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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天使的呼喚(紅包加更)

2025-02-01 19:52:45 作者: 子懷

  「肖醫生,這就這樣看待女人的權利?你給6床和其他女性做極端的手術……恐怕就源於你的這種思想在作怪!」

  會議開到這時,氣氛越來越夠嗆了,簡去辛感到意外的同時還有點焦急,這不是他需要的場面和結果。

  「好了,時間已不早了,你們簡單點,雙方大度一些吧,接下來怎麼辦,表個態就行了。」

  作為領導的簡去辛此刻很想適時扭轉局面,可局面已不受控制。

  肖之清好像沒有聽見簡去辛的話,他此刻關心的是自尊和顏面,現在它們已受到威脅,岌岌可危,豈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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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快速地掃視四周,「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一個手指指向墨丹。

  「墨丹,你太狂妄了,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肖之清的臉色發青,嘴唇發烏,好像頭髮也在顫抖,墨丹迴避著鋒芒不看他的眼色,但依然揚起頭,望著前方,語氣堅定地說:「請讓我把話說完!」

  她平息了內心的波瀾,克制著盡力表達著心裡的想法。

  「肖醫生,我承認你技藝精湛、醫術高明,能做你的助手我曾感到非常榮幸和自豪。你可能還不知道,在我心中……你曾經是楷模,是英雄。可是,漸漸地,我越來越發現你太過於熱衷自己的技術,直至不顧患者的幸福了。你滿足一種數字……用一種近乎狂熱的心態對待的數字。記得你曾對我說『你去看數字,我治過的病人極少因患子宮癌來複診』的……」

  「你還記得?好啊!」這段話使肖之清態度略微好轉,聲音也放低了,他的臉上好像有了笑容,「大家都知道,啊,不用我說,那些數據都是有案可查的。不然,哪有那麼多慕名而來的患者!」

  「可是,即使手術做得再漂亮,卻給患者留下終身災難,這種數字有什麼意義?你想過沒有,醫學的基本原則是什麼?我們心裡都知道,是否對照去做了?既要治好病人,又要把功能性損害降到最低!你是這樣做的嗎?」

  她還想說,生命是有質量的,患者是有尊嚴的,當你在手術台上意氣奮發不可一世的來一刀時,患者恰恰最需要你人性的一面……一想到烏蘭,她就感到難過,真想為她吶喊幾聲,只要能喚回肖之清的良知。為此,哪怕千辛萬苦,她願意就站在這白衣天使的面前,不遺餘力地呼喚。

  「你一個黃毛丫頭,竟然在此班門弄斧,可笑不可笑?你就差把『醫學生誓言』或是『希波克拉底誓言』搬出來了吧!」肖之清冷笑著提出質問:「我問你,生育能力和生命相比,哪個更重要?」

  不待墨丹回答,肖之清以醫學原則為題,講起了書本上關於如何對待病人,有利原則,重生原則以及行善原則,還提出了患者的自主權需要限制的問題。

  「6床的自主權與搶救生命的原則發生了矛盾,我就應該拒絕病人的『非分選擇』,就如同有權拒絕違背計劃生育政策的病人,荒唐地提出生育要求一樣,有權拒絕傳染病病人提出的行動自由的要求,等等等等,這都是相同的道理。」

  墨丹知道他開始混淆視聽,顛倒黑白了,不禁搖了一下頭,竭力把話題拉回到眼前。

  「我們現在說的是……對一個女人來說,生育能力無比重要。你看6床,他的未婚夫一家,兩代人一線單傳,多想要個孩子,人家的心愿不是不能滿足,我們只要有可能,就要保護它而不是損害它!能否做一個完整的女人,做一個母親,這不就是6床的願望嗎?假如你當時不是那樣自負,那樣不聽勸告,事情怎能到這個地步!」

  肖之清哼了一聲,「說的輕巧,假如患者死了呢,還能生孩子嗎?我們到底是救命的醫生,還是送子觀音?你告訴我!」

  肖之清說罷自顧自的冷笑兩聲,他好像找到了感覺,把菩薩請出來,既通俗又神聖,誰也無法辯駁,況且通俗的東西最具生命力。

  「哈哈哈!」

  肖之清的笑聲高亢像在為自己喝彩,可笑著笑著有些神經質,笑著笑著又有些歇斯底里了。

  這是往日裡那個溫文爾雅博學多才的「金手指」嗎?大家不禁盯著肖之清有點失態的面孔,簡副院長更有些坐不住了,他明白肖之清看起來張狂,實際上越來越心虛,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收不了場,醫院也跟著倒霉……

