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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2-03 14:03:44 作者: 白黑

  這些天玉壠煙總是心神不寧的,除非確切地得到玉無言的下落,知道他平安無事,她才不會總往不好的方面去想。以前害怕在宮內見到耶律重琰,怕他擅自入宮被別人瞧見,又怕他對自己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可是最近幾天她卻總盼著他來,當人越是盼望的時候時間也變得分外漫長,等來等去,沒等來耶律重琰,卻等來了清束子。

  清束子標緻的臉上有淡淡的傷痕,那是女人的指甲抓出來的,她神情寥落地坐在清束子旁邊,「玉姐姐,我要走了……」

  玉壠煙一愣,「你要去哪兒?」

  清束子苦笑一下,「出宮。皇上已經特准了,是我自己提出來的,皇上答應的倒乾脆,沒有一絲挽留,如果是玉姐姐他一定不會允的」

  「別這麼說,我們都是一樣的,如果不是有一些事羈絆,我可能也早就出宮去了」

  「怎麼會一樣呢,玉姐姐,你太不懂男人了,如果是我,早去找皇上了,去溫泉宮前,他冷落你,是怕溫廷言再對你動手,所以拿我做個幌子,回宮後他繼續冷落你,難道你猜不出是什麼原因嗎,他對你那麼上心,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況且是在那個男人洗澡的時候,姿勢那麼曖昧親密,你覺得他會怎麼想呢,可是他心裡生氣也沒有對你怎樣,他只不過是等著你去找他,只要你主動去找他,他什麼都會原諒的,因為愛的深的一方是沒有尊嚴可言的,即使他是九五至尊的皇上」

  玉壠煙心一動,卻只是掩飾地說,「不要說這些了,怎麼會想到要出宮?」這個決定一點都不像清束子。

  清束子指指自己的臉,「看到了嗎,我現在的處境很可憐吧經。憑什麼人都能欺負到我的頭上,得寵的時候,雖然也只是表面的,卻是人人都巴結著,可一旦失寵,就連媚兒那樣的聖女也敢給你眼色。那四名聖女恐怕入宮幾年也沒見過皇上幾次,我住進去占了她們的空間,她們心裡自然不爽,處處壓我一頭。現在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憐,心裡也慢慢想通了,縱我怎麼用力,也比不過你一個指頭,那些男人,他們心裡眼裡都是你一個,皇上是,二殿下是,甚至旭王也是」

  「清束子,你在說什麼……」

  

  「我說的都是事實」清束子悠悠地說,「是我很難承認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玉姐姐,我徹底成了你的手下敗將,我承認比不過你,以前我把你當親姐姐,可是命運弄人,旭王迷上了你,對我越來越冷淡,那時候我才開始知道嫉妒是什麼滋味,我使盡解數討好他,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卻仍是你,甚至為你打了我。旭王是我愛的第一個男人,我把整顆心都給了他。那時我好恨你,你明明身邊有二殿下,卻還過來搶我的男人,為了報復,我在旭王的寢宮裡勾引二殿下,我知道你還沒有給過他,可是那個孩子看你的眼神明明涌動著少年悸動的欲望,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狠心,明明知道他到了需要女人的時期,少年的身體恐怕就要被難以排解的欲望引爆了,你卻不滿足他,卻來勾引我的男人。」

  「對不起……清束子,旭王他真心喜歡的是你,他並沒有碰過我,對我也只是一時迷戀……」

  「不用假惺惺的安慰我,我只想在走之前,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我以為沒有男人在看到我的身體後還能抽身走開,可是二殿下做到了,他明明那麼想品嘗那種滋味,卻還是跑掉了,那時我才知道你在他心裡的位置,也愈加嫉妒,為什麼會有那麼好的男人這樣想著你。後來,你一聲不響地入了宮,二殿下大病了一場,連旭王都心痛不已。你走了,可是我卻時時處處感受到你留下的影子,旭王並沒有忘記你,二殿下更是如此,你入宮的這些年,他正值十五六歲,是男子最需要女人的年紀,可是自從遇到你,他從十三歲初識**時就在壓抑自己的欲望,因為他對女人有潔癖,他只會碰你,從不會去碰別的女人,你知道這對男子來說是多痛苦的事吧?男人碰到你就是一個劫難,二殿下是,旭王也是,旭王因你而死,我失去了用心愛著的男人,我的恨無以形容,想讓你也嘗嘗失去男人的滋味,我在國典的時候故意和二殿下親近,拼命在二殿下設好的局中表演勾引皇上的戲碼,二殿下配合我做戲,卻也滿足了我的虛榮,但我知道他完全是為了刺激你,可是當皇上向我看過來的時候,我以為我真的成功了,他冷落你的時候,我心中竊喜,以為我的報復達到了,可是皇上讓我陪侍,卻清心寡欲的像個和尚,他從來沒過碰我,我才知道原來他也是在利用我做戲給別人看,果然從溫泉宮回來後,我失去了利用價值,完全被他棄如敝帚,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流lang狗,誰都能站在我的頭上撒尿,知道我在陪駕的時候,看到最多的畫面是什麼嗎,是他清冷的背影,只靜靜坐在燈下,痴痴看臥室壁上的字畫,我知道那是你寫的,他這樣愛你的字,那應該是怎樣的愛著寫字的人呢?」

  玉壠煙心頭一陣悸動,耶律重瑱孤燈獨坐的畫面浮上心頭,莫明心頭就是一酸。

  「面對這樣的男子,我決定認輸了,而且輸的那樣慘那樣狼狽,如果繼續下去,我覺得只會把自尊踐踏的地上,其他的什麼也得不到,繼續留在宮中也只是受人凌辱,我不想看到身邊的男子眼睛只看向除我之外的另一個女人」

  「準備什麼時候走,我去送你……」

  「不必了,把這些都告訴你並不代表我原諒了你,我只是看不下去你這樣故作矜持地吊男人胃口,一個男人的痴情是藥,兩人男人的痴情是毒,三個男人的痴情便是劇毒,被男人這樣愛著,你不要以為是讓人羨慕的好事,總有一天會玩火自焚……沒有你旭王不會死,我也不會失去他,今後,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清束子走了,玉壠煙的心卻一片悵然。呆呆地坐了一會兒,她走到梳妝鏡前,用桃木梳輕輕梳理自己的長髮,將它們梳理的光亮如鏡。慢慢的鏡中仿佛出現一個人影,白衣如雪,用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替她梳理長發,告訴她要帶她出宮去散心,她轉開頭,看到了梳妝檯上放著的那方精緻的紫檀木雕花的胭脂盒,那是他送的,回宮後她一直放在妝檯上,從沒用過一次。只是有時會拿在手中,靜靜憶起那唯一一次她和他在宮外單獨的相處,在喧鬧的集市,他非要拉著她的手替她買胭脂,不明原由擅談的小販打趣女扮男裝的她「女生男相」,引起他歡娛的笑聲。把胭脂盒輕輕放好,她站起身拉開房門,這時身後傳來低沉好聽的男聲,「你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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