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拎不清的蕊兒
2024-05-09 05:49:55
作者: 圓球球
不得不說,賀閆還是很了解他這個弟弟的。
就在賀閆跟霍舒耘討論這件事的時候,賀燃剛剛跟蕊兒吵完架。
其實仔細來說,也不能算是吵架。
只能說是因為這件事,雙方的意見不同,誰都說服說服不了誰。
蕊兒就是那種容易心軟的人,並且極其同情弱者。她覺得一個人可憐,就會忘記這個人曾經做過的惡。
她跟著賀燃去到醫館之後,蕊兒的舅母就死死的拽著蕊兒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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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上的淚猶如大堤崩塌,洪水噴泄,要是把她流的淚收集起來,估計都夠洗一盆衣裳了。
蕊兒的舅母很會做戲,也很知道該如何喚起蕊兒的同情心。
她拉著蕊兒去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蕊兒舅舅:
「看看你舅舅吧,說不定這就是最後一眼了。郎中都說你舅舅他不一定能醒過來了,都怪那幾個賤蹄子,把你舅舅害成這樣……」
「那現在怎麼辦呀?要用什麼藥就讓郎中趕緊開呀!」
蕊兒也著急了,這畢竟是她親舅舅,總不能讓她看著自己的舅舅去死吧。
「郎中說了要用百年人參,咱們家吃得起嗎?
就是把一家老小都給賣了,房子地都拉出去抵給別人,都不一定能買得起那人參的一根須子,你說怎麼救?
咱們這種窮人,命就是賤,只能硬扛著,聽天由命了。
可憐家裡的幾個孩子呀,我一天沒回去,說不定都在屋裡餓得嗷嗷叫了。」
蕊兒舅母說的可憐極了,一提起那幾個窯姐就咬牙切齒,恨不得生扒了她們。
蕊兒心腸軟,最是聽不得這種話。
立刻就把自己的荷包掏出來,把裡面僅剩的幾個銅板放到蕊兒舅母的手裡:
「我的銀子也不多,這個月的月錢還沒發,現在就只剩這點兒了,舅母你拿去用。」
「我怎麼能拿你的錢呢?你一個小姑娘在外面過日子,賺點銀子也不容易。
而且你馬上要嫁人了,舅母不說幫扶你,也不能拖你後腿呀。
舅母知道你舅舅以前是個混帳,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他是當家男人,家裡都是他說了算,你能讓我怎麼辦?
現在想想,舅母真是沒臉拿你的銀子,你還是收回去吧!
你這點銀子放在你舅舅這個病上,連點水花都濺不起來,他就是命不好,你別浪費錢了。」
蕊兒舅母說的情真意切,像是真的把蕊兒當貼心人似的。
即懺悔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又是為蕊兒節省銀子,像是真的良心發現痛改前非,要對蕊兒好似的。
蕊兒最受不了這個了,一聽她舅母這麼說,立刻就眼淚汪汪起來:
「舅舅即使再不好,他也是我在這個世上僅剩的親人了。我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力,舅母你別攔著我。
我屋子裡還存的有點兒錢,我這就回去拿給你。」
「不用了,你存的銀子自己花。你要是真想幫舅母的忙,就在這幫我照顧你舅舅幾天。
家裡還有幾個孩子等著我呢,我要是不回去,他們說不定得急成什麼樣。
萬一想著出來找我,再在路上出點事就不好了。」蕊兒舅母十分誠懇的說道。
她這話真是賊的很。
雖然現在沒有要蕊兒的銀子。
但是一來,她把蕊兒感動個不行。覺得自家親戚不是衝著她的錢去的。
二來,把蕊兒留在醫館,蕊兒舅母自己就解脫了。不用再在這裡照顧這個噁心巴巴的臭男人。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蕊兒舅母現在雖然沒有拿蕊兒的銀子,但是蕊兒的銀子,最後還是要花在她舅舅身上。
畢竟在這兒住著,換藥什麼的也得要錢。這錢蕊兒舅母不掏,不就得讓蕊兒掏了嗎?
所以她這一番唱做念打下來,既讓蕊兒念了她的好,又把包袱給甩得一乾二淨,還把蕊兒的錢給花了。
一件三雕呀。
蕊兒她就沒這個腦子,能想到這麼多事。
一聽說那些弟弟妹妹,還在家裡面餓的嗷嗷叫,就讓舅母趕緊回去,醫館這邊有她就行了。
然後蕊兒舅母就一臉愁容,實則十分輕鬆的走了,留下蕊兒一個人,在內間對著舅舅暗自流淚。
賀燃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都不見蕊兒出來,。
反而看見蕊兒舅母大搖大擺的走了,就進去問她怎麼回事?
一聽說蕊兒要在這照顧她舅舅,賀燃都想伸手摸摸她的腦門,看看這人是不是發燒了?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呀?
都分家另立女戶了,還要摻和舅舅家的事,而且還選的是在這照顧病人。
這萬一蕊兒舅舅今晚上死了,那這責任算是誰的?
到時候蕊兒舅母,是不是能倒打一耙,說是你照顧得不盡心,把你舅舅給照顧死了,以後又有各種藉口上門來訛詐銀子了。
像蕊兒舅母這種心腸歹毒,也不要臉皮的人,真的很有可能幹出這種事。
蕊兒就算是想出力,選擇回村里照顧那幾個小孩不行嗎?
就是給他們做做飯,讓他們吃飽,這活不比在這照顧病人輕鬆多了……
「你在這照顧你舅舅不方便,男女有別,這活還是得讓你舅母來。」
賀燃在心裡吐槽了很多,但那些話他都沒有宣之於口。
他覺得蕊兒在這方面,真的是有點拎不清。
之前他嫂子霍舒耘費了多大的力,才幫蕊兒從那片苦海里脫離出來,還專門陪蕊兒去收拾東西。
這倒好,轉眼又貼回去了。
賀燃只覺得,霍舒耘原先的那一片苦心真是白費了。
蕊兒就不能像霍舒耘那樣,果斷堅決一些嗎?
他原先把蕊兒帶到醫館來,只是想讓蕊兒見她舅舅一面,也算是成全了這份已經極其微薄的親情。
見完了就走呀,下午還得去胭脂鋪子裡上工呢。
現在倒好,活都不幹了,偏要在這兒當下人。
可是蕊兒現在心思雜亂,根本領會不到賀燃的那一片苦心,就只聽得懂賀燃話里的字面意思。
十分片面的質問賀燃:
「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男女有別?
他是我親舅舅,你連這個都要懷疑嗎?
你跟你嫂子單獨在外面吃飯的時候,我也沒說什麼呀,我跟我舅舅這種有血緣關係的,你倒是懷疑起來了!」
蕊兒太過傷心,說話都不過腦子,下意識的反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