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驚鴻一舞【上篇】
2025-02-03 06:59:28
作者: 神幻黑貓
飄若浮雲,翩若驚鴻;我們只管聽從,因為命本就不屬於我們。——舞姬
驚鴻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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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驚鴻舞】:是唐玄宗早期寵妃——梅妃的成名舞蹈。傳說通過舞蹈動作表現鴻雁在空中翱翔的優美形象,極富優美韻味的舞蹈,舞姿輕盈、飄逸、柔美、自如。這種模擬飛禽的舞蹈,在當時廣為流傳,甚至也有傳聞此類舞蹈源於「妖」,至今已經失傳。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
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
越艷罷前溪,吳姬停白紵。
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
低回蓮破浪,凌亂雪縈風。
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
冷風嗖嗖地吹進唐子墨敞開的領口裡,他不禁瑟縮了一下脖子,距上次來的時間已經過了大概一個月之久,向裡面張望了一下,看著不同於外面的安靜院子,像是渲染上古色頑疾的地方,覺得顯出灰色格調。
他迎著頂頭的月色邁進去,突然,冒出的人影嚇了一跳,那個人影看著他一副受了驚的愣怔樣子嗤嗤地笑了起來,嚇得唐子墨身子一震。
「唐大哥!」唐子墨有點意外,漸漸的多出了一道光,瀧映玥手中的燈瞬間變得明亮,甚至有些刺眼。
「原來是月兒啊……。」他一邊撫著胸口,無奈地笑著說。
瀧映玥邁步走出陰暗,面前的人影收起好看的梨渦,佯裝著怒氣:「我等了你那麼久,你現在才來。」
看著眼前提著一盞明亮的燈的月兒,輕言道:「我。。」
月兒對他示意了下手裡的燈籠,拉著他便往出走,美眸一轉,略顯俏皮:「今天可是花燈節,不去的話,對不起天時地利人和呀!」
「還有白先生和路小姐呢?他們會不會說你呀!」他正欲轉身,卻被月兒一把拉住。
「不用的,我們家公子不會介意的,我們快走吧。」說完便拉著唐子墨走向街上。
街道的人都拿著各種各樣的花燈,有人在孔明燈上寫滿自己的祝福,痛快地鬆手,有人則拿著用紙做的蓮花的形狀投放到河裡去,花燈上放著蠟燭,幽幽的橘光映在水面上露出朦朧的光。有的花燈上描繪著古代的仕女或相愛的男女或頑劣的小孩子,還有的則是燈謎,他稍微看了一下。
回過神來,看到月兒已經走到前面去了,趕忙跟上。「這麼熱鬧,白先生和路小姐真的不出來嗎?」
月兒搖了搖頭,「比起外頭,他們更喜歡待在琉璃火。」
「真是宅男宅女啊!」
「什麼?」
「沒什麼……」
他不可質疑,上次去琉璃火,就覺得他們的性格比較怪異,像是與世隔絕的人一樣,看來是真的不喜歡出來。唯獨只有眼前的月兒才像是一個真正的現代人,唐子墨目光緊鎖著月兒。
頓時,臉色變得通紅,剛剛這怎麼就沒有發現,月兒的身材這麼那麼好,綠色的襯衫上映畫著一朵青蓮,下身像是短裙的裝束,不失性感好曲線的路清玄,身材也是有得一拼,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蘿莉呈現於眼前,唐子墨心中暗想,終於知道學校時期那麼多蘿莉控了。
唐子墨也立刻從御姐控轉成了蘿莉控。
「這個給你。」
唐子墨奪回思緒。
月兒將手中的燈籠交給了唐子墨,轉身向前面走去。
他仔細看了看走時月兒送給他的燈籠,燈籠上的畫是很美,可是,就是有些怪誕,有一棵開滿花的樹,後面就是水中穿著紅色衣服的女子,唐子墨看著這些圖,感覺就像百鬼夜行圖一般,美雖美,可那女子的眼睛直勾勾著看著他,既悲戚又絕望,可能她是一個多難的女子,可即使她是一個多難女子,那哀怨的眼神也會讓人也有股浸入後背的涼意,可能是那女子的眼神太過奪人心魄。
他正欲問月兒,卻不知什麼聲響驚動了街道上的所有人,一下子人們紛紛都往前面沖,還把他的燈籠撞到了,他撿起來還沒說什麼,又被人踩了一腳,