  簡去辛手中的筆停止轉動,不禁握住筆狠狠地扔到了桌子中央,筆划過桌面,倏地掉到了地上。

  「夠了!會議開成這樣,成何體統!我看散會算了,兩位當事人如果還有什麼想交流的,下來再找機會說個夠。散會!」

  開會的人面色凝重地離開,沒像往常一窩蜂似的有說有笑,與往日最不相同的,恐怕是這個會也許觸痛了許多人早已麻木的腦神經。

  與會者不知道,就在此刻,301病房正在上演著令人憂心的一幕。

  面色蒼白的烏蘭靠在床頭,目光呆滯,她望著某個虛無的目標發怔,林格則坐在她的身旁,手拿一本封面上有著卡通人物的幽默書,一面悄然關注著烏蘭的表情,一面很小心地在給她朗讀。

  「龜和蛇逛公園,卻只有一張票,龜讓蛇纏在脖子上。入園時,把門的老鷹說:『站住!』龜蛇很慌張,老鷹又說:『看你那龜樣,還打領帶呢!』」

  烏蘭聽了想裝出一絲笑容來安慰林格,可是她失敗了,只引來一陣咳嗽,林格拍拍她的後背,又繼續繪聲繪色讀著另一段笑話。

  「懸崖上一隻小老鼠揮舞著前爪,一次又一次往下跳,努力學習飛翔,它身旁的母蝙蝠看著它摔得頭破血流,低聲對公蝙蝠說:『它爹,要不咱告訴它,它不是咱親生的』……」

  烏蘭依然沒有笑,她聲音弱弱的制止道:「林格……別讀了吧。」

  林格放下書,心疼地看著她,只聽她說:「我需要空氣,把窗戶打開吧。」

  林格放下書,用枕邊的毛巾為她擦拭額頭上的虛汗,「有風啊……晚風很涼的。」

  烏蘭孩子氣的堅持著,「打開,我要風……」

  林格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了,烏蘭扭頭望著窗外朦朧的夜色,喃喃細語道,「我想草原……真想啊,現在格桑花開了一大遍吧。」

  「嗯,現在……格桑花開的正濃,風兒一吹,一定清香撲鼻。」

  「『城堡』,我們的『城堡』……我想去看看……」

  

  「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去,我給你採花,採摘好多鮮艷的格桑花。」林格說這話的時候感到一陣恐懼,眼眶一熱,眼淚流了出來,他輕輕抹一把淚,把窗戶合上,回到病床邊,他摸摸烏蘭的額頭,還在發燒。

  怎麼還沒退燒啊……他站起來,說了聲我出去一下離開了病房。

  會後,墨丹回到了辦公室,她剛拿出日記本,突然響起敲門聲,打開門,看見了林格。

  「墨醫生,烏蘭一直發高燒,肖醫生前天說是肺炎,吃了藥打了針還不見好,而且,我擔心……有超出身體的東西在主宰她。」

  墨丹很吃驚地問:「你說的『東西』是指什麼?」

  「是……是一種自求速死的願望!」

  他對墨丹講述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昨天,護士剛走,烏蘭伸出一隻手,費力的拔下靜脈注射瓶的針管,林格發現被拔掉的膠皮管,按鈴叫來護士;林格拿起紙簍,發現了嘔吐物,一張紙上有完整的藥粒;林格端著湯碗,舀一勺送到烏蘭嘴邊,烏蘭推開,把臉扭向一邊,拒絕食物。

  剛才,林格坐到烏蘭的病床前,注視著面色蒼白的烏蘭,她睜開眼睛,雙唇微啟悄聲喊著他的名字,聲音微弱,哀求著他帶她走,說無論如何別把她留在這兒,在這兒她沒法呼吸。林格擁著烏蘭無助地說,求你了烏蘭,你需要治病,等你病好了我們就回去。說到這裡他難過地低下頭,無法描述那一刻的心情。他說當自己抱起烏蘭,感覺到她的份量突然一下變得很輕很輕,輕得讓他痛心。

  他哽咽著說:「天哪,……她怎麼那麼輕,她的眼神看起來這麼空茫。墨醫生,你說……她現在怎啦……是不是真的沒救了……」

  林格說著,抑制不住痛苦,在墨丹面前雙淚縱橫。

  「走,我和你去看看烏蘭。」

  墨丹深吸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又在觸犯肖之清,可她顧不了這些。

  她和林格剛來到走廊,迎面就來了肖之清,那一刻,林格見了肖之清如見仇人,罵一句「狗娘養的!」上去就是一拳。

  肖之清捂著鼻子,厲聲說:「你瘋了!」

  兩個醫護人員上來把林格拉開了,林格被挾持著,他扭頭大聲叫:「是你毀了她……你會遭報應的!」

  肖之清朝墨丹投去冷漠的一眼,鼻子哼了一聲,閃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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