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收拾門庭

  澹臺靜被抬著回府的時候，徐媽媽唬了一跳，急急忙忙的趕上前來，顧不得一旁還有小廝抬著軟轎，便火急火燎的問道：「這是怎麼的了？三小姐怎麼了？」

  素心跟在一旁，直掉眼淚，卻又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告訴徐媽媽，自家三小姐是被五小姐推落台階，摔成這個模樣的！

  澹臺靜微笑著沖徐媽媽搖了搖頭，將素手搭到徐媽媽扶著軟轎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兩下。

  徐媽媽被澹臺靜這樣一安撫，險些落下淚來，自家小姐一直是這個樣子，有什麼委屈都生受著，徐媽媽心疼的直落淚，倒是素月一打帘子出來，見到這樣的情形，連忙指著一旁的粗使丫鬟道：「還傻愣著做什麼，還不緊著去報了夫人，讓管事去尋大夫？」

  素月的話，倒是讓徐媽媽與素心清明過來，不再一味的哭泣，先將澹臺靜攙扶到了正屋裡，將人都打發了，才問清楚其中情形。

  徐媽媽心疼澹臺靜，心疼的狠了，指著素心的額頭，罵道：「你就任由六小姐那麼顛倒黑白不成？三小姐說不得話，難道你也不能說話不成？你怎得不替三小姐說話？」

  素心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小姐們說話的時候，哪裡有她插嘴的份兒呢。

  澹臺靜的身體上的傷並沒有多重，倒是這一次的事情，給她提了醒，自己不能再這麼一味兒的忍讓著，要迅速占了主動優勢才成，否則一個葉氏，一個六小姐澹臺芷，怕是要給她壓得死死的。

  先前她以為只有一個五小姐澹臺萱，憑著自己重生歸來，再加上澹臺萱對王子瑜的心意，想要拿捏壓制她，容易的緊，如今看來，卻是自己輕敵了！

  大夫很快便過來了，葉氏卻只是派桃紅象徵性的問了問，依舊沒露面，葉氏如今的心思，全在自家老爺澹臺善昌那裡，澹臺善昌自打那日去了大佛寺後，便神出鬼沒的，不在府衙，也不在府里，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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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不得葉氏不多想，如今府里只她一個正室夫人，便是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那老爺怕是動了旁的心思了……

  澹臺靜的傷口處理穩妥後，掃了一眼忙得團團轉的徐媽媽與素心，徐媽媽始終關注著澹臺靜，這會兒見其目光望過來，連忙問道：「三小姐，可是要用筆墨？」

  「不必了！」澹臺靜粉嫩的唇微微頜動，驚得徐媽媽與素心，險些將手中的物識跌落在地，就在二人正要驚呼的當口，澹臺靜又道：「你們莫要聲張，我能夠說話這件事情，只你們兩個知道便好了。」

  徐媽媽立時警醒的沖素心使了個眼色，低聲道：「素心，你去廊子外頭守著。」

  素心連連點了頭，掀了帘子出去了。

  澹臺靜斜倚在雕花大床里，輕輕招了招手，徐媽媽便自覺的坐在了底下的腳踏上，等著三小姐吩咐。

  「我原想著要瞞過所有人的，但到底有些事情寫在紙張上，容易落人口實。」澹臺靜輕啟朱唇，聲音低低的，生怕被旁人聽到了去。

  徐媽媽立時點了點頭道：「葉氏那邊對三小姐恨之入骨，心懷不軌，恨不能將三小姐早早打發出去，三小姐有些防範的心思原是應該的。」

  徐媽媽已經驚喜的說不出話來了，三小姐沒有失語便好，只要三小姐還好好的，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澹臺靜指了指外頭，低聲問道：「依著媽媽看，素月跟老爺怎麼樣了？」

  徐媽媽這時已經不把面前的三小姐當做小孩子了，沒娘的孩子早當家，三小姐經過前事，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了！

  「依著老奴看，素月那丫頭，定然已經爬床成功了，老爺怕是礙著，素月是小姐身邊的丫鬟，所以才沒有動靜呢。」徐媽媽事後觀察了素月許久，若是素月沒有成功，怕是早會尋了機會，再去外書房的，可素月這幾日卻安分守己的，便是夫人的清爽齋也不去了。

  澹臺靜也是這般想的，只是到底她年紀輕，對這樣的事情瞧不准，這會兒聽徐媽媽肯定的言語，也就放了心，道：「媽媽一會兒將素月喚過來……」

  澹臺靜叮囑了徐媽媽一番，她也是時候收拾收拾自己的梨若院了，若是只有徐媽媽與素心兩個是可以信重的，她日後行事，怕是要受掣肘。

  素心被換了進來，服侍著澹臺靜更衣梳洗，她這會兒可沒工夫好好養傷，若是等著讓葉氏與那兩個雙胞胎先告了狀，自己可就被動了！

  素心有些擔憂的低聲問道：「三小姐，素月當真靠得住嗎？她若是背叛了三小姐，可怎麼辦？」

  「你可聽到，咱們回院子時，素月說的那些話了嗎？若是平日裡，她還是葉氏的人，定然不會說出那般的話來，她方才的那些話，可是隱隱將自己當成了姨娘了呢！」澹臺靜微微勾起唇角，笑道。

  素月前世里就做了王子瑜的姨娘，還是在自己大婚不足一月的時候，由此可見，什麼人，什麼命，有些人自甘墮落，你縱然有心提攜她，她也是扶不起來的，既然素月那麼想做姨娘，自己成全她便是了！

  

  素心細細回想起來，可不是嗎？素月這些日子頤指氣使的，先前她還收斂著些，免得被澹臺靜看出端倪，將她攆回清爽齋去，這幾日可是已經完全不管不顧了呢。根本就不擔心，在三小姐的梨若院裡待不下去！

  澹臺靜看著素心微微皺起的眉毛，知道她在思考，心裡略略安慰了些。

  素心對她忠心耿耿，不過是因為如今年紀尚小，心思簡單，沒想的那麼多，若是自己一直平安順遂也就罷了，素心心思純淨也沒什麼。可如今情勢不同，她身邊的人，若是沒點兒心眼兒，只會被人利用，生吞活剝了去！

  是以澹臺靜必須從現在開始，教導著素心，慢慢撐起事兒來！

  雨打芭蕉的竹簾被掀了起來，素月笑容端方的走在頭裡，問道：「三小姐，有事兒找奴婢？」

  徐媽媽走在她後頭，才一進了澹臺靜的閨房，徐媽媽便毫不客氣的將素月反手制住，沒等素月喊出聲兒來，嘴裡便被堵了一條汗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