唐子墨皺起眉頭正想批那人好沒禮貌,月兒一把拉著他的胳膊,輕聲說道:「唐大哥,算了!那邊好像有什麼動靜,我們也去看看。」
唐子墨出乎意料,目光轉向了人們慢慢湧入的地方,人群最多的地方,紅光乍現,看到台子上有異光飄忽,兩人邁步走過去。
只見好幾個穿著粉色裝束的女子圍繞著一個巨大的彩蛋,燈光打在彩蛋之上,顯出神秘之色。隨著琴瑟聲響起,她們開始揮動長袖,看著她們腰間的流蘇不停地隨著她的纖細的腰肢揚起,看著一雙雙柔媚的眼神,不斷拂過來的長袖,圍觀的人群甚至感到了一絲清香,卻在長袖遠離後頓失,柔媚的眼神看著唐子墨,似傾訴滿滿的情意,長袖拂過她纖細的脖頸,遮擋了她的面容。
「唐大哥!唐大哥!……」卻似像聽到有人叫他,唐子墨回過神,卻看到月兒嚴肅的眉眼。
他一頭霧水,「月兒,怎麼了?」
「哦……沒事,唐大哥。看人家跳舞都快流口水了,就沒忍住。叫了你一下。」月兒故作淡定,恢復了原來的神色,還帶著一絲似有如無微笑意。
可唐子墨還是總覺得怪怪的。環顧四周,這麼多人,居然這麼安靜,連點喧鬧聲都沒有,他看了眼周圍,所有人都專注於看著圓瑤上面的圓狀彩蛋,可他卻沒有了剛才那般如墜入雲霄的感覺,可周圍的人的神色卻好似完全沉醉於女子的舞蹈之中,眼神偏若迷離,就好似。出了竅一般,再聽那好聽的樂曲,也不再是悠揚的琴瑟和鳴聲。
「哐當!……」瑟瑟幾響,一個紅衣女子從彩蛋中破開,手中一把紅色的傘使她剛剛炸飛的舞姿得以安全落地,旁邊的幾個粉色舞女碎步下台,極度的默契。看得唐子墨目瞪口呆,像是解脫了的一般,令人喘不過大氣。
古箏的聲現隨著鑼聲、鼓聲、琵琶聲慢慢如風而起,女子的舞步輕盈,出了這裡的樂聲,整個巷子裡一片寂靜,靜得就如同沒有一個人在一般。女子的衣袖飛舞得如鋪灑紛揚的雲霞,頭上珠環急促的搖晃作響,腰肢柔軟如柳,漸次仰面反俯下去,如漫天花雨紛飛,像極了那一日被我一腳飛起的漫天杏花。
舞姿曼妙,琴音琳琅,只專心起舞。心裡暗想,他覺得好奇怪,看向月兒,月兒卻沒有他這般緊張的神色,他還正想,自己一個男生,居然還不如月兒,卻聽到月兒突然變急切的聲音。
「嗯?」唐子墨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嚴肅的看向了月兒。
他還正納悶,卻一把被月兒拉住往回跑,唐子墨很意外,月兒雖然看上去年齡不大,力氣還真的不賴,跟上月兒的腳步,月兒腳步急促,看得出她很是緊張,清音素言:「唐大哥,相信月兒,千萬不要回看頭,我們得趕緊回琉璃火。」
越不知道越好奇,唐子墨忍不住想回頭,卻被月兒一把拽回,看著月兒認真的臉色,只好緊緊地跟在她身邊。
圓瑤之下躺著遍地的人,就像屍體一樣,一動不動。
半彎月被陰暗的雲層遮擋,剛剛歌舞昇平的圓瑤,陰風頓起,揚起面前人的髮絲,剛才跳舞的那女子走到了台前。她看著面前剛剛逃離的兩個身影,開口道:「姐姐,我們還要做什麼?」
陰風散落她的黑紗,後頭走來一個高挑女人,她露出她妖艷的面容,兩人都是血紅色的裝束,卻也不失絕情,話語很是兇惡:「今天台下的所有人都被驚鴻舞所致暈厥,唯獨剛剛那兩。」
她妖冶一笑:「莫非是琉璃火的人?」
拿傘的紅衣女子笑嫌惡地偏過臉,冷冰冰地說:「鬼姬此番大張旗鼓的在花燈之日讓我們姐妹來舞驚鴻,本身就是一個設好的局,只不過,我們也被涉入了這戰局之中罷了!」
「啊?鬼姬居然把我們的命也玩進去了,這琉璃火裡頭那東西你我都是清楚的,一個意外豈不是一命嗚呼了!?」
「別胡扯了,我們的命本身就是不堪一擊,跳好我們的舞就可以了。走!回去像鬼姬報導吧!」
「那這些人怎麼辦?」
「留他們一條生路吧!畢竟我們姐妹還不起這麼多的債。」,說完,便轉身離去,消失在小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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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身影急匆匆的跑入琉璃火中,月兒盈身飛躍,唐子墨都自覺慚愧,跑這麼一點的路還不如一名女子。琉璃火沒有電線,是依靠著燈籠看清地面,說來也怪,這燭火的亮度有點超出唐子墨的認知的,居然這麼亮。
房間內,路清玄拿著她的菸斗,長嘆一口氣,冷眸一轉,見兩個匆忙地跑進來。
