笑了一聲：「娘娘的心思怎麼能跟你透露呢？連我都不知道。」

  青煙也抬起頭來說道：「嬤嬤，難不成娘娘還在懷疑奴婢的真心？」

  李嬤嬤沒有說話，她不可能將真實情況告訴青煙。

  青煙卻以為她默認了，當下也冷笑一聲：「既然娘娘這麼不信任奴婢的話，那麼奴婢也不必再多此一舉了，嬤嬤告辭了。」青煙冷冷的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等等。」李嬤嬤自然是不能放過這麼一個好幫手的，她解釋道：「不是娘娘不信任你，而是娘娘最近在做一件事情，需要雲妃的手絹，不是不告訴你，而是怕你知道後心裡會恐懼，導致事情不利。」

  青煙皺了皺眉眉頭，抬頭問：「嬤嬤此話當真？」

  李嬤嬤輕笑：「你覺得我有與你說謊的必要麼？」

  「奴婢知道了，明晚這個時候奴婢會將手絹贈與嬤嬤。」青煙說完之後看了看四周，然後轉身離開。

  李嬤嬤冷哼了一聲之後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一個太監模樣的人看著兩個人都走了之後才敢大大的舒了一口氣，然後趕緊的衝著御書房跑了去。

  」勞煩蘇公公通報一聲，奴才要見皇上。「那個太監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蘇公公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太監，皺著眉頭問道：」你是哪個宮裡的？找皇上有事嗎？「

  「奴才找皇上有重要的事情要通報。」那個太監表情很是著急。

  「有什麼著急的事情？皇上日理萬機，現在還在批改奏摺，你這樣貿然進去，若是將皇上給惹怒了，你這腦袋也就別要了。」蘇公公斜著眼睛看了看面前這個小太監。

  「公公，奴才真的是有要緊的事情啊。」那個小太監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湊到蘇公公的面前小聲的說道：「是關乎司然皇子的安危。」

  「什麼？」蘇公公一下子叫了出來，然後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忙捂住了嘴巴，眼睛看了看四處，湊到小太監的耳前小聲的說：「這事可不能亂來的啊，你可曉得？」

  「奴才是知道事情的輕重才來的，還請公公通報一聲，奴才可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來的啊。」那個小太監著急都快哭了。

  「好，我去給你通報一聲。」蘇公公看了看他說道，嘆了一口氣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出來了，然後對哪個小太監說道：「你進去吧，有什麼說什麼，切勿瞎編亂造，小心皇上割了你的腦袋。」

  「是是，奴才多謝公公提點。」小太監說完之後就低著頭進去了。

  

  「就是你說有事要見朕的？」楚昊天盯著面前這個小太監嚴肅的問道。

  「奴才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那個小太監見到楚昊天趕緊的跪拜行禮。

  楚昊天看了看他問道：」有什麼事說吧。「

  」在說之前，奴才想請皇上先恕奴才的罪，無論奴才說了什麼話都不要怪罪奴才。「那個小太監哭喪著臉說道。

  」奴才是看不下去才偷偷來向皇上稟告的，若是皇上不給奴才撐腰，奴才真的是死不瞑目啊。「

  楚昊天皺了皺眉頭：」你說吧，朕恕你無罪，但若是有半句虛言，朕必定立斬不赦。「

  」多謝皇上，多謝皇上。」那個小太監拼命的給楚昊天口頭，擦了擦眼淚，這才緩緩開口道：「奴才是景仁宮的當值，昨夜是奴才當值，景仁宮的門外的燈籠有些破損，這些事情奴才本來是直接換新的就可以了。」

  「但是那燈籠是皇上賞賜的，所以奴才不敢輕舉妄動，就想去請教皇后娘娘，可是走到了皇后娘娘的寢宮前，奴才不小心聽到了皇后娘娘和李嬤嬤的對話。」

  楚昊天深呼吸了一口氣，嚴厲的問道：「她們說了些什麼？你都給朕一一道來，朕不治你的罪。」

  「是。」那個小太監抬起頭來，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繼續說道：「奴婢就聽到皇后跟李嬤嬤說什麼司然皇子不能留之類的，李嬤嬤讓皇后娘娘不要隨便動，否則皇上您怪罪下來就不好了。」

  「然後皇后娘娘就說讓雲妃娘娘背這個黑鍋，說什麼雲妃娘娘身上的罪名已經夠多的了，多這一條不多，少這一條不少，就說這件事情交給李嬤嬤去做了，之後的奴才就沒有再敢聽，趕緊的跑開了。」

  「這些真的都是皇后和李嬤嬤說的？」楚昊天神色疑惑的看著小太監，眼神質問的盯著他。

  小太監立馬行叩拜大禮，哭著說道：「皇上，此事千真萬確，若是奴才說了半句假話，就讓奴才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行了。」楚昊天冷冷的說：「你是皇后宮中的奴才，為什麼會將這些事情告訴朕？」

  小太監直起身子正義的說道：「奴才小的時候父親就教過奴才君君臣臣乃是天道倫常，皇上才是唯一的天和正道，奴才雖然不配成為皇上的臣子，但是父親的話卻是不敢忘記，所以奴才雖然身在景仁宮，心卻是忠心於皇上的。」

  「恩，」楚昊天點了點頭，正色道：「你父親說的不錯，他是讀書人麼？」

  「回皇上，奴才的父親曾中過秀才，但是因為家道中落他生病去世，奴才後來顛沛流離才有幸被選入了宮中，為皇上效力。」小太監誠實的回答道。

  楚昊天沒有說話只是點頭，思考了一會問道：「剛才你說的這些話都沒有什麼證據，朕難道就憑著你的幾句話就去質問皇后麼？」

  「皇上，奴才不敢撒謊啊，奴才絕對不敢在皇上面前撒謊的。」小太監見楚昊天不相信他的話神色很是緊張，急的滿頭都是汗水，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對著楚昊天大喊：「皇上，皇上，奴才有證據。」

  「明晚，明晚皇后宮裡的李嬤嬤就會在假山那裡和雲妃娘娘宮裡的宮女見面，還說拿雲妃娘娘什麼東西，本來奴才是打算今晚偷偷來跟皇上稟報這件事情的，可是路過假山的時候聽到了李嬤嬤和那個宮女的對話。」

  「只不過奴才離得遠了些，聽得不是很仔細，但是明晚奴才卻是沒有聽錯的。」小太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懇求的看著楚昊天。

  楚昊天神色冷淡的看著那個小太監，然後喊道：「李全。」

  「奴才在。」李公公一直在一旁聽著小太監的話，這會子已經是滿頭的大汗了。

  楚昊天將視線從小太監身上轉移到了李公公的身上，託付重任一般說道：「這個太監就交給你調教了，你要好好的教習他，以後，他會是一個好苗子的。」

  李公公愣住了，一時間不能分辨出來楚昊天的這話是褒義還是貶義。

  「怎麼？朕讓你收個徒弟還這麼困難？」楚昊天現在心情很不好，一直以來的枕邊人竟然會想要害自己的兒子。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李公公趕忙低頭說道，然後眼睛瞥了瞥小太監說道：「還不趕緊給皇上謝恩。」

  「奧奧，謝皇上恩典，謝公公，可是，皇上，您這份恩典奴才還承受不起。」小太監弱弱的說道。

  「怎麼？不滿意？」楚昊天的語氣有些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