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有個辦法

  衙役們都很吃力，一波波的衝擊讓大門搖搖欲墜，縣令哪想到小小的案子居然會引起這麼大的轟動，若是今日被百姓闖了進來，往後在同僚中可就沒臉自處了。

  正當縣令束手無策之時，衛七卻一臉淡然：「大人不必擔憂，小女有法子解決這個問題。」

  「如何解決？」

  都火燒眉毛了，衛七居然還在賣關子，可把縣令急壞了。

  衛七笑而不語，只是轉身用最大的聲音叫道：「大家別鬧了，若是闖進公堂，一個個的都得下大牢，別以為法不責眾，你們犯了法，大人自有權利將你們都抓起來。」

  

  「別想嚇唬我們！」有人喊道，但是人群卻安靜了不少。

  「你們不過是想求個公道，那我便給你們一個公道，仵作通過表面驗屍，只能驗出大概的死因，但若是解剖屍體，便能得到精準的死因。」

  「剖屍？」

  縣令也懵了，他從未聽過這樣的法子。

  「是。」衛七肯定的點頭，「只要解剖屍體，便可以確認到底是因為酒水相剋，還是別的什麼，這樣便能證明我的清白。」

  「衛七，你這是胡鬧，大家都知道死者為大，你這樣做是不尊重屍體。」有人立即反對。

  「死者為大，活著的人就不重要了嗎？」衛七忽然厲聲質問，在場的人都不再說話。

  「你們如今不讓我驗屍，無非就是冤死我一個好人，讓真正的壞人逍遙法外，等到日後真相水落石出，你們一個個的都在跪在我墳前高喊死者為大嗎？」

  沒人想到衛七居然會生氣，一時間都傻了眼。

  孫氏梗著脖子，「我是不會同意你動我兒子屍體的。」

  「孫大娘，有的時候，旁人說的話不能偏聽偏信，若是真的為孫屠戶好，就該早些找到兇手，讓他安息，背後之人目的不明，可千萬不能做了他手中的一顆棋子。」

  孫氏發怔。

  衛七知道，想要解剖孫屠戶的屍體，必須得孫氏同意，如若不然，怎麼都沒有用，便跟孫氏多說了兩句。

  隨後，她看著縣令道：「請大人允許小女解剖屍體，如此便能還我一個清白，也還孫屠戶一個清白，總不能讓他平白無故的被人害死。」

  孫氏心中開始糾結，若衛七真是兇手，她想得該是怎麼逃脫罪責，而不是極力主張查清死因。

  可是剖屍檢查，從未見過這樣的檢查方法，孩子都死了，還不能有一個完整的身體，這實在是太可憐了。

  不行不行，絕不能被衛七給騙了，這個女人心機深沉的很。

  「我絕不同意。」

  這結果並不讓人意外，衛七轉頭：「解剖可有旁人觀看，你們可以找自己信任的大夫來，或者讓仵作在旁觀看，我可以確定，孫屠戶絕不是因為酒水相剋而死的。」

  「若真是因為酒水，該當如何？」有人問道。

  衛七冷笑一聲，「如果真是因為酒水與藥相剋才丟了性命，我衛七近日便自盡於堂前，為自己的錯誤贖罪。」

  眾人都不說話了。

  衛七緊接著道：「但若不是因為酒，而是因為別的，我也定會協助縣令大人找出真正的兇手，不然我願自刎於孫屠戶墳前，以此謝罪。」

  衛七似乎給自己出了個難題，進退兩難，可真是因為這樣，外面那些個質疑的人再也沒話可說。

  「孫大娘……」

  衛七蹲下身，試圖跟孫氏交流，可孫氏冷著臉直接將衛七的手甩開：「我是不會被你欺騙的。」

  「孫大娘，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可你仔細聽我說，這些日子，我跟孫屠戶都沒有打過交道，而且自身麻煩纏身，根本分身乏術，可孫屠戶突然在今晨突然出現，這其中一定有第三者攪和。」

  「就是你害的。」

  孫氏坐在地上，不住的重複著，可心中已經把孫屠戶的死打上了問號。

  就像衛七說的，二人之前毫無交集，自己兒子每日都在喝大酒，作為老娘她最清楚，因為有殷承罩著，孫屠戶也不敢去找衛七麻煩，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打過交道了。

  可奇怪的是，一向健康的兒子居然得了奇怪的病症，這還不算，更讓人意外的是，十里鎮那麼多大夫，可他偏偏去找了跟自己有過節的衛七，這本來就不對勁。

  「您作為孫屠戶的娘，應該很清楚是誰想要害他，最近跟他總是打交道的那個人，才是有最大嫌疑的那個，而不是我，相信孫屠戶在您耳邊提到過幾次。」

  經過衛七的循循誘導，孫氏動搖了。

  不得不承認，衛七說的很有道理，於情於理，都沒有理由為很久之前的事情殺害孫屠戶。

  就算要殺，為什麼不重新挑個日子，卻偏偏要選在開了藥材的當天，這不是明擺著讓別人懷疑麼，從許多事情來看，衛七並不是這麼愚蠢的人。

  衛七說服孫氏的時候，人群中一直有人叫嚷著，「絕不能同意衛七剖屍，我們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

  「大家不能任由衛七這樣侮辱遺體啊。」

  「這都是衛七的計策，大家可千萬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

  這一次，無論那些人怎麼叫囂，百姓們都不理會了。

  於他們而言，最重要的不過是一個真相，只要能找出孫屠戶的死因，他們不會在乎用什麼樣的手段。

  再加上衛七前面的話太有衝擊性，想起她曾經為百姓做過的那些好事，誰也不捨得再說出那樣惡毒的話去傷害衛七。

  「大人，求您同意剖屍。」衛七再次請求道。

  聽著外面不時有反對的聲音，縣令也犯了難，緊皺著眉頭，忽的聽見孫氏開口：「大人，民婦同意剖屍。」

  孫氏的面色鎮靜，比什麼時候都平靜。

  「大人，民婦同意剖屍，我兒既然已經死了，那我這個做娘的，便要為他伸冤，找到真正的兇手。」

  「多謝孫大娘。」衛七欣喜若狂，若是得不到孫大娘的同意，這剖屍是怎麼都沒辦法進行的。

  「你別高興的太早，我只是為了給兒子伸冤，別忘了你說的話，若是真的死於酒水相剋，便自盡於這裡，為我兒陪葬。」

  「一言為定。」衛七的心情總算好起來。

  旋即轉頭道，「大人，律法規定，只要家屬同意便可以進行解剖。」

  「好吧，為了找出真正的兇手，本官同意你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