「月兒,怎麼了?如此急忙!」
「公子呢?他人不在嗎?」瀧映月神色不寧的樣子使路清玄坐不住了,站起來走了過去,月悄悄的在路清玄的耳邊說了片刻,像是故意不讓唐子墨聽到一樣,這使他感到了一點的尷尬。
他看到了路清玄聽完話之後的臉色瞬間變色,略有惱羞成怒之狀:「驚鴻舞!?」
驚鴻舞?唐子墨滿頭子的問號,轉身看向門口,恰好白辰逸邁著優雅地步子走向前來:「今日之事不宜多議。」
又是怪了,今日他們的裝扮都變樣了,上回來的時候還讓唐子墨非常的意外,這一次每一個人的服裝都不那麼怪異了,接近於了現代,不過又不及潮流。
唐子墨看著他穿著黑色的雙排紐扣對齊的中山裝,唐子墨從來只見過上了年紀的叔叔穿過中山裝,但是穿在他的身上也非常大合身,想不到他穿上不符他年齡的中山裝竟毫無違和感,還帶了些氣宇軒昂之氣。
而一旁的路清玄,一貫呈她的清冷氣息,穿著一身修身紫色旗袍,上面妖冶綻放的朵朵牡丹,絲毫未將她劃入庸俗,反而襯得她柔美的嬌軀更加妖艷。
白辰逸看了一眼唐子墨,眉頭頻蹙:「今日唐兄就先留在琉璃火好了,就由月兒來幫你做安排。」
旁邊的路清玄,依舊是清冷的語氣,拍了拍瀧映玥的肩膀說道:「那麼,月兒!唐先生就你照顧好了,你可一定要保護好他吖!」
看著月兒明媚的笑顏,自己再怎麼說也是男生,怎麼可能讓月兒來保護自己。當下覺得不妥,正想推辭,月兒走到他身邊,
「唐大哥,你怕月兒保護不了你嗎?別看我是個女子,你放心吧。」唐子墨言聞變得羞澀,覺得自己有點不像往常一般了,剎那間冷意翩飛,淡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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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映月將唐子墨帶到了後院一間接近於現代的屋子,大概和四合院的建築一樣,在廂房裡頭,瀧映月睡在搖椅之上看著一本叫什麼《水訣》的書,看似裡頭寫的都是一些繁文。
而唐子墨睡在床上,想著今日發生的事,那略帶古怪的舞蹈,還有周圍人迷離的眼神,種種現象光用常識是不可以的,他覺得生活不會再和前面十幾年那般平靜了,因為有些東西,開始了便不會輕易結束。
凌晨,暗色的天際青煙朦朦朧朧的像是給這一帶的巷子罩住了一層厚厚的薄膜,好似死灰在風中輕飄,如塵埃一樣的落下,幾人紅色衣服的女子抬著一架血紅的花轎在空中慢慢朝著一個方向而去,花轎上鑲滿了奇怪的符文,牛鬼蛇神、凶神惡煞、百鬼夜遊,精雕在花轎之上。
風瑟瑟吹響,發出「呼呼」的聲音,琉璃火前的燈籠左右搖擺,上邊的鈴兒也左右搖擺起來。花轎緩緩的落下,恰好落在了琉璃火的門口,驚起一聲巨響!
剎那間,琉璃火的門匾突然,「咯咯」作響,只聽「碰」的一下落在了地面上。花轎旁邊的幾個紅衣女子一站立,拿著扇子的女子身子一震,旁邊一模一樣的女子立刻與她合為一體。
白辰逸坐在琉璃火殿門的十米開外,看著面前這個神色妖冶的女子,眸間是抵不住的清冷:「鬼姬的勢力都源於旁邊那兩個舞姬的身上,拿扇子的那個叫:「諾唯」精通分身的戲法,速度極快,其非常好戰,但是性格傲慢;再看旁邊的那個妹妹:「諾妍」,她手中的傘威力巨大,有萬羽飛針之說,我也從未見極其的殺傷力。」
「那麼,我們的戰略還是要和之前安排的一樣嗎?」,路清玄輕言說道。
白辰逸暗暗地點了點頭。
花轎前兩個女子猶如首位一樣站立在那裡,花轎裡頭暗暗傳來一陣嬉笑。
鬼姬並不打算從花轎裡頭出來,反倒是旁邊的諾唯開口說道:「看來你們早就料到我們要來,那我們也不廢話了。只要給我們想要的,自然不會再來叨擾你們,如若不然,今晚我們就把琉璃火拆了。」
路清玄神色更為清冷,冷哼道:「呵,兩小鬼,這裡可沒有你們說話的份!」又看了看花轎,用清亮的聲音說道:「鬼姬,你自身作難多載,如今得此報應,肉身不保,也是你自己種下的因果,這琉璃火給不了你什麼東西,如若不信可以試試,我會保證可以讓你在得不到東西的基礎上,失去東西的。」
鬼姬也不作反擊,路清玄緩緩邁步走了過去。
「姐,這是要一挑二的節奏嗎?」諾妍忍不住嘻笑起來,素手故意遮掩了一下口鼻,好似裝腔作勢一般。
陰風陣陣吹起地上的落地上的灰塵,將心底最恐懼的一面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