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誣陷不成反出醜

  「老孫，你怎麼了？」

  孫屠戶仿若未聞，直到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老孫，看啥子，人家再不濟也是落魄的鳳凰，不是咱們能高攀的起的。」

  孫屠戶一愣，回頭就看見眾人笑看著自己。

  咦，自己能動了？

  孫屠戶試著動了動腿，怒從中來，自己今天真是丟人丟大了，竟被衛七那個小娘子戲耍了，這口惡氣不出，怎麼在父老鄉親面前抬頭做人？

  「哼，高攀？清白都保不住的浪蕩貨，就算白給我都嫌棄……」

  「老孫，這話怎麼講？」鄉親們聽見這消息，紛紛圍攏過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里消息，說出來讓大家樂呵樂呵……」

  孫屠戶哪裡知曉什麼消息，不過是看到衛七衣衫襤褸，兀自想入非非罷了。

  但剛剛那丫頭讓自己出盡了丑，他不該還她一還？

  「大家剛才可是親眼所見，衛七衣衫破破爛爛？」孫屠戶裝模作樣。

  眾人點頭，「或許衛七娘子上山採藥，被樹枝劃破了衣服也不好說。」

  「明眼人自都看的出來，那分明是被人撕破了衣衫，再者，是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孫屠戶冷笑一聲，一臉正氣凜然，「衛七娘子有違婦道，小小年紀就如此不知羞恥，敗壞了十里鎮的名聲，我老孫要為民除害！大伙兒都是證人，我們一起去找楊長老，讓他來說道說道！」

  除孫屠戶報仇心切，剩下也不乏一些看熱鬧的人，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往楊長老家中。

  常言道，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不消半日，衛七的事已傳遍十里鎮大街小巷。

  衛七前腳剛邁進家門，一道嘲諷的聲音便響起。

  「喲，做了那等醜事，還敢回來？要是我的話，早就跳河自盡了！」

  不用看，衛七就知是王姨娘。自打被送到這十里鎮的莊子上，王姨娘對自己尖酸刻薄已不是一日兩日了。

  衛七不予理會。

  王姨娘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在衛七面前站定：「你這不要臉的賤蹄子，做慣了下作之事，不愧是宋姨娘的賤種！」

  「姨娘可是長了千里眼，連山林之事也看得清？」衛七受不得別人詆毀娘親，「不過我也不差，若不是我親眼瞧見姨娘你和那宋管事……」

  「小賤蹄子，胡說什麼！」王姨娘臉色發青，撲過來欲捂住衛七的嘴。

  衛七輕輕一躲，王姨娘便撲了空，「惱羞成怒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姨娘還是口下留德吧。」

  說罷，轉身回屋，只留王姨娘一人氣的渾身發抖。

  將藥筐放下，衛七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本是洛城富戶衛家第七女，親娘宋姨娘幾年前亡故後，就被寄養在王姨娘名下，一日，她發現王姨娘和宋管事有染，原本打算告知父親，卻不成想被其倒打一耙，反倒讓她被父親厭棄。

  後來，王姨娘爭寵失敗，連帶自己無辜受累，被父親以「克父」的名義打發到了這鄉下莊子裡來，一住就是幾年。

  而如今，她又回來了，前世一樁樁一件件的不公平，她須得討回來！

  就在此時，大門外忽然響起一陣吵鬧。

  「衛七，快出來，莫要當縮頭烏龜——」

  王姨娘正生氣，聽得外面敲門聲，更心煩意亂，「敲什麼敲，著急送終去？」

  外面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老朽楊世書，不知衛七娘子可在家？」

  楊世書？王姨娘愣住，隨即便反應過來，立馬變了腔調，「原來是楊長老，我這就去找衛七。」

  王姨娘並未開門，疾步走進了屋子。

  「看不出來啊，你這小蹄子竟然惹到了楊長老，你惹的禍你去收拾！」王姨娘滿臉幸災樂禍。

  衛七輕嘲：「姨娘怎麼肯定這禍不是你在外頭惹下的呢？」

  王姨娘給噎了一個沒脾氣。

  衛七再不理她，抬腳走了出去。

  門口，孫屠戶喋喋不休。

  「楊長老，那衛七狡詐的很，您切莫被她騙了。」孫屠戶信誓旦旦，煞有其事，「我可是親眼所見那衛七在山林之中與人私通，簡直丟盡了十里鎮的臉面……」

  「待老朽查看清楚，自會秉公處理。」楊長老定睛看了看孫屠戶，稍稍點頭。

  大門「嘎吱」一聲緩緩被人打開，衛七出現在眾人視線之內。

  楊長老緩緩走到衛七面前，將孫屠戶的話簡要說了一遍。

  「衛七，老朽問你一句，孫屠戶所言可屬實？」

  話語落下，所有目光一下聚集在衛七身上，探究的，疑惑的，看熱鬧的……

  孫屠戶更是摩拳擦掌，看著衛七凶光畢露，只要楊長老開口，自己定能分秒將其拿下。

  局勢如弦上箭，一觸即發。

  衛七唇角微微勾起冷笑，目光掃過門前眾人，還未開口，卻被一道急促聲音打斷。

  「公子，小的錢袋子不見了！」

  眾人聞言，紛紛望去，只見一個清秀貌美的小廝神情焦急，滿地尋找著什麼。

  不遠處是一輛奢華的馬車。

  「阿祥，怎的這樣冒失？」馬車內響起溫潤的聲音，「好好找找，錢袋子還能自己長腿跑了不成？」

  衛七卻猛地一怔，這聲音……有些耳熟。

  「小的明明帶在身上的。」轉瞬，阿祥忽然恍然抬頭，「公子，定是被那群人順走了！」

  阿祥說著，突然指向衛七這邊。

  「過去看看。」

  阿祥便快步走到了眾人面前，眾人都愣在當場。

  這馬車華麗非常，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像這種有錢人，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可惹不起，何況還被人懷疑偷了錢袋子？

  一時間眾人都僵在當場，沒人敢動。

  阿祥走到了楊長老面前，轉了轉，搖了搖頭。

  楊長老正要說話，就見阿祥伸手突然抓住身邊的孫屠戶：「是你！」

  孫屠戶莫名其妙：「你胡說……」

  話沒說完，就見阿祥忽然從他身上順下一個東西來。

  「你腰間的錢袋子正是我的！」阿祥臉上儘是怒氣，「你好大膽子，竟趁著人多偷了我的錢袋子，走，隨我去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