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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2-03 14:02:03 作者: 白黑

  一切的猜疑皆因他的神秘難測而愈加詭異,勾得她心兒都癢了。只是一進宮門深如海,如沒有特殊活動,她們是不能私自出鳳儀宮的,她見他的機會照樣稀少的可憐,這在之前是沒有預料到的。身處在這所巨大的宮殿中,她越來越覺得它像是一座華麗的墳墓。直到三十天以後,她才第一次在鳳儀宮見到了耶律重瑱。

  傍晚,小太監小順兒來鳳儀宮報信,「長貴公公著小順子問候皇后娘娘,今晚皇上要臨幸鳳儀宮」,小順子的一句話如同一陣春風,催開了鳳儀宮枯萎的花朵,原來清冷的鳳儀宮好像一下子熱鬧起來。玉壠煙能看出來平時端婉的皇后眉目間也隱隱有著期待和喜色,在這一刻,她真正認識到了皇權的尊貴,心裡卻掠過一陣淡淡的悲涼。鳳儀宮的女子們,甚至高貴如皇后好像都為一個男子而活著,這個男子就是九五至尊的皇上,而這些女子之中,也包括她嗎?

  小順子沒走多久,皇上就來了,只帶了長貴一個。他一進宮門,烏壓壓跪倒一片。玉壠煙跪在皇后身後,她只感覺一片白袍移近,然後鼻內聞到一種極清淡的絲縷一般的龍涎香氣,白袍停在了皇后身前,她認得,那片鏤著白牡丹的袍子。依舊是那輕緩的聲音,「皇后請起」,修長如臘的手指挽住了皇后的手腕,拉著她一起走入內殿。她跟隨在身後,鴉雀無聲,但她能感覺到眾人投在那一對碧人身上羨慕的目光。

  皇后今天的髮式是她梳的,她特意給她梳了斜斜的飛燕髻,讓皇后在端婉大氣中添了幾分嫵媚,一直給皇后梳頭的紫纖兒讚嘆,「小玉手真巧,皇后娘娘看起來和平日有很大不同呢,好像更漂亮了,皇上見了一定喜歡」,淡淡的紅暈浮上皇后的兩腮,她當即賞了玉壠煙,玉壠煙將賞賜全都給了紫纖,紫纖笑的合不攏嘴,一直說玉壠煙是她的福星。

  果然皇上注意到了皇后的髮式,華美的紫眸有讚嘆之意,皇后面頰帶著淡淡的嬌羞,浮現出平時不曾有的小女兒嬌態。

  「皇后今天的髮式很新巧,是朕沒見過的樣式」玉壠煙沒想到他會叫她皇后,這樣正式而官派的稱呼,顯得有點疏遠和冷淡。但或許宮廷中本就是這樣,是她不習慣而已。

  皇后目光看見玉壠煙,「托皇上的福,是小玉給臣妾梳的,小玉的手巧的很」

  「小玉?」他唇角微勾,紫眸流光溢彩淡淡掃了她一眼,她身上不由得一緊。

  皇后一笑,「她本來名字叫玉壠煙,臣妾嫌拗口就只叫她小玉了」,耶律重瑱點點頭,目光又隨意地瞟了玉壠煙一眼,「皇后不提她,朕倒把她忘了」,玉壠煙身上又一緊,不覺輕扣住唇角。只聽皇后說,「皇上為國事操勞,怎麼會記得臣妾身邊的一名小小侍女」她似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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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貴說,「皇上前一陣子還和奴才提起玉姑娘泡的茶讓人口齒留香呢,如今見到玉姑娘倒把她忘了」長貴竟能在皇上和皇后談話時插嘴,可見他的地位不同一般。難道,真如紫纖兒所說……玉壠煙一雙妙目不由得看向長貴,越看越覺得此公公唇紅齒白,大有機妙,只是她看得有點太過不加掩飾了,長貴早有覺察,一雙眼睛挑向她,帶著三分促狹,似洞察了她的心事般,她面頰一紅,趕緊低頭。

  「正是呢」耶律重瑱接口,「瞧朕的記性,當初玉姑娘泡的一杯菊花茶讓朕回味良久,至今不能忘懷」不知他是無心還是有意,當著皇后的面竟說出這樣曖昧不明的話,心思端正的只聽表面意思也沒什麼,稍稍心歪一點,不知會想到哪處去。

  皇后說,「聽皇上一說,臣妾才知道原來小玉不僅有一雙巧手會梳頭還能泡出香茶,皇上這樣念念不忘,不如叫小玉泡兩杯來,讓臣妾也嘗嘗如何?」耶律重瑱點頭,玉壠煙答應了一個是字,就飄飄然下去了。看到她背影的丫頭們都不禁想:她走路如何做到這樣輕盈的?

