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聖寵

  莫清淺一行人趕到景陽宮的時候，景陽宮宮外圍了很多的宮女，臉上的表情大都是幸災樂禍，還有一些人在小聲議論著。

  「這芳蘭兒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假孕，這次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呵呵，誰說不是呢！你沒看見皇上剛剛走時那憤怒的模樣，一腳揣在芳蘭兒的身上，嘖嘖。」

  「你們小聲點，這些可不是我們這些下人能議論的。」

  …………

  方蘭兒跪在了景陽宮宮外的庭院中，景陽宮裡皇后顧氏端坐其上，身邊兩側站著劉婕妤和張妃兩人。

  此時的方蘭兒身體不斷地顫抖，身上的錦繡宮袍依舊端正細微處卻有些狼狽不堪，嘴中不斷呼喊道：「皇后娘娘饒命。」。那聲音帶著些許悽慘，看來方蘭兒是真的害怕了。

  可嘆如今的方蘭兒，被權勢地位所心生迷惑，一步之錯竟然落得如此狼狽，看皇上對她曾經如此恩寵，應該會手下留情的吧？莫清淺在心中暗暗想道。

  

  「承衣方蘭兒為得聖寵竟欺上瞞下假裝懷有龍嗣，幸得老天有眼讓此賤人謊言敗露，惹聖上大怒，欺君之罪，罪不可恕，聖上有旨，賜三尺白綾。」皇后冰冷有聲的語氣讓整個景陽宮籠罩上一層陰雲。

  方蘭兒本以為皇上會念舊情饒她一死，怎奈這宮牆之中哪有真情？不過是為色所迷而已，更何況還不止她一個色。

  皇后的話音一落，此刻的方蘭兒的身體猶如雷擊，被嚇得魂不附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體匍匐在地上發抖。

  皇后見方蘭兒沒有動靜，鳳目微怒，大喝：「方蘭兒，還不謝恩？」

  「謝……謝主隆恩。」方蘭兒顫抖著，恐怕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吧。

  皇后對著自己身邊的太監使了使眼色，兩名太監會意的走上前去，用手中的白綾狠狠的勒住方蘭兒的脖子，不論她怎麼掙扎都掙脫不了，雙腿劇烈的亂蹬，很快就軟了下來。

  她眼中對死亡的恐懼和掙扎深深的刺痛了莫清淺的內心。

  莫清淺感覺像是有人扼住了自己的脖子，讓自己呼吸難耐，雙拳微微握緊，指甲扎進了手心中，臉上也像是受了方蘭兒的影響一樣帶著恐懼。身體微微有些站不住了。

  冬雪跟莫清淺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她失態這般，手不動聲色的暗中扶了自己家主子一把，小聲詢問：「娘娘，身體可是不適？」

  「無礙。」莫清淺強作鎮定，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方蘭兒死後，庭院裡的宮女臉上大都是一種驚懼的神色，雖然是來看熱鬧的，但是方蘭兒的死狀太過恐怖，讓人不得不心生恐懼，只是皇后的眼神中似有笑意閃過，皇后旁邊的劉婕妤和張妃兩人眼神中也有得意之色。

  恐怕這事跟她們脫不了關係吧？雖然皇后現在跟雲貴妃一伙人勢不兩立，但是在方蘭兒這件事情上卻是不謀而合，後宮之爭，莫不高深。

  「你們要以儆效尤，以後莫不要學方蘭兒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都散了吧。」皇后袖手一揮看都不看已經死去的方蘭兒淡淡道。

  「謝皇后娘娘。」眾人跪拜謝恩，紛紛散去，莫清淺也跟著人群一同散去。

  莫清淺一路恍惚的回了煙靄閣，聽著沐瑤跟王嬤嬤嚼著舌根，說著好像是方承衣在雲貴妃宮前單衣等候不慎著了風寒，皇后趕忙告訴了皇上，並親自帶著太醫來方承衣處查看腹中胎兒情況，不管方承衣如何推脫自己沒事不用把脈還是逃不過這命運的玩弄。

  事情敗露，皇上震怒，方承衣身死，讓得後宮其他爭寵之人得意。

  第一次，莫清淺第一次對這個深宮有了深深的懼意。

  「娘娘，你是不是……」冬雪跟莫清淺一向親近，自然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不由得小心問出口。

  「冬雪，這裡不比儲秀宮。」莫清淺似是感嘆一般：「做事一切小心為上。」

  「奴婢明白。」冬雪知道莫清淺心中所想，恭敬答道。

  雖然誤了飯點，但是沐瑤還是給莫清淺端來了飯菜，看著精緻可口，可是莫清淺就是吃不下去，應付的吃了兩口就讓沐瑤撤了下去，坐在庭院中的鞦韆上，看著冬日裡的太陽，總感覺身上冷颼颼的。

  冬雪趕緊的拿來裘毛衣袍為莫清淺披上，心疼的說：「娘娘，這院子裡風大，你還是要緊著點自己的身子呀。」

  「回去吧。」莫清淺笑著說，站起身來，攏了攏自己身上華貴的衣袍，優雅的走進房中。

  冬雪眨了眨眼睛，她的感覺沒有錯，莫清淺走出了上午的陰霾。

  傍晚十分，皇上派人來煙靄閣，說晚上要過來。

  沐瑤冬雪和王嬤嬤自然開心的不得了，趕緊的收拾收拾了煙靄閣，這莫美人住進來的第一天皇上就來臨幸，看來皇上對莫美人是極為寵幸。

  莫清淺淺笑著塞給了傳話的太監李公公一塊銀子，並不言語，李公公喜笑顏開，嘴中說著多謝娘娘。這位美人如此通情達理知禮節，以後定會多多照顧。

  後宮之中，一位宮女一個太監都不可以得罪，不然他們聯合敵人暗地裡下絆子自己都不知道。

  皇上要來，不僅王嬤嬤等人要忙，莫清淺也要忙碌。

  王嬤嬤命人送來木桶還有熱水，香精花瓣皂角還有生雞蛋等物事，然後泡在熱水中，香精和玫瑰花瓣在熱氣蒸騰中散發著讓人沉醉的香氣。

  莫清淺輕解羅裳，碧玉長腿緩緩踏入桶中，激起桶中一陣漣漪。

  王嬤嬤禁不住的誇讚道：「娘娘的皮膚真好，怪不得皇上如此寵幸娘娘呢。」

  莫清淺輕輕將水撩到身上來，只是笑卻不答話，似是默認。

  王嬤嬤將生雞蛋在木桶邊緣磕碎然後熟練的灑在了莫清淺的烏黑秀髮上，一邊塗抹一邊說：「這生雞蛋有養發的功效，娘娘的頭髮烏黑髮亮又柔順，皇上定會十分迷戀。」

  沐浴時候大都是王嬤嬤一個人在說，而莫清淺在聽，她知道，王嬤嬤這是在給她傳授一些禮節，當下對王嬤嬤自然感激了幾分。

  

  大約用了一個時辰，中間換了兩次水，莫清淺才沐浴完更衣，看著銅鏡中越發美麗的自己，莫清淺也不禁的開心。

  衣服是王嬤嬤選得，飄廖裙襖裹緊綢緞，將誘人的身材顯了出來，紅蝶琉璃外衣，正好附和今晚喜慶的心情，暗處紅色花紋細細發光，讓人禁不住的多看兩眼，額前金色流蘇應著傾國傾城的美色，盤好的髮髻中插著一隻漂亮的金步搖，一步三搖彰顯著主人的貴氣。

  穿好衣服之後王嬤嬤又給莫清淺開始化妝，化妝的時候近看莫清淺的巴掌小臉，不禁再次感嘆，「娘娘，您這般姿容不用化妝也可以將其他妃子甩個幾條街也。」

  美人都愛誇獎，莫清淺此刻也經不住王嬤嬤的誇讚笑道：「嬤嬤真愛說笑。」

  王嬤嬤將胭脂細緻的塗抹在莫清淺的臉上，精緻的唇上塗上鮮艷的紅色，最後在正眉間點了一點妖艷的硃砂紅。

  此刻的莫清淺，美的讓人心疼。連王嬤嬤都忍不住的看呆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感嘆了一句：「真是美人如畫呀。」

  戌時皇上走進了煙靄閣，看著等候在一邊的莫清淺如此美艷的樣子忍不住的龍心大悅，揮退了侍婢嬤嬤等人，和莫清淺雙人暢飲。

  不得不說，楚昊天對莫清淺還是不錯的，莫清淺小心的伺候著，生怕自己出了什麼差錯，而楚昊天對莫清淺的知書達理十分的滿意，當夜就留宿了煙靄閣。

  此消息傳出，各個皇宮都震驚了，那雲貴妃此刻對莫清淺恨得是牙痒痒，直接遷怒給劉婕妤，如果當初能順利為難莫清淺的話，此刻皇上怎麼會留宿她人宮殿？

  對於雲貴妃的盛怒，劉婕妤也只有唯唯諾諾的承受著，心中卻是對雲貴妃咬牙切齒，不就仗著皇上對你的寵愛麼？現在有另一個人分走了你的寵愛。對於莫清淺，她是又愛又恨。

  「皇上還是去了她的宮裡啊。」皇后娘娘感嘆的說著，她身邊的李嬤嬤並沒有插話。

  第二日莫清淺醒來之時已經辰時，冬雪守在她的床邊，等著伺候她穿衣。

  「現在是幾時？」莫清淺的言語中有些慌亂。

  「已經辰時。」冬雪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為何不叫我起床？」莫清淺是知道的，秀女被選中第二日都是要去皇后宮中請安的。

  「是，是皇上的命令，皇上臨走之前特意命令奴婢不可打擾娘娘休息，說，說您昨夜受累了。」冬雪有些磕磕絆絆的陳述著楚昊天臨走之前交代的話。

  莫清淺心頭一嘆，這個男人倒是體貼，但是對於她現在而言，這麼做無疑是給她豎了更多的敵人。

  「無事，伺候我穿衣吧。」莫清淺淡淡的說道，在冬雪面前她從來不自稱本宮。

  「當莫清淺梳妝打扮整理好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匆匆趕到景仁宮時發現已經去了好多嬪妃了，除了那幾個她認識的，其他人甚是眼生，那些人看著匆匆趕來的她，眼中更多的是不懷好意。

  「臣妾給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及各位娘娘請安。」不管怎麼樣，莫清淺也是硬著頭皮的上了。

  「喲，妹妹這個安請的可夠早的呀，這不知道是不懂禮數呢還是眼中沒有皇后娘娘及眾位姐妹呀？」這個時候如此尖酸刻薄的也只有雲貴妃了。

  莫清淺掃了一眼皇后，見她只是端起茶杯品茶，並無說話之意，於是大著膽子說道：「是皇上早上臨走時吩咐閣中宮女不要叫臣妾起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