  玉壠煙將宮廷內上好的菊花放在潔白的瓷杯里,卻不急著倒入滾湯,只是伸手從腰間取出兩隻小巧玲瓏的扁扁的琉璃瓶,打開一隻將藥粉在杯中各倒了少許,又打開另一隻倒了一些在左邊杯中,塞入腰間,再倒入燒滾的開水,加入冰糖,她的動作利落連貫,只一眨眼功夫,兩杯清香四溢的菊花茶就被她端在手裡,左邊一杯給了皇后,右邊一杯給了皇上。長貴過來,手裡拿著銀針,倒出少許分別用銀針試過,才放心讓皇上皇后飲用。

  「菊花茶喝了這麼多年,臣妾還從不曾喝過這麼香的,可是用料都是一樣的,難道小玉的手真能點石成金?」

  耶律重瑱狹眸微合,靜靜品味在舌尖上兜轉的香氣,「分明是菊花香,卻又覺得異常獨特,品過這種香味就讓人無法釋懷,如同中毒般,總想一品再品」他眼角一掀,紫眸的微芒射向她的眼眸,她的心像被鼓敲了一聲,撞擊著胸口。

  「小玉你是用了什麼妙法才泡出這麼好的茶來?」皇后問她。

  「回皇后,小玉並沒什麼妙法,只是在泡茶的時候心無旁鶩罷了」她的影子印在他的雙瞳中,低眉垂眸,一頭烏髮只素淨地用綠絲帶束著,卻襯得面孔益發玲瓏勻靜,她態度謙恭,語氣從容。他唇角輕抿,眸中玩味。

  長貴說,「看來玉姑娘是泡茶的高手,奴才看皇上身邊專管泡茶的女官也不及玉姑娘的手藝,皇上這麼喜歡,何不以後就讓玉姑娘隨皇上進宮,專門伺侯皇上茶湯?」

  玉壠煙肩膀動了動,為了掩飾眸中的光芒她忙把頭低下,這一切皆收進他的眸子,他漫應了一聲,「還是長貴知道朕的心意,朕當然並無異議,就不知皇后的意思?」

  皇后仍舊笑著,「怎麼扯到臣妾身上來了,只要皇上喜歡,臣妾有什麼意見」,玉壠煙站在皇后身後,貼在身側的手指緊緊聚攏起來,她真沒想到事情會來的如此順利,她會這麼快就接近他的身邊。

  但耶律重琰下來的話完全讓她的心由熱轉涼,「罷了,皇后這樣大方,朕也不能太小氣,是朕剛送給皇后的丫頭,剛送了人怎麼好再要回去呢,還是皇后留著使喚吧」

  皇后鬆了口氣,「皇上真會替臣妾著想,皇上既這麼說,那什麼時候想喝茶了就到臣妾這兒來坐坐」玉壠煙身子都僵了,如果不是他清淡隨意的語氣,她真覺得他是故意的。只是怎麼可能,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她只是一個小小丫頭,原來即使讓他拿來開心也是種奢侈呢。

  又閒聊了幾句,晚膳的時間還有些早,耶律重瑱就叫丫頭擺起大案,取出文房四寶,他自己則親自把蘭花宣鋪好,只見白袍飄盈,他修長的手指在蘭花宣上走了幾個來回,讓人幾乎妒嫉起他的指下的蘭花宣來。丫頭們搬來了宮中收藏的古琴,皇后溫婉已經坐在琴旁,調試音律。

  看來這種場景經常上演,所以丫頭們才這樣從容熟稔。玉壠煙想,皇上居然沒有留出時間和皇后獨處,恩愛夫妻不應該是不喜歡有別人在面前礙眼麼?但轉而一想,一個寫字,一個撫琴,也不失為夫唱婦隨,琴瑟和諧。

  

  皇后給紫纖兒使了個眼色,紫纖兒走過去為皇上研墨,耶律重琰說,「讓玉壠煙來」,紫纖兒臉一紅,退下去。玉壠煙過來,在案前跪下,在墨盤加入茶水將墨慢慢研開,又加入幾粒珠砂,按順時針研磨,不知是緊張還是什麼,她的手忽然一抖,一滴墨汁濺在他的手背上。

  「皇上,奴婢該死」她嚇得不輕,小臉剎那間一片蒼白。他深寂的紫眸覷著她,淡聲說,「無妨」,她慌張地取出絲帕,跪在他身前,卻與他雙膝相抵,幫他擦拭。那纏人的髮絲又垂落下來,在空氣中曖昧地旋舞,她淡淡的香氣直浸入鼻息,與他身上的龍涎香抵死纏綿,她的手指纖細白嫩,力道輕柔的如同按摩,她微微曲著身子,桃紅色的抹胸遮不住一片春光,從他的角度,盡覽她豐盈渾圓的ru峰和擠壓的嫩白ru溝,那輕衫被圓ru的重量壓得極低,只是誘人想像的ru尖卻仍包在桃紅的衣衫中,只有那多半個渾圓似乎呼之欲出。這樣春光乍見,而眼前這個七竊玲瓏的少女猶似不覺,輕輕的推動手指,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讓那本就垂掛的ru峰在衣衫中輕輕磨蹭。他本是清冷的心性,再肉感的女子都不能攪動他的心旌,可是現在他身體裡卻涌動著一股燥熱,心裡一驚,不著痕跡地推開了她。

  她也輕移了身子,將絲帕收好,把磨好的墨推到他的手邊,自始至終她都不曾抬頭看他一眼,完全是一幅恭謹小心的樣子。他心頭被什麼撞了一下,心底有一層柔波盪開了,生命中終於有什麼讓他覺得格